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囚徒到司辰 第16节

  草帽男被爆头,步入后尘。

  “别开枪!求求你别开枪!”剩下的几个男人忙不迭举起双手,开口求饶。“对不起吉兰!我们不该开你玩笑!”

  吉兰脸上沾染着血珠,笑容更甚。

  他大步上前,握着鲁格手枪,将枪口怼在了其中一人的脸上,咧嘴道:

  “笑,继续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那男人惊恐莫名,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

  嘭!

  枪口贴脸开火,子弹穿颅而过。

  这人半边脸炸裂,栽倒一旁。

  “让你笑,为什么不笑?”吉兰又将枪口对准下一个。“笑!”

  被瞄准的男人只觉得坠入冰窟,浑身刺骨般寒冷,哆哆嗦嗦地挤出一丝笑容,表情比死了爹妈还难看。

  嘭!

  吉兰扣动扳机,冷酷无情地又杀一人,嘴里念叨:

  “你竟然嘲笑我!我最讨厌别人嘲笑我!”

  他表情逐渐疯狂,举枪瞄准最后一人。

  这个寸头背心男突然起身,拼命往大楼方向跑去,嘴里声嘶力竭地喊着:

  “米洛!福克!快救我!!”

  吉兰跟在其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枪口对准其后心连开数枪。

  嘭嘭嘭嘭咔!

  那人后背留下四个血窟窿,往前栽倒,吐着血抽搐不停。

  这时,被枪声惊动的两名暗哨已经赶来,他俩下了楼,便一脸震骇地看着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

  吉兰一手拎包,一手持枪,浴血走来。

  “站住!”两人举起手枪,紧张地看着吉兰。“我看你是疯了,吉兰!”

  他们只觉得荒谬!

  眼前的金发青年在此刻竟是如此陌生,完全没了往日里那懦弱内向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扑面的凶恶之气。

  “别废话!开枪!”

  其中一人暴喝,旋即扣动扳机。

  嘭嘭嘭!

  子弹却悉数落空!

  吉兰在对方开枪前,便如鬼魅一般弯腰,左右闪躲着跨出两步,眨眼就来到了两人跟前。

  他一跃而起,如鹰隼扑袭。

  右腿划过残影,重重抽打在一人头部。

  嘭!!

  那人歪着头倒飞出去,轰然撞在墙上,骨头碎裂,瘫软在地。

  吉兰看都不看一眼,落地后探出手,一把薅住另一人的脖子,将其抬离地面,然后一个转身,往地上用力一甩。

  嘭!!

  这人的身体被吉兰以蛮力倒转,脑袋着地,脖颈在脆响声中九十度弯折,竟活生生被摔死!

  吉兰站在原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旋即他抹去左肩被子弹擦伤流出的血,迈开步子便踏上了大楼的阶梯。

  “橡木帮老大,卢卡斯……”

  冷漠的声音在昏暗的楼道里传来,如死神的呢喃。

第20章 报复 三

  驻地大楼三层,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内。

  梳着大背头的橡木帮老大卢卡斯正坐在皮革椅上,认真摆弄着桌上的一些刑具,脑子里琢磨着要怎样才能撬开吉兰那小子的嘴,拿到胶卷的下落。

  然而外面传来了一阵突兀的枪响,使得卢卡斯眉头紧锁。

  哐当一声,他将手头的一根老虎钳随手丢下,想要点根烟,却发现烟盒早已空空如也。

  卢卡斯暗骂一句,弯腰在柜子里翻找起来,片刻后,这才取出一包崭新的香烟,一边拆,一边不耐地喊了句:

  “福克!”

  不多时,办公室的门就推开了。

  “老大,怎么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外面他妈的发生什么事了?!”

  卢卡斯头也不抬,自顾自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擦火柴的手却突然一滞。

  因为他这才醒悟,回应自己的声音,根本就不是福克!

  猛然抬头。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早已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卢卡斯顺着鲁格手枪往上瞟缠满血污白布条的手,黑色罩衫,以及米色软帽下沾染点点血渍的,面无表情的脸。

  吉兰伊洛斯?!

  他不禁瞳孔微缩。

  经过短暂一瞬的愣神后,卢卡斯却不慌不忙地擦燃火柴。

  呲。

  他点燃了嘴上的香烟,将指间火柴甩灭,后仰着靠在柔软的皮革椅背上,冷静道:

  “看来下面的人都已经被你干掉了,吉兰……真是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做到的?原本我还不相信哈瑟姆那死肥猪的话,现在看来我不得不信,你确实是凭一己之力,硬生生在警署杀出了一条血路,闯了出来!”

  卢卡斯吐出一口烟雾,自嘲般摇摇头。

  “呵,我还天真地想要控制住,却没料到是引狼入室……你能获得这样一身本事,就是因为那盘黑色胶卷吧?也难怪警署和上级部门那么紧张,迫切想要将其夺回去。”

  吉兰没有回应卢卡斯的疑问,只是淡淡道: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遗言?不不不。”卢卡斯露出真诚的笑容,摊开双手。“我知道之前对你的冒犯让你愤怒,为此我向你表达诚挚的歉意,我还会予以你满意的补偿!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们可以合作!”

  “凭借你的实力和那盘胶卷,我能说服雷顿路易斯老先生动用全部人脉和资源庇护你,届时你不用再躲躲藏藏,甚至可以在布拉克市横着走!即使你哪天想离开,我也可以保证你能顺利去往外地,不会被警署拦截!”

  卢卡斯掷地有声,双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金发青年。

  吉兰点了点头。

  “看得出,你并没有骗我。”

  “那是当然,你的价值可远比你想的要高得多,吉兰先生。”

  卢卡斯挂着笑,心中不由暗松口气。

  嘭!!

  他脸上的笑容定格,眉心多了个血窟窿。

  卢卡斯瘫倒在了皮革椅上,意识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依旧困惑,他实在想不明白,吉兰在如此诱人的筹码下为什么还要杀他。

  “但是男人永远不能忘记他欠下的债。”

  吉兰收枪入套,轻声道。

  “这是我的信条,也送给你,卢卡斯帕尔先生。”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扯住皮椅,连尸带椅一同掀开。

  哐当!

  旋即,吉兰开始在办公桌前搜索一番,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

  他懒得找钥匙,直接一脚踹出。

  嘭!

  实木的抽屉门瞬间碎裂,吉兰面无表情地探出手,从里面掏出一个账本、一卷钞票和一块金表。

  他把玩着价值不菲的金表,暗自点头。

  在原身的记忆里,钟表这种玩意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即便是一块最便宜的挂钟,最起码也得2到3凯撒,更别说精细小巧的金表。

  一般需要准点上班的工薪阶层,或是凌晨拖货的马夫,都会雇佣“敲窗人”在固定时间叫自己起床,每次“叫醒服务”仅需1梅郎。

  而“敲窗人”这个职业,只要一次性咬牙凑足买块钟表的钱,投入进去,再配上一根长竹竿,就可以换来长久的收入。

  可见钟表在普罗大众的眼里,是毋庸置疑的贵重奢侈品。‘卢卡斯这块金表,应该能值个10凯撒吧。’

  吉兰暗自估摸着,将其塞进了手提包里。

  至于那一卷钞票,经过清点,是15凯撒整。

  这俨然已不是一笔小钱,但吉兰却皱起了眉,因为他是亲自参与过私酒的售卖,还知道橡木帮除了私酒生意外,另做着违禁品买卖。

  卢卡斯手里,绝不应该只有这么点赃款。

  在不莱梅帝国颁布“禁酒令”前,一瓶威士忌花5梅郎就能买到,可到了现在,橡木帮私酿的“大麦先生”,也就是兑水的劣质威士忌,都卖到了1芬尼一瓶,足足翻了一倍多,妥妥暴利。

  至于另一种“葡萄小姐”,也就是私酿红酒,更是卖到3芬尼10梅郎一瓶,橡木帮富得流油才对。

  吉兰皱着眉,翻开账本。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曙光1926年,1月31日,交付帕路易斯先生53金凯撒,新年期间生意不错。”

  “曙光1926年,2月28日,交付比蒂路易斯小姐29金凯撒,警署最近看得严,有两个兄弟差点被抓了。”

  “……”

  “曙光1926年,5月31日,交付柯特路易斯先生42金凯撒,卖掉了一台留声机,送了卖家一盘黑胶唱片。”

  “多亏了‘发财井’,私酒生意才会这么好!老先生才这么看重我!要不要再多派几个人手去看守呢……再考虑几天。”

  吉兰看着账簿上,卢卡斯留下的记录和字迹,顿时明白,橡木帮的钱全被其背后的路易斯家族拿去了。

  ‘看来路易斯家族与橡木帮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中还要紧密。’

  吉兰合上账本,想了想也将其塞进手提包带走。

  他杀了卢卡斯和一干陷害自己的帮众,搜刮了价值25凯撒左右的财物,心情大好。

  弯腰一抓,提着卢卡斯尸体的后领,吉兰慢悠悠地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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