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峰双手接过。
陆峰口诵密咒。
在他的手上,出现了火焰。
密咒第一层次,他的密咒之威能并不能离开身体太远,所以他将自己的手贴在了龙根上师的头顶。
龙根上师张开了嘴巴,从他的嘴巴里面不断的吐出来了诸多的黑烟,滚滚黑烟从他的七窍之中流淌出来,龙根上师不言不语,他体内的那些“厉诡”,也一点都不曾出来。
他以自己的“意”和“咒”,约束住了所有的“厉诡”。
到了后来,他的皮肤之上,似是有厉诡想要从他的身体之中钻出来。
在这个时候,陆峰的古卷第二部分,亦出现了一些新的“厉诡”,在火焰的燃烧之下,陆峰看到灰色和黑色的气息从他的七窍之中不断的钻出来,落在了他的胸前古卷上。
陆峰微微闭上眼睛,却看到龙根上师以手作斧状,“砍”向了自己的小腿,凝视着陆峰。
陆峰明白了他的意思。
微微颔首,点头。、
龙根上师亦彻底闭上了眼睛。
不再言语。
陆峰只感觉自己胸口的古卷发烫,不清楚是自己此刻受到了蛊惑,亦或者是别的原因。
……
大经堂之中。
智安僧依旧盘膝坐在了度母像前面,默默地念诵着“绿度母心咒”,空旷单调的密咒声音不断的回响在了度母像面前。
忽而一阵大风袭来,吹动经幡,那一阵乱风过来,直接吹的眼前的酥油灯一阵忽闪!
智安僧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一阵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大风将封锁的严严实实的经幡吹开,可实质在这风里,智安僧看到了诸多黑色的“发丝”,从中渗透,泄露出来,止一下,将他眼前的一些酥油灯吹得熄灭了诸多。
不止如此,一阵又一阵宛若诡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灌注了过来,仿佛是要将他们灌成一个膨胀的袍子,怪风循环往复的出现在这里,智安僧勃然大怒,他作为无尽白塔寺的护法上师,面对这样的情况,安能如此安然卧坐?
他站了起来,双手拍动之间,对着那风呵斥,并且吐唾沫。
最后方才是持咒。
这风才逐渐停歇了下来。
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智安僧刚刚平静了起来,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开始跳,这是不吉利现象,是需要用红纸糊在自己的眼皮子上面,用以驱散这种不吉利的。
但是现在智安僧顾不上了。
因为智远僧也走了过来,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远处,二人未曾说话,按理来说,若是有人靠近大经堂,他二人是可以听到的,但是此时此刻,直到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二人方才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毕竟这人,可能就是这诡韵的主人。
掀开了门帘,萨日顿跟着噶宁老爷混合着阳光走了进来,那仆人放下了噶宁老爷,自己重新跪在地上,化作了一个板凳。
噶宁老爷没有先坐下,他在大经堂磕了一个长头,对着绿度母神像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这个时候,他更像是一位庄园主,胜过了他本身的身份明主大王的神巫。
做完了这些,噶宁老爷方才一掀开自己的袍子,坐在了奴隶的身上,奴隶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动作,不敢教自己的主人感觉到任何的不舒适。
噶宁老爷看着诸位僧人,说道:“你们就是龙根上师请来的,为我治病的无尽白塔寺上僧?”
智远僧和智安僧看了一眼,知道此刻说是与不是,都无所用处,所以智远僧说为他治病的是明理长老,止他因为有事,所以耽搁了一些日子,需要押后。
听到不是为他治病的僧人,噶宁老爷的表情顿时就变了,他不悦的说道:“你等不是为我治病而来的?
那你等还来做什么呢?来我庄园做客吗?只会浪费我家的糌粑和青稞酒吗?”
二位红衣大僧侣未有说话,噶宁老爷愤怒的拍打着奴隶的后脑勺,大声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噶宁家族还要们做什么呢?
萨日顿,将他们都投入水牢罢!都投入水牢罢!
我倒是要看看,那后来来的僧人,到底能不能治好我的病,你们这些菩萨都诅咒和厌弃的人,怎么能连我的病都治不好呢?
都投入水牢罢!
治不好我的病,我还要你们作甚?”
听到了这句话,萨日顿的目光顿时变得极其的惊骇,他想要说话,但是噶宁老爷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萨日顿的脸庞,说道:“怎么,你这个骡子养出来的畜生,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么?”
萨日顿立刻说道:“我一定会听从您的指令,我的主人,但是现在,我的主人,大夫人说她那边,她的家族商队快要过来了,和您商议关于那纸的事情,需要您过去看看……”
听到了这话,噶宁老爷注意力立刻就转移了。
他说道:“那是要去看看。”
这里的事情,自然由萨日顿处理,萨日顿看着这些上师,忽而说道:“诸位上师,得罪了!”
他说道:“各位上师受难了!”
第84章 秘密(第一更)
那仆人背着噶宁老爷离开了大经堂,止留萨日顿来处理这些尊贵处来的上师。
萨日顿管家顶礼叩拜二位上师,请二位上师万勿生气,请入水牢一趟。
智远僧盯着眼前的萨日顿,做怒目金刚状,里头的酥油灯随着噶宁老爷的离开,也逐步的重新燃烧起来,照亮了里头被黑暗笼罩的绿度母像。
绿度母像重新慈悲的看着大经堂的诸人,保佑诸人。
“呼~”
智安僧发出了长长的呼吸,足足有六个息的时间,他拿出一帖药,递给了自己和智远僧,二僧共同服下了这帖子药,不须片刻,就趴在地上开口呕吐。
吐出了如白珍珠一般,发丝一样的诡韵。
至于白珍珠等人,早就倒在地上,面色乌黑,气息奄奄,生死不知。
“你们竟敢如此?难道你们已侍奉外道?”
事至如此,已无挂碍,智远僧手持金刚杵,萨日顿管家连连摆手。
顶礼说道:“上师勿急,事情并非如此。”
此处,重现大光明处。
随着噶宁老爷的离开,诡韵亦逐渐散去,恢复了正常。
那凝实的诡韵,在噶宁老爷来到了大经堂之后,就达到了实质,如头发一般,缠绕在每一个人身上。
坐在了奴隶身上的噶宁老爷,他如一只蝴蝶身后的两扇肩胛骨上,那浓烈如墨的发丝从此间出发,缠绕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游曳在他们每一个人的皮肤上,俨然是要将他们化作一只只肥胖的虫茧,从他们身体之中孵化出甚么厉诡来!
最后更是化作了一物,直接占领了大经堂,在上头摇曳的看着他们。
令二位僧侣不得不闭上嘴巴,封闭了五感、六识,以自己不动心对抗如此诡韵,直到噶宁老爷离开,方可开口说话。
如何去判断一位上僧或者是厉诡、外神之强大呢?
看其可影响的范围,是否如大日一般,煌煌照耀整个密法之域,此法即可证明大日如来在密法域之无上殊胜地位,有可影响一官寨者,也有可影响一碉楼者。
噶宁老爷应该可影响一庄园,就算是两位护法上僧,未在噶宁老爷进来之前,亦不曾察觉到这诡异气息的来源,此诡韵亦引而不发,不若明主大王之诡韵。若是明主大王之诡韵,一旦蔓延至此,就算是他二僧,也不得反抗明主大王之大忿怒,佛性立时破碎,化作野神、厉诡。
二人之不动心,完全无法抵御明主大王之诡韵,就算是他二人动用佛法殊胜之手段,也是拿着鸡蛋去碰石头,无有可能战胜、降服噶宁老爷。
但是二僧不用动手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噶宁老爷之对手,噶宁老爷本身就是一种大恐怖,他现在的情形,亦处于一种十分典型的“被诡侵蚀”的状态,可若是被诡侵蚀之状态,他如现在这般,仅仅是以未发之诡韵,就可以制服二僧。
何方外神,能如此强大?
二僧手脚发潮,未曾想到自己作为那尊贵处来的大僧侣,竟然真的入了虎穴。
他们是绝对不喜进入水牢的,所以他们只是冷冷的盯着萨日顿管家,看他能分说个甚么出来。
萨日顿管家说道:“萨日顿都是为了几位上师好,还请几位上师见谅,止须将二位上师投入水牢之中,止半日,我立刻请几位上师出来。
噶宁老爷现在记性不大好,我只须让老爷无暇顾及此事,他自然会忘记将诸位上僧送入水牢的事情,不须多少时间,几位上僧就可从水牢出来,那时候,我再安排诸位上师去其余头人处。
那时候,诸位上师可得一喘息时间。”
智远僧闻言,阴森恐怖:“我还从未曾听闻过这样的事情竟然会有一位庄园主,将远道而来的几位大来处的僧侣,送到自家的水牢之中,对待大僧侣如同对待奴隶一般?
你们难道就如此的诽佛!谤佛吗?
们是要如何?是欲化作外道,成为佛敌吗?
半日?你说送我们入水牢半日,那便是半日?
你是这噶宁庄园的主人,还是他是这噶宁庄园的主人?”
智远僧震怒,他手捏外狮子印,随时都有可能发怒,将萨日顿管家化作死人,智安僧已默不作声的拿起来了自己的褡裢,那褡裢里面就有一帖子药物,只要噶宁老爷回来,他们就以此供奉,供养噶宁老爷。
教噶宁老爷陷入沉睡。
萨日顿管家闻言,忽而说道:“并非如此,几位上师,只是听我一言,我之言语,都是为了你们好,菩萨可以保证,我对你们之言语,绝无一丝丝的坏心眼。”
智远僧冷笑,但是很快,他的冷笑就消失不见了止说话的时候,萨日顿整个人的背后,都忽而出现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这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大量的鲜血潺潺流下。
不消一时片刻,就化作了一道血泊。
这血泊散发出了极度腥臭难闻的味道,如一道血湖,在这血湖之中,弯曲诡异的“巫教文字”狰狞可怕的蔓延出来,四方四角的四个词语,分别是“礼赞”,“火供”,“牺牲”,“神灵的印记(图案)”。
在这血泊之中,一只巨大的牦牛头从里面逐渐的“拱”了出来,将整个大经堂包裹在了其中,萨日顿则是睁开眼睛说道:“几位上师,若是在此时违背了主人的意愿,那顷刻之间,此处就会化作熊熊火狱。
不管是上师还是我等,亦都会落入火狱之中,化作被酥油点燃的蜡烛,永世燃烧。
只要三位上师肯助我一臂之力,不须多少时间,我立刻将上师们从水牢之中带出来,并且赠与三位上师,一人一座庄园。”
听到了这话,就连智远僧都未曾想到,第一是未曾想到萨日顿竟然可以如此之清醒,还有萨日顿竟然会他身后的,这种“巫教”封闭视听的手段。
第二是未曾想到萨日顿手笔如此之大方,张嘴可以送出三座庄园。
这可不是小数目了,作为贵重物品,庄园这等物件,一般都是和奴隶、牛羊、牧场一起送出去的大物件,就算是噶宁家族,一出口就送出三座庄园,亦是大大的奢侈了,这种奢侈的交易,一般只会出现在婚姻嫁娶,还有最大的利益交换也就是寺庙之中的长老指向主持尊者转世灵童的时候,方才有可能送出。
但是今日,萨日顿管家张嘴就送出这样的大礼物,就算是二僧都有些难以接受!
智远僧看着萨日顿,冷笑一声说道:“若不是看到你这张脸,我还以为你就是噶宁老爷本尊在此!拿你家老爷的财产做生意,噶宁家族何时出了你这样的人物!
如此胡吹大气,你应被下地狱,拔去舌头,挖去眼睛,永生永世转世做骡子、骟马!永生永世被人骑在*下!”
智远僧唾弃萨日顿,唾沫分为三次,落在了地上,代表了智远僧对于萨日顿的不屑。
智远僧对萨日顿发出了恶毒的恶咒,但是萨日顿并不生气,他只是双手合十,继续跪在地上说道:“若是两位不愿意相信,我愿意在此对着大日,立下大誓愿,一定在半日之后送各位上师出来。
只不过在此之前,我须知一件事情,那便是明理长老,是否真的会来?”
他看着两位三位,陆峰此时走了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看着三位说道:“我须三位之中真正说话算数之人为我立下大誓愿,明理长老,是否真的会来?
若是他真的会来,那我便告诉诸位一个只有在菩萨面前能说的大秘密。”
二位上僧都看向了陆峰,萨日顿也看向了陆峰,这个管家汉子看着陆峰,脸上露出来了恍然的神色说道:“啊,马粪污浊了我的眼睛,我竟然未曾看到原来您才是这些人之中头羊。”
他再度对着陆峰顶礼膜拜,刚才他们说的话,陆峰都听到了这“巫教”手段隔绝内外,止隔绝了“萨日顿”的主人噶宁老爷,未曾隔绝到陆峰这边,他早就过来了,听到了此言此话。
陆峰一时之间,心思流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人,这位管家,他是在等待明理长老前来,主持公道?
在他看来,只有明理长老这样修为的大僧侣,才能解决噶宁庄园的事情,那如此看来他的确有一些殊胜的地方倒的确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
只不过,他即将要说的,只能在菩萨面前说的秘密是什么?
他如何敢说这样一个秘密?
须知,许多秘密,土司和贵族为了防止秘密泄露,都会为秘密加上一把锁链,就像是龙根上师,他宁愿自己真性被烧成灰烬,亦不愿意吐露出噶宁家族真正的秘密,可是眼前的管家,却直言可以说出来秘密。
种种不可思议之事情汇集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件可以被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