“无妨。”
……
时间，就像是最好的粘合剂，足以冲垮一切隔阂。
两人之间的关系，在一次次地磨合中互相容纳，贴合，变得越来越默契。
在案板前切菜备菜的身影逐渐做了替换，到最后林萧成为了待在桌前的那个人，每天品鉴少女更进一步的厨艺。
灵植田，丹房，藏经阁，购置灵兽肉，忙忙碌碌的倩影，遍布在独峰山上的每一处。
到了第八天，顾怜儿将准帝经修习到金丹篇，正式开启了往上提升的修行。
她内心沉稳，稳步向上。
完全贯彻了自己曾承下的诺言，绝不让任何杂活影响到自己修行的状态。
非要挑个缺点的话，就是任务许久都没完成一个，让林萧不太适应。
顾怜儿的任务面板，基本没有什么能很快完成的任务。
突破元婴可能就是最近的一个，其他像准帝经小成，身法小成，阵法详解掌握等都是些耗时间的。
而且，
“连调查真相的任务都没有，还没下定决心吗？”
相较于从一开始，便要求以一己之力去面对仇家的安流萤，顾怜儿自上山后就从来没有谈论过复仇的事，仿佛不准备去调查娘亲被废，背后的真相。
林萧知道她并非不够在意，而是不想过分拜托师尊，苦恼恩情如何偿还。
这是好事。
但要因此被磨去心性，就是大大的坏事了。
于是。
吃完午饭后，林萧就挥了挥手，将要去维护丹房的少女唤回来。
师徒二人对坐在铺有羊毛的蒲团。
“最近表现得不错，我准备给你放个小假，就半天时间。”
他率先开口，语气温和淡然，“在此之前，为师想和你聊聊最近侍奉不断的事。”
顾怜儿愣了几秒，把手缩在大腿内侧，不太好意思地问：“师尊不喜欢吗？”
“这与喜不喜欢无关，”
林萧继续说，“我已成就圣体，自我轮转，不染尘埃，像是泡澡，洗脚一类不再有任何必要。”
“但是很舒服啊。”顾怜儿说。
林萧愣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
哪怕是圣人，也无法拒绝舒筋活血的泡脚，以及一个舒缓神经，无比放松的热水澡。
只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能接受还是不能接受。
“我想让师尊的生活，因为我更惬意的一点，”
顾怜儿整理好思绪，诚恳的开口，“夫子教导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的到来，若是只能给师尊的生活带来麻烦，让人贻笑大方，也令我羞愧难当。”
她话语真诚，不含半点瑕疵，令林萧默默点头，心中愈发满意。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为师就已经非常满意了。”
“所以，我能为师尊洗脚吗？”
“男女有别，师尊有差，如此亲昵之事，终究还是不妥。”
“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
？
林萧对上少女坚定的目光，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感觉这场谈话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谁教你把话说的这么完美的。
现在他该说什么，问心有愧？
还是含糊拒绝，伤了少女的心？
在线等，挺急的！
第100章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林萧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但也没把话说的太死，留足了空间，给顾怜儿带去少许动力，又不至于真的问心无愧，今晚洗脚。
少女对这场交流非常满意。
师尊的应允，就是对她努力的最大肯定！
也代表着她前进的方向没什么错。
只要继续下去，就能好好回报师尊的恩情，让师尊的生活因为她而产生更加美好的改变。
而且，
言词诚恳，稍有思虑的样子，也让她看到了师尊的另一面，感情又拉近了几分。
她已经有些喜欢在独峰山上的生活了。
哪怕远离尘世，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修行，也比在家族里有趣多了。
这种有趣已经影响到了行为，让少女下山去找娘亲的步伐都蹦蹦跳跳的，没有了平日里的端庄。
与之相对的，是微微感觉有些难办的林萧。
托某个三番两次被提起的弟子之福，他对这方面看得很紧。
平日里的接触，更是完全杜绝了曾经的牵手，摸头，以及偶尔的拥抱。
少女的孝心与稳重，也一度令他十分满意。
但就今天看来……
太过“孝顺”，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啊！
“教育徒弟有这么麻烦吗？”
林萧觉得可能是自己有点问题，心里微微后悔，“收徒弟之前，应该去那些大教里好好采采风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另一边。
下山后的顾怜儿，买了许多合娘亲胃口的点心，推开了新买下的小院落房门。
“娘亲，我来看您了！”
美妇人躺在摇摇椅上，闻声投来视线，顿时就是一喜。
“快过来，”
她朝着少女招手，“跟娘说说，在山上的生活怎么样？”
“先吃些点心吧，时间还长呢。”顾怜儿摇了摇手上油纸包着的点心，笑容满面。
“对，阿秋，阿香，把餐碟取出来，再泡上茶叶。”妇人急忙呼喊。
两个小丫鬟探出头，敬畏地看了眼身穿道袍的顾怜儿。
没过多久，便提着泡好的茶叶与餐碟来到近前。
顾怜儿坐在椅子上，轻声讲述自己在山上的一切。
当讲到自己准备要做很多事情，解放师尊的劳动力，同时缓解疲劳，借此报恩时，顾阿娘微微皱眉，沉思起来。
等到关于山上的话题一直讲完，她眼眸微亮，试探着问道：“你觉得这位仙尊是个怎么样的人？”
“很好啊，”
顾怜儿吃着点心，很快接话，“性格温和，言谈诚恳，实力强大，对待徒儿也很大方，独自坐在一边的时候，美得好像一幅画，让人不敢确定到底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若是此刻林萧在这里，必会在心中夸奖不愧是大家族的子弟。
换成安流萤来回答这个问题，指定就四个字。
（喜欢，想抱）
“真的不是坏人呢，”
顾阿娘这么说了一句，忍不住展开适龄女性的催婚技能，撮合道，“娘感觉可以，你要不要努努力，跟仙尊生活在一起。”
顾怜儿歪了歪头，有些不解：“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啊？”
“娘的意思是趁早下手，和仙尊结为道侣。”
正在旁边偷听的丫鬟吓了一跳。
顾怜儿的脸色，更是瞬间通红一片，满脸抗拒地斥责道：“娘亲，您，您说什么呢，这太大逆不道了。”
师徒相爱，一直都是为世间所不容的。
“这有什么，”
顾阿娘倒是十分热切，理所当然地说，“你终究要成亲，仙尊既合口味，修为又强，长得还好看，哪里入不了你的眼了？”
“娘亲一个普通人，都能跟圣人生孩子，师徒又怎么不行。”
“再说了，娘看过的那些话本子里都是怎么说的？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您若不嫌弃……”
“您别乱说，哎呀！”
顾怜儿脸越来越红，忍不住动起手来，要捂娘亲的嘴，“再这样我就走了！”
“好了好了，娘不说就是了。”
“夫子说过，师徒相爱是不被允许，有违人伦的，您也正经一点，不要想这些不可能的事，还，还教唆女儿大逆不道！”
“真不行吗？”
“不行！”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感觉自己服侍的主子真是个厉害的人，三言两语就打破了夫子的教导。
到了傍晚。
顾怜儿脸色红扑扑地登上了山。
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缓和好情绪，在丹房里见到了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