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甚至觉得有点久了,云霄山的情报能力是否太慢了些?
“明天下午我出去一趟。”
“那我还是开起阵法?”
“恩。”
即使陈安不说,裴纤也知道陈安可能遭遇的危险。
因此,只要陈安离开,她就会在院中布置一种迷幻阵法,任何进入此地之人,皆会原地打转。
裴纤手段不止于此,甚至她还给自己准备了一颗毒丸。
…
次日,
陈安从外面买来两块烧饼,裴纤熬了一锅药粥,
还没吃两口,
院门便被人敲响。
放下烧饼,将热气腾腾的药粥一饮而尽。
裴纤紧张的攥紧手指,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院门打开,
门外站着个中年人,
穿着一袭深黑色长袍,面容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眼神深邃如潭,
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沉稳与睿智。
“走吧。”
中年人面无表情,眼中平淡,
但陈安还是从其深处看到了愤怒。
“步山主?”陈安问道。
步良松脸色低沉,点了点头:“正是。”
陈安二话不说,关上门,跟着步良松离开。
…
除魔司衙门,
正在努力收拾心情,将自己全部投入到工作里的沈碎云,又收到了一则让他头大的消息。
“怎么了?”
头戴鬼面的四目走进正堂。
沈碎云说道:“云霄山山主来了,找陈安的。”
闻言,四目眼中浮现一抹了然。
“来得还真快。”
二人都知道,步良松肯定会来找陈安。
陈安杀了步惊霄,这个仇已经结下。
出乎意料的是,步良松只是孤身一人前来,并没有携带任何一名云霄山弟子。
“看来他还是有脑子,分得清公与私。”
除魔司一直在打世俗宗门的主意,云霄山也是如此。
步良松若是带一帮弟子前来永宁城,那么除魔司就有理由认定步良松心怀不轨,
只要有了理由,那就有了事端,
便可派人去平了云霄山。
这样的先例不是没有,甚至很常见。
故此,步良松选择独自一人前来,了结这桩恩怨。
“对了,陈安在药王楼杀了朱晃,这件事该怎么算?”
沈碎云一直都想问关于这件事。
屠洪章顶的罪,是红云镇那些破事,朱晃是死在药王楼,这算是另一码。
四目扶着额头也觉得脑仁疼:“这件事还需要调查,另外三位监察,也去了两位,分别是九首与八足。”
“那两位?似乎不怎么好说话吧?”
听到九首与八足二位监察负责调查此事,沈碎云心里一紧。
如果交给四目来调查,那还能稍微宽限宽限。
若是交给那二位,只怕是不好收场。
“是啊,那两个家伙一个只求效率而不问缘由,一个只求结果而不问过错,真是绝配。”
四目比较担心的还是如果那二人把陈安给逼急了,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见过陈安的上限,也没见过陈安背后的能量。
尽管除魔司在武国已是最大的权力机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陈安的背景到现在都没调查清楚,四目也不敢轻易下判断。
“希望那两位带点脑子吧。”
四目轻叹道。
除魔司的监察,在办事时,都不得互相妨碍,即使一个人犯了两次过错,若交给两名监察来办,那也是彻底切割分开。
互相都无权插手,也无权多管闲事。
“他们出城了。”
沈碎云登高远眺,望着那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离开永宁城。
不在永宁城里动手,也是步良松的考虑。
为了不给除魔司留下话柄,这次的复仇思虑甚广。
“步良松的境界实力与我差不多,感觉不够陈安砍的。”
这回沈碎云倒是对陈安很有信心。
首先,他自己就不是陈安的对手,那么任何与自己同境界的修炼者,都该败给陈安。
四目却没这么乐观,
“云霄山之所以能在武国成长起来,不是因为其综合实力有多强,而是因为他们有一枚风雷引符。”
“那枚符可催动风雷之力轰杀对方,只需要追踪到一缕灵力气息,即使远隔千里之外也能做到。”
“你难道忘了,除魔司打云霄山的主意打了很久,就是为了那枚符?”
闻言,
沈碎云顿时愣住,
“那枚符,最傲人的战绩,我没记错的话,是击碎了一尊蓝色宝相的金婴境,轰杀过金婴境七重修炼者?”
沈碎云迅速转过头来,一脸紧张问道。
四目眼中一片凝重:“恩,五年前,青峰门的门主便是死于那枚符。”
五年前,
步良松携带风雷引符,于青峰门的门前,当着诸多人的面,催动风雷,将青峰门门主轰得连骨灰都扬了。
只需一道妖异天雷,便可轰杀金婴境七重修炼者,
陈安纵然肉身再如何蛮横,很难撑住。
“那该怎么办?”沈碎云紧张问道。
藏在鬼面下的眉头被拧成川字,
“他刚刚帮我们斩杀幼蛟,总不能见死不救,去拦住他们。”
既然决定要出手帮陈安,那就要迅速。
否则,
一旦步良松催动符,一切都晚了。
沈碎云刚准备动身,
突然,
碧海晴空里骤然响起道炸雷!
咔嚓!
这道炸雷,将永宁城内外所有活物惊得纷纷打了个哆嗦,
沈碎云与四目同时心道不妙,
顷刻间,
乌云汇聚,雷电奔腾,狂风如浪肆虐苍茫大地,
“这步良松如此急躁?!”沈碎云惊声道。
四目深吸一口气:“杀子之仇,怎能不急,这下完了。”
正当二人心急如焚之余,
天上的雷电,
却在缓缓消散。
乌云消弭,狂风休止,似是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四目远眺城外,想看看那两道身影的情况,
可结果,他看到了一幕让他难以置信的画面。
“什么!”
沈碎云朝着四目远眺的方向看去,同样也是瞠目结舌。
城外,
步良松手持一枚闪着电弧的符站在原地,脖子上那颗头,却已掉到地面上。
陈安站在其身旁,甩动黑剑。
“什么风雷引,阵仗倒是挺吓人,结果雷声大,雨点小。”
陈安走上前,探出手,抓住那枚带着电弧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