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
不过也就对视一眼,她就把头转了回去,捡起锄头往远处走去了。
剩下沈意满脑子的问号,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仆人打主人,这算什么话?
“好你个老妖婆,真动手啊!”
这里直接动手明显不合时宜,沈意没办法,只有忍了,在那里郁闷着。
但他没看到的是,鹤见初云走远后,有些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手。
这一耳光打得真爽,而且扇得还是还是沈意,想想就更爽了。
垂下手,她脸上血色恢复一些,脚步也变得轻快了很多。
可她哪里知道,这一巴掌扇出去,没一会儿就要连本带利的还了。
回到原来的地方,她休息了一会儿,深吸一口起后继续挥动锄头松起土,但没多久,刘大娘抬着一碗水走了过来,喊着她让她停下。
“闺女,闺女,别干了,来喝口水。”
“哦,谢了大娘。”抿了下干涩的嘴唇,她急忙接过碗,咕噜噜就把里面的温水喝了个精光,但喝得太快,鹤见初云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刘大娘见状就轻拍起她的背,关切道:“咋喝这个快,慢一点。”
“咳咳……我没事。”
“哎哟,你这脸白的,胸口疼不疼?要不先回去歇一歇?”
“无碍,大娘你就别管我了。”
“你这孩子……”
刘大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摇摇头,拎着水壶走向熊迎春。
“孩子他爹,来喝水。”
“嗯……那闺女刚刚咋个咯?”
“就是刚刚喝水呛着……要不你过去瞧一瞧?那小脸白滴,我真怕她身子又出啥毛病。”
“你过去劝劝她不要干了,人家从外面来哩,没干过咱们这些苦活,咋个受得了嘛?”
“我劝过咯,劝不动。”
熊迎春拍了拍旁边老牛的脖子,使其停了下来,犹豫不决地对刘大娘道:“要不今天咱们早点回去?”
“阔以撒,不过耽误那个多天,再耽误下去怕不怕过几天忙不过来?”
“那你说咋整?”
刘大娘陷入思考之中,过了一会儿,她正想摇头说自己不知道时,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有办法啦。”
“啥办法?”
“我先回去一趟,你在这里忙。”
“你倒是说嘛。”
之后刘大娘急匆匆地来到了田边,爬到小路上就朝着下面的村子跑去。
等她回来时,只端着一盆的旧衣服来到沈意这边,同时呼喊起自己的儿子。
“二蛋二蛋,你个混小子赶紧过来!”
第207章 八卦妇的威力
这边正生着闷气的沈意一脸疑惑地看着刘大娘。
熊沛在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后急忙跑了过来。
“娘,叫我干什么?”
“你去把你姐姐喊过来,快一点。”
“喊过来干什么嘛?”
“让你喊就喊,老娘养你又不是胀干饭呢,你看看你姐姐受那么重的伤也上来帮忙,过几天你也跟我们下田干活去。”
“别嘛娘……”
“快点去。”
在刘大娘的催促下,熊沛只能往鹤见初云那边走去,不多时,鹤见初云就跟着他来了。
目光从刘大娘脸上游过,看向窝在其右后方向的沈意,对方也在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鹤见初云没想太多,目光重新聚焦在刘大娘身上。
“大娘,叫我来什么事?”
“闺女,锄头给我。”
“这……”
“先给我。”
刘大娘拿过她手里的锄头,才笑眯眯的道:“这活干起来不好受吧?听大娘的,你别干了。”
“大娘,我真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闺女,啥都不用说,你想帮大娘大娘也高兴,但这活你真的干不得,怕你吃不消。不是正好家里有些脏衣服嘛,你帮大娘……你会洗衣服的嘛?”
说到这里,鹤见初云才看到刘大娘放在田边的一盆衣服,上面放着的衣服不多,说是脏衣服,但其实看起来也没那么脏,十有八九是刘大娘回家硬凑出来的,目的就为让自己回去。
心里感到一阵暖意,但这也让她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这种善意,她难以接受,对方对她越好,她就越难以放开,不为什么,因为如何回报是一个问题。
她只是一个经行此处,一个无家可归又恰好被施以怜悯的流浪者而已。
不自觉地看向沈意,像刘大娘这样的本该是他才对,这样她才能欣然接受,不会有任何亏欠感,但偏偏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体谅。
生怕他自己吃一点亏。
如果玄厉只是一个言听计从,一心为主的傀儡就好了。
可前路漫漫实难行,独看新月残阳,江湖烟雨,一个人像浮萍一样四海漂零,欣喜与忧愁都无人诉,未免太孤寂了些。
心里叹了一声,但话说回来,知道了刘大娘是故意而为之,但她却不能拒绝,要不然就显得太造作了,而且身上的伤也不能不重视。
另外就是虽然作为大小姐她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洗衣服这事其实也不难,在路上和沈意闹的时候衣服时常被弄脏,也都是她亲自动手洗的,所以很快点点头:“我会。”
“那就好,这些衣服大娘就交给你了,这里有大娘和你熊叔在就行。”
“嗯嗯。”
刘大娘抬起盆,鹤见初云赶忙接过,然后问了句:“我在哪里洗衣服?”
“往这条路下去,那边有条河,村子里和我一样的妇人平常洗衣服都会在哪洗,让玄厉带你去,他知道路。”
刘大娘边说边看向沈意,虽然沈意“说不了话”,但是她知道,对方是能听得懂人言的。
沈意闻言也迅速站起身来,并非是不愿意,他是太愿意了!
正想找老妖婆单独对峙一下呢。
现在机会不就来了?
四肢一用力,沈意直接跳上田边的土坝上,对她昂头示意。
“……”
鹤见初云见此眼皮子跳动了两下,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开口想说些什么,可转头一看,包括熊沛在内的那群孩子玩闹着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
“怎么了?”
“没什么。”没办法,她只得认命,端着一盆衣服苦着脸也爬到了土坝上。
离开前刘大娘对她喊道:“闺女,衣服洗完你就回家去,我们一会儿也要回去了,不用来了,知道没?”
“哦,好。”
鹤见初云回头应了应,然后跟上了沈意。
……
等走远沈意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回头头对她阴笑了两声。
“嘿嘿,老妖婆。”
“你想干什么?”
“你刚刚扇我一巴掌我可没忘。”
“我又没用力,你别乱来。”
“啊对对对,你没用力。”
“我真没用力。”
“你知不知道一个大比兜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我身上伤势还没有痊愈,你不要太过分。”
“现在知道身上有伤了?刚刚怎么不知道?”
“……”她无言以对,直接沉默了下去,她能说什么?比起拿着锄头在田地上松土,洗衣服这事的确轻松不少,但如果只有沈意在旁边,那她还不如下地干农活呢。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那一耳光就不应该扇下去,待会也不知道这玄厉会怎么折腾自己。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不同于她,沈意现在愉快的很,一边带路一边还哼着歌。
“大河!向东流呀!”
“老妖婆要去洗衣服呀~”
“河边只有我和她啊~今天她要倒大霉~”
“……”
路上她听着他难听的歌声,忍不住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手空不出来,只能一脸幽怨地望着他的身影,在婆娑的树影间忽明忽暗的。
不知不觉,一条缓慢流淌的河出现在眼前,沈意的歌声戛然而止,鹤见初云也松了一口气,跳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回来。
只见河边的石头上,有妇人手拿着棒槌正不断敲打着衣服,细数之下有四五个人呢。
“这……”沈意呆愣了两秒,虽然村里妇人为了方便平常洗衣服的时候会来这里洗,但很多时候沈意来这里都见不到人,今天怎么回事?
自己还想欺负一下老妖婆,把那一巴掌的仇从她身上讨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