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有钱,也不必像其余人一样,活在虚假的黄金盛世里,每天夜里都用最顶级的药浴来维持肉身不腐。
也许是建木的影响,孙梁染上了一个恶习,那就是喜欢拔人牙齿,并给自己安上。
“行吧,那你去办。”
望着眼前的漫天大雪,孙学蕴又想起了与二弟曾经的过往,便有些梗咽。
小孙子孙梁安慰道:“别哭了,爷爷,你亲自出来报仇,二爷爷他在天有灵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胡说八道,我只是想到我们曾经那些过往,而不由自主的扯旗了。”
孙学蕴低下头。
…
小院,
裴纤早已得知了这片莫名其妙的雪有着奇怪的效果,
她没有出门,这两天都没去过除魔司。
不过除魔司里的事情,她还是能知晓一二。
小院的门被人推开,
一个草棚底下,坐着名蒙眼少女,身旁还有个蓄势待发,腰间挎着长刀的女子,
以及墙角还站着一女,
三女几乎同时把头转向门口,
“就是这里了。”
“陈安的小情人……咦,怎么会是三个?”
孙梁有些惊讶,
来时,那个被自己拔掉牙齿的除魔卫,只交代了裴纤的住所,却没说过会是三人。
“你们三个,谁是陈安的小情人?”
孙梁咀嚼着嘴里的漆黑色的果子,一边往地上吐出碎渣。
墙角下的阮青梅别过头去,不打算回答,却悄然拿出毛笔。
王艳霞抽出长刀,目露寒芒。
裴纤缓缓起身,
即使如此场景状况,她还是有些脸红,尤其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勉强承认那个身份,更是害羞。
“应,应该是,是我。”
孙梁皱着眉,
吐出嘴里的血水,没明白对方突然的脸红是怎么回事。
不过并不大碍,这样莫名其妙的脸红,更加引起他的兴趣。
孙梁狞笑着,开口道,
“那我会先……”
还没等孙梁把话说完,脸色羞红,蒙着眼睛的裴纤忽然双手一举,
顷刻间,
一股惊天巨力从孙梁头顶压下!
这股巨力将孙梁压得挺不直腰撑不起背,双腿骤然弯曲,嘴里的假牙全部崩了出去。
还没等孙梁做出应对,耳畔已响起呼呼刀声,
同时,
他还瞧见之前那个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女人,挥动毫笔,写出一个大大的字直冲自己面门。
孙梁自身修为境界在金婴境,这般实力在天斗国不高不低,但根据他的估算,在武国也属于强者行列了。
却没想到,眼前这三个突然暴起的颠婆,实力最差也只是那个拿刀的,只在神府境。
另外这个蒙着眼的颠婆,看不出境界,但刚才那股巨力,绝对是金婴境都难以招架的。
还有那个站在墙角,手持毫笔的颠婆,写出的,根本让自己提不起丝毫活下去的欲望。
这三个颠婆,真的能出现于武国吗?!
三女合力,以雷霆手段镇孙梁,使之化作一团肉泥,
不过,还没等三女松了口气,便发现地上那团肉泥正在重组。
见多识广的阮青梅,横持手中毫笔,警惕道:“这便是在天斗国接触了建木力量的人,死不得,即便粉身碎骨,灰飞烟灭,最后也会从建木里走出来。”
“不是说接受建木力量的人,只能在天斗国内部走动吗?”王艳霞大为好奇。
阮青梅神情凝重道:“想来是用了特殊的方法。”
蒙着眼睛的裴纤,没有参与二人的谈话,在听到那团肉泥有动静时,便迅速取出一瓶粉末往那坨肉泥上扔去。
瓷瓶破碎,粉末倾出,顿时将肉泥化作一滩恶臭血水,随后没了动静。
阮青梅和王艳霞呆怔失神,
倒不是被这瓶粉末的效果所惊讶,而是困惑于,裴纤平时准备这瓶粉末作甚?
…
衙门,
灯火通明,却不见人影,
孙学蕴见自己的小孙子一直没回来,心中莫名有些担忧,
尽管孙梁接触了建木的力量,无法彻底死去,但是带来的影响不可磨灭。
只有知晓建木秘密的,才会选择不接纳建木。
雪愈烈,
孙学蕴的心情却没有平复下来,一股不安,在心中躁动。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在担心什么?
当孙学蕴注意到一边只剩下半条命的洗克法时,他才明白,自己好像是在担心陈安归来。
想到这,孙学蕴顿时笑出声来。
真是有意思,自己是来报仇的,结果莫名其妙会害怕。
“上年纪了,顾忌太多。”
孙学蕴将眼前一片雪白的永宁城尽收眼底,
来武国,不仅是要帮二弟报仇,更是要将武国的钱全都赚走。
“从今以后,这武国就连掉在地上的一个铜板,都必须是我孙家的。”
做商人的,脑子里不可能有满足这两个字,若能轻易感到满足,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钱,是赚不完的,永远也赚不完。
一名下人淋着雪来到孙学蕴前,
“家主,赵家的人回话了,他们不来。”
闻言,孙学蕴有些诧异:“不来?赵家四爷就这么死了,他们不报仇么。”
孙学蕴不懂赵家想干嘛,血仇不报,就不怕人寒心的么?
“别管他们了,有钱不赚,白痴。”
本来还担心赵家会来分一杯羹,结果赵家不来人,那怪不得自己了。
雪越下越大,
正如孙学蕴所言,这场雪,会将永宁城彻底埋葬起来。
极寒低温,连城门都整个冻住,温度越来越低,
永宁城因地理环境,即便是深冬时节,也从没有这么冷。
家家户户拿出棉被,却还是抵御不住寒冷。
一扇被冻起来的大门,被人从外部推开,
结冰的地面,走起路来都很艰难,
陈安小心翼翼,切真感受到如履薄冰的含义。
说起来,有些时候是真憋屈,因为没有灵力,功法修炼不了,连想要在凝冰的地面上平稳行走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得用些属性点拿出一只火狐妖丹,点出几团狐火在脚边,融化凝冰。
这使得陈安走起路来,带了一地的水。
“好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
衙门,
孙学蕴来到只剩下半口气的洗克法身边,
蹲下身,
用手按在洗克法那条骨头粉裂的腿上,
寒冷让洗克法早已忘掉身上的痛苦,但孙学蕴这一按压,让他疼得剩下这半条命都快要丢了。
“陈安还没回来,你要不快点联系一下他?”
“不然,我怕你撑不住啊。”
孙学蕴几乎将洗克法那条短的腿按得变型,
洗克法翻着白眼,疼得开始浑身抽搐,
在他看来,这孙学蕴是属于脑子里有问题,自己都说过,联系不上,联系不上,他妈的耳朵聋了是吗!
“我,联系不上。”洗克法用出全身力气说道。
孙学蕴狞笑道:“好,够种。”
“既然如此,那可怪不得我。”
说完,
孙学蕴站起身,抬起脚来,正要一脚踩死洗克法,
忽然间,
一道身影从衙门外面倒飞进来,撞烂了墙壁,倒在洗克法旁边。
这突兀的变故吸引孙学蕴的注意,他迅速朝着衙门外看,便只见三道窈窕身影,先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