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陆峰在自己脑子之中模拟出这里的地势的时候。
感觉此处如同一个有把柄的“宝镜”,他们进来的地方就是“把柄”,所在的地方就是镜面,陆峰看向了不远处,雪山融水化作了河流,但是这水流经过了此处,终究流到了什么地方,陆峰就不知道了。
陆峰甚至于能看到在此地,有些许耕地,止在此地耕种,收益并不稳定,止洒下青稞种子,至于能够长出来多少,就菩萨是否保佑了,所以要在此处生存,陆峰作为一寺之主,还应操心如何生存的问题。
这“日出寺”就在盆地之间,在这盆地周围,还有诸多林子,陆峰在入定之前,就仔细感觉了一二,竟然未曾在这样安全的地方上找到任何的生物,这十分不正常。
陆峰亦不知道此地海拔是多少,从此地极目远眺,就可看见那更加高大的雪山顶,在此处尚且还能看见黑铁一般坚硬的土地,寒气似乎都孕在其中,用什么铁器一打,可能还会“邦邦”作响。
陆峰望着此地,手中的嘎巴拉念珠缓缓转动,继续持“六字大明咒”,叫自己的那一瓣莲花开启。
陆峰总有一种感觉,在那莲花台之中,似乎蕴含着什么他并不知道的东西。
是一股子极其殊胜的力量。
并且他来了,陆峰知道,他应就要将这里也当做他的资粮,陆峰观察着此地,微微眯着眼睛,旁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止陆峰所知,他所想的即为“未来”,“未来”二字,陆峰以前无任何资格去畅想,反到了此刻,陆峰终有资格去想想那“未来”应如何了。
陆峰就看着那远处,他还知道不少“巫教”龙经之中所记载之物,可是无在此地之用的想法。
他并非是“巫教”的神巫,亦无收拢甚可以为他效力的神魔,在此地使用,若是真的召来了例如楼罗那保这般的风神,他应如何?
以何供奉?
……
以陆峰的时间观念来看。
半个时辰之前。
在陆峰极速“行军”之时刻,哪怕是有“六字大明咒”作为力量加护,那些人亦累得眼前发黑,气喘吁吁。
在这等高度之上有“气喘吁吁”之感觉,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会得到叫肺部肿胀的疫病,可是此刻,诸人都顾不得如此了,特别是陆峰,陆峰一心一意往前,大慈悲韵从给他的体内源源不断的加持而出,智云僧甚至第一次见有僧,他之咒力浑厚如须弥山,永不枯竭,过了这等时候,他六字大明咒依旧有加持之力。
行在路上,智云僧其实已经想要屈服了,盖因他之咒力,已经近乎于枯竭,无甚咒力可用,就连咒轮之间,流转都有诸多生涩之感觉,思维迟钝,相比于还有余力吹动法螺,指引诸人的陆峰。
智云僧已然“灯枯油尽”,眼前亦开始出现了幻觉种种,若是在以前,陆峰会告诉他,在高原上的幻觉,是因为在高原高山之上缺氧,又高强度有氧运动导致的幻觉。但是现在,陆峰亦不会下定义,因他也无可知,这到底是因为缺氧产生的幻觉,还是魔诡的蛊惑。
离开了这位“似有无穷菩萨庇佑”的新任日出寺主持,智云上师如一只离群的黄羊一般,本被陆峰呵斥醒的那本性本心,又蒙上了一层灰尘。
他亦无任何擦拭之举,方才和陆峰相争执之举动,引动了他体内的“嗔痴”二毒,烧的他脑袋都不甚明亮,上山亦无持咒之举动,在他极速跑动之中,他怀中的嘎巴拉碗,不知道何时被他丢在地上,金刚杵,不知道何时被他丢在地上,嘎乌盒,不知道何时被他丢在了地上。
都无了,都无了!
他手中止留下一金刚橛作为最后法器。
金刚橛应设于坛城四方,守护坛城,起到坛城不叫诸物加害、侵扰之意,它如武器一般,一段极其的尖锐,另外一段则为佛头、菩萨头,如金刚一般坚固,无物可伤,携带此法器者,可以驱赶厉诡、不洁,智云僧修行之时,手持此物,帮助他在入定的时候,不受到外魔的侵害。
可做法器,亦可做法器!
不知不觉之间,他耳中的法螺声音,化作了两半,一半到了这边,另外一半到了那边,一边是陆峰的法螺声音,另外一边,则是不可知的那法螺声音,在这选择的时候,智云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那不知名之处的声音,等到他要抛掉自己金刚橛的时候,他的手落在了那金刚橛刃口的位置。
一阵刺痛感觉,智云僧忽而惊醒,止可惜这一次,陆峰并无在他身边,他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了炙火扑鼻,那浓烈的硫磺味道和焦臭味道,叫智云僧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他似是走进了一个铁匠铺,那熊熊的烈火之中,倒挂着一个“僧”,看到了这“僧”,智云僧瞳孔都散大了,因他看到的这僧,就是他自己!
在那底下,“煽风点火”的,是一个穿着虎皮的黑人,那在下面捣火的,手里拿着一根人的大腿骨头,看到了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他们都停下了手中之动作,盯着智云僧看,智云僧手中举起来了金刚橛,口呼密咒,将金刚橛狠狠地扎在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黑人身上!
113.第113章 无有高个,那止我便是最高的一个了
113.
金刚橛,又名为普巴金刚。在密法域,修持金刚橛法,亦称之为修持普巴金刚密法,可得四大橛可得金刚橛,可得菩提心橛,可得慈悲橛,可得智慧橛。修持此普巴金刚法者,可破一切障碍,可证得无量功德,可得金刚萨的究竟成就,消除一切罪业。
就算是在密法域之中,精修此法,亦可证得树立法幢者,可得大勇力,大力量,精进摧毁一切障碍,若是智云僧修的真的是普巴金刚秘法,那并无可能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可惜,就算是第六阶次第的无尽白塔寺僧侣,还是经师,智云僧亦无可能修持普巴金刚密法。
普巴金刚密法就算是在扎举本寺之中,亦无可传承处,只有朝着那号称中间的大寺庙走,可能会在某一座寺庙之中,获得此修法,亦或者是得密法域之伏藏,便可获得此殊胜的普巴金刚修法。
所谓伏藏,即为埋藏在土中的宝藏,一类为土伏藏,即为埋葬在了土中、虚空之中、河流湖泊雪山高原之中的宝藏。另外一种,是为“意伏藏”,止存于“意”中,有缘之人,自会通过种种神异之方式,获得此中密法,无须上师灌顶,无须法脉传承,止有缘分,便可修持。
正所谓,”无垢威光,欲求法之诸菩萨大菩萨,法之伏藏安置于高山、山丘、树木之内而存,无量总持与法门做成经函亦至手中。”
智云虽作为一位第六阶次第学位上,修持经学密咒已久的上师,但是其修持多年,亦无此等缘分,无可能修持任何伏藏秘法,因这伏藏修持之中,首先要有一个伟大的姓氏,具有王族或者贵族的功德,止此一样,智云僧便无任何之可能,获得伏藏。
智云僧虽然出自于仑贝家族,是宗本贵族,仑贝贵族,亦称不上是“伟大的姓氏”,更不要说之后的智云须得了悟分别法与非法,故而他之修行的金刚橛法门,较为粗浅,他只是以此物来降服魔诡,在法会之上施展。可惜此处并无可做法之处,他亦心神动摇,不能自己,那“火中”燃烧的僧,仿佛真的是他自己,智云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落入了无尽的业火之中,焚烧的他浑身上下都痛苦不堪。
就连咒语,都未曾念的对了,更不要说在脑中观想,止无尽痛苦,将他拖拽向了无间金刚地狱!
“嗡!”
智云僧勉强吐出来了此中密咒,想要借助密咒之力来杀出这“铁匠铺子”之中的这些厉诡,降服这些已经开始扭曲的“铁匠”,可惜的是,他“不动心”之上,不知道何时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油污,就算是此刻想要擦拭,时间亦已经迟了。
奇异的诡韵从他的身后散播了过来,他嗅到了火炭的味道,还有自己的皮肉被烧焦的味道,智云僧的皮肤之上,也出现了诸多的火纹,他再度持密咒,跺脚,手中的金刚橛再度刺向了冲过来的,身上穿着虎皮的人,但是谁知道,原本锐利无比,可斩一切障碍的金刚橛,在他的手中柔软的像是热化了的酥油,软趴趴的,无一丝一毫之威力。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物它应才是此间的主人,那些穿着虎皮的黑人,不过是它的从属罢了,它长得并非像是正常之物,亦不是大恐惧本身,它的身上,止有无尽的疫病,它柔软又光滑的身上,有诸多的粘液,布满了腥臭的味道,它的影子之中,似乎有甚么东西静悄悄的藏在其中。
智云僧绝望了!
是龙!是居住于地下的龙!
智云僧张开了嘴巴,最后使用密咒,他想要将护法召唤过来,却早已忘了,他的护法早就在湖旁边,未曾归来,迷失在了风雪之中,他还想要动手,但是一切都结束了。
那一只只的带状疱疹也似的红色小痘痘,快速的布满了智云僧的全身,智云僧抓的自己浑身上下脓水直流,然无所作用,他张开嘴巴想要惨叫,但是他的声带,他的舌头,他的眼睛眼珠子里面,也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子都长了起来,失了“不动心”,智云僧无任何翻身之可能。
他成了一堆肉。
他掉落在了地上,化作了一团长满了红色痘痘的血肉,就连他的精魄,也都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红色痘痘。
那最后才出现的主人,止看了一眼,未有任何话语,它出现在这里,都未曾因为智云僧,是智云僧来到了他的地盘,非是他去了智云僧的地盘,智云僧死了,便死去了,和他无一点关系,智云僧只是应看了这“龙”,就得了如此下场。
再如何的大僧侣,在密法域,也有一日,不知为何之间,亦会吹灯拔蜡。
那些穿着虎皮的铁匠欢天喜地的上前,将浑身上下都是痘痘的智云僧分开,一人得了其中一件,那些铁匠鼓起来腮帮子,吹得炉灶通红,将智云僧塞了进去,塞得火焰烧的红红火火的。
随后他们将铁块放进了锅子里面,开始更加费力的吹了起来,火星子从里面缓缓地飘了出来,一如日出寺之前的篝火。
火星子也从篝火之上飘了出来,止这次,篝火可不是甚么活人死人,而是牦牛。陆峰瞳孔之中,火光缓缓地映照着,陆峰将那牦牛肉片的很薄,在火中烤熟,和智远僧吃完了之后,陆峰站在远处,分与众人吃。
智远僧身上还带着浓烈无比的烟的味道,二僧站在黑暗之处,却无害怕厉诡出现的样子。
一轮皎洁的大月照在此处,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此处窝风,无了那刮骨的寒风,诸人围在篝火旁边,亦能感觉到二三分温暖。
止陆峰和智远僧说话,他们交流的事情,无一丝丝温度,涉及到了生死存亡,无甚么温情脉脉可言,智远僧头发全白,就连长出来的胡须,亦是苍茫白色。
他看起来衰老了几十岁,说道:“上师,此处大有问题,我以红甘露尝试,竟无任何厉诡存在,亦无甚活人。
此处应有大问题,并且我无找到任何活人生活的痕迹,但是方才我进去看了一眼,这日出寺上上下下,也都止今日落下来的积雪,仿佛日夜有人清扫。”
陆峰点了点头,看着正在吃饭的诸人,陆峰说道:“待会儿你我都做好准备,先将这大殿里面的护法神红布掀开吧,先看看此地到底供奉的是何位护法神,应如何供奉。
你看,那献上的心肝肠子,都无腐烂之道理。
那就应无诡韵出现,护法神无享受供奉,难道要以三白供奉护法神?
可是他不是‘巫教’神灵么?
难道要进行一场‘火供’?
止此地亦无甚可以火供之物了,并且在此地前后都寻找,亦无神巫之衣服,若是他还不肯,那就要和他论论佛法了。”
陆峰一只手拈着嘎巴拉念珠,若是不熟悉的人,可能还真的看不出来他的佛法是什么。
无非是一只手是金刚铃,一只手是金刚杵,一公一母,若无力降服,则以金刚杵破除这不敬佛法的障碍,若是无能破除,再想办法就是。
智远僧也无说话,过了半晌,他方才想的完全,说道:“虽说人是最具有灵性的牺牲,可是若无大法会,牛羊也可作为牺牲,护法神无不要之理,我等布施亦并未需要护法神作‘诛’业,不应如此。
所以,上师,此地不妙,此事不对。”
智远僧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他亦不知道应如何,陆峰说道:“那便以我之想法准备吧。”
陆峰闭上眼睛加持于自身,大量的慈悲韵挂碍在了他的身上,化作了一层金黄色的莲甲也似,智远僧则是行走在了这大殿外面,摇动着金刚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密咒从他的嘴巴里面发了出来,发出了“”的声音,陆峰叫他们所有人都在原地无要动作,陆峰要自己进去观看。
他为寺中主持,以往都有上师前来处理此事,此刻,陆峰就是此位上师。
白玛护着那孩子,他则是一手金刚铃,一手金刚杵走进了这寺庙之中,他口中称颂“不动明王尊”,脑子之中观想不动明王尊,咒轮之中,智慧火遍布全身,却并不烧毁他的僧袍,此地光源就为他一人,他此刻就为此日出寺的主持上师,应有主持上师之责任,也应有主持上师之权力。
在他的右肩膀上,就是那烧的亮堂的酥油长明灯,在他的肋下,一根厉诡手臂“长”了出来,为他摇动扎玛如,另外一边,另外一根手臂出来,为他摇动转经轮,陆峰无视此加持,一边走一边说道:“见我身者发菩提心,闻我名者断恶修善,闻我法者得大智能,知我心者即身成佛”。
这是不动明王尊的大誓愿,陆峰口中诵念不动明王尊的大誓愿,直接走入了那大殿之中,陆峰未曾放出他手中的六大厉诡高僧,但是无放出,却不是无所用,他手中的法器响动之间,直接刺穿了此地的一丝淡淡如纱的“魔障”,一时之间,陆峰就看到这里“真”了。
那周围的诡韵,都从虚空之中扑了下来,尚未扑在了陆峰身边,就被陆峰的酥油灯阻止,那原本亮亮堂堂的大殿,此刻忽而腐朽起来,从他头顶上面,还有诸多人,挂在上面!不知死了多久,诡韵牵挂在他们身上,那些未曾耕种地的主人,陆峰应已经找到了。
他的智慧火从七窍之中流转出来,脸上也隐隐约约出现忿怒本尊的样貌,这也是“不动明王密咒”的第三阶次第应有的效果,若是等到他的样貌和忿怒本尊一般无二,那他的智慧火就可以席卷这整个大殿,亦也应走到第三阶次第,而非是他“走向第三阶次第”。
走入了这大殿之中,陆峰若觉起风了,但是此风并不能吹动陆峰丝毫,他走了过去,终于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诡韵从此供桌之上出现,那些头顶的诡韵一遍一遍的从底下冲刷下来,陆峰感觉似有一只大手,疯狂的想要将陆峰的脖子,颈椎,从脖腔之中拔出来!
觉察到此,陆峰呈现大忿怒,道:“既见本尊前来,何不出来迎接?外道,外道,外道!
厉诡!厉诡!”
三连外道,双言厉诡,陆峰越发的忿怒,手中智慧火陡然加持到了他手上的金刚杵之上!
另外一只身上的诡手,更是变得细又长,直接挥舞起来了龙根上师的腿骨,朝着那上面的厉诡敲打了过去,每一次敲打一下,都落下一只厉诡,厉诡还要有所动作,都被陆峰身上再度长出来的脚,直接踏在脚下!
连诡韵都压制在地下,无可奋起!
陆峰手中的金刚杵,是为十二指莲花部独股金刚杵,象征独一法界,这忿怒火焰灼烧在了陆峰手中的金刚杵之上,这金刚杵陡然化作了二十指长的独股金刚杵,陆峰做势要将此金刚杵直接刺杀下来,就看到那红布之中的“护法神”,终于是动了。
他从上面逐渐下来,止一下,他那身上的红布就彻底化作了梅红之色,再一步,化作了暗红之色,最后一步,他的那红布腐朽的不成样子,露出来了里面的模样。
止他出来,陆峰不但没有消解忿怒,反而变得更加的忿怒!
鼻孔之中,忿怒都化作了一条龙蛇,外面的人都听得了里面的心跳声音,还有怒吼之音!
“摩诃路洒拿!”
此言语,意为大忿怒,陆峰直接将这二十指长的金刚杵戳入了眼前这僧的干瘪身躯之中,不错,就是这僧!
陆峰未曾想到,供桌之上的,被用红布蒙起来的,竟然并非是护法神,竟然是一干瘪的僧!他死去已久时间,头上带着第六阶次第僧侣独有的那高高帽子,身上穿着腐烂破旧的僧袍,陆峰亦无想到,在这日出寺之中的护法神,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这厉诡僧!
止此一下,忿怒火烧在了这僧的身上,将他直接点燃成了一个火炬!
点亮了这日出寺,直接烧起来一幢大火,如胜幢所在!
又差一点,想到了宝莲灯里面二郎神的台词:差不多,差不多,到关键时刻就差一点。
写的我脊背疼,还是差了一点
写了三个半小时,也就写出来这么一点
老了
114.第114章 未出世间的
114.
风助火势,火壮风威!熊熊大火一出来,就直接燃烧掉了这木头做的日出寺,毕竟这日出寺也止一大殿,还是木头打造,此刻无了诡韵维持,在这护法明王的忿怒火之下,止烧!止烧!止一把火烧!
顷刻之间,化作了一道胜幢!那厉诡的脸都化作了胜幢的璎珞,发出了恐怖的哀嚎,止这一次不是对活人,不是对僧侣恐怖,是对厉诡的恐怖!
以忿怒火,直接烧干这可怕的厉诡!一只火焰化作的大脚呈现出了岩浆熄灭的暗红之色,和周围那些熊熊向上的火焰完全不同,朝着那着火的中间,狠狠地践踏了下去!那扎玛如,那法螺,那其余法器的声音,都业已消失不见,在这炙热的大火之中,止有一种声音,极其的刺耳。
是金刚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