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看起来与自己一般年龄的少年与其他人都不一样,显得那么特殊。
“这些我府上的先生没讲过,我也……有些不懂,我们今后能经常见面吗?”
“明日,还是在河边。”
傅言说完这句话,喝完了杯中的茶,起身离开了茶铺。
而此时,小二端着煮好热茶出来了。
“来~了,这位客官,您的好茶!都是按您说的,取山泉水以小火慢慢烹煮的。”
茶壶盖一打开,顿时茶香四溢,干完一天活在茶铺喝茶的长工们顿时被茶香吸引,赞叹几声后便继续低头喝着自己的淡茶。
“小二哥,留步。”
茶铺的小二刚要离开,却被高如英叫住,于是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问道:“怎么了客官,您有吩咐?”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刚刚给你的一两很多吗?”
一听这话,小二脸上的招牌微笑也流露出几分货真价实的高兴:
“哎呦,这位客官您可真是大善人,咱们这些勤行的被人呼来喝去还挣不到几个子。您今儿这赏钱,可比我干个把月挣得还多哩!“
“这么多吗?”高如英喃喃道;
“那可不,犬子三日后便有十七了,有了这钱我可以带他吃顿好的去,都是托您的福!”
‘与我同岁么……’
想到这里,高如英有些无神的挥了挥手:“没事了,你回吧。”
“得嘞!客官您发财!”
‘我真的只是命好而已吗……’
……
后面的几天,傅言基本上每日都会去河边,而高如英更是早早就在老地方等候。
二人见面也不再如初次一般拘谨了,既聊修行之事也聊一些八卦趣闻。
几日的相处,双方都互相有所改观。
傅言逐渐发现了这位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千金,脑子并不傻反而很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通,而且心思细腻善于观察;
高如英觉得这个神秘的年轻修士不仅凡事处变不惊,而且似乎对谁都是一样的温和,无论市井粗人还是少爷千金。而且,傅言的很多观点也都是高如英没听过的。
就这么一来二去之间,二人的关系基本上已经成了朋友,尽管思想上的分歧还在,但是最起码会认真思考对方的想法。
只有一点高如英不明白,无论再怎么旁敲侧击,傅言也不说出口中那位“师兄”的具体信息,这让她一度怀疑这位“师兄”是不是傅言编出来骗自己的。
不知不觉,数日已过,距离庐阳王府诗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
而此时,肖铭却并不知道傅言有了个红颜知己(或许)这件事情。
这几日他可忙坏了。
比如他去了指挥司,见到了指挥司的指挥使,庐州最高的军事长官肖文俊。
半步元婴的的修为,或许在肖家家族内可能有点低,但在地方上已经足够了,军事这东西看的是能力不是单体战力。
凭姓氏就知道,他是肖家人,按辈分来说他其实是肖铭的远房表哥,但却坚持旁系和嫡系有别,无论肖铭怎么套近乎也只管肖铭叫少主。
肖铭对指挥司还是放心的,但是还有另一个地方州牧府。
庐州州牧名叫王玄,名字听起来像个高手,实际上就是个凡人,一共是三个妻子但是只有一个儿子。
因为东南五州的大小政务基本上是铁鹰司说了算,所以州牧只是个没有职权的空架子,大部分来东南当官的都是来养老或者被贬的。
这位王州牧,就是因为跟忠言直谏得罪了永章帝,被赶到庐州当这个没实权的州牧。
王州牧与肖铭见面时突出一个客气,又是道谢又是夸奖,看的出来他十分明白在东南肖铭是什么分量。
终于,肖铭走遍了整个庐州的所有的权力机构,对庐州的形势有了个基本判断。
但当他刚出州牧府时,腰间的传讯符就微微发出光亮,来自何孟昭传来的的机密消息钻入了他的脑中,内容很简单:
‘庐阳王府曾在数年前请过一位叫曾冠的客卿,但在八日前离奇消失,至今未归。’
八日前,刚刚好就是肖铭一行初到庐州遭遇埋伏的那一天,而好巧不巧,曾冠这个名字就是领头者之一。
在肖铭刚刚反应过来之时,何孟昭又传来一条消息:
‘据暗探调查,庐阳王在一年前已开始秘密吸纳散修和邪修,王府中更是有专门储藏杀伤性符和道兵的仓库,这几日活动愈发频繁。’
“庐阳王,好胆!”
第93章 带兵入城
“庐阳王要杀我……他为什么要杀我?”
太阳下山,肖铭回到了宅子里,顿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这个庐州城里最不应该动手杀自己的就是这位闲散王爷,他还只是个凡人之躯。
更别提招纳修士豢养私兵,还藏那么多符跟道兵,这特么不是明摆着要造反吗?!
哦不对,自己这边好像才更像叛军。
怎么?突然觉醒皇室血脉,要夺回属于济国朝廷的地方控制权?
那也没有必要杀自己啊!杀了自己又不代表庐州就乱了,铁鹰司跟指挥司还在,庐州跟铁桶一样,杀了自己反而打草惊蛇。
左思右想,肖铭还是想不出来庐阳王杀自己的理由,但是情况容不得他顾虑太多,必须立刻作出反应防止被庐阳王先行一步。
深夜,两道身影从南松街别院中飞出,分别通往城东和城外。
这二人正是肖铭和杜静秋。
叶擎天还在照料仍然不愿苏醒的罗溢,傅言这几天则都在外面,因此肖铭没有让他们二人参与,而是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师妹杜静秋,让她与自己兵分两路通知指挥司和铁鹰司。
……
城外,南郊大营。
指挥司拥有庐州的军事指挥权,而肖文俊便是这里的最高司令官,掌控庐州各地共五万余人的兵力,其中有数千人的修士部队。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似乎庐州一个州的修士数量就能跟凌云宗这种大宗掰腕子了。
实际上是扯淡,数千人的修士说好听点是修士,难听点就是加强版的普通人,绝大部分都是一辈子停在练气期的低资质修仙者,筑基和金丹寥寥无几。
没办法,练气跟筑基之间是第一道门槛,这一步就刷下去九成的人。
凌云宗的上千人,垫底的都是有望筑基的,金丹和元婴也是多了去,最重要的高端战力充足,练气期在云婉青这类大能眼里跟凡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些低阶修士全部练习军阵,既依靠多人合力达到以弱抗强的组合阵法,元婴境都不一定能劈开这些大量低阶修士合力组成的军阵。
凭借这些,在面对高阶修士这种强敌时,扛到肖家的高端战力赶来肯定是做得到的,而对付筑基和金丹级别的叛乱分子更是十拿九稳。
但此时此刻,肖铭也顾不得许多,他只身飞至城外的军队驻扎处。
“站住!无关人员不得靠……少主到!快搬开拒马!”
见有人靠近,全副武装的守卫正要阻拦,但一见到肖铭他们就明白是少主到了这些守卫都是肖文俊的亲兵,自然认得这位上司的上司。
肖铭不说话,径直走入了大营内,火急火燎的进了肖文俊的大帐。
“怎么了少主?”
肖文俊见来人是肖铭,立刻起身问道;
“文俊,庐阳王豢养私兵和修士,囤积道兵符,怕是不久后要夺庐州之权。”
听到肖铭的话,肖文俊尽管有着军人的职业性,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此事当真?!”
“伏杀我的就是他的人,你觉得呢?”肖铭回道;
“少主的意思是……”
“现在立刻带兵入城,对方的兵力不清楚,所以修士军要都带上。”
“是!”
……
黄田城城东,铁鹰司大门。
红木的匾额上写着大大的“铁鹰司”三个字,突出铁鹰司的庄严和肃穆,大晚上在守卫火把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阴森。
杜静秋到了铁鹰司大门前,守卫眼见是个漂亮的少女,顿时来了兴致。
“多俊的小姑娘,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逛,碰上恶人怎么办,要不要大哥我送你回家啊哈哈哈!”
守卫肆无忌惮的出口调戏,却见少女的手中令牌上刻着两个大字:
肖铭。
如果说令牌能作假,气息可作不了假,上面的气息明明白白就是自家少主的。
令牌在,就等于是肖铭的意思,那眼前之人的身份自然不必多说。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出口调戏杜静秋的守卫慌忙跪倒,一边赔罪一边扇着自己的脸,响亮的耳光声让人听着都感觉到疼。
“打开门。”
杜静秋只是冷冷的说了这句话,她并不想在此纠缠过多。
见眼前的贵人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守卫慌忙打开了大门,放杜静秋进入。
杜静秋大步迈入,逢检查便出示少主令牌,将铁鹰司内深夜值班的成员都吓得不轻,一个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幻觉了,搞不懂肖铭这么晚派人到铁鹰司要干嘛。
径直入了议事厅,杜静秋就看见了何孟昭。
确切的说,是何孟昭跟庐州铁鹰司的几位高层们,此时此刻都齐齐整整的坐在议事厅的座位上,仿佛料到了杜静秋要来。
“杜姑娘,可是少主有吩咐传到?”
见到是肖铭当日带在身边的三个心腹之一,何孟昭立即站起,带着小心翼翼的口气问道;
杜静秋点点头:“庐阳王的事情何主事应该比我清楚,肖师兄的命令,让铁鹰司的人火速赶往南城门,协助指挥司的军队入城驻扎,同时帮他们隐蔽身形。”
一听命令,何孟昭收起了往日的谄媚,专业性一下子就出来了,在场的几位铁鹰司高层皆抱拳道:
“谨遵少主之命!”
……
深更半夜,黄田城的百姓早已忙完了一天的活,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根本没人察觉到城外潜藏着一支大军。
随着铁鹰司之人的到达,南城门被缓缓推开,推开城门的摩擦声被隔音阵法巧妙的遮蔽了过去。
紧接着,大军在肖文俊的带领下轻装步行而入,在铁鹰司的伪装技巧和遮蔽阵法的帮助下迅速潜入城中,随后化整为零开始沿小路前往指定的驻扎点。
南松街别院旁边相邻着几间被铁鹰司买下的无人宅院,指挥司的一支军队十分自然的驻扎在这里,以保护肖铭。
除此之外,偌大的黄田城内,许多的商铺民宅都在深夜打开大门,让这些入城的指挥司军人们进入。
整个过程,完全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
不过多久,太阳渐渐从东边升起,有些忙的人已经早早的起床,不少铺子和小摊也已经准备售卖早点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