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插一句题外话,细节对主线剧情的影响不大,但是当剧情推进到某一阶段的时候,在以往的细节中表现出的主角的人物形象将会得到更准确的体现。
今天更新的两章加起来约有8000字,有点长啊。半决赛到此结束,从此以后,主角再也不必参加建模大赛的初赛、半决赛了。
明天这本书就要进行一轮推荐了,虽然读者很少,但大家也都尽力而为吧。
(本章完)
第25章 力量失衡的代价
徐萦则遇到了一个不算太弱的对手。
祝澜晰也是一校代表,也被寄予厚望。作为凭霖一中里的“最强者”,她对决赛名额很感兴趣,很有信心。
为了解决“不算太弱”的对手,徐萦则花了整整一分钟。
比赛结束后,徐萦则打开手机,看到置顶的光同学发来的消息,“我又赢了,你那边如何”。
她笑着发了条语音过去:“我也赢了。晚上有什么安排?”
“我在体育馆门口等你,见面再聊。”
“好啊,请稍等。”
徐萦则一见他就恭贺道:“你也秒杀对手了!”
“嗯,秒杀。”
尽管光同学貌似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她还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你过度使用力量了?”
慕正光坦然言道:“过度了一点点。”
徐萦则没有跟他细究什么是一点点,只要对这个人稍微有点了解,就会知道他说的“一点点”的真正含义。
“好吧,一点点。我下午还在城里,有事来找我。”
“嗯。”
慕正光回宾馆沉眠了约三个小时,他醒后看见萦同学发来了一连串的消息,他一一回复,这时他听到敲门声。他立刻去开门,见到同学背着书包、拎着一袋食物站在门口。
徐萦则问他:“晚上去哪儿吃饭?什么时候回校?”
慕正光一本正经地说:“如不介意,我想去你家用餐,不知可不可以?”
徐萦则心弦触动:我有妈妈陪读,但你孤身一人,比赛结束,趁此机会,请你到家里吃饭,这一创意堪称完美。
“光同学大驾光临,荣幸之至,用你的话来说是:如你所愿。”
“等我一下,我收拾东西。”
“嗯。你要吃点什么?虽然晚上的菜不好买,但你是我家的贵客,我妈一定会很乐意出门买菜。你尽管报菜单。”
说着,徐萦则拿出手机并按下录音键。
慕正光没注意到她的动作,他欢快地报菜名:“鲈鱼,带鱼,鸡翅。”
“好。我已经把消息发给我妈了。让她也听一听你的声音。”
慕正光大惊失色:我还以为你在语音打字,原来你直接发语音,这会显得我太突兀、太无礼。
“不、不,能撤回吗?”
徐萦则已经把语音发过去了,但她发的消息可不止一条。她只录了三个词,还需添加详细的文字补充细节、说明缘故。
“可以撤回,但没必要。”
慕正光无言以对,但他不想冷场,故而转移话题:“让你昏睡的那个人怎么处理了?”
徐萦则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微乎其微的惊扰,不足以让她思虑:“她违反比赛规则,想必工作人员会处理。”
慕正光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你觉得无事,那便无事。你的风格一向如此,仅仅是让人昏睡,还远远没有触碰到你的底线,对这些事你都不太计较。换成是我遇到了这件事,我也不会太留意。但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所以我会多一分关注。
待慕正光也整好行李,两人一起去往车站。
候车时徐萦则又提起决赛的事:“比赛时留三分余力,不要失衡得太严重。”
她这么说并非凭空猜测。失衡带来的影响很难用语言说明,唯有亲身体会才能了然于心。就在不久前,她连续多次使用运行清除,得到了些宝贵的经验。
慕正光联想到夏天天热,用扇子扇风,略微感到凉爽,因为风能加速人体的散热。但是,到达一定限度之后,人会感到越扇风越热。对应到我自己,失衡不但会让我虚弱无力、陷入昏睡,还会给我带来困扰,像是心灵被蒙上一层灰,令人深陷迷茫和虚空。
使用存在清除直接改变战局,导致金沙褪色。这种褪色还可恢复,算不上大的影响,真正棘手的是褪去的色给我带来的伤害:目光可见的金沙的颜色、光泽成为目光不可见的未知事物,这种事物能对人的心、灵、意、愿产生“破坏”。或者说,使用存在力,就要对抗存在力的诱惑。当破坏和诱惑积压到某种程度,便有可能让人面目全非、迷失方向。心、灵、意、愿和人的思维、认知有着紧密联系,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心、灵、意、愿似乎和人们的渐近线相连,它们的重要程度远超以往,谁都不敢在这件事上掉以轻心,我也不例外。
慕正光郑重其事庄严承诺:“放心,比赛而已,我有我的衡量标准,一定不会轻易违背。”
在半决赛最后一场使用存在清除抹消对方的胜利,这种行为在慕正光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比起止步于半决赛功败垂成,一次过度使用力量根本不算什么。不过,若是用存在清除分解自然、扼杀生命、操纵人心、篡改事实,那就太过分了。
徐萦则不怀疑他的衡量标准的正确性,但是世事变化莫测,你真的能在任何情况下都坚守标准吗?可是,如果你本人都坚守不了,那我的劝告应该也不会起太大作用。算了,先不想这事,倘若你真的突发意外,我会尽力帮你解决最坏的可能性,但其他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两人乘坐火车返程,座位刚好正对着。
窗外的风景飞快倒流而去,慕正光的思绪回到几个月前。
五月,“暗”覆盖全世界,一系列怪人、怪事频繁出现,以至于不再让人觉得奇怪。还未到六月,学校里出现渐近者。六月,卢浩入一阶。七月,假期,我的生日。八月,你的生日。九月,建模大赛报名。十一月,你我携手共进。一路走来,我们亲密无间。
日光昏暗,天色渐晚,徐萦则摘下耳机,睁开双眼,把袋子从座位下挪出:“晚饭时间到了,你要不要来点?”
慕正光正在看今年的全县高考成绩单,听了这话立即放下手机,也取出食物:“好。谢了。一起。”
“嗯。”
徐萦则带了新鲜水果,慕正光带了薯片和可乐,两人分享,种类齐全。
“我们加分195,有了这些分数,你有想去的学校吗?”慕正光只说分数,对奖金一事只字不提,现阶段分数比奖金更重要。
徐萦则轻松剥开橙子,她把完整的橙皮合为球形,放在他面前,沉稳应道:“现在想这事太早。明年会如何还不知道。”
慕正光撕开一盒薯片,取了一片,轻声问道:“应该会在一起吧?”
徐萦则的手抖了一下,桌上的橙皮被她扫落。她俯身去捡,抬头时刚好迎上他认真诚挚的目光。她欢欣雀跃,温和笑道:“那是自然。看来你也不是一点都不开窍。”
她的眼中火光流淌,慕正光由于心动和仰慕的缘故,不敢直视她的眉眼,所说的话也有些答非所问的意思。
“啊……我们吃了零食,会不会吃不下晚饭?”
徐萦则非常理解他的胆怯和羞涩:你岔开话题,这没什么,我的话你一定听进去了。这事不急着往下说,你再想想也好。
“同学,你多虑了。来看看我新买的变色彩墨。”
彩墨被徐萦则封在透明钢笔里,随着角度的改变,墨色在蓝紫之间变幻不定。
(本章完)
第26章 意为封印的约定
徐萦则从书包里取出黑色书写纸,在桌面上铺平,提笔落字。
光彩夺目,斑驳迷离。
她的书写不像是在涂抹颜色,而是缓缓揭开一片星空。她把银河当做颜料,星星从笔尖滚进凡尘,优雅,灵动,温柔,和谐。
慕正光注视着她的动作,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她。她的每一笔,仿佛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写在人的心间。星辰在她手中动摇,时光比她慢了一步,在她落笔后为她临摹,恍惚间给人一种透彻又模糊的错觉:黑色的纸才是“墨水”,彩墨是时光刻画的痕迹。
白光尽处火轮现,草木山河金潋滟。
黑纸上的十四个彩字像一块块极薄的水晶,映着光,晶莹剔透。
他很喜欢同学写的字,并毫不掩饰地表示叹服:“穹星夜海,万物浮光。”
“嗯。你也来试试。”
徐萦则把笔放在纸上,转动黑纸,让笔尖朝向他。
萦同学的字兼具婉转和锋利,他的字同样很婉转,婉转且坚定。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徐萦则犹豫了片刻,她不是在想夸还是不夸,而是怎么夸。她思来想去,一字一顿仔细地说:“群星璀璨,天地流光。”
慕正光对这幅字很满意,一句诗写完,他的心平静了下来,思绪也落到别处。他说:“卢浩有染色力,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有多种颜色的变色彩墨,等明天我去问问他。”
“值得一试。”
列车到站,慕正光本来想先把行李送回家,但徐萦则表示东西可以先放在她家,吃完饭再带走。
他稍加思索,深以为然。
两人走到门口,徐萦则用钥匙开门:“东西放我房间就行。”
她家的构造接近长方形,进了门就到客厅。客厅不大,一张方桌,三张椅子,一面镜子,一张长长的低矮柜桌,一个鞋架,一个冰箱。
客厅左边有两间卧室。“上面”那间有大窗户,是徐萦则妈妈的房间。“下面”那间有阳台,室内面积略小,是徐萦则的房间。客厅右边是厨房和卫生间。
徐萦则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慕正光想了一下,也这么做,跟着她走进卧室。
房间面积不大,却显得很空旷,屋里的摆设只有床、书桌、椅子、衣柜、储物柜。窗外有一棵大石榴树,站在阳台上,伸手就能碰到树叶。
“阿姨不在家?”
“那是不可能的。厨房的门隔音效果太好,没听见也正常。”徐萦则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声,她连忙跑去开门。
王虹予有进女儿卧室前敲门的习惯,这种行为算不上多么崇高,却让两人的相处方式格外具有美感。
“哎,小光来了。比赛还顺利吧?”
慕正光对萦同学的妈妈印象极好。他上初三那年,班里有一位复读生。那位复读生说话轻轻缓缓,和和气气,看着也温和,虽然存在感不高,但给人一种可信赖的感觉。他对阿姨的印象差不多也是如此。
他曾跟萦同学开玩笑说“你妈妈好年轻啊,一根白头发都没有,看来你在家里肯定很听话,没有把阿姨气出白头发”。
萦同学告诉他,她不算听话,而是她妈妈特别好说话。
他更感钦佩,发自内心地赞叹道:“能承认自己不听话,就已经比大部分同龄人做得好了。”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同学的表情和语言。
同学冷哼一声,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不是我做得好,而是大部分人做得太差”。
此后,每当他想起这件事,他都深深觉得这位同学真是不得了。
时间来到现在。
慕正光笑道:“阿姨,比赛很顺利。徐同学的比赛也顺利。”
徐萦则的比赛并不完全顺利,她赛后被人偷袭进了医院,但事发紧急,没有通知到她的家人,所以王虹予不知道此事。慕正光说他的比赛“很顺利”,说萦同学的比赛“也顺利”,算不上撒谎,程度不同,事实也不同。
王虹予没有听出慕正光的话外音,她简单客套后便急着离开。女儿带熟人来家里玩,她来打个招呼就好,再多说就不合适了。而且,女儿五点多才发消息说小光要来家里吃饭,她匆忙出去买菜,火上还架着锅,没人看火可不行。
“好,好,我先去忙了。”
徐萦则对做饭略有心得,她知道饭还没烧好。客人到了,饭还没好,妈妈肯定很着急。
“妈妈,我和他还有事要说,晚餐可以再等一会儿。”
王虹予对这两人非常放心:你们认识十年,放在旧时代都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而且,你们两个都懂事,都是好孩子,我不用多管。
“嗯,你们聊,饭好了我喊你们。”
徐萦则目送妈妈走出房间。她并未立刻关上卧室的门,而是先招呼同学坐在椅子上,然后才轻轻推门,再坐回床上:“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来给今天的故事再加一点分量。”
徐萦则手一摆,数十架风车浮在她身前,像散开的花丛,众星捧月。
风车扇叶飞快变质,紫色褪去,形状拆解,散为白色粉尘,随即聚成一张更大的长方形纸。许多根风车支柱合为一体,成为画轴,与空白的纸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