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直以江湖大豪自吹自擂的几人,此时神色间的不安与畏惧。
李赫无奈呵斥一声。
“你们现在是侯爷的人,怕什么?”
听闻这话,再见到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衙门中人,一个个冲着走在最前方的韩绍躬身行礼。
口称‘冠军侯’。
这份畏惧与不安终于淡化了几分。
一路来到了一处守备森严的所在。
从进府衙开始就一直陪在韩绍身边的那文吏,躬身道。
“冠军侯,到了。”
韩绍闻言,微微颔首。
等到铁质的大门敞开,将吕彦等人留在门外后,只带著李赫等几人走了进去。
这片牢房深处地下,守卫不少。
四周更是全都用铁制栅栏封堵。
可谓是一座真正的铁牢。
不用想也该知道,这里关押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罪囚。
当然若只是关押普通罪囚的牢房,韩绍也不会来到这里。
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眼地牢里的环境。
似乎与想像中一样,阴暗、潮湿,里面充斥著一股难言的怪味。
韩绍便收起了心中的那抹好奇。
有些无趣地对一旁的文吏道。
“筑基凝血境的罪囚在哪儿?”
文吏不敢怠慢,赶忙上前继续引路。
一面从怀中掏出那本记载著那些罪囚信息的文书。
边走边说。
“回侯爷,如今这牢中已经判决过,就等明年秋决的罪囚,筑基凝血境一共一十三人。”
“先天宗师境一人。”
“天门境大宗师及以上,无。”
韩绍微微蹙眉。
“这么少?”
文吏脸色一僵,小心道。
“侯爷,这已经不少了。”
“要不是前些日子,传言我镇辽军战败,引得这些贼人蠢蠢欲动。”
“往年,断然没有这么多。”
韩绍闻言,想想也是。
虽说武者以武犯禁。
但真正够得上死罪的,肯定不会多。
不过这也是好事。
每一个死囚,身后代表的都是滔天血债。
这些垃圾少一些,这人世间也能纯净一些。
韩绍正踱步间,忽然听得身边一处监牢内,传来一声怪异的笑声。
“哟!来了一个小白脸啊!”
“瞧瞧这细皮嫩肉,这模样,啧啧啧”
话音未落。
一道锐利劲风穿额而过。
怪异的笑声,戛然而止。
韩绍放下手指,转而对身边的问道。
“此人,何罪?”
文吏额间见汗,哆哆嗦嗦地翻看著文书。
刚翻了几页,还未等他找到对应的人名,文书忽然被韩绍摄去。
“笔。”
文吏讷讷递过朱笔。
韩绍接过,只一眼便找到了那人的页面。
然后朱笔在上面一勾,淡淡道。
“死罪。”
说完这话后,韩绍也不走了。
直接站在原地翻看起手中的罪囚文书,朱红色的笔锋不时在书册上勾过。
一旁的文吏见状,神色大急。
“侯爷!有些不能杀啊!”
“那些……那些可都是……”
韩绍抬眼,神色漠然瞥向对方。
“大族?”
文吏喟然叹息一声,默然点头。
韩绍冷笑。
“能大得过本侯?”
彻侯,仅次三公一等,位比九卿。
不谈实权,只谈尊位的话,这世上确实没有多少存在能及得上。
对此,那文吏自然也清楚。
只是此时他却是苦著脸道。
“那些罪囚擅杀的是族中奴仆,按律罪不至死啊!”
大雍是可以蓄奴的。
虽然官面上并不提倡,但正所谓法无禁止,即自由。
所以无论世家大族,还是名门大宗,蓄奴之风盛行。
此外按照大雍如今的观念与律法。
奴仆与牲畜无异,是属于主人的财产。
一旦上了奴籍,这条命就只在主人一念之间了。
就算杀了,通常也只用罚金代罪。
能将这些大族出身的罪囚抓回来羁押,这还是得益于李文静这个强项令,一手铁腕强行推动的。
韩绍闻言,缓缓阖上那些记载著罪囚罪名的书册。
就在那文吏以为此事就这么略过的时候,韩绍叹息一声。
“既然大雍律法定不了他的死罪……”
韩绍说著,失笑一声道。
“那本侯就判他们一个意外暴毙吧。”
说完,不理会那名听闻这话目瞪口呆的文吏。
转而望向看著同样陷入失神中的李赫等人。
“准备好了吗?”
听闻这话,还未回过神的几人,除李赫之外,全都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刻。
一道恐怖的神念,在整片地牢横扫而过。
所以刚刚被韩绍朱笔勾过的名字,所代表的一个个罪囚,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人便在各自的牢房中炸成了一团血雾。
血色命元飘荡在虚空中的那一刻,韩绍哂笑自语一声。
“能让本侯亲自给你们当这个行刑的刽子手,你们当感到三生有幸。”
话音一落。
一道道血色命元从虚空垂落。
传言‘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累累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
韩绍此时赐下的这些东西虽然不是所谓的【帝流浆】。
但大抵功效,却是差不多。
都是能让世间生灵一步登天的存在。
六扇门新建。
这些出身市井的江湖草莽,修为普遍低下,不堪大用。
不给他们开挂,怎么能行?
更何况韩绍向来信奉,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
所谓的忠诚,也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大而已。
不过这一点,韩绍很自信。
因为除了财货之外,他能给的,旁人不说给不了。
最起码没有人会给得这么爽快。
这么简单粗暴!
而与此同时,这一路来都云里雾里,搞不清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的六扇门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