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斩业
北莽第七魔头锦袖郎拍马屁道:“……别看耶律东床与慕容龙水这会儿境界比你高,但只有你一人有望跻身此列,与五人并肩屹立顶点,老奴拭目以待,所以舍不得死,哈哈。”
拓跋春隼被锦袖郎这顿马屁拍的热血沸腾,说道:“被你这么一说,又想杀人了。”
此时,一口佛牒从天而降,伴随诗号,“佛见三千破,渡生斩罪。”
一名僧者身着白色袈裟,脚踏佛印而降,正是三教顶峰佛剑分说。
“这身装扮…”小拓跋看到佛剑分说来到,不惊反喜,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本小爷不光此行遇了两禅寺的老秃驴,还遇到中原大名鼎鼎的佛门顶峰。”
锦袖郎也是眼神熠熠,笑道:“小主人真是鸿福齐天。这个大和尚可是得王老怪亲口认证的大金刚境高手。最是适合小主人练刀不过。就让老奴先为小主人去探探底色。”
拓跋春隼点头吩咐道:“去吧,这秃驴若是不愿,知道该怎么做。”
锦袖郎嘿嘿笑道:“这是自然。”
只见锦袖郎来到佛剑分说面前,执手行礼说道:“这位大师想来便是中原佛门的佛剑大,老夫彩蟒锦袖郎有礼了。听说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我家小主人有个癖好,武功有所突破便找人练刀。不管是草原牧民还是武林高手,只要被我家小主人遇到,都要上去讨教一番,生死不论。古有舍身饲虎,割肉喂鹰,大师若愿意以自身佛门不坏金身让公子练刀,正好成就大师功德。大师若是不愿,离开便是。只可惜苦了这方圆百里的牧民。”
说到此处,锦袖郎故意做出一副无奈又悲天悯人的表情,却丝毫不掩盖自己眼中的得意之色。
他知道眼前这位佛门顶峰能看出来自己的挑衅,却又无可奈何自己。
只因佛门首重戒杀,凡是有名的大德圣僧,皆是将此戒当作佛法修行中的重中之重。
不论是两禅寺的龙树圣僧还是其传人李当心,都是严守此戒。
想当年,李当心西游万里归来,有传言李当心肉一块可得长生金身,邪魔人物蜂拥而至,无一人得逞,最后李当心临近长安,众目睽睽下割肉一块给了饥寒将死之人,几年以后老者安详老死,却也不曾长生,才疑虑消散。
若身份转换,是武者李当心在前而非圣僧的话。那些邪魔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跟到长安了。
佛剑分说面色沉静,越过锦袖郎,向拓跋春隼问道:“在那之前,吾有一事要问这位施主一个问题。为何要杀害无辜之人?”
认为佛剑分说入套,拓跋春隼一脸玩世不恭地说道:“我高兴就杀人,不高兴也杀人,就如人吃饭喝水般,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倒是你这秃驴,你若不来与小爷练刀,也是无妨。不过,我看你这等行走僧最是不爽。再敢走一步,小爷我就杀一人;走十步,就杀十人。你若敢离开,这方圆百里就别想见一个活人。你们佛家讲究因果循环,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
锦袖郎更是小人得志道:“大师,你看小主子已经发话了。为了这方圆百里的苍生,请吧。”
“唉~”佛剑分说闻言,一声长叹。
“不对,有杀气!小主人小心!”锦袖郎敏锐地察觉不对。
立刻摧动异术,只见一只头顶生彩冠的巨蟒冲出泥土,咬向佛剑分说。
生冠彩蟒是珍奇凶物,除了蟒皮刀枪不入,更有龙象之力,不知有多少武夫死在蟒身盘绕下。
更兼剧毒,只要被它咬上一口,饶是金刚境的高手,也要失去知觉。
却未近其身,就被佛剑分说由内而发的护体罡气震得粉碎。
锦袖郎不敢置信地看着佛剑分说,“你你竟敢杀生?!”
二人都没想到佛剑分说会动手,而且下得还是杀手。
不想佛剑分说竟会下杀手,锦袖郎连忙召唤异兽,两头彩蟒破土而出,护卫自己与拓跋春隼。
“吾非是杀生,而是斩断罪业!”佛剑分说掌现字佛印,浩瀚佛光弥天盖地。
“啊~”拓跋春隼与锦袖郎避无可避,发出一声惨嚎,爆体而亡。
杀人者人杀,暴虐好杀的拓跋春隼终死在因果循环之下。
拓跋家族以淬炼体魄称雄北莽,武道基石打得无比牢固,拓跋春隼自幼便被其父拓跋菩萨带往极北之地的冰原,凿洞潜水闭气,常年躺冰而眠。
比较道教由内而外返璞归真的上乘养胎道法,反其道而行之,由外而内,可以说一品四境,其中金刚指玄天象,拓跋菩萨每一次踏境都堪称当之无愧的北莽第一人,虎父无犬子,这名在北莽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世家子也一样出类拔萃,否则也不会有“小拓跋”的称号。
任拓跋春隼受到何等精心栽培,都与那魔道巨擎一甲子的荣光。
一同在佛剑分说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被一掌轰得尸骨无存。
“唉~”就在拓跋春隼与锦袖郎死后,一声叹息传入。
佛剑分说已知来者是谁,“佛友,你来了。”
“唉~天下罪业如此之重,佛友你一人又如何担得起?”与徐凤年见过,助其入金刚境的龙树圣僧在叹息声中现身。
佛剑分说一如当日在襄樊城下面对烂陀山大观音一般,面色平静,语气坚定,“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
“唉~”龙树圣僧闻言,又是发出一声长叹,“贫僧只是在叹佛友选择的这条佛路,注定艰苦难行。”
佛剑分说神色平淡地说道:“坠入无间,吾无悔。”
龙树圣僧面容悲苦地说道:“既然佛友已有觉悟,这杀生之罪,非贫僧所能论断,这天下任何人都也无法论断。”
两禅寺为多次受朝廷追封,贵为天下禅宗之首。
龙树圣僧身为两禅寺方丈,更被尊为佛头。
此话一出,天下无人能再以杀生罪论断佛剑分说。
佛剑分说问道:“佛友因此次北莽灭佛而孤身北上,是欲往麒麟宗讲法?”
感谢来自伏字羲的大额打赏。
(本章完)
第1018章 圣行
佛剑分说问道:“佛友因此次北莽灭佛而孤身北上,是欲往麒麟宗讲法?”
龙树圣僧道出自己来北莽的原因,“北莽灭佛,为保住这里的佛法佛心,贫僧都要一行。”
佛剑分说问道:“可需吾相随?”
龙树圣僧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佛友接下来所行之路,才是艰苦异常。”
佛剑分说说道:“如此,愿有缘再见。”
北凉王府岭深苑,寂静空幽。
限令虽解,这位北凉王第三子却未再现面,踏出院落。
引得凉州不少人猜测,徐天蛟许是见徐凤年武帝城一行,出尽风风,故而不愿相见。
今日江湖风尘入,打破了院内的幽静。
隋斜谷看着苑内的雕梁画栋,景物布置,评价道:“这里就是徐天蛟居住的所在,徐骁这个北凉王真是会享受,就连不受宠的儿子住得地方,建得比我那大徒弟还好。说来,这一路上所见阵法机关,隐藏高手还真是多啊。难怪武林众人会会将这听潮亭列为三大禁地之一。就是不知我未来的徒儿,住在哪一间房呢?”
隋斜谷环视寂静无人的岭深苑的内禁闭的房门,“算了,一间间翻,总能找到。”
却在隋斜谷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现场猛然雾气大作。
隋斜谷反应过来时,已身处迷雾之中,看不清四周景物。
“没想到,北凉王府内还有精通阵法之人。”看着四周迷雾漫漫,隋斜谷心知需尽快破阵,才能在凉王府内的高手赶来前离开。
当即挥出一剑,剑气破空,眼前阴霾尽碎。
不想雾气散去,出现在他眼前的,非是预料中的岭深苑景象。
云山飘渺,青路迢遥,仙岚萦萃,霞光绽放,好一处仙家修行的清圣之所。
隋斜谷放眼看去,一座界碑仿佛历经岁月沧桑,上书“云渡山”三个大字。
隋斜谷看着界碑,默默念出,“云渡山”
话音未落,佛光照耀整座云渡山,清亮诗号中,一道光影浮现。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隋斜谷听闻过一页书的名号,“你是…曾于春神湖斩蛟,武评榜上有名的一页书。”
光影中的一页书问道:“吃剑老祖隋斜谷,汝来吾云渡山所为何事?”
隋斜谷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云渡山,“我明明身处被北凉王府内的岭深苑,为何会忽然至此?”
“嗯~”一页书沉吟之后,说道:“云渡山乃一处存在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所在,岭深苑便是其入口之一。”
隋斜谷非是无智之辈,“入口?世人有岂能想到,徐天蛟乃至北凉王府会与你有所关联。”
一页书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吾与徐天蛟之间的关系,与汝无关。隋斜谷,直述来意吧。”
隋斜谷问道:“徐天蛟人在哪里?”
“此处已无你要寻找之人,。”一页书无意现身与隋斜谷一见,始终隐身于光影之中。
见一页书不打算透露徐天蛟行踪,隋斜谷正欲继续追问,“徐天蛟为我要找的剑道传人,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止?”
一页书无意再与隋斜谷多言,“离开吧。在离开前,有一句话要转告背后之人,他日自有人会前往拜访。”
说完,启动阵法。
“你”隋斜谷未及多言,就感眼前景色为之一变。
再回神,已然来到凉州城外。
“好奇妙的阵法,好奇特的云渡山啊。一页书,你应当不只是陆地神仙那么简单。”隋斜谷看了看四周,确认自己周围再无异状之后,知道自己已经出阵,便不打算再入凉州城。
“唉~为什么我想找一个剑道传人就这么难呢?此回不但没有找到徐天蛟,还让一页书要拜访我背后之人。哈~黄三甲,接下来就看你如何应对了。”说到此处,隋斜谷不由的幸灾乐祸起来。
隋斜谷明白既然有他人插手,不可能再找到徐天蛟。
当即选择离开北凉,将一页书将要造访的消息传回。
云渡山内,送走隋斜谷之后,一页书感叹道:“人不扰红尘,红尘自扰人啊~”
一条身影出现在孤寂的云渡山上,“也就唯有我之身份,才能让黄三甲在京城的布局中,起到比温华更大的作用。”
隋斜谷要找的徐天蛟,其实就在这里。
不过此时的他,一身红皂交织的锦袍,头发高束,整个人的气质为之大变。
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全然没有了往日在众人面前迂腐的模样。
一页书看着徐天蛟来到,“选择这身装扮来到,你是终于决定不再隐藏了了吗?”
徐天蛟发出了低沉而又冷冷磨的声音,“游戏的乐趣,在于对手。一人掌控局面的游戏,太久了。”
一页书问道:“你打算前往北莽?”
徐天蛟说道:“你一开始就告知隋斜谷我会去拜访。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发出这愚蠢的问题?”
一页书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继续问道:“你见到黄龙士,打算怎样做?”
徐天蛟未正面回答一页书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出远门的人,一定会讲两句话。第一句是,我什么时候会回来。第二句就是……再见。”
说完,徐天蛟起身正式离开云渡山。
在他双足踏出云渡山的一瞬,周围景物瞬间变化。
同时,一阵薄雾在岭深苑内泛起。
一直禁闭的房门开启,徐天蛟步出其中。
在烟雾缭绕的岭深苑中,一条暗红色人影漫步其中。
徐天蛟似怀念,更似告别,“起风了。”
一阵清风吹过,吹散薄雾。
徐天蛟身后披风随风而起,正式踏出岭深苑。
“小王爷,你终于出来了,噫~这身衣服…”守在门门的岭深苑管事,见徐天蛟终于走出来,喜悦之后,注意到这位气质大改的北凉王三公子,因而产生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