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无是在恭维,是真的如此,第六阶次第的学位,都是寺庙自己分发的,也便是说,一个一个寺庙之间可能有略微的不同,扎举本寺庙作为北地第一的大寺庙,只是这学的经文的种类,十年,十年恐怕学的不全。
但是那本经文,他们不知道为何,也无有学习,不过也无影响此事,但只是他们要学的那经文,怕是要十五年,二十年的苦修,苦学方才得罢,若是资质愚钝一些的,说是三十年,一辈子无可修的这些显宗的经论。
学经僧亦会老去,年轻时候的学习和上了年纪的学习,无是一种情况,更遑论整个寺庙的显学,便要分为三十六个等级,层层阶次第往上。
严格说起来,扎举本寺的这学院,才是金字塔。
一步一步往上走,一步一步的考试,一步一步的完成了学业,再一步一步的成为持咒士,第五阶次第僧侣,第四阶次第僧侣,然后第三阶次第僧侣,成为了密法域统治者联盟的真正一员!
比之于陆峰所学的这些经典,那几个班级,扎举本寺才是“共襄盛举”,方才是“盛大”,陆峰双手合十,言语说道:“止我这一个小庙里面的僧,今日,才是真正见到了大光景。
怪不得那附近州府之中大寺庙的僧,都要去扎举本寺学习。
止这一上一下,单单是这经典,就不是一般的僧能够自己筹集到的东西。”
陆峰是有感而发,罗仁老爷亦是如此,他也是有感而发,他说道:“上师,我的上师,不必如此,上师之聪慧,十分罕见,就算是小寺庙之中的一些转世佛子,亦当不得上师如此情况。
我可以如此断言,现在若是有一位佛子在,他在斗法之上,亦不是上师的对手,在做诛业之上,无得和上师比拟。”
二人说话完毕,陆峰自己坐在了祭塔之中,他心思之中,都是和那大青山寺的僧言语的话语,陆峰拿出来了人皮古卷,人皮古卷第三部分上面,赫然是一具尸体。
应是那魔口上的尸棒中的某一个,所谓的尸棒,便是一种法器,法器和名字是一样的,简单通俗又易懂,是用尸体制造的武器,挥舞在手中,打来打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完整的,自然也有残肢断臂,有无了皮肤的,也有已经成为僵尸的,挥舞着尸棒,象征的是诸多恶行恶事,都在掌握之中。
陆峰看在眼里,古井无波,应说甚么呢?便只是多见了,也就罢了,能救就救,无能便止看一看罢了,至于说那极恶十轮,有无十个,陆峰亦不清楚。
那僧的精魄也不知道。
根据那僧说的,这都是极其古老的事情了,莲花钦造法寺当年在此地发现了一座土王的古墓,也无有知道里面到底有甚么,就算是极恶十轮,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否是凑够了十个,那僧的精魄是无知道的。
甚至于,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到底是镇压了多少的邪祟,恶魔,那些佛爷到底为此做了多少的努力,亦无人知道,现在止知道,像是这种魔口,便有四个。
分别是大青山寺和那些散落离开的“莲花钦造寺庙”的僧,无了四位之后,寻找出来的。
这四个,都是以魔口的形式出现的,这四个,分别是陆峰见过的,极恶十轮红莲寂灭魔口。
还有三个是陆峰未曾见过的,极恶十轮炙热大叫唤寂灭魔口。
极恶十轮呼呼婆寂灭魔口。
极恶十轮青莲寂灭魔口。
每一个魔口,都有自己特点,这四个寂灭魔口,都被压制的结结实实,便只是泄露出来的,叫陆峰见到的,亦泄露不出甚么厉害来。
止如今日泄露出来的,便只是一缕气息罢了,化作了一个模样。真正的这四个寂灭魔口出来,那便是遮天蔽日,化作真正的可以灭除了一座小寺庙的“厉诡”,不错,这种魔口,亦被揽入了厉诡的行列。
真正的四张魔口,都是在风水地脉之中,被不净金刚压制的无有再出现之可能,若是有一日,连不净金刚对于这甚么魔口都无能为力,便是将此地封锁,丢弃,当做无人区和佛弃之地罢了。
“便是如此。”
陆峰盘膝坐着,转动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心思万千,转经轮发出了喑哑的声音,一圈一圈的念着经,人皮古卷之上,清晰的写着时间,应是还有三十一天时间。
便是这个时间,教陆峰忽而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将此地当做资粮,自己是否可以持的住?可能持否?
那是他的资粮,还是因为他的狂妄自大,故意放出的魔障?
止这种时候,便须得用智慧去辨别了,密法域对于这一切都做得很稳,便只有一个要求,不能错。
错了,就无再来的道理,很多时候的选择,错了就错了,无了就无了,陆峰不是可以转世的佛子,他无了就真的无了,所以他须得搞明白此事,他若是时常松动了魔障,那红莲寂灭魔口,是否会跑出来,害了自己,害了别人?
若是都无,那这地儿,便是他的缘法。
可是若是都有,他便须得寻找别的缘法了。
这一座大山呵,在明年大雪封山此地无大雪,不代表着其余的地方无大雪,等到这大雪封山之后,其余的僧再来煨桑祈福,转山之前,这座山便都是他的,毕竟,他是这日出寺的主持么。
陆峰打开了晒经的大门,看向了外头,无有了陆峰做活,外头做活的人便慢了许多,陆峰叫才旦伦珠和四位侍从僧都上来,先教他们经文了,至于白玛,白玛在陆峰在日出寺的时候,便带着诸多牦牛和驮马出去寻得食物。
陆峰先做好日常的工作,无有去想这些事情,便是坐在里面空想,想的要死要活,也想不出来什么,要么是寻得菩萨,看看是吉是凶,要么亲自出去看上那么一看,从实际上出发,为自己加持资粮,陆峰是清楚的,他的布施可能够了,那草原上的“巫教大家族”的金珠子可能已经足够完成他的第五阶次第布施了,止不过要在扎举本寺花销,那便要看他如何花销了。
正常花销肯定是够了,但是若是不正常,在扎举本寺,亦有不正常花销的方法。
陆峰教育完了人,背诵完了经文,已经到了大日落山的时候,陆峰便又为这些人驱寒,念经,祈福,如此做完之后,已经到了半夜,陆峰一人望着这一座山,他连此刻冥想的时间都有要求,过了这时间,他便须得学习。
‘应上山再寻得这般,智慧资粮不得少,慈悲资粮亦不得少。’
陆峰主要是清楚,今日和罗仁上使交流,陆峰才发现,制约自己的,竟然还是书读的少了。
诸多典籍,无有看过,便是立论,也就是小考试,亦是考不得,考不过去。
连小考试都考不过去,何况是大考试。
陆峰固然是比一些初入的五阶次第僧厉害,可是扎举本寺又不是止第五阶次第僧,在而言之,那修行已久,在第五阶次第学位之中,过了一辈子的高僧上师,陆峰可能亦不是对手,这就是常常说的,打不过,骂不过。
他在此地是上师,可是要是去了扎举本寺,也许无需要去了扎举本寺庙,止回了无尽白塔寺,他亦不过是一个无有僧官身份的,止算是一个人的永真上师罢了。
哪里如此多的人喊他上师,从心眼里面敬爱他呢?
哪儿得如此的说一不二呢?
毕竟,无尽白塔寺之中,还是僧官身份说话的,那些僧官,是土司和宗本贵族的人哩,他陆峰算是什么,永真算是甚么?哪里得来的地位和尊重?
在无尽白塔寺就已经如此,到了更加庞大复杂,金字塔更加稳固的扎举本寺,陆峰便更是甚么都不算了,在他上面,那转世的佛子都比他要多,用上辈子的话说,不来到扎举本寺,都不知道转世佛子到底有多少。
他丢出去一个石头,砸在僧的头上,可能那僧都有甚么大来历,所以想要获得殊胜的地位,便还是那个样子,布施。
你止布施,便有布施的好处,用罗仁上师的话说,那便是无有布施的错处,你布施的多了,你的僧舍都是单人单间,你的经文师傅可以优先选择,你可以选择上课,亦可以选择不上课,甚至于一些小戒律,都可违背,那些戒律僧人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有花钱的不是。
若是你是一个大施主,那便更好了,诸般法会有你,诸多事情有你,这个有你那个有你,便不能忘记了你,就是去找到那戒律司法僧为你撑腰,你也能找得到地方。
你就算带着仆从进去,日日伺候,不去早晚课,也无得甚么大事情,但是要这等布施,就须得是“大布施”,陆峰对此还无什么想法和念头,他止在这里不断的念经,修行,转经轮转动之间,便是一遍咒文,风吹过玛尼堆,便是一遍咒文。
来来回回的风马,来来回回的念咒,陆峰入定之后,再寻得柔软脉轮,寻找明点,再求得一大圆满,天尚未亮,陆峰就已经出了日出寺,去第二处铁棒镇压的地方去看看,那里的魔口,应是如何的模样。
那什么,罗仁赞丹尸佛其实是一个名字,姓罗仁,叫做赞丹尸佛,不是说他成佛了
158.第158章 无所畏惧(感谢迷茫人生路书友,谢谢)
158.
魔口大轮,磨灭诸多事物,将“色”磨成“空”,化作无间金刚地狱,以业力为轮,转动磨灭一切,便是未有到了真性的五蕴六识,便落在了这魔口大轮里面,亦也要化作了“无”,若是叫这魔口大轮出来,无说是陆峰自己的这小小的日出寺,就是这整个杂湖朗诺山,怕是亦要化作了一片虚无。
陆峰寻了一只雄壮的公牦牛,坐在了这牦牛的身上,还拿着一块石。他答应了智远上师要立下碑文,自然也应遵守自己所言所说之事,他驱使着野牦牛,叫这陆上行舟循着那僧的精魄指点的方向走,还无出了这峡谷,就看到了地上留下来的狼脚印。
陆峰叫这野牦牛先停下,自己左右寻了,半晌之后,陆峰便知道,这里昨晚应是有二十多只狼,应是一个狼群在此处盘桓,但是无有敢于过来。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还是无有放弃?
真是稀奇了,三位护法连这四轮魔口都能镇压的住,反倒是这厉诡无有镇压了。
厉诡,厉诡,厉诡绝无可能比菩萨还要殊胜,到底是为了甚么?
这一点,那些寺庙的高僧,领主,是否知道一些原因在?”
陆峰站了起来,将自己手上抓着的一把雪缓缓的松开,叫这些雪从他的手上落下去,重新回到了那通体黑色,无有杂毛的野牦牛王背上,继续缓缓的行走在了雪上。
这一只野牦牛王,自然有一种“尊贵”,“雍容”,“自在”在这上面。一群群的牦牛,无什么大的破坏欲望,可单独的牦牛,独一只便是灾了,止这灾在陆峰的屁股底下,却无什么大忿怒。
也无能忿怒起来。
陆峰通过和僧的精魄,和明理长老送给他的脚夫,再加上自己行走之间,是将这杂湖朗诺山的形状在自己脑内,模拟了一下。
杂湖朗诺山底下是湖,顺着那一道湖走上来的路,可以称之为“大路”,是最安全和平坦的路,可以叫牦牛、驮马都上来,也是陆峰可以拉着诸人上来的原因。顺着此路往上,一路无要走错,顺着那路往里面走,便是现在的“大峡谷”,日出寺。
也就是说,一条脊椎往上走,顺顺当当的,便是日出寺所在的盆地,安全稳当,顺着左边的路往上走,便是花龙的领地,是温泉,无知道底下是不是有山火还是地热,又或者整个杂湖朗诺山,实际上就是一座死火山。
顺着右边走,便是诸多难以行走的小路,莫要说是甚么驮马,牛马,就是人走上去,猴子过去,亦可能有失足落下的风险,在那一条路上,已经失足落下过不少的僧了,据说这底下是有厉诡在索命。
亦也可能是山神不喜。
顺着日出寺的那“头顶”继续往上走,陆峰便已经走过一条路,差点就将陆峰的骨头命格和前世后世都给压碎在路上了,往上走,山上却也算是平坦,再往后山走,便可以去大雪山了,如此看来,应也有几条路通往了最上面,但是陆峰止去得一条路便好了,无有再顺着另外的路往上的打算,他总是觉得,不是所有的护法上师都将“菩萨”背上山了。
佛缘不够,是无得办法将菩萨背负上山的,所以在路上应还有福源在,陆峰能够背负着马头明王上山,是应陆峰福源本来就多,还燃烧了智慧,有智慧火的加持,并且陆峰也修得了“六字大明咒”,得了传法。
应也算是有渊源了。
可是若是无了这些,连福源的资粮都没有准备好,便冒冒失失的想要再背一位菩萨上山,那便是“贪”了,陆峰无做这种贪心的事情,所以,陆峰此时也是朝着那好走处走,应三个魔口大轮,都在那好走处,独一个,在那人迹罕至之所,根据那僧的言语说,那一处,他也不知道是何种情况。
天黑之前,陆峰须得回去,三年时间,每一天对于陆峰来说都是苦修,在苦修之外,陆峰还须得主持大局,但是陆峰却甘愿如此,他的手暖暖热热,将装着酥油茶的袋子拿出来,最近他叫匠人们给自己用木头做了一个新碗,木碗,自己吃饭用的。
现在也成了,有了匠人之后便无须什么事情都要他自己动手了,陆峰将酥油茶倒在了木碗里面,喝了一口,路过了花龙的地盘,也无知道这位邻居现在在做甚么,反正那边很安静,他顺着那山往斜上方走,越走,周围越是荒芜,但是玛尼堆,煨桑祈福的痕迹,风马旗,还有一些火塘,无一不指名了此路应是有人走的。
甚至可能就是上师去的地方。
扎举本寺的上师们转山的路线,果然不是无的放矢,便都是有缘由的。
喝了酥油茶,雕刻了半日,那大日早就起来了,快要到了头顶,气温也高了起来,止对于陆峰来说,气温高低都是一样的,此地天地寥寥,无甚么人烟,陆峰便拿起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时时刻刻看着这周围。
人皮古卷之上,无有什么变化,那牦牛便如此的往前走着,忽而一根不知道从甚么地方出来的毒箭射了出来,被陆峰的诡手一把抓住。
陆峰看了一眼,他应是走到了这杂湖朗诺山的北麓,此地也有一些树木,应是针叶林,说不上翠绿,往前应是一个山沟,却是在这林子之中,有人对他射箭,
陆峰朝着里面望了过去,片刻之后,便出来了几个“生番”。
人皮古卷上无有出现什么变化,陆峰看着这些“生番”,这些“生番”和陆峰前面所见的那“生番”却又不一样,这些“生番”连一个像样的武器都无,但是全身上下,倒是裹的严严实实,看这些人的衣服,有些是破烂的僧袍,还是一些常见的袍子,都无是这些“生番”可以自己生产出来的,所以这些“生番”应也和山下有一些交流。
他们的武器,是手里拿着的棍子。
前面削尖了,涂抹了不知道是甚么的毒药。
还有人手持石头,这些人每一个都对着陆峰虎视眈眈,但是看到了陆峰座下的那野生牦牛王,他们也不敢造次,止一个莽撞的再次丢了石头,引的牦牛有些躁动不安,顿时这些“生番”就开始紧张了起来,不过更加叫陆峰感觉到兴趣的,却还是他们的“隐匿”之术。
他们无有出现之前,陆峰亦是无得听到他们脚步声音,不知道他们藏在暗处,按理来说,便是他们拉弓上弦,应也有弓弦惊动的声音,但是这些声音陆峰都无听到,所以才叫这箭矢落在了近处,陆峰听到的是破空之音。
陆峰一直听说在山上有“生番”,但是直到现在,陆峰方才见到了“生番”。
说得一句实话,若是无僧人们故意上来围剿,那这些“生番”在这里住的应很是不错,无有什么“厉诡”,外神也有自己的“地盘”,也无有什么税,虽然活的危险,但是应该是比一些农奴活的好的。
他们对于陆峰很警惕,陆峰无有说话,他只是极目远眺。
应是再往前面走诸多时间,便应该可以到了那寂灭魔口,天地大轮的地方了。
止这些“生番”,看起来应是居住在此处?
止这些“生番”,无是他的对手,并且看了这些人的模样,陆峰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些“生番”应是想要和他讨要一些“过路费”,“生番”对于僧侣,都是仇视的,遇见了路过的,独身一人的,无有能力对付他们的僧人,这些“生番”是会动手的,会将这僧人杀死,至于吃不吃,应是不吃的,他们单纯就是仇视僧人。
至于为什么,必定有原因,但就不是陆峰知道的了。
“你是哪里来的僧?”
这些“生番”之中,竟然还有熟番。
所谓的熟番,还是僧侣和领主们对于这些人的蔑称,说的是可以说一些密法域言语的“生番”。这些人通常是用来“生番”和领主们之间做交涉的人,陆峰无说话,就看到这“生番”里面的人言语说道:“问你呢?你是哪里来的僧?现在可不是们和我们约定的入山的时候!
你们无有遵守诺言!”
那熟番恶狠狠的说道,陆峰闻言,明悟过来,他目光扫过这些“生番”,无关因为什么原因,这些人未有被僧人剿灭,必定是有原因。陆峰双手合十,表示自己愿离开此处,不愿意参合这其中的事情,只是在自己心里的地图之上,在这里标记了一个危险。
那些“生番”之间,有些聒噪,但是见到了陆峰座下的这野牦牛,还是消散了,陆峰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这些“生番”,陆峰无是以前那个永真了,他就如此离开,那些“生番”也是懂得好歹的,竟然无有阻止他的人。
谁知道还未离开,陆峰便听见了身后的熟番忽而说道:“你这僧人,休走!”
陆峰停驻。
不过也无回头,因为他看到,他手边的人皮古卷之上,慢慢的勾勒了一个祖母出来。
‘又是祖母。’
陆峰看着这祖母,这祖母无像是噶其拉土司家族的祖母一样,化作了虎形状的厉诡,陆峰止看到这祖母,身上穿着的应是一位僧人给的袍子,并不合身,但是此刻,她也无变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