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修学院僧开始 第253节

  好似是一根根人的骨头。

  就是这样的感觉。

  莫名的震怖气息从整座庙子的一草一木之中传递了出来,叫平日里面神圣的庙子不再高高在上,反而开始阴森如大墓。

  陆峰对于这种奇怪的感觉向来很重视,他的佛心如同是琉璃台,无有任何的情感在上面,外面的世界如何映照在了他的琉璃台上,他的琉璃台就如何的表现出他们。

  三人一路上紧赶慢赶,哪怕大家脚力皆不错,可是到了庙子门口的时候,庙子的大门也已经全然关闭了,猛烈的风从外面吹了过来,载动砂石撞击在了庙子的大门上,鬼哭狼嚎。

  要打开这门,仓禀院的黄衣僧却无此资格。

  不过也有别的法子,大门落锁之后,在这大门旁边,其实亦有个小门。

  不过这小门亦是被垂下来的大经幡遮住,那外头猛烈的大风,却吹不到这小门的经幡处。

  不是有人指点,寻常人还真的寻不到这小门的所在。止这小门是真的小,止可供一个佝偻的小沙弥通过,在这小门之上,还雕刻一尊神魔,应不是原来的佛教神魔,是僧人们来到了密法域之后,降服的恶魔。

  常人通过这一扇小门,须得低头前探,十分危险,止这小门也落了锁子,须得黄衣僧自己过去交涉,留下来“獒公僧”和陆峰站在一起。

  “獒公僧”将自己藏在了黑暗之中,并不说话。他对于陆峰在仓禀院的一切,都无有好奇心,止过了一会儿,他对陆峰说道:“永真,夜深了,将此物放在了自己的舌下”

  一个热乎乎的大手,将一物塞在了陆峰的手里,陆峰嗅到了浓浓的红花的味道,还有一些其余的药材味道,这味道是叫一些恶魔不喜的味道,恶魔嗅到了这个味道,就会转身离开。

  ‘是这门的玄奇之处?’

  陆峰是“看到”“獒公僧”将这药丸塞在了自己的舌头下面,陆峰也是一样,将这药丸“打”进了自己的嘴巴之中,顿时,一种浓重的苦味和红花的味道,先后在他的味蕾之中炸开,陆峰将这药丸压在了舌根底下,那黄衣僧就回来了,不过他不过去那小门,止叫陆峰和“獒公僧”过去。

  “獒公僧”在经过的时候,故意拉了陆峰一把,叫自己走在前面,陆峰盯着“獒公僧”,看到“獒公僧”用袖子掩住了面,屏住了气息,并且在转头的时候,故意叫陆峰见到他闭着眼睛。

  随后从那小门里头直接钻了出去!

  陆峰也依照着“獒公僧”的样子,也从里面钻了出去。

  就是这一进一出的功夫,甚么都无发生。

  今天外面的风大的厉害,像是将人都要吹走。

  二人站在墙外,嗅到了风里面的青草和砂石的味道。

  “獒公僧”小心翼翼的将舌头下压着的药丸吐了出来,放在了手帕之中,收了起来。

  陆峰亦是如何。

  “獒公僧”的舌头像是吃了麻椒,半晌说不了话,二人一路上无惊无险的来到了扎仓僧院,就算是半夜,“獒公僧”想要办公,那就可办公!

  那“僧官”半夜亦须得为“獒公僧”服务,止有些话儿,就算是“獒公僧”,亦无有告知陆峰,那便是他的这个“格贵铁棒上师”,是扎仓僧院的“格贵”,却无是某一位“大佛爷的铁棒上师”。

  这二者之间,其实是有区别的。

  寺庙的“格贵”,都是有任期的,而相比较而言,大佛爷的“铁棒上师”,是须得生生世世都在佛爷的身边,为大佛爷护法!

  但是陆峰本人,其实并不在意这些。

  到了此刻,他方才思维发散了起来。

  今日的事情之中,带给他的信息颇多,真识上师作为扎举本寺的上师,比罗仁知道的要多,但是同样的,真识上师知道的,远远比不上仓禀长老。

  他的消息,便是二手消息、三手消息,传到了陆峰的耳朵里面,便已经有些失真,可是仓禀长老的,便就是一等一的一手消息,故而今日,仓禀长老对着他说出来的诸多话语之中的信息,都应被陆峰收摄起来。

  并且开始发散的思考。

  那位大佛爷今日见了他,核心意思其实就是三点。

  第一点便是这个“苏拉上师”的职位,含金量极高,就算是他们这些随口可以许诺一位“格贵”身份的大佛爷,面对这个“苏拉上师”的身份,亦须得好几位大佛爷一起开口,并且也不止是他们这些大佛爷决定,他们还须得将名册上报上去。

  上报?

  扎举本寺的“上”是哪一个“上”?肯定无可能是“诸法本源之寺”,难道是中原朝廷的衙门?

  不,不对,要是是“中原朝廷的衙门”,那么卓格顿珠的札萨克家族,是有分发印章、札付的权力,他这个“苏拉上师”,能拿到的便是“札付”。

  那卓格顿珠上师的家族,便不会说曾经了,要是有“中原王朝”,那汗王家族作何解释?章京脱离札萨克家族,为何无有管理?

  第二点便是这个“苏拉身份”的来历,还牵扯到了中原王朝,牵扯到了中原王朝的气韵,这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气韵还能剥夺?

  第三点便是他这个“格贵”的身份了。

  庙子之中对于他做这个“苏拉上师”和“格贵”,意见大的惊人,“拆骨扒皮”之类的言语,可无是形容词,那是真实,自己就算是被折磨圆寂在了扎举本寺,就算是明理长老,也说不出来半个“不”字。

  ‘前是刀山,后是火海。’

  陆峰将铁棒和盔甲,从“獒公僧”手里拿过来,心无波澜。

  ‘止这般的刀山火山之中,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便要用菩萨的甘露,浇灭这诸般恶火。

  有了这身份,再有月大的神通。

  当年留在了庙子之中的法脉,我须得集齐不可。

  几位广字上师的埋骨之地,就是我这几日的去处,就要从这几处,做出一点声音出来交差也好!’

第342章 铁棒上师(22)

  那铁棒和盔甲,都有些分量,特别是上面的香火味道,清晰可闻。

  见到陆峰收到了此物,“獒公僧”说道:“永真师兄,今日眼看已经晚了,去了‘官邸’,那处也无人。

  明日我来寻师兄,去师兄的‘官邸’,协助师兄做些小事情。

  不过师兄是否回去,便看永真师兄的意愿。

  我却阻碍不得。”

  无管于前面说甚么,现在永真拿了铁棒,登记了册子,就做了“格贵”。

  并且有了“苏拉上师”这个身份。

  那在“獒公僧”面前,陆峰就是“师兄”。

  “獒公僧”看着紧张起来,额头上汗珠子都要落下来的“僧官”,斥责道:“你这个蠢蛋,眉毛底下的两个珠子是出气的么?

  还不为永真师兄穿上这衣?”

  那“僧官”连连拜倒在地,说道:“是小僧的过错,是小僧的过错。”

  陆峰站着,叫那“僧官”为自己穿上了盔甲,并拿上了“铁棒”。

  陆峰本来身高就不低,这在底层出生的上师之中,是很少见的事情。

  “格贵”的盔甲亦可以说是礼服,极其的“庞大”。

  上下左右都是如此。

  特别是撑起来的时候,两肩上高高翘起来的坎肩,还有流苏蔓萝而下,十分庄严肃穆。

  穿上了这盔甲,在这昏暗的房间之中,就好似是陡然多出来了一堵墙。

  穿着盔甲的陆峰,左右都有一个半人宽了,并且外面金色和赤红色的盔甲,亦将人衬托的极其高大。

  看起来便宛若是一只站起来的“人熊”。

  美中不足的就是陆峰无有大肚子。

  要是有了大肚子,穿着这盔甲,看起来便更加的威风凛凛!

  宽阔的如门板。

  高大的和山岳。

  再加上手中的“铁棒”。

  无有画脸,但是他的一举一动之间,就已经极其具有威胁性,亦符合“护法”这样的模样。

  并且“格贵”的帽子,是前后都有长长的,看起来如同是一道弯刀一样的黄缎帽子。

  现在无是法会期间,所以陆峰无须得将自己的脸庞抹成黑色,充当“法会护法”的角色,他也无须得时时刻刻穿着这样的盔甲衣裳去外面巡逻,那无是他的职责,陆峰亦是头一次穿上这冰冷的盔甲。这盔甲重量不轻,不过对于陆峰来说,轻如牛毛。

  他便是穿着着盔甲和黄羊赛跑,黄羊也跑不过他。

  那“铁棒”被陆峰拿在手上,此物的重量对于陆峰来说,并不算重,止此物通体冰冷,好像是一块塞进了冰湖之中的冷石头,上面阴刻阳雕的,都是密宗的密咒。

  对于此物的用法,陆峰倒是清楚的。

  毕竟明理长老就是那样用的。

  就是须得在行走的时候,哒哒哒的将其落在地上,发出了令人害怕的声音。

  发出“戒律”的声音。

  并且现在无是开法会的时候,那“僧官”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身后抽出来了一匹黄缎子,系附在了陆峰的身前,形成了袈裟的模样。

  遮蔽住了半盔甲。

  做完了这些,“僧官”后退两步,再度拜倒在陆峰的面前,礼拜这位新上任的“格贵”上师。

  “獒公僧”亦是如此。

  如此看来,“格贵”这个“僧官”的地位,是高于“獒公僧”的这个执事僧的地位的,不过区别就是那“僧官”无敢站起来,“獒公僧”礼拜之后就站了起来。

  陆峰说自己可离开,“獒公僧”和陆峰一起离开,止这一次,是陆峰走在了前头,“獒公僧”和陆峰差着半个身位,说道:“永真师兄,明日去见了官邸之后,便有一场大会。

  师兄务必要参加。

  是堪布带师兄与会,到时候,师兄须得身着这盔甲衣裳,坐在堪布的位置上,表达佛法戒律威严不可侵犯,叫扎仓僧院的诸人,都认识了师兄。

  师兄切记,不可忘了此事。”

  陆峰说道:“我不会忘记。”

  离别了“獒公僧”,陆峰独自一个人行走在了扎仓僧院。

  那“僧官”和“獒公僧”的拜服,都无有叫陆峰高兴,他的这个“格贵”身份,都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这“格贵”的衣服,但是他这个“格贵”的身份,亦不过是丹罗仁巴堪布一句话的事情。

  也就是说,自己的这个“权势”,就好像是鱼儿在水里吐出来的“泡泡”,虽然看起来真实不虚,可是飘落到了水面上。

  “啪”。

  一下。

  一切就都消失无见。

  都为梦幻泡影罢了。

  陆峰“笃笃笃”的走在扎仓僧院之中。

  相较于扎举本寺庙,扎仓僧院倒是无有庙子之中那般的阴森。

  夜色之下,陆峰的“铁棒”顿在地上,“笃笃笃”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那些“戒律僧”在夜晚,他们亦会在行走之间,用自己手里的木棒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有心人亦可以通过这声音躲避“戒律僧”。

  止现在,陆峰不必避让那些“戒律僧”了。

  那些“戒律僧”和巡逻的僧人见到了陆峰,一个个立刻跪倒,不敢抬头。

  连话都说不出来,不晓得自己说甚么。

  陆峰从他们身边快速走过,如同刮了一阵风一样。

  直到陆峰走了过去,消失不见,他们方才敢于心惊胆战的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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