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真假，只要见你有心询问，便高高将价格喊上去。
逛了一大圈，林北玄只觉得自己精神疲惫。
虽然面板有识物的能力，却并不是很明显，令人难以辨别这些究竟是古物，还是沾染了俗世气息的物件。
最终，他在拐角处一家无人问津的摊位停了下来。
摊主是个中年人，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翘着个二郎腿刷着手机，有人来到摊位前也从不介绍，仿佛卖不卖的出去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林北玄之所以停留在这里，是因为这家摊位上，面板给出的提示多到了恐怖，几乎上面一大半的东西都出现了提示。
“老板，这件东西能打折吗？”
林北玄指了指摆在中央的一块匣刀，刀身古朴厚重，自匣内出鞘小半，锋刃处寒光凛冽。
【狭风刀：古有侠武乱禁，然刀客背道而行，市井民间，总有人遵循侠义之道。】
草帽中年人抬起头看了林北玄一眼，语气悠悠的说道：“原价二十万，折价二十万。”
“……”
说了等于没说！
林北玄倒也不气馁，又指着一块标有15万字样的诡异娃娃。
“这个呢？”
【古曼童：南洋邪灵驱使童子，婴尸化灵。】
草帽中年人挑了挑眉：“原价十五万，你要我便宜卖你，十万不还价。”
林北玄点点头，最后伸手指向古曼童旁边那块被念珠穿起来的石头。
“这个原价五万，能便宜点不？”
见到林北玄指向了那株手串，草帽中年人的眉头皱了起来，颇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想要那个？”
林北玄闻言点点头，见自己心思很快被老板拆穿，便也没了再故意隐瞒的想法。
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古董商贩绝对要比常人要精明的多，见你问来问去，实则一眼就看出了你究竟想要什么东西。
“这手串老师我看不穿，你要是不怕开出什么东西来，五万你就拿去，钱货两清，最后出事也不要怨我。”
“……”
“这语调怎么那么熟悉？”
林北玄忽的抬起头，好奇的打量着面前中年人。
谁会有事没事称呼自己为老师？你一卖古玩的，又不是真做老师这行的。
他想到自己之前在两界交流群网站上认识的一人，代号叫做麻吕之师，一个喜欢别人叫他老师的家伙，恰好也是卖古董的，前面还让他加联系方式，只不过被他拒绝了。
者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或者说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林北玄快速收敛自己脸上惊讶的表情，平静的说道：“老板，我看你这里的东西好像和别的摊位上不同，不知道是从哪儿收来的？”
草帽中年人呵呵笑了笑：“小兄弟，这是我们这行的机密，是不方便说的，如果你想买东西拿走，不买的话就请到别处看看吧。”
中年人与其他商贩对待顾客的态度完全不同，神情也惫懒许多，似乎并不缺林北玄这一单，不爱砍价，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北玄对此倒也不生气，耸了耸肩，正打算起身离开，却刚好碰见柳菲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柳菲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碰到林北玄，看着坐在扎凳上吊儿郎当的中年男人，又瞧了瞧正欲离开的林北玄，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在林北玄震惊的目光中，只见她缓缓走到中年男人身边喊了一声：“二叔，你怎么到这边摆摊了？”
“，闲着无聊呗！”中年男人见到侄女过来，神态轻松地摇了摇二郎腿。
林北玄瞧见两人关系，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柳菲说要找的亲戚竟然是眼前这个草帽中年人。
“二叔，这人是我同学。”柳菲看了林北玄一眼，对中年人说道。
“同学？”
中年人停下脚上摇晃的动作，脸颊抽了抽，随后干咳一声：“同学也不行，买卖讲究的是公正，他拿钱我给货，难道你想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白送啊？”
中年人眼神一瞥，自然看出自家侄女想帮面前这人。
柳菲叹了口气，小步走到林北玄面前问道：“你进这古玩市场准备了多少钱。”
林北玄闻言抿了抿嘴，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头。
柳菲：“两万？”
“不，是2百！”
第29章 029：麻吕老师
“……”
这回轮到柳菲有些无语了，看向林北玄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仿佛是在问：你就揣着两百块钱到古玩市场上来？
林北玄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其实也没办法，盘下便利店几乎花光了他全部的积蓄，剩下实在没多少钱了，就这两百块钱还是挤出来的。
捡漏捡漏，不就是花最少的钱占最大的便宜？
“算了！”柳菲面露无奈，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径直走到中年男人面前。
“二叔，他想要的那个东西我帮他垫了。”
中年人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有些古怪：“那小子是你什么人，你要帮他垫这一笔钱？”
“刚才我就说了，我和他只是同学。”
“呵呵，你同学需要买这能掩盖俗世气息的玩意儿？”
中年人一眼就看穿了柳菲的心思，将林北玄看中的手串从摊位上捡起来，随手丢了过去。
“既然是新人，别说老师我不照顾你，想要东西的话可以拿去，我分文不收，只需要帮我做件事就行。”
林北玄接过丢来的手串，并不意外中年人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当知道柳菲和中年男人的关系后他就知道自己身份多半要被别人猜出来。
柳菲得了昏睡症的事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她家里人不可能不知道，再结合眼前中年男人所卖的物件大多是能被面板提示的古物，说明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多半和俗世也脱不开关系。
好家伙，自己不会是中了套了吧？
林北玄心下盘算，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找个机会赶紧跑。
说起来他与柳菲才不过第二次见面，对方竟然就打算帮自己垫这笔钱，天下间哪有白吃的午餐。
做事，做个鬼啊！
林北玄面无表情地将手串放回摊位上，踱着步子缓缓退后。
中年人见状‘嘿’了一声，笑骂了一句：“你小子还挺谨慎，合我脾气，你可以先等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做这件事。”
林北玄闻言停下脚步，抬起头看了柳菲一眼，只见对方苦笑着摇头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种情况，不过你的确可以听他说完后再走也不迟。”
“好吧！”
事已至此，林北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静静等着中年人开口。
中年人倒也不含糊，当即便说道：“明天晚上十二点，会有一批新货会从湘西那边运过来，目前有两人，还差一个抬东西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你这个忙？”
“什么货会在晚上十二点交易？”
林北玄眼神古怪，脑海里不由想起港市中的不少犯罪电影。
“放心，我是守法公民，与赌毒不共戴天，之所以在晚上交易，是因为物品不方便见光，所以才会在晚上进行。”
“你帮我做成这件事，不光手串是你的，另外还会有两万块的服务费。”
中年男人扬了扬两根手指，这是真的两万，不是2百。
林北玄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讶，双眉轻轻挑了挑。
要说他不心动那是假的，既能获得老物件又有其他报酬，相当于一晚上就有七万块的收益，这对于现在的林北玄来说是一个相当具有诱惑力的数字。
“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我呢？”林北玄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在他看来柳菲的这位二叔必然也进入过俗世，或许还是较早的那批，了解不少俗世和现世之间的关系。
中年男人笑了笑，大咧咧地从扎凳上站起来，夸张的伸了个懒腰。
“因为你是新人啊！”
“新人？”
林北玄发现不管是柳菲还是他的二叔对刚进入俗世的新人在行动上都抱有不少善意。
“现在俗世中的老手因为不少人被俗世化侵蚀，已经变得有些不守规矩了，而且请老手的价格高，我只是去接个货，没必要花大价钱请个老手来帮忙。”
“如今现世里很多新人要么提前被官方吸纳，要么就是其他组织有意培养的人，想找个没有背景的新人太难了。”
中年人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林北玄闻言点头，他能听出对方说的应该是实话，只是让他有些难以理解的是，怎么没有背景的新人反倒变成稀罕物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林北玄表情凝重的望着中年男人：“我想要知道你接的货物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涉及自身危险的事情林北玄是绝对不会参与的，两界交流群网站上就透露过一些信息，现实世界不少人是拥有俗世中的手段的。
若是放到现世用在人身上，恐怕就算送进医院也救不回来。
林北玄在俗世内着了一次道，如今变得格外谨慎。
眼下虽然是一个了解他们这个圈子的机会，但机会哪能比得上命重要。
对于林北玄问出这个问题，中年人对此仿佛早就猜到了一般，直截了当的开口：“尸体，或者说是受到俗世气息感染而形成的僵尸。”
“僵尸！”
林北玄忍不住震惊出声，他原以为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古董交易，没想到竟然会是僵尸！
真就字面意思上的见不得光呗。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俗世翻身，浊气重归现世，不少东西免不得受俗世气息感染，正常现象罢了。”
中年人说的轻松，撇了眼林北玄道：“小子，难道你在俗世中没见过那些东西？”
林北玄一时哑口，他见是见过，可在俗世里见到跟在现世里见到能相提并论吗？
“既然见过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不瞒你说，我摊上卖的这些东西有不少都是从那些尸体上扒下来的呢，等你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
“怎么样，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中年人吐出一口烟圈，眼睛盯着林北玄说道。
林北玄沉吟良久，默默蹲在摊位前，将上面那串手串拿起来戴在了手上。
没有言语，却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中年人嘴角微微勾起，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小子，你不会吃亏的。”
“我的名字叫麻吕，你可以叫我麻吕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