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心情似乎不太好啊,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肖铭笑嘻嘻的问道,而王剑生苦笑一声,回应道:“是啊,这不是因为你来了吗。”
“关门!”
随着王剑生一声令下,大门被院中的伙计关上,随后从暗处走出了数十个蒙着面的杀手,手持利刃围住了肖铭一行人。
“果然,刚回庐州的那波人是你们安排的,庐阳王府也是你们灭的。”肖铭的脸色严肃下来,随后朝着前方的大厅处高声嚷道:“王大人,我都到这里了,不出来见见吗?”
“活捉肖铭,等接应的人到了再放。”屋中,王玄略带沧桑的声音传来。
随着王玄的命令下达,周围的杀手立刻便开始行动,而肖铭却不慌不忙。
砰!
爆炸声传来,被肖铭身后的“侍从”摆放在院子当中的玉雕猛的炸开,浓烈的烟雾内掺杂了封闭修士神识的迷药,场面一时大乱。
铮铮铮!
肖铭身后的根本不是什么侍从,而是风声阁的杀手和家里给自己安排的贴身护卫,礼盒里也压根不是什么天材地宝,而是明晃晃的刀剑。
肖铭本人早已抄起鱼竿,鱼钩在烟雾中将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脖子扯开,随后便是焚天刀法的恐怖威力彻底显现。
没有用毒、没有用暗器,不过几刻钟的时间,州牧府里的杀手便已尽数落败被杀。
眨眼间,肖铭反客为主成了主动的那一方。
“现在呢王大人,我能进去喝杯茶了吗?”肖铭说道;
……
州牧的府邸内,肖铭坐在茶几旁边的主位上,而王玄和其子王剑生则被看守着坐在客位。
“我能这么快的解决他们,第一是你们估计没料到我会来,第二是今天这一批的杀手水平明显太差。
我相信,陛下不会派这种水平的护卫来保护您,那么原本的那一批呢?”
肖铭给王家父子斟了一杯茶,王玄则是根本不开口,肖铭也不恼,缓缓说道:“二位心里应该有一丝丝的好奇,应该有想过具体是哪里暴露了你们吧。”
一句话出口,王玄照样脸色不变,但王剑生眼睛的闪烁频率却稍微眨的快了一些。
“何孟昭被诛灭满门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他倒是没有供出你们,听得出来他虽然和魏明生合作,而且也知道魏明生身后的朝廷,但确实不知道是州牧府。”
“仅靠这一点,我顶多是怀疑你们,不过巧的是,我在庐阳王府救师弟的时候跟刺客的头领对过一掌,那一掌给我的感觉特别熟悉……汤景,对么?”
随着“汤景”二字出口,王玄的眼神才明显的惊了一下,嘴里下意识的说了一个“你……”
这一下,肖铭露出了笑容:“我跟他以前就对过一掌,只不过当时我用的是和他一样的掌法。”
肖铭的技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从那一掌我就明白,杀庐阳王的是皇家的意思。而魏明生他们三家想夺庐州,最起码也需要一个跟皇室搭线的联络人,那个人只能是王大人你。”
“是不是以为我在东南,就对朝中的事情一无所知了?我其实是知道一点的,你在太子高阳登基前,就是个明确的太子党。”
这下子,王玄的情绪有些激动了,怒道:“你竟敢在朝中安插奸细!”
其实真不是肖铭在朝中有奸细,而是吴钊把这些东西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肖铭,因为他觉得这八成对肖铭有用。
果然,确实用上了,于是肖铭说道:
“别急,我如何得知的你别管,但仔细想想看就知道,一个太子的死党居然在太子登基后短短数日,就因为谏言被贬谪,而且咱们这位皇帝也不是听不得批评的昏君,居然将你贬到了庐州。“
“实际上你来的目的,就是以皇帝亲信的身份,配合三世家造反,夺庐州之权。”
肖铭说完这句话,王玄也自知没什么可藏的了,大骂道:“什么造反?!东南五州之地本来就是朝廷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肖家霸占东南,养寇自重才是造反!”
“在东南私设官府,聚敛兵马,自封东南之王才是造反!不尊朝廷律令,不忠于陛下才是造反!”
王玄怒骂,肖铭这个小暴脾气更不可能惯着他,顺着话茬就怼了回去:
“养寇自重?养什么寇?那帮他妈的混沌魔物吗?!老东西你去翻翻史书,你济国初立之时,可曾有那个余力分兵去对抗魔物?”
“自然是有……”
“有个屁!魔物在一年内就三次杀入内陆,当地的百姓死了不知道多少,那个时候你家泰始帝还在他妈打西胡扩大疆土呢。
肖家耗时三年,死了六个元婴一个化神,还有不知道多少金丹和筑基,才勉强把防线推到夏州。”
王玄的气势明显弱了一截,但还是驳道:“那是你肖家自吹自擂,夸大功劳……”
“自吹自擂?!”肖铭气急反笑:“衡州、夏州、还有沧州,到处都有老百姓给在当地战死的肖家人所立的碑文,你猜猜看上面有没有那位泰始帝?”
“朝廷,朝廷他妈的几十年没管过混沌魔物,都拿肖家当屏障,拿我们当冤大头!那个时候怎么没人骂肖家养寇自重?!”
王玄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济国前期确实没管过魔物,反而一门心思扑在扩大疆域上,因为蛮族可比魔物要容易对付的多。
“啊,那个时候就没人骂我们养寇自重了,你们泰始帝给肖家祖宗的信上一口一个弟,一口一个坚定守住就有办法。然后呢?!
肖家一代又一代的流血,用人命把对抗魔物的防线推到了八百里开外的无量海深处,一度逼近混沌裂口,结果呢?
结果皇家唯一的动作就是不放心,安排了个九耀剑宗在东南压制肖家,一直到几十年前被灭,老爹才正式接管东南五州,也就成了你口中的‘养寇自重’。”
肖铭的感情越发激动,而王玄还是嘴硬道:“无论怎么样,陛下乃是当今天子,你们不遵皇家律令便是有违天意!”
“哦?你说的倒是大义凛然,那你为什么要灭了庐阳王的满门?!”
“那是必要的牺牲,也是陛下的……”
王玄正要申辩,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住嘴不言,只是面露愠色的盯着肖铭的脸。
王玄明白了,这小子搁这套自己的话来了,他想让自己亲口承认灭王府满门的罪行。
听罢这话,肖铭的脸色显得有几分诡异,随后对着身后那个身穿白衣的蒙面护卫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吗,郡主?”
白衣护卫摘下面巾,将兜帽拿下,露出了那秀丽的面庞。
只不过,通红的眼眶和泪痕有些违和。
“云安郡主!怎么可能!”王玄与王剑生同时惊呼道。
第106章 钦差与太子
望着眼前的高如英,王玄的神色第一次显露出慌张。
作为一个秉承着皇家大如天理念的老臣,他自然是下意识的要拜,但问题是自己指使刺客杀了人家的一家,现在……
于是乎,王家父子直接愣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你们这两个畜生!!!“
高如英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而肖铭却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肖铭,你敢……”
王玄口中的“敢”字尚未出口,毫无修为的他便被高如英的剑贯穿了胸口,而王剑生见状欲要逃跑。
咻!
破空声传来,再看时,王剑生的头颅就已经像个皮球一样的滚落在地上。
王玄呼吸困难,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盯着肖铭肖铭居然真的敢杀自己。
“临死了都不敢说一句云安郡主的坏话,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你这皇家的臣子当的还真忠诚。”肖铭面露讥讽,随后微微低头道:“魏明生已死,但我放出消息说他逃脱了缉拿,现在毫无踪迹。”
“一个有着元婴修为的亡命徒,因为怨恨朝廷,将怒火发泄到州牧府身上,这很合理吧?”
“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
望着州牧那不甘的双眼,高如英一刀划过他的喉咙。
一刀下去,这位永章帝的重臣,这位一手谋划并主导三家之乱的权臣彻底闭上了眼睛。
死在了一个皇家的子弟手里,也死在了一个乱臣贼子的手里。
“走吧,郡主,其实本不应让你冒险跟来,但毕竟是小傅的请求。”
“多谢公子让我手刃仇人。”
肖铭看了一眼深深鞠躬的高如英,只是轻轻说了一声:“不必多礼,之后的路你好好想想,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
王玄死后,肖铭命风声阁处理现场,将死者伪造成皆被一人所杀的情况,随后又布阵封锁现场,防止尸体随着时间推移发生变化。
这些事情,都是由吴钊原本手下的那五十个人负责的。
两日后,原本应该过十日才到的调查庐阳王被灭门一事的钦差,提前到达了庐州,而肖铭似乎早有准备一般,自觉带人迎接。
直到钦差的车马到达庐州黄田城时,出城三十里迎接的肖铭才发现了后面似乎还有一辆规格比钦差还高的马车,而随着马车上的人下来,肖铭才知道此人是谁。
身着赤色衮龙袍,头戴翼善冠,身上有种不可言说的贵气。
与钦差一同到此的,还有现在的济国太子高桓。
“臣肖铭,拜见太子殿下与钦差大人。”
话虽这么说,肖铭可压根没行跪拜之礼,甚至连鞠躬都只是象征性的浅浅鞠了一躬,拱了一下手。
远处,名叫杨庸的钦差见肖铭拒不参拜,正欲挑理,太子高恒却略带笑意的伸手制止道:“杨卿,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咱们客随主便就是。”
一位太子在济国境内称自己是“客”,传出去不知道要惊到多少人,而高桓却丝毫不在乎,仿佛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句话,自然被拥有耳聪目明技能的肖铭听得一清二楚。
‘这位太子有点东西,不是什么狂妄自大之辈。’肖铭如是想道;
高桓迈步向前,抬手将肖铭的身子扶正,甚至还拉起了肖铭的手,亲切言道:“肖卿家何必出城三十里迎接,这礼也过重了。”
“殿下,君出城三十里迎臣是为恩典,但殿下与钦差是代表陛下到此,臣出城三十里迎君乃是理所当然之事。”肖铭不卑不亢,也是笑着回应;
“肖老州牧执掌夏州,对抗魔物多年,居功至伟,休要死守什么君臣礼节,反倒疏远!”
“既然如此,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
二人短短的几句对话,就从字里行间判断出了对方的段位不低。
心中有所明悟,脸上只是一腔喜意笑盈盈,搭着手进了黄田城,活脱脱的君臣相宜之相,不知道的还以为肖铭真是济国的忠良。
当晚,肖铭在金顶山的珍味宫大摆宴席,就如同当初的三世家邀请自己时如出一辙。
尤其是高桓与肖铭,两个在场地位最高的人有说有笑,喝的酩酊大醉,包括钦差在内的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深夜,太子高桓的住处内。
“本宫与肖铭喝酒时,你们可曾查出了什么?”高桓坐在椅子上,没了与肖铭相处时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认真。
实际上,这次到庐州查案是高桓自己请命的,他想要见一见肖定方的嫡长子,这个强势弹压三世家夺权行动的少主。
最重要的,他想要看看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同龄人,是否配得上与自己相提并论。
“殿下,查过了,那些死尸保存的完好,确实是汤景的手笔。”杨庸谨小慎微的回道;
“这我能不知道吗?我问你的是汤景那些人是怎么死的。”高桓有些不耐烦。
“从他们的死状基本可以确定是被毒死的,而且……手下的人从他们身上提取出了最起码十几种剧毒之物,都是针对修行者的。”
话说到一半杨庸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十几种毒物没有一点互相抵消,反而愈发猛烈。”
“好家伙,肖铭手够狠的……”高桓听罢杨庸的描述,也是有些头皮发麻,随后问道:“王玄那边的情况如何?”
“这倒是不知,自我们到此后,他就一直没回讯息,我怕州牧府附近有肖家的眼线,也就没有派下面的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