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文曲星下凡,咱们可担不起你的磕头……”
“就是就是……”
“不是要祈愿吗,还等什么……”
院外,人群跟着动容,七嘴八舌的喊道。
“对对对,正事要紧!”
书生嘴里念叨着,慌忙拉着小倩起来,而后茫然的四处张望,看上去十分无措,他只是从张初八口中简短的知道了灯火祈愿的传说,可该如何做,却是不知晓了!
“灯,烛台……”
小倩小声提醒。
“哦哦……”
书生恍然大悟,急转身跑回屋里,取来一盏破旧的铁烛台。
“去外面吧。”
小倩忐忑的去拉书生的手,对此书生并没抗拒,甚至反手将她小手攥紧,这让她心头一震,生出些许欢喜!
两个人手拉手,快步往院外而去,随着他们靠近,人群中生出一些骚乱,但没人后退!
小倩自然动容,抓着书生的小手不禁又用了些力,感动的想哭!
感受到她的情绪,书生跟着紧了紧手,向她投去坚定的眼神!
“走吧。”
小倩微微低头,轻声怯语,万众瞩目下,让她有些羞涩!
“嗯!”
书生点头,却未动作,而是下意识回头去找张初八,不知何时,张初八已经成了他的底气!
张初八还在院中,并未跟随过去,见书生投来疑惑的目光,他说:“你娘这里离不开人,我就不去了……”
“我在家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他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书生有些看不懂,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情绪,随即用力点头,然后与小倩对视一眼,带着满腔希望离开。
他们一动,那些乡亲们便举起烛台,乌泱乌泱的跟了上去……
张初八目送他们远去,随口对身旁的永安问道:“你不去看看?”
“我不喜热闹,更不愿经历失望!”
永安摇头,似乎对什么灯火祈愿并不看好!
“有盼头总是好事!”
张初八说道,有些漫不经心。
随后,转身进屋。
“天不早了,要不要用膳?”
永安跟着转身,却并未跟上。
“我不饿!”
张初八摆手。
“陪我吃点……”
永安使起了小性子,有些娇蛮。
张初八脚步一顿:“好!”
语气有些无奈,充满宠溺!
永安嘴角扬起,带着一丝甜蜜,迈着轻快的步子转去厨房,与招财、进宝开始热火朝天的忙活……
第379章 原来如此
不多时,饭做好了。
几样农家小炒,虽简单却也不失精致。
张初八“心情不佳”,没有胃口,只吃了三碗饭,永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顺带着也没了胃口,只吃了浅浅一碗饭。
用过饭,两个人移步院里。
招财、进宝利落的搬来桌椅,摆上明灯,又端来了茶水、干果,而后随着永安的轻轻一摆手,默然退下,去屋里收拾了残局,拿到厨房清洗……
张初八坐在那里,满脸愁绪,心不在焉,永安就也不说话,只陪他坐着,静静的剥着干果,接二连三的喂给他,直到他露出些许厌烦,才作罢!
永安一直陪张初八到深夜,才在他心疼的催促下不舍离去。
张初八一人独守空院,依旧愁容满面,一会儿起来进屋看看宁母,一会儿在院里烦躁乱走,一会儿跑出院外,对着镇中心的方向忧心眺望,一番做派可谓滴水不漏……
这一夜,很平静!
但每个人的内心都不清静!
黎明时分,小倩与书生回来,具是垂头丧气!
“道长……”
书生神色恍惚,草草打了个招呼,便钻进了里屋,没了动静。
小倩裹足不前,只是隔着窗户,怔怔望着,不敢去打扰!
“不顺利?”
张初八打破沉寂,明知故问。
“嗯!”
小倩落寞点头!
“别灰心,俗话说天道无情,老天爷没那么容易被感动的,还有时间,再接再厉,不要轻易放弃!”张初八激励道。
“真的吗?”
小倩抬头,黯淡的眼眸生出些许光彩,满脸希冀的问道。
“嗯,心诚则灵,你们没成功说明心还不够诚!”
张初八加重语气,十分肯定!
“我现在就去继续祈祷!”
小倩抱着灯台,转身跑了出去!
跑动间,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张初八的话是对的,要相信他!
她在说服自己!
事到如今,她只能紧紧抓住灯火祈愿这一根救命稻草,而无论张初八的话是否只是在安慰她,她都只能相信,也必须相信!
“唉,坏人难当啊!”
张初八幽幽长叹,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
咻……
几乎同时,天上惊虹,在他话还未落下前,便投落在了院中。
“什么坏人?”
遁光飞散,燕赤霞好奇问道。
“唉……”
张初八又叹了口气,只觉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他苦涩的低声道:“还能是什么,灯火祈愿失败了,我怕他们想不开,就编瞎话了。”
接着,他快速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愧疚长叹:“唉,这么骗她,我真是不忍心啊!”
燕赤霞闻言想了一下,却表示了认可,说道:“你这也不算骗,都说孝感动天,可哪有那么容易,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许真如你所说那样也说不定!”
“希望吧!”
张初八叹息。
接着振奋精神,看向愁云惨淡的司马三娘,问道:“如何,可顺利?”
“没找到!”
司马三娘摇头,失落至极!
张初八安慰道:“以她的修为应该不会有事,或许只是知晓自己做错了,不知该怎么面对你们,才躲着不露面的!”
“哪里那么简单……”
燕赤霞苦笑。
“怎么说?”
张初八皱眉,而后恍然一惊,问道:“之前你们说燕道友走火入魔,可是与此有关?”
说着,他作出手势,请他们坐下。
又提起茶壶,倒去陈汤,掐个水灵咒,换了新水,取了新茶,聚出火团,重新烹制,烫盏分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两人落座。
燕赤霞端起茶盏,一口饮尽,又自提壶,自饮自酌,一阵牛饮,好似真的渴了,只喝下半壶,才重重的放下杯子,粗犷的抹了抹络腮胡,说道:“这事说来话长……”
“大胡子……”
司马三娘沉声喝止,不愿他说。
燕赤霞说道:“张老弟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也能跟我们一起想办法!”
司马三娘闻言陷入沉默,似被说服了,只是抱着茶盏不断小口抿着,但从她那心烦意乱的神色中不难看出,显然其中的内情并不简单!
见她不在意阻止,燕赤霞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他们与张初八分别,一路护送书生回乡,
途中,书生也不知哪根筋不对,非要缠着燕赤霞让他教自己道术,出于种种考虑,燕赤霞拒绝了,但书生却锲而不舍,一路痴缠,不愿放弃。
也不知是知晓了书生便是幼时的邻家小哥哥,还是她命中该有此劫,总之,也不知怎的,随行的燕红叶竟同意了!
而这也是这出悲剧的源头!
书生初次学习道术就闹出了不小的笑话,把燕红叶乐的笑啄颜开。
燕红叶被天命束缚,时刻都处在紧绷的状态,如今看她如此开心,甚至乐在其中,一直觉得亏欠的燕赤霞夫妇便也不再反对。
他们一路走来,何止千里,朝夕相处,燕红叶竟对书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燕赤霞夫妇看在眼里,却也颇为欢喜,他们没有办法斩断玄心奥妙诀的宿命,能够让女儿拥有一段开心快乐的时光,也算是他们最后的一点愿望,于是下意识的就忽略了七世怨侣与七世姻缘凑在一起是否不妥,竟开始有意为他们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