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火球从反方向朝着苏南袭击而来，苏南愣了一下，因为他认出来了，这根本就是召唤次级火球虫法术。
除了那法术之中蕴含的汹涌的恶意，那毫不怀疑自己的自信力以外，和自己刚才使用的召唤次级火球虫法术一模一样。
可为什么？
在自己的心灵世界之中，不仅出现了第二个声音，而且对方还使用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的力量。
如果只是简单地使用相同的法术，苏南还能理解，但就算是一样的法术，不同的人使用，那法术之中的习惯，还导致出现不同的细微差别。
但眼前的魔法……让苏南很肯定，那就是自己使用出来的魔法。
那个魔法，充斥着比自己本人使用的魔法，还要强烈的个人意志。
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都仿佛在对自己说，‘你看，这就是你自己使用的魔法。而现在，你使用的魔法在攻击你！’
黑色火球虫即将砸到苏南身上，一旦被炸中，苏南恐怕会被打出巫师之路，掉入自己的心灵深渊。
“你就这样退场吧！”
“苏南彼得。”
第69章 巫师之路与双重施法
秘界，自我内心世界之中，巫师之路上，原本即将砸在苏南身上的黑色火球虫，被苏南施展的两倍火球虫所抵消。
橘红色火球与黑色火球相互交融，彻底消失。
苏南对着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存在说：“我借用现实之中的魔像，比如我的天使雕像士兵1号，通过狼群联系，与我在同一时刻念动相同的咒语。”
“这样一来，就等于，我会在同一时刻等于念了两遍咒语。你也可以认为，天使雕像1号是我的嘴替。”
“我把这种施法方法，称之为双重施法。”
黑暗之中的声音不太耐烦，“不用再试探我了。你的所有想法我都知道，你的所有魔法我也都了解，你会用这种小招数，从一开始，我就明白。”
“我就是你，你却不是我，苏南彼得，你了解了吗？！”
黑暗之中，一个身上没有任何色彩的灰色版本的苏南彼得，走在心灵空洞的上空，朝着自己走来。
苏南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看着他靠近，眼神还是凝重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自己。
但更加暴虐，更加残忍，魔法之内充满恶意，自己必须用双重念咒的小技巧，才可以抵消他的魔法。
他就好像是自己的本能，自己心中的那些恶意一般。
正是这种东西开始造反，才会让自己的法力、魔法的力量开始下降。
难怪就算是在两千多年前，巫师文明在这片土地最昌盛的时候，大部分巫师都会选择跳过心禅，用秘法强行调伏内心，复制自己导师的魔法道路。
停止对真理的真正探索。
但苏南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进行心禅的，否则他将只会是一个使用魔法工具的工程师，而不是探索世界真理的科学家巫师。
虽然工程师也能够很厉害，但既然自己这一辈子能接触到魔法，不如就更进一步，探索魔法的最高层次的秘密。
苏南看向灰南道：“如果你是我的内心的一部分，那为什么，我作为自我意识的主体，只能走在巫师之路上，而你却能行走在我的心灵空洞深渊的上空，不怕掉下去。”
“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吗？”
灰色版本的苏南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可笑。你似乎在见到我的一瞬间，就稍微放松了下来。是觉得敌人已经不是未知的，可以用分析来解决问题，所以你内心松了一口气吗？”
“可笑啊。”
“我和你有着次元上的不同。”
“我是让你真正强大的那些东西，可是每一次当我想要让你更加贯彻你的利益，你的本能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更进一步？”
“你怕这心灵深渊？”
“哈哈哈哈，可笑。”
“一个人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却害怕被自己的内心深渊所吞噬，只能可怜巴巴地走在那一条憋屈的道路上。我问你，为何你不后退，为何你如此执着地要成为巫师？”
灰色苏南看着苏南，充满蔑视，挥手道：“如果需要强大的力量的话，走上骑士道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也不难吧。”
“只要稍微解决几个难题，就能做到欺骗风暴之主。”
“如果从那些血脉术士的尸体上，提取血脉精华物，成为一名术士，对你来说……也不是很难吧。”
“那位，你走在那条路上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灰南冷笑起来。“明明可以用狼人魔药，将半个领地的人变成狼人，即便是大部分人因为你粗糙地施展魔法会死亡，会残疾，会发疯，你会控制不住那么多狼人，整个世界都会毁灭，可这些关你什么事。”
“我问你，当两个存在的魔法力量、对魔法的理解、魔法的术式完全相同的时候，那么这两个存在的魔法力量将如何决出胜负？”
苏南皱眉，他没想到巫师的精神问题会演变到如此的地步。
的确，一个正常人，他的精神是健康的，可当巫师把精神力量提高到20倍的时候，原本普通人内心不可能独立，转瞬就会消失的心理问题，同样会被增幅到眼前的地步。
苏南念动召唤次级火球虫的咒语。
同一个时间内，彼得城堡门口喷泉前的天使雕像，竟然也开始念动咒语，并在一边念动咒语，一边行走。
每走一步，都发出巨大的声音。
狼人管家沃里克已经提前疏散人群，封锁城堡，再加上现在领地附近的三大势力，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四季花园入口上了，所以此刻倒是没有太多人发现天使雕像的异常。
只有少部分城堡内的女仆和男仆看见了，但他们之前就稍微有些知道一点内幕，女仆长佩拉再稍微训斥和引导几句话，这些人也就一个个都干活去了，并且把自己的所看到的东西全都抛之脑后。
这些仆人都是常年累月，甚至是世代为彼得家族服务的，早就培养出来了不错的忠诚度。
而在秘界之中，灰南见到苏南再次念动咒语，突然笑了起来。“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能不能动用双重咒语？”
“算了，我就告诉你答案好了。”
“狼群效应和魔像仆人，你有，我也有。”
下一刻，他念动了召唤次级火球虫的咒语，而且速度比苏南的念咒速度还要快。
一颗巨大的如同黑色太阳般的火球，出现在了苏南与灰南中间。
与此同时，物质位面彼得领城堡门口的一头蛮牛黑曜石雕像也开始念动灰南正在念的咒语。
这赫然就是双重施法。
女仆长佩拉长在门口，看着那头正在念咒的蛮牛神像，喃喃自语。“希望苏南大人一切顺利。”
“你可是我们领地，不……是我们这些人的主心骨，是城堡内所有人的家的支柱。只要有你在，这个安稳温馨的小家就还在。苏南大人，请你一切顺利。”
而在秘界之中，瓦西里安行走在荒野上，他看向奥尔守护者，逼问道：“苏南大人呢？我要帮助他。”
“告诉我，大人在哪里。”
奥尔守护者无视了瓦西里安的威胁，而是看向之前苏南在秘界的消失处，其实奥尔也在担忧，只是他一担忧起来，就是保持沉默。
在两千多年前，能靠自己的力量，过心禅这一关的巫师，只要不夭折，最后都能成为正式巫师！
可正因如此，能靠自己真正过关的巫师少之又少。
整个灰土墓园学派的历史，这样的人都在三个以内。
所以当初还有人提出一个看似有些荒谬，但仔细想来却合理的理念一个成熟的魔法文明，应该要能让巫师们晚些接触心禅，只一心研究法术和物理世界即可。
因为能过心禅的人，都是天才之中的天才，但那样的理论性天才太少了。
魔法文明要传承，还是需要一些技术性的天才，去实践。
而且，以当时的魔法文明的理论储备量，足以让那些技术性的天才去组合现有理论，挖掘现有理论，创造出强大的魔法了。
只是后来，秉承了这一理念的巫师社会，碰上了他们此前从未遇到过的敌人能量世界。
奥尔忧心忡忡道：“苏南大人，希望你能过你自己那一关。对于像是你这样的天才来说，最可怕的敌人，大概就是自己吧。”
“不，也许越是天才的人，进行心禅就越是恐怖。”
“因为你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看到自己有缺陷时才会无比愤怒。”
“苏南大人，你必须让你的内心明白，你才是它的主人。”
“你一定要成功啊。”
……
秘界之中，苏南脸色微变。
他早就算到自己的敌人，会是自己内心之中的某种角色，所以提前布局，让在自己内心世界之外的魔像，充当自己在此次内心世界大战之中的外挂。
可自己却没想到，自己不愧是自己，居然从内心世界直接夺取了自己在外界的布置。
没办法，对方就是自己啊。
第70章 法术意志？
可苏南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自己，对方施展的所有魔法，都会比自己强大。
之前自己必须借助双重施法，才能抵消对方同样的火球虫魔法。
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是法术模型优化问题吗？
不对，这是一样的，甚至就连法力的量都完全一样。
苏南想起来了，对方口中的所谓法术的意志，难道说是自己法术之内的恶意还不够多，所以导致了威力不如自己的内心之中的类似本能和心理疾病融合在一起的另一个自己？
此刻，内心世界之中，橘红色火球虫与黑色火球虫，相互撞击在了一起。
随着苏南故意加强自己的恶念，放松自己的动物本能，苏南的魔法也开始出现了相应的变化。
他已经释放出去的橘红色火球威力变得更加庞大，大约上升了30%的威力，可还是不如对方使用了双重施法的黑色火球的威力。
眼看着那黑色火球就要落下来，砸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砸出巫师之路，落下心灵空洞深渊，苏南却在这紧急关头灵光一闪，因为他察觉到灰南的黑色火球虫魔法，竟然在有几个瞬间内，魔法力量在自我抵消。
苏南立刻意识到问题的关键，灰南的念咒速度太快了。
大约是自己正常念咒速度的2倍。
但有个问题，现实之中的那头黑曜石神像魔偶，它虽然服用了自己给它的【语言加速魔药】，但它的说话速度还是有限的，最快说话速度只是比普通人说话速度快一些。
但灰南完全不顾那黑曜石神像魔偶的性能限制，冷酷无情地压榨它全部性能，要它尽量跟上另一个自己的念咒速度。
这无疑是不可能的。
所以，刚才几个瞬间的魔法自我抵消，是因为那蛮牛神像魔偶的念咒速度真的跟不上另一个自己了，而另一个自己完全不想迁就它，而是要它迁就自己，所以反而导致了双重施法出现了紊乱。
意识到了这一点以后，苏南快速找到了，魔法紊乱的几个瞬间，然后集中法力，在一瞬间加强了自己的火球虫。
空洞深渊的半空之上，橘红色火焰第一次吞噬了黑色火焰，接着黑色火焰破碎了，大量的橘红色火焰烧向了灰色苏南所在的位置。
灰色苏南低着头，浑身被属于狼人的不死魔法保护，用这种魔法对抗苏南的火魔法。
苏南挑起眉头。“我的心理疾病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狼人的克星之一是火焰。你用狼人的不死之身，是无法在火焰之中保护自己的。”
苏南伸出左手，站在巫师之路上，又对着灰南的方向，召唤了一颗火球虫，狠狠地砸了过去。
同时，苏南在内心想道：‘不对劲，我即便是提高了自己的恶意，并把那恶意放入魔法之中，但也只不过提高了30%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