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是，曹安的【夜猫子】技能竟然发动了，开始自发的开始学习兽语。
于是，他更清醒了……
……
太阳升起，曹安勉强提振了精神，重新投入查案当中。
这个案子，比上曹安之前的预估，要更加的麻烦些。
最大的问题，便是这西境之地太大了，而他又没有帮手。
为此，他已经向青衣署发回了求援信，希望调遣水旗来帮忙，也不知道这心愿，这辈子能不能完成。
没办法，曹安只能使用最粗暴的排除法，开始一点点的缩小调查范围。
首先，外人袭击可以基本排除了。
赤狐回归后，仙品妖力磅礴，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暗算幼崽，是根本不可能的。
其次，定向投毒也可以排除。
曹安昨日将兔崽子尸体进行了解剖，虽然并非专业的医师，但内脏鲜红无破损，未看到任何病变的征兆。
甚至隐隐的，还透露出一股气血充盈感，死了一天，肉质依旧新鲜。
这无毒、无病、无凶手，甚至死的相当安详，死因到底是什么呢？
曹安陷入了纠结之中。
一两例就算了，现在是生多少死多少，真是太不合理了。
基于此，曹安觉得这些幼崽的死亡，应该是被外部的特殊力量，干扰诱发的。
像是上次在南楚之时，发现的火梅死法，就是一种透支人体潜力的咒术，就连他的【银针验毒】，都无法判定为毒素。
如此大范围的异变，只能是大家都会触碰的东西。
首当其冲的，便是食物。
“不可能是食物。”赤狐斩钉截铁的给了答案。
“妖族的种类繁多，有只吃土的岩岩龟，也有只吃蓝银草的多多羊，种类太多了。”
墨老当初就调查过食物的问题，倘若真要下毒，食物是最简单的方法。
但这里不是上江城，人人都会吃米饭。
妖族的食物五花八门，荤素爱好千奇百怪，就拿岩岩龟来说，它平日里极少活动，都是把自己埋在土里，饿了一个张口就能吃土。
总不能这整片西域的土壤、植物、肉质全都有毒吧？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水源吧。”曹安提出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食物或许千奇百怪，但水总要喝吧。
听到他的怀疑，赤狐二话不说，直接把鸠王抓了过来，给曹安当坐骑。
一开始，这位还不愿意，上次在大兴交战，可把他揍的半死，毛都掉光了。
可你这长翅膀的玩意，也敢有意见？
赤狐直接亮爪，肉少的翅膀，那也算翅膀嘛，敢反抗，直接烤了！
唳~~
鸠长啸一声，带着一品妖兽的骄傲，直接一个震翅，趴在了曹安的面前，屁股向后一撅，你来吧……
谁要你的屁股呢？
曹安一跃落上鸠的脖子：“你带我沿着河流前行，去往源头地区。”
鸠也不含糊，翅膀一扇，在空中翱翔过境，一时间，山川河流尽收眼中，这西境未被人类踏足改造，原始的风光美不胜收。
不过情况，也就持续了一小会，曹安拍拍鸠的脖子，示意他返航。
重新回到聚集地，间隔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众人看着都有些茫然。
“怎么了？曹安你不是要查水源地吗？这才过去多久，鸠速度再快，应该也飞不到吧？”
“对啊！就是因为飞不到，所以不用查了。”曹安耸耸肩，没结果的事情趁早放弃，他从来不会硬来。
“可你没查，如何知道没结果？”
“因为这西境之地，太广袤了，依靠水流，根本不可能感染整个妖族。”
在水源里投放异物，饮者中招，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作案手法
但别忘了，西境的妖族数以千万计，水流源头繁多，体量庞大，分支繁密，其中更有无数的湖泊。
投放异物少了，水源会迅速稀释，以妖族的肉身轻轻松松就能扛过去；
投放异物多了，那水底的妖物，也不可能毫无反应啊！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感染整个西境的水源，从而达到妖族绝后的程度，完全就是做梦。
“可不是从水中投毒，凶手又是如何感染全境的呢？”赤狐也有些焦急了。
她是一名合格的妖王，懂得可持续发展。
看到各族绝后，赤狐已经被迫让步，整整两顿没有吃烤翅了，这日子可真是难熬。
倘若有一天，凤鸟真的灭绝了，赤狐恐怕会发疯的。
“难道说，墨老口中的天道气运，是真的？西境已经没救了？”苏瑟不想质疑曹安，可眼前的情况，实在是解释不清楚。
难道长生种的存在，真的是灾难吗？
“不，是我错了，曹安是对的。”身旁，墨老低沉的声音响起了。
看他的双鬓，比上昨日又斑白了不少，怕不是一整晚没睡，沉浸思考曹安的天道论吧。
好在这位似乎想明白了，看向曹安的目光中，隐隐的带着欣慰。
“你昨日的推论，是正确的。天道气运，既不能惩奸罚恶，又不能福照信徒，何来的玄妙之说，它亦不过是这天地苍茫中的，一缕浮云而已。”
墨老看向天空，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这表情，为何看着有点微妙呢？
“你没事吧？冷静点啊！墨老，还年轻，别想不开直接飞升啊！”曹安众人连劝。
也就随便探讨了一些话题而已，怎么感觉就超脱红尘了呢？
墨老连连摆手：“哪有什么飞升，我只是有所感悟而已。”
“是何感悟？”
“要说这天地间，少有人敢直面天命，曹安你果然不同凡响。倘若此案你真的解决了，日后再有所求，我【墨人巷】必将鼎力相助。”
墨老没飞升，但此刻的行为，却更令众人疑惑了。
一个案件，就能让墨老心悦诚服？
是崇拜曹安破案的能力？还是因为墨老对这西境的妖族，很有感情？
突然立下如此誓言，有些说不过去吧？
‘不，或许能够说得过去呢？’曹安认真的看向墨老，目光连闪。
他似乎，已经明白那【墨人巷】的存在意义了。
自信的一笑：“好啊，那就一言为定了，我若是破了这案子，日后我所求之事，【墨人巷】不能拒绝。”
“没问题，不过，你真的能解开谜题吗？看你们忙活了两天，似乎一无所获吧，陷入了瓶颈？”
“怎么可能，这两天可是收获颇丰的，我已经锁定案子的关键了。”
第289章 唯一的可能性
又是一日清晨，曹安在一众妖兽的围观下起了床。
忙忙碌碌的调查了两天。
从剖尸验毒，到检查食物，再到飞上空中勘查水源，一番操作下来，可谓是一无所获。
嗯，至少在众人眼中，的确没有收获。
不过在曹安眼里，这又是另外一番概念了。
“妖族虽然地大物博，但生活方式大多以树芯、洞穴、窝巢为主，文化原始，难以调查出线索。
“但同样的，因为妖族种类繁多，居所分散，敌人能够采取的手段，也会受限。
“所以我们昨日的调查，其实是在排除错误选选项，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曹安说着，远处又是一阵动响，木白回来了。
此刻的局势，完全是争分夺秒，每拖延一日，便会有大量的妖兽幼崽死亡。
为了完成曹安的任务，木白已经三日未合眼了，东奔西跑，从200年前大战的经历者中，筛选出最聪明的妖兽，送到曹安面前来。
“先生，这三位都是当年的参战者，曾经学过一些术法，能口吐人言，您可以直接向他们盘问。”
木白向着曹安盈盈一拜，希望这几日的努力，能有所收获。
曹安点点头，让她负责文书记录，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了赤狐女王的身旁。
虽说妖王王宫依旧在建设当中，暂时无法使用。
但赤狐最心爱的火树王座，是被第一时间搬了出来，浮夸的阶梯，奢华的装饰，无不向臣子们展示着自己的高贵。
这是女王的专属座驾，平日里可没妖敢登上去，曹安的举动，瞬间让赤狐警觉起来。
当然，不是警觉曹安抢王座，还是担心他抢食物。
抱着手中的盘子，一脸警惕的盯着曹安，在确定不是抢吃的之后，才慢慢放松下来，继续大快朵颐。
王座可以分你一半，凤鸟烤翅不行。
这繁衍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凤鸟怕是有灭绝的风险，必须省着点，赤狐护食的往外挪了挪身子，拒绝曹安靠近。
可曹安也没想去跟她抢吃的，桌上王座，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威严，方便之后的盘问。
看看眼前的几位，本来就对于人类气味十分反感，加之曹安的气息并不强烈，弱者在这里，可是没有发言权的。
直到自己登上王座，阐明了地位，这群妖物才齐齐低下头去，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
目光扫过三位。
一只全身土黄的石猴、一只全身长毛的豪猪，以及一只看着很好欺负的猫妖。
石猴的身材最为魁梧，不知从何地寻来了一身铠甲，穿在身上威风凛凛，手持长棍，颇有一种齐天大圣的既视感。
作为一只猿猴类妖兽，他也是三只妖中最通人性的，一口人言十分顺溜，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挺起胸膛说道：
“有问题你就问吧，我们都是当年大战的参与者，当年之事，我们记得很清楚。”
曹安满意的点点头，两天之内，能从无数妖族之中，找出几位思路清晰的妖兽，木白的能力也算很不错了。
想了想，开口问道：“200年前，是否有一伙人，袭击了你们西境？”
“没错，的确有一群坏人，他们的力量很强大，一开始我们被压着打，差点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