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王廷法相大能不得不耐住性子,暂时中止了立即返回王廷的打算。
他要找到那个家伙!
这样一来,他也不用冒险亲自去探查那些雍人的情况了。
毕竟能护住那数千雍人精骑深入草原的存在。
又岂是他区区一个法相境,所能抵挡的?
……
而这一找就是数日。
期间没找到那个懦夫不说,反而让他听到了一首令他毛骨悚然的歌谣。
这首歌谣抛开草原人习惯的冗长修辞,大概意思就是。
“雍人来了!”
“他们穿著弯刀也砍不破的黑色魔甲!”
“他们挥舞著能斩碎勇士躯体的长刀!”
“从温暖的南方,杀进寒冷的草原来了!”
“他们就像那黑色的洪水,又像倒塌的高山,会给草原带来无尽的伤痛和灾祸!”
“他们会杀死你们的族人,抢走你们的牛羊!”
“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在神魂捕捉到这一首歌谣后,那王廷法相大能迅速从空中落在那个部族中,厉声喝问道。
“们是从哪儿听来这个消息的?”
当初仁慈、宽容的左贤王为了封锁消息,避免恐慌。
甚至不惜亲自动手,将那些贱种毙杀王廷大殿。
可怎么一转眼,还是传得到处都是了?
面对眼前这尊浑身散发著恐怖气息的身影,整个部族的人全都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回……回贵人!是一个落魄的行商说的!”
那小部族的族长颤抖著全盘托出。
“我们见他可怜,就给了他一点食物和水,他就告诉我们这个了。”
“还……还让我们快跑……”
可他们能往里跑啊?
再往后,要不了多少日子,恐怖的白灾就要来了。
这个时候迁徙部族,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还不知道要冻死多少族人,又会冻死多少牛羊。
所以他们只能一边恐惧,一边暗自祈祷长生天庇佑。
让他们不要遭遇那恐怖黑祸的袭杀。
而听闻这话的那王廷法相大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该死!该死!
那些雍狗怎么来得这么快!
既然已经有行商见过那些雍人了,那就说明那些雍人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有些急迫。
不但是为了左贤王和王廷,还有他自己。
因为他这一路来大张旗鼓的御空而行,若是落在某些大能眼中肯定掩藏不住。
而一旦让那些雍人军中的大能发现,自己怕是真要回不了王廷了。
‘该死!我当初就不该接下这个任务!’
正后悔著,他急切之间,又追问了一句。
“那行商有没有说,那些雍人有多少人?”
那小部族族长闻言,不敢隐瞒。
“回贵人,有好多!”
“那行商说,当时他们远远地看到那山上密密麻麻,全是那些可怕的雍人!”
说到这里,那小部族族长小声试探道。
“贵人,那行商说的是真的吗?”
“那些雍人真来了吗?”
那王廷法相大能闻言,强压内心的火气与焦躁,冷冷看了他一眼。
“假的!”
说完,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气息波动,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听到了没有!贵人说是假的!”
“是啊!贵人不会骗我们的!”
得到贵人的肯定回答,这小部族的部民顿时放下心来,欢天喜地。
毕竟这两天来,他们真的被吓坏了。
无时无刻不在害怕,那股传言中的恐怖黑祸,突然就杀到他们面前。
有人气急败坏道。
“该死!当初就不该可怜那个行商,咱们给他吃给他喝!他竟然敢骗我们!”
“不错!该死的商人!去年他们就用一口锅,换了我好几只羊!”
而就在族人义愤填膺的声音中,却见他们的族长脸色越来越白。
因为若是假的,那贵人又何必问得这么仔细。
又怎么可能这般急躁?
想到这里,原本还在犹豫的族长终于痛下决心。
“咱们搬家!”
听闻这话的一众族人,顿时傻眼了。
“族长!不能啊!”
“白灾就要来了啊!”
草原上的一场大雪,足以覆盖眼前的这片草原。
压塌毡房,冻死牛羊。
要是他们这个时候搬家,路上突然遭遇白灾。
不但牛羊要死!
就连人也会死!
可这个时候的族长面上的神色,却是不容拒绝,厉声喝问道。
“白灾只会杀死一部分人、一部分牛羊!”
“可那黑祸……他们可是会杀光我们所有人啊!”
“你们是要死一部分人,还是要死全部?”
听到族长这话,原本还兴高采烈的一众部民,彻底傻眼了。
原来……那贵人是骗我们的吗?
黑祸……真的要来了?
想到可怕处,有人痛哭流涕。
“族长!咱们要是搬走了……那些跟著可汗南下的儿郎,回来以后,找不到家可怎么办啊!”
族长无奈。
雍人都杀到草原上来了。
鬼知道那些跟著可汗南下的人,还能不能回来呢!
没准儿就连可汗也……
……
“司马!前面又是一个部族不见了。”
面对夜不收送回来的消息。
韩绍不但没有失望,反倒是笑容满面。
杀人,有时候是不用亲自动手的。
就像是惊弓之鸟的鸟儿。
有的时候,只要你虚拉弓弦,崩地一声吓它一吓,它就能从空中掉落下来,自己摔死自己!
面对公孙辛夷的疑惑,韩绍难得有耐心解释了一句。
“你知道这些部族这一动,这个冬天,要冻死多少人吗?”
不但是人,还有牛羊。
而这或许更为致命。
因为众所周知,食物少了,动物繁衍的速度,就会锐减!
这样带来的软伤害,甚至根本不会亚于一场血腥残酷的屠杀!
而如果没有那些普通部民的供养,那些武者又凭什么一心一意地修行呢?
韩绍说完,看著眼前的草地,幽幽道。
“这地上的野草,今朝枯萎了,明岁又会长出来。”
“但是你要是把它的根茎挖出来……”
“不用你管它,它自己就会枯萎了。”
说著,韩绍扭头看著有些毛骨悚然的公孙辛夷,咧嘴笑道。
“你们啊,其实一直只会治标,不会治本。”
“想要斩草啊,得先除根!”
正在慢慢消化韩绍这话的公孙辛夷,忽然一愣。
只见这厮突然握住她的手,又快速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