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我的词条邪到发癫 第128节

  所以说啊,人类的天性就是双标。

  此刻,宋恒就脸色难看的瞪住李拔山:“我让你值夜班,你没听见?”

  李拔山制服都已经换下来了,他低着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宋恒,瓮声瓮气道:“我听见了。”

  宋恒身高一米七,堪堪到李拔山的胸口,他感觉整个人似都被巍峨的阴影笼罩,他忽然有些明白,B监区的同僚们为何无人愿意接替李拔山的位置了。

  他们那是不愿意吗,他们分明是在害怕啊。

  “一群无胆的懦夫。”

  宋恒心中不屑地冷哼,他勇敢地直视李拔山那双充满凶煞的虎目,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道:“你明明听见了,为何还擅自离岗?”

  李拔山的目光平静如古井,不起一丝波澜,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从胸腔深处发出:“到点了,我得回武馆吃饭,我明天还要给小师弟带饭。”

  宋恒怒极反笑:“吃饭?难道你觉得吃饭比工作都重要,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李拔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宋恒,低沉道:“嗯,吃饭最重要。”

  这时,几名狱警迅速上前,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他们笑着劝解:

  “哎呀,分区长您别动怒,我们愿意替拔山大哥顶班。监狱的规章制度里可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同事之间互相代班吧。”

  宋恒阴着脸,他刚准备说不行,就感觉脚后跟一股凉意袭上头皮,到嘴边的话咽回了嗓子眼儿里。

  李拔山似才反应过来宋恒要做什么,他沉声问道:“你不想让我吃饭?”

  宋恒感觉似被一只恐怖的恶兽盯住,本能的感觉到巨大的恐惧,即便是他身着的象征着权威与地位的制服,也无法抵挡这股从灵魂中升起的恐惧。

  这种恐惧就像是早年押送一批死囚进入某个隐门里,隔着浓郁的迷雾,被里面一只被层层合金索链捆缚在地上的庞然怪物瞥了一眼。

  哪怕隔着迷雾,哪怕怪物被锁住了,可他至今回想起来,依旧觉得骨头发凉。

  当然,宋恒觉得李拔山肯定比不了那只庞然的怪物,但问题是,李拔山他也没有被索链捆上啊。

  “该死啊,这种危险的家伙为什么会是狱警,他难道不应该跟那些重刑犯一起被关押在水牢里吗?”

  宋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落在李拔山手中提着的木桶上,桶中散发出的油香味儿让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他冷笑一声,恶狠狠道:“饭桶一个,也罢,你不值班也算是给咱们监狱食堂省了笔巨额开销,赶紧回家吃饭去,记得明早也吃饱了再来上班,不要浪费咱们监狱里的伙食。”

  ……

第187章 冯睦,监狱长?

  李拔山微微颔首,他那宽大如蒲扇的手掌握向宋恒的肩头,轻描淡写地一推,便将他轻巧地拨至一旁,然后拎着木桶健步如飞的离去了。

  宋恒感到头皮发麻欲裂,那只硕大的手掠过他的头顶,瞬间遮蔽了他的视野。

  在那短暂的时刻,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顶,整个身躯被恐惧和震惊所笼罩。

  不必觉得这是夸张之词,宋恒之所以能够晋升为分区长,他的武力值好赖在也步入了三品的水准。

  正因如此,面对强大的生命体,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会产生一种微妙的直觉性预警,这是武者对潜在威胁应激出的本能反应。

  这情形之所以未至于让他彻底丧失勇气,还是因为他目前仅有的三品实力。

  假若他的品级能够更上一层楼,达到五品甚至六品的高度,那么他对李拔山的畏惧将会十倍百倍的增长,或许真的会把李拔山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怪物重叠为一体也说不定。

  宋恒心有余悸地转过头,目光追随着李拔山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炙痛。

  他环视四周,那些狱警们一个个缄默不语,眼神纷纷避开,仿佛生怕与他的视线触碰。

  你终于明白,我们为啥都不去争那个位置了吧?

  一群鬣狗里混入进一只老虎,虽然这只老虎一直不吭不响,好似人畜无害,但不会真有人以为他无害吧。

  相反,他越是表现的无害,相处的越久,大家心里就越胆寒啊。

  宋恒的内心涌起一股寒意,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监狱这座封闭的生态里,不是你坐上那个位置,你就能成为那个角色的,而是……..

  宋恒扭头一言不发冲监区长周唬的办公室奔去,B分区的分区长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是一天都不想多当了,他现在就想赶紧回C区,重新做回他队长的职务。

  别问,问就是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舍不得也放不下C区的老兄弟们啊!

  ……..

  报道入狱第一天就值夜班,冯睦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走在监狱的回廊里,枯燥的一遍遍来回巡视。

  原本,这样的频繁巡视并非必要,毕竟走廊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安装有监控摄像头,它们如同不眠的哨兵,时刻监视着监狱的每个角落。

  然而,对讲机中不时传来的队长田涛的指令,却让冯睦不得不脚不停歇的,不断在走廊上来回奔波。

  “2104牢房有动静,立刻去看一眼。”

  “2117走廊前段摄像头位置偏移,去手动校正一下。”

  “2005牢房有囚犯被打了,去处理一下。”

  “2087有犯人死亡,去收下尸体,让秦亮过来填写验尸单。”

  “.…..”

  一夜之间,冯睦在监狱中来来回回地忙碌穿梭,处理着种种繁琐的事务。这些无休止的杂事,比起修炼武功来,更是让人感到疲惫不堪。

  修炼武功虽辛苦,却能积累经验、提升熟练度,而这些琐事除了消耗精力之外,就是不断挑战的忍耐极限了。

  王聪跟在冯睦身边,一同处理着,他的头发更油腻了,眼睛里的血丝也更密集了,整个人似摇摇欲坠的要猝死了似的,却还在咬牙跟着。

  看着冯睦一件件一桩桩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回复对讲机里的声音充满礼貌,对待大半夜不睡觉惹出动静的犯人,也全都心平气和的讲着道理,处理争端纠纷。

  王聪心里出离的费解,有好些次他都忍不住掏电棍,要殴打犯人了,却都被冯睦和颜悦色的制止住了。

  王聪虽然在监狱里受同事们的欺负,但面对囚犯时,他还是比较硬气的,或者说正因为他老受同事欺负,心中积攒了太多怨气,面对囚犯时就更忍不住宣泄情绪,这半年来,被他殴打致死致残的囚犯可不是一两个而已。

  看着冯睦又和平的解决了一件争端,并在本子上,详细记录了该次事件中,几个囚犯的争执原因,处理过程及结果,并且非常认真的让牵扯到的囚犯,都在本子上签字确认摁了红手印。

  做事规矩严谨,简直像是在登记犯人的犯罪供述,可问题是,这里是监狱啊,他们已经都是在押的囚犯了啊,记录这些东西是为了给他们加刑期吗?

  王聪终于按捺不住,小声的问道:“冯睦,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几个惹事生非的囚犯而已,用得着这般详细的记录,掏出电棍打一顿不就老实了?”

  冯睦看了看手里记的密密麻麻的本子,温声道:“我记性不太好,所以选择都用笔记录下来,这样以后再来规劝这些犯人的时候,也不至于空口无凭了。”

  听到冯睦说以后还要来劝说这些犯人,王聪哑口无言,他有点像看傻子一样看冯睦,完全无法理解冯睦的脑回路。

  冯睦从王聪的脸色就看的出来对方会错意了,他口中的以后的“规劝”可不是王聪以为的“规劝”,他是打算在未来换种形式,让彼此有矛盾的囚犯们,以一种更公正公开的形式,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们彼此间的问题。

  冯睦对待朋友,讲究真心换真心,不会欺骗和隐瞒,他见王聪没理解,遂换了种说法解释道:

  “我认为,作为一名狱警,我们应当像爱护自己的家一样,呵护监狱中的每一件物品,每一寸空间。”

  “尤其是对待囚犯,我们更应该给予加倍的关怀和保护。他们虽然犯了错,但在这个大家庭中,他们同样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作为狱警,我们不应该打杀他们,而是应该教育和引导他们,帮助他们重新实现自我的价值。”

  王聪嘴巴张大,他愈发不理解冯睦在说什么鬼话,他只是觉得,冯睦此刻说话的格局和腔调,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狱警,而是有点像电视里,那些议员在拉选票时的演讲,充满了正义与人性的光辉。

  王聪晃晃有点昏胀的脑袋,神色难明的看着冯睦,也不知是嘲弄还是赞叹道:“冯睦你不应该当狱警,你应该当监狱长。”

  冯睦面色不变,温声道:“嗯,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

第188章 命运的售价,天使or撒旦?

  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不偏不倚的将这一幕恰好拍摄了进去。

  躲在镜头后观看的田涛困意都消失了,被冯睦的惊人之语惹得哈哈大笑,监控室内的其他狱警们同样笑得捂不拢嘴。

  “原本以为李拔山就是个脑子里长满筋肉的莽夫,没想到,这新来的狱警,脑子里也长满了浆糊啊。”

  “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啊,他们那个门派叫啥来着,我去武馆街还路过过,哦,想起来了,叫[斗穹武馆],在街道最里面,装潢不伦不类,看着就是那条街上最落魄的武馆。”

  “大概是李拔山太能吃,把武馆给吃垮了吧……”

  “哎,真可怜这家馆主师傅,收的都是啥徒弟,一个二个脑子都不正常,这武馆里不会全是些疯子或者傻子吧。”

  “不要侮辱疯子或者傻子啊,疯子和傻子才不会做梦当监狱长啊,啊哈哈哈”

  放肆的捧腹大笑声在监控室内回荡着,似要将房顶都掀掉了。

  走廊里,对话还在继续。

  王聪轻轻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疑惑问道:

  “冯睦,难道你就不觉得生气吗?如果不是这些囚犯晚上不老实,我们值夜班也不至于这么累。”

  冯睦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认真地看着王聪,作为一名真正的朋友,他知道他有责任纠正王聪的错误思想。

  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严肃道:“你的想法不对,让我们不能睡觉的,不是这些囚犯们,而是安排我们值夜班的人,所以,我们不应该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更不应该把这种愤怒转嫁到别人身上。”

  王聪瞪大眼睛,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下意识的忽略了其中的因果。

  冷不防的,冯睦的话径直戳中了要害,王聪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紧张地瞥了一眼走廊上那幽幽闪烁的红光监控探头,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寒意。

  他急切地抓住冯睦的胳膊,慌乱之中,内心的疑虑和不安如潮水般涌出:“冯睦,你是不是惹怒了我们的分区长?难道就一点不感到恐惧吗?”

  冯睦没有急于解答王聪的疑惑,而是以一贯的平静反问:“我为何要感到害怕?”

  王聪的声音更低沉了,几乎是在悄声细语:“像我这样,被排挤、被打压,在监狱里做着繁重的粗活,每一天都像是在噩梦中挣扎,你不怕最终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吗?”

  冯睦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紧紧地盯着王聪,仿佛要洞察他的内心深处。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犯错,我们没有理由被欺负,也没有理由感到害怕。真正应该感到害怕的,是那些欺负别人的人。”

  王聪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啊?”

  冯睦轻轻地替王聪整理了一下衣领上的褶皱,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安抚人心最深的波动:

  “我不清楚你为何会受到他们的孤立和欺负,但我猜想,那是因为你身上有着与他们不同的特质,这让你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你是否曾想过,你的存在本身就在挑战他们,他们越是联手欺负你,就越证明他们内心也对你潜藏着恐惧。”

  王聪的眼神依旧迷茫,他似乎没有完全理解冯睦的话,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渴望,渴望冯睦能说得更多一些。

  无论是欺骗还是鼓励,王聪已经被欺负得太久,他急需一丝精神上的慰藉和认可,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温暖。

  冯睦并没有回避摄像头的监视,他的话语充满了认真与坚定:

  “那些欺负弱小的人,无论他们外表多么强壮,他们的内心永远只是一个懦夫,一个心灵上的矮子。而那些被孤立和欺负的人,他们未必就是真正的弱者。或许,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那些被伤害的心灵深处,就会孕育出一个坚韧不拔、顶天立地的巨人。”

  王聪呼吸急促,染满血丝的眼睛剧烈的颤动。

  冯睦并未指望一点话就激发出王聪反抗的勇气,这不现实,毕竟黑暗荣耀也不是一天拍成的。

  正如他自己所言,王聪还需要一个契机,但光有契机不够,还需要提前在其内心先播下一颗种子。

  冯睦幽幽道:“王聪,你觉得自己是个矮子吗?”

  王聪嘴唇微微颤抖,几次试图开口,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理性和恐惧像两条无形的锁链,紧紧地束缚着他。他的眼神复杂而深沉,只能死死地盯着冯睦,一言不发。

  冯睦知道今日份的火候差不多了,他笑道:“你眼里的血丝太吓人了,你快去睡一会儿吧,距离天亮没多久了,剩下的时间我一个人值就行了。”

  王聪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缓缓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

  他的身体一触碰到床铺,便不由自主地倒下,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尽管身体已是疲惫至极,但他的大脑却异常亢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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