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从白苍术的神态上，看到了五条悟的影子，而且，夏油杰并不否认，自己不如五条悟的事实。
在年轻时候，他的确以为自己与五条悟是同样的人，是同样的“最强”。
但随着五条悟在被伏黑甚尔杀死后觉醒，露出那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表情，夏油杰才真切感受到，自己远远无法与五条悟对比。
那不是【咒灵操术】与【无下限术式】的差距，也不是咒力的差距。
那是自己与五条悟“本质”上的差距。
夏油杰是一个本质上很“弱小”的人，他需要很多东西来支撑自己的行为。
就如同他始终强调，“强者就是要帮助弱者”，他以这种观念作为信条，支撑着自己不断吃下那些犹如沾了呕吐物的抹布一般的咒灵，然后再用【咒灵操术】拯救更多弱小之人。
就如同他即便是离经叛道，想要将世界变成只剩下咒术师的世界，理由同样是因为其他人遭受的伤害。
不管是天内理子作为星浆体死去，而九十九由基却告诉他其实还存在着其他星浆体；
自己善良的后辈在任务中残酷死去；
咒术师不惜性命在保护普通人，祓除咒灵，但某个村子的普通人，却在肆意残害着拥有咒术师力量的少女。
一切的一切汇总在一起，将夏油杰的生存理念摧毁，所以他要黑化，他要堕落，他要为此向世界复仇。
这是一个所有行动、所有理念都有着严丝合缝情绪逻辑的“正常人”。
但对于咒术师而言，“正常人”意味着不够强大。
五条悟与夏油杰完全不同，他对于普通人的保护，更像是兴趣，更像是游戏。
就如同人类会给流浪猫流浪狗投食，就像人类心情好会给无家可归的乞丐施舍。
那是一种基于自身远强于对方的一种消遣。
他保护人并不因为什么，他杀人，也不需要太多理由。
正式觉醒的五条悟，找到了真正的自我，那一刻，他看到那些盘星教的普通人，只说了一句
“要把他们都杀了吗？”
毫无情绪波澜，就如同问夏油杰，要不要踩死这些蚂蚁一般随意。
夏油杰这些年，愈发意识到这种差距，但“本质”这种东西，远比什么天赋、咒力、术式更让人绝望。
那是你的自我，是你的灵魂，你无法更改。
但今日，夏油杰却见到了另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类。
这个高大的男子，虽然咒力层面上完全无法与五条悟媲美，但那种几乎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慢，那种咒力逸散之中，完全以自我判断为中心的桀骜，却一模一样。
“与悟那种家伙相比，自然谁都会差远了。”
“不过，这位先生，要不要加入我们盘星教，想要做到那种事情，你单独一人，肯定是做不到的吧。”
【剧情人物夏油杰，邀请你加入盘星教阵营，是否接受？】
白苍术没想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这条线路上。
只不过，如今自己的确已经捕捉到了完成这个难度明显超标的主线任务的那条线索。
咔嚓。
白苍术停住脚步，夏油杰注意到，对方踩踏的那块青石板，瞬间裂开，对方的肉体力量真的惊人的可怕。
他不禁猜想，没有天予咒缚的情况下，到底什么术式，可以让对方的肉体力量到达这种地步。
白苍术看着夏油杰，忽然开口道
“你想让你的挚友安息吗，夏油杰？”
“我有一个计划。”
白苍术嘴角仍旧挂着笑意，但夏油杰却从中感觉到了森寒的杀机。
但是恰巧，夏油杰本身就是一个不害怕死亡，还在某种程度上想要自毁的人。
……
当夜，夏油杰突然传出命令，盘星教以及当前集结的所有咒术师力量全都向着东京靠拢。
盘星教总部之中人员空荡，只有那些政客，仍旧在做着最后的协调工作，安保被军队人员替换。
家入硝子站在死寂之都的边缘，日下部等从东京逃出来的咒术师同样分散在四周，所有人看着曾经繁华的东京，都有些沉默。
“怎么，你知道那个术式的真面目了？”
“我们此时进入东京，难道不会遭受核爆影响吗。”
家入硝子神情平静，她性格相当抽离，在自己最后的亲友都死绝之后，就如同一滩死水。
曾经的另一个友人，夏油杰，在她眼中，也变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被人推着走向最危险的地方。
夏油杰看着年轻时候笑容灿烂的硝子，如今也终于在一次次失去之后，变成了这般模样，嘴角勾起，露出嘲弄的笑容。
这该死的世界，如果能够一起核爆就好了。
心中愈发觉得或许那个疯子的计划才是最好的。
“安心吧，核爆会停止的。”
日下部皱眉。
“那些政客，可不像是你发出命令，他们就会接受的样子。”
日本一直以来，都是表世界和里世界分开的模式，得益于一直以来的教化，咒术师们虽然拥有着力量，但始终不曾干涉表世界。
当然，其中最大的原因，是表世界的政客，其实一直在那些豪族的控制之下。
只是如今，随着东京人口几乎绝灭，那些豪族也都被重创。
政客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主权。
这种时候，那些疯子，恐怕恨不得将所有豪族都核爆掉。
夏油杰张开双手，一只只咒灵开始出现。
“他们不需要接受命令，只有疯子，才知道如何对付疯子。”
同一时间，白苍术已经来到盘星教总部之中，叩响了会议室的大门。
因为同样是夏油杰认可的阵营人员，他并没有被怀疑。
白苍术进入会议室后，那些政客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开始与美方核对时间和坐标。
啪，啪，啪。
白苍术拍掌的声音过于巨大，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首相皱着眉头。
“你们教祖没有告诉你，如果没有重大安全问题，不要打搅我们的工作吗？”
白苍术笑容灿烂。
“各位，现在汇报一个重大安全问题。”
“有一个杀手已经潜入我们总部，准备将你们所有人都屠杀干净。”
白苍术的话让这些政客瞬间紧张起来，不少人已经在联络警卫。
但首相忽然注意到，这个传消息的咒术师背后地面上，那带血的脚印。
“你……”
他刚刚开口，白苍术便双掌一拍。
砰！
犹如震撼弹一般的爆破声让这些政客惊恐尖叫。
“没错，你真聪明，首相大人，那个杀手……就是我！”
白苍术大笑着，猛然杀入人群。
【你杀死了首相安倍退四，获得次元点100】
【里程碑杀人鬼进度更新，目前：27/1000】
【你杀死了政客……】
……
白苍术撕杀之中，心中却想着，【泰山府君祭】这个术式，对于轮回者来说，可是一个极为珍惜的机会。
如果是自己的话，真的会选择将这个术用来咒杀五条悟吗？
不，如果是自己的话，绝对会用来强化自身吧，就如同……那位【叶王麻仓好】所做的那般！
白苍术猜想，自己或许已经彻底明白了那个隐藏起来的可怕轮回者的目的。
第94章 厮杀，白苍术VS芭莎（3K第一更）
“啊！”
“救命！”
李德被惨叫声惊醒，他此刻状态极差，眼窝深陷，形如枯槁，这是精神消耗过大的表现。
他从家入硝子的医务室走出来，发现不只是家入硝子不见了，其他那些咒术师，全都消失不见。
浓重的血腥味将他的感官逐渐拉回现实，他冷笑一声，双手垂下，漆黑的咒力仿佛液体一般不断滴落。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说的没错，只有这种憎恨，这种想要将世界一起付之一炬的怨恨，才能让自己报仇。
【咒力】或许比不上【魔力】应用面广，上限高，但管他呢……
自己只想复仇，哪怕能够拉着【第五元素】一起坠入地狱，那也是极好的。
他循着血腥味，脚步有些踉跄的来到一楼。
那间会议室的大门紧闭，但门缝里，血液不断流出。
他吸了吸鼻子，此前竟然从未感觉到这种血腥味，是如此的美妙，简直让人……胃口大开。
或许，自己在死前，应该尝试一些从未尝试过的事情。
李德露出满是恶意的笑容。
噗~
他伸出手，大门仿佛被腐蚀一般，瞬间开始在他的咒力下消融。
砰！
一道黑影凭空射来，李德本能抬起手，漆黑的咒力瞬间将那球状的物体腐蚀大半。
李德低头一看，却是一颗变形严重的脑袋。
“哟，这么巧，你还没死啊。”
白苍术看到这个前不久热心载了自己半程的男人，对方与此前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如果不是服饰未变，手上仍旧戴着那几枚标志性的银白色戒指，他也不会立刻认出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