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做的?”
礼佛队伍由宫内精细侍卫组成,日夜看管着这些佛像,不该有懈怠。
“这期间,只在进入上陇城中之时,换过一次防!”
瞬息间,一道闪电般的灵感,划过他脑中,将混沌的思绪照亮。
当夜夜侯进到仙阕楼内,引起骚乱,为了避免陈宇轩遭到意外,官府调拨大量城防军保护他。
期间镇龙司也分出不少兵力,驻扎在别院之中。
这两拨人为了避免意外,又将别院盘查了一遍。
这便是损毁玉佛的机会!
“难道他们知晓,此次会有煌西国使者来到法端寺?试图以此挑拨两国关系?”
“城防军或是镇龙司内有间谍?”
一念至此,沈铭想起那日城外,镇龙司围追女夜侯,竟未能将其捕获。
当初还未在意,如今将两件事串联到一起…
“若是镇龙司内有间谍,那便解释得清了!”
却还有一点想不通。
损毁的玉佛,要正好被煌西国僧侣瞧见,这其中变数太大,不好操作。
沈铭也不觉得两国真会为这种事情,就兵戎相见。
他此次明面上陪着陈宇轩,是顺道护送礼佛队伍。
实际并非如此。
玉佛被毁,在外人看来,朝廷当先责罚的便是陈宇轩,而第二个人,便该是沈铭自己!
“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这想法一出现,便将沈铭吓了一跳。
沈铭不知,他方才推测,已接近真像。
如今事态到了这般地步,且不论煌西帝国僧人态度,只是玉佛被毁,相关人员,必要遭到朝廷责难。
他的任务虽不是护送玉佛,多少也要遭到牵连,行程也会受阻。
便迅速寻思,有何办法能够破局。
这时,法端寺主持终是开口了。
“诸位稍安勿躁。”
他声音很轻,若不细闻,甚至都听不真切。
那声音却又似长了眼见一般,直朝着大殿之内众人耳朵里钻,便不自觉,都恢复了镇静。
让人本能的,便想顺从这法端寺方丈的意思。
沈铭亦是如此,旋即体内产生一道金色气流,直冲大脑,那份顺从本能,便消失了。
“刚刚是怎么回事!”
沈铭回复清明,立时警惕!
这法端寺方丈,好生诡异!方才必是动用了某种神通。
“精神类神印?”
沈铭记起在京城之时,京兆司府尹与自己提过的这类神印。
方才自己也中招了,体内出现的金色气流,却将那影响抵消。
“【不动明王体】,大幅提升精神类攻击抗性!”
沈铭不由想起自己【不动明王体】的能力之一,多了不少安全感。
这精神类神印好生诡异,竟能直接让人产生顺从的念头,防不胜防!
“金都师侄,玉佛被毁,其中蹊跷太多,你急着发难,岂不是遭了有心人摆布?”
法端寺方丈身躯老迈到近乎腐朽,可双眼放光,似乎蕴藏着无尽的生机。
金都上师乃是此行煌西僧侣的首领,此时身体周围,竟是亮起一圈淡金色光芒,将自己笼罩在内。
“智苦师叔,我知你【言】字神印厉害,却也有所准备。”
金都上师因那层金色光圈的原因,未被影响,继续说道:
“你大新国的事情,我自不会去管,但你们皇家送来断头佛像之事,我自也要上报在世佛陀。”
“这等破坏佛身之事,倘若发生在我煌西国,相干人等必受极刑,我且看看你们大新该做如何处理!”
陈宇轩听得这话,更是害怕,身子一抖,便止不住。
佛像断头,还被佛国煌西帝国国寺僧侣见到,先不谈开平帝会如何处理自己。
太后身体本就不好,知道这消息,病情怕是会雪上加霜!
还有。
他虽不堪,却与自己姐姐关系极好,知道此番必会连累到她。
心中不由生出悔意来!
“为何好好的闲散国舅不做,淌上这滩浑水!”
一时心乱如麻。
法端寺方丈智苦大师,自不会任由金都上师就这般将消息传出去。
这丢的不只是法端寺的脸面,更是大新帝国,以及大新佛门的脸面。
当下视线落在陈宇轩身上,想要问询运送佛像过程,好推测些蛛丝马迹。
“陈施主莫要慌乱!”
他这话又带着【言】字神印力量,程宇轩颤抖的身体,安定下来。
再次回复理智。
“你们一路行来,沿途可有奇怪事情发生?装运佛像的马车,可有他人动过?”
智苦大师轻声问道。
陈宇轩知道苦智大师是在帮他,急忙回忆起来,奈何不学无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沈铭见得陈宇轩这般模样,终是叹了口气,出声说道。
“大师,还是由我来回答吧!”
第10章 异变
此番沈铭已经遭到牵连,也不好在一旁看戏,迎着一众人等目光,便来到大殿前。
朝智苦大师行了个礼。
他此时离着佛像金身之下,那小盒内的灰扑扑物体近了,只有五六步之遥。
趁机观察了一番,不知是不是错觉,刹那间,竟有金光游走。
又转瞬即逝。
“在下沈铭,霜州诛查司副都统,一路随着礼佛队伍行来,对这佛像断头之事,有些推测。”
“那便请沈施主慢慢道来。”
智苦大师听得沈铭名字,眼中先是露出抹别样情绪,又很快消失。
正好陈宇轩说不清楚,这沈铭到是生的一副好模样,言辞间自有气度。
由他来讲述,再好不过。
沈铭当下,便将在上陇城中遭遇南瑜国夜候之事说明。
而怀疑城防军或是镇龙司内有间谍之事,自是不提。
免得节外生枝,又被那煌西国僧侣找到发难由头。
“如你这般说来,这毁坏佛像之事,极有可能是南瑜夜候所为?”
智苦大师听得,点点头。
“我大新自开国以来,天家便勤于理佛,不曾怠慢,又如何会做出毁坏佛身之事!此番事件,定时那夜候所为。”
沈铭说得斩钉截铁。
“我也不知你们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大新与他国之事,我亦没有兴趣知道。智苦大师,你且将试禅石交予我等吧!”
金都上师听得沈铭那番话语,脸上写着不信,却懒得再纠缠。
还是现将正事办了要紧。
又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
“不过,还请智苦大师与大新天子说明,佛身不可损毁,无论是谁干的,此番护送佛像队伍,也当着责任,不可轻饶!”
说罢,便欲上前,取那小盒之中的物件。
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金都上师,在下早闻你佛法精通,眼下有一疑问,不知大师可否替我解答。”
金都闻言,见到沈铭正笑着看向自己。
莫名的,不是很讨厌。
竟真的停下,语气却不太好,问道:
“你有何疑问,说来便是。”
沈铭看了眼断头佛像,思量片刻,说道:
“在下想请问上师,何为佛像,佛门中人,又为何要参拜佛像?”
奇怪的问题。
金都上师本就无甚耐心,便想随意敷衍一句。
恰在此时,沈铭身后那颗灰扑扑的不规则石块,却莫名闪烁出一道金光,没入沈铭体内。
这金光来的突然,动静也不大。
金都上师却看见了,智苦方丈也看见了。
隔得甚远的枯瘦番僧,也看见了。
程宇轩就在殿前,方才支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见得沈铭出现,只觉看到救星似得。
双眼便没离开过他。
那到金光诡异窜到沈铭体内,他也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