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骊就像个透析的泵,杂乱的内力猛冲进来,简单梳理一下,也来不及细细转化,很快又灌回段誉体内。
来到天龙寺内,保定帝小心叫了胡骊两声,他才转醒过来,知道天龙寺已到,猛的一断内力运转,两人都是一震,各吐出一口血,分开两边。
段誉这口血都是之前淤积在体内的暗伤所致,此时吐出来反而好了很多。
而胡骊这口血是专门用内力逼出来的,为了假装身受重伤,赖在天龙寺,不至于被卸磨杀驴送回大理城内。
保定帝见段誉一口暗红色血液吐出来,神智反而清醒了,知道胡骊这一路上帮他梳理,确是效果卓著。
又见胡骊一口鲜红血液吐出来,这可就不是瘀血了,必是为了段誉受了极重内伤,心里感动异常,连忙唤过几个沙弥,抬着胡骊一起往寺中去了。
行不几步,便遇上闻讯而来的天龙寺主持本因禅师,保定帝解释几句,本因连忙引着往后寺去了。
七转八转,按书中描写,足足走了八处景点,此处共为大家省略了36个字,终见几间松木搭成的屋舍。
保定帝自跟着本因进了屋,不多时又出来,让已经能自己行动的段誉跟他进去。
胡骊躺在步辇上装作昏迷,心想那我呢?就抛尸了?
本因在门前叮嘱道:“这位高施主,是本寺贵人,你们找一间僻静的禅房,将高施主安顿妥当,稍后我会带本能师弟去为他疗伤。”
胡骊气的压根痒痒,尼玛那段誉都活蹦乱跳了,就因为他姓段,你们就给他安排进牟尼堂敞开了看六脉神剑。
我不姓段,吐血昏迷都得被安排在小黑屋看本能呗?
们大理段氏可真行啊,连霍格沃兹都不敢说自己只收纯血!
第十章 咱这是武侠世界啊,别整那鬼啊神的行不行?
虽然心里痛骂不已,但胡骊表面上还得继续装晕倒,被抬进禅房时只感觉自己可真是个有城府的人。
躺在坚硬的僧床上,胡骊缓缓运转着自己体内的真气。
这一路实际上收益甚多,段誉体内那些杂乱真气灌入胡骊体内,总会被小无相功转化成无形无相的纯洁内力,从而留在胡骊体内。
而那些来不及转化即将伤害胡骊经脉的内力则被原封不动的灌回段誉体内,但是经胡骊一梳理,毕竟也缓和了很多。
所以胡骊得了内力,段誉内伤得了缓解,俩人都不吃亏。
一遍遍运转真气,将自身方才因狂暴真气涌入而有些损伤的经脉细细蕴养一番,胡骊只觉胸口膻中穴鼓荡充盈,这是真气修习超过二十年的标志。
自从学会了这小无相功,胡骊就再无一天停止修炼内功,当运功成为身体自然反应后,这内功的心法甚至时时自行运转。
经历了多个世界,虽然现实中只过了几个月,但胡骊修炼内功已超一年之久。
再加上从赵鹤身上反吸来的十年内力,此时又得了段誉所赠,内力修为足足达到了二十五六年上下。
就算那金系武侠数一数二的大英雄乔峰,此时也不过三十来岁年纪,他虽傲视天下,但就算从小习武,修练的也是最上乘的少林寺内功,内力也不过就是二十几年修为。
这武功一道,一看内力,二看体格,许多人天生神力,那就算内力稍逊,也是纵横睥睨。
而更多人则是苦修多年,总算熬出深厚内力,但年事已高,肉体机能又江河日下,终不能两全。
胡骊作为试炼者,穿梭各个世界,奇遇甚多,此时虽只有二十二三岁,内力修为竟已超过实际年龄。
“伊迪斯,等天黑了,给我弄躺在床上睡觉的投影,明天就是所有试炼者进入的节点,既然本次试炼是按照天龙八部的选择确定初始身份的,那来到大理的人数只怕不少,而后天那鸠摩智就该上天龙寺讨要六脉神剑剑谱了,我得今天就做准备。”
伊迪斯道:“投影容易,但你要怎么得那剑谱呢?”
胡骊胸有成竹:“我不是买了个无线摄像头吗,一会儿趁着他们还没如临大敌,咱摸过去给他们安在头顶,后天就在这禅房看直播,总不能六脉神剑也不让我自行修炼吧,我那一阳指都快练到三品上了,比刚才那本因老和尚可能还要强点儿,段誉没学过一阳指都能练,我要是不能,我就跟那麒麟拼了!”
伊迪斯道:“你不用拼了,摄像头是你妈拿的快递,她顺手装在厨房监视你爹偷偷抽烟了,设置的时候弄不大明白,还是我背地里帮她关联的手机呢,你来的时候没带着...”
胡骊瞬间心如死灰。
躺在床上苦思良久,也没想到怎么在剑谱被烧毁前进到那牟尼堂中,却先等来了本因等人。
本因方丈带着个中年和尚来到禅房,保定帝也跟在后面,中年和尚先观察了胡骊面色,又听呼吸,紧接着就要搭他手腕,胡骊连忙运起内力。
这小无相功是逍遥派一脉,逍遥派武功有个特点,运行经脉皆与寻常武功的逻辑不同,北冥神功处处逆行,以至有吸取内力的效果。
小无相功也差不多,内力可正可逆,阴阳相济乃至无阴无阳而至无极之境。
《列子》有云:无则无极,有则有尽,是以小无相功模拟天下各门武功的内力运转都无窒碍。
那中年和尚一搭胡骊脉搏,只觉的胡骊血液流速异常快速不说,内力运行更是何其古怪,仿佛周身各脉自己运行自己的,忽正忽逆,甚至连不起一个大周天。
他抬头对本因道:“方丈师兄,这位高施主体内经脉仿佛相互断绝,但偏偏又能察觉到内力运转,实是古怪。”
保定帝道:“这是高氏当代孙辈最杰出的人才,为我段氏一脉所做甚多,便是倾尽大理财力,只要能治好他也在所不惜,本能大师,你是医国圣手,万万要想办法救他一救,不然我怎么向善阐侯交待啊!”
胡骊心道:你把那六脉神剑给我看上一眼,我当场就好了,甚至能给你翻个跟头助助兴。
本能和尚道:“我先施针试试将他唤醒,望闻问切,还是要问一问才能寻法医治。”
从随身药箱掏出个布包,展开来露出一排长短粗细各异的银针,本能寻了几根,在胡骊的神庭、正营、百汇各下一针,胡骊赶紧假装悠悠转醒。
他这银针连消毒都不做一下,别再给自己传染了什么脏病。
胡骊假作艰难的张了张嘴道:“大师,我这头顶穴位有些不适,还请先把银针撤了吧。”
本能心中奇怪,自己这施针手法已有十几年经验,认穴之准近乎本能,怎可能让人有不适之感,但胡骊既然提出,他还是先撤下了银针。
“高施主,身体如何感觉,还请向贫僧一述。”
胡骊道:“大师不用费神了,我这是运功出了岔子,我所修功法可以将人内力引入自身再送还回去,本想以我为磨帮世子把那一身躁动内力梳理一番,没成想他身体里内力太过雄浑,第一下就把我这微末内功打的溃不成军,最后虽然尽全力帮世子延缓了些时候,但仍未能竟全功,世子他怎么样了?”
保定帝见他仍在记挂段誉,心中愈发觉得亏欠:“誉儿已无大碍,方才适逢本寺一位前辈心血来潮,寻了阖寺上下高手集合讲经,誉儿经多位大师联手,体内躁动真气已经悉数被压制了,休息一日就可下山。”
胡骊大呼卧槽,心道这可坏了,莫不是那鸠摩智还没下拜帖,自己就把段誉弄来了,这是不仅自己学不了六脉神剑,连段誉的机缘都被搅和了啊!
胡骊面露痛苦之色,摆摆手向保定帝等人示意自己又逢内力暴动,心里却在向伊迪斯确认时间点。
之前他一直以为鸠摩智要来拜会,肯定是提前许久就上了拜帖,没想到伊迪斯在原文中鸠摩智的拜帖上给他标出四个大字:日内来取!
胡骊心道:这真坏了,合着鸠摩智搞突然袭击啊,就给了这天龙寺一天准备时间!
“陛下,小子这伤,只怕还得静养一两日方可活动,不知可否就在这寺中清净之地借宿几日?其实世子爷那一身诡异内力,我也不甚放心,还是一同在此观察观察的好,万一再有反复,众位大师也好迅速施救。”
保定帝略一思索,便欲向本因方丈求情。
还未等他开口,本因就已先道:“高施主这是什么话,佛门大开,渡一切苦厄,莫说你是因仗义出手救治我段氏晚辈才受的伤,就是寻常路人伤在此处,我等出家人也少不得要留他几日,就请安心住下吧,一切用度,自向门外沙弥说便是。”
一听可以留下等到剧情开始,胡骊长舒一口气,只要呆在这里,就总能趁乱找到机会,他见本能又要出手帮他施针,连忙阻止。
“大师,我自家人知自家事,这次只是经脉受损,容我修养些时日也就无碍了,我所学内功不是咱佛家一脉,而是取自道家,最擅自愈,无需太过担心。”
保定帝道:“慧珠,千万不要硬撑,你先休息一晚,我宫中还珍藏了几颗少林寺的大还丹,明日我便差人取来,定能助你痊愈。”
胡骊一听这可是传说中的神药,当即扭捏着推辞了几句,就趁势谢恩应下了。
送走保定帝等人,胡骊就要抓紧休息,虽然自己才刚睡醒没多久,但明日中午前后,所有试炼者就要进入本世界,到时估计又得一番恶战,可能又得不到休息了。
刚准备运功静气,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不等胡骊回话,段誉推开一条门缝露出个脑袋。
“高兄,我思来想去,还是得来探望你,你先是救我脱险,又助我我疗伤,现在受我所累身负重伤,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胡骊装作一脸虚弱,勉强笑了笑道:“无碍的,世子不必介怀,只需休息数日,我这伤也就好了。”
段誉走进屋来,对胡骊道:“我这几日,不是服下歹毒药物,就是浑身内力乱行,实在是脑子清明的时候少而混沌的时候多,总觉得忘了什么。”
胡骊只想快点打发他走,随口应道:“所以世子还是多加休息吧,人这记性,你想记起时偏是记不起,可能你不去想他的时候,这事又自己突然出现在你脑子里也说不定。”
段誉整个人愣在原地,像是在思索胡骊方才所说的话。
胡骊心想,这不过就是网上很常见的劝人的话啊,又没有什么深奥哲理,这段誉果然是个呆子,怎么还琢磨上了。
忽见段誉露出诡异一笑,那两眼空空洞洞,明明看向自己,但眼瞳却似没有对焦一般。
“是极,我此刻便想起来了,高兄,我丢了东西,你可见到了吗?”
胡骊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段誉此时这表情语气真是吓人之极,明明还是他的声音,说的话也很客气,但偏偏似是带着全世界最大的恶意!
太阳恰在这一刻落下山去。
第十一章 这折子戏连华人想记住都难,真难为你了基老
胡骊虽不知段誉这是怎么了,甚至不知道这世界是怎么了,但他看过太多欧美、日韩、东南亚的恐怖片,知道这种时候往往一个不留神,就会触发即死条件。
他假装没察觉到段誉的异常,疑惑答道:“不知世子丢了什么东西,又是在什么时候丢的啊?”
段誉僵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又道:“就在万劫谷石屋中,我怀中秘籍,定是你拿了。”
胡骊道:“世子,我一到那里,就被段延庆堵在屋内,哪有机会拿你什么秘籍啊,还有你怀中有秘籍之事,你此时不说,我都无从知道,这可冤枉死我了。”
见段誉又僵在原地,胡骊不给他思索的机会接着道:“但我到时,曾见云中鹤在你身上翻找,我疑他是在加害与你,便和钟姑娘一同出声,将他惊走了,莫不是被他拿了?”
段誉彻底卡壳一般,原地一动不动。
“但那云中鹤被我打杀后,时间紧急,陛下又在身边,我也没想过翻翻他尸身,这可如何是好?”
段誉打了个摆子,脸上恢复灵动挠挠头,一脸不明所以。
“高兄,你身体怎样了?我方才明明是来探视你,结果不知怎的脑子又糊涂啦,竟在这原地傻愣着。”
胡骊冷汗满背,但此时还是装作一切如常,虚弱地回答道:
“有劳世子挂牵了,我这只是经脉有些受损,但可能等经脉修复后,韧度更胜往昔,反而因祸得福了也说不定,到时世子是如何弄了那么一身杂乱无章而又深厚异常的真气呢?真是令人费解。”
段誉一脸讪笑:“我自己也不大明白,可能是跟我无意间学到的一门功法有关吧。”
胡骊怕自己以后再漏了陷,让段誉化身那恶鬼一般状态,此时抓紧找补。
“之前在那石屋中,我看世子所行步法玄奥,忍不住跟着推演了一番,实在是见到这易经和武功相结合的绝学,心痒难耐,世子还请万万不要怪罪于我,我可保证绝不使用。”
段誉赶紧摆手道:“我太知这种感觉了,之前我为易经着迷时,也是见到何事都想占卜一番,有那经学孤本,不寻来看上一眼就夜不能寐,那步法名曰凌波微步,高兄想学我教你便是。”
胡骊赶忙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内功虽然模拟各家武学均有个几成相似,但肯定不如原本的内力运行之法契合,世子你教我这步法,我这一身武功你想学什么我必不藏私。”
段誉连连摆手:“我不学武功,咱俩也算生死之交了,我教你步法,你给我讲讲那易学呗,咱相互印证。”
胡骊暗道:那可真是生死之交,你刚才那样就像想跟我分个生死。
段誉虽是大理国皇室血脉,但整大理国佛盛道消,能有几个易学精深的大师教他。
但胡骊不同,传的是纯阳一脉,玄学正宗,又经伊迪斯查阅现代海量资料补充,此时跟段誉讲起来,直听的他惊呼连连。
直到亥时过半,胡骊口干舌燥,才谎称内伤未愈,实在支撑不住,婉言送客。
段誉赶忙道歉,说自己一听这易学就忘了外物,居然让胡骊拖着伤势给自己讲学,实是大大不该,迤然退去说改日再来探视。
把段誉送走,胡骊又吓又累,实在是困极,小心的锁上房门,又在门窗边都立了些物什才敢睡下,生怕半夜不知不觉间被些诡异东西夺了性命。
这一夜反反复复也没睡踏实,反而是次日太阳升起,胡骊才有了些安全感,又复休息些时候,直到午饭前后方彻底起来。
吃过斋饭,胡骊静心等候,进入此方世界前,基老说只要是一队,他进入肯定就在自己不远,只是不知他那西方传教士的身份,怎么出现在这佛寺里。
伊迪斯给出的72小时倒计时归零,胡骊并未见基老出现,心想这可好了,一会儿少不了还得花点儿神性点留言联系,让自己本就见底的存款更下一层楼。
他给基老留了点儿时间,准备赌一赌他会不会主动花钱联系自己。
没等来基老,先等来了保定帝和段誉。
他二人进到胡骊房内,见胡骊已经能自己起身吃饭,面露喜色。
保定帝掏出一个木盒:“慧珠,这是大宋武林翘楚嵩山少林寺的疗伤圣药,对内伤、失血等证有奇效,其中几味药材听说已经绝迹,服下后还能蕴养内息,更增功力。”
胡骊昨天已经推让过了,今天直接就口中道谢接了过来,看着保定帝殷切的眼神,心想我现在没病,吃了不浪费吗。
“陛下,长者赐不敢辞,但世子的内伤此时还未敢说万无一失,我先调理状态,等世子确定无碍了,我也把身体调养到最佳服药状态,一定毫不含糊就服用此丹。”
保定帝见胡骊所言周全无比,甚至不知如何劝解,只在心里暗道事后必要大大补偿于他。
一个沙弥突然跑来对保定帝道:“陛下,寺外有一老者求见,说是远道而来,有重要军情要传达,先是到了大理寻陛下未果,又拿了镇南王府的令牌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