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137节

  段融回身,又抱了两大坛酒过来,砸进了火里,火势陡然更大,烧焦的皮肉味,四散弥漫!

  段融站在那里,午后的烈阳,照耀着眼前的焚尸堆!

  这还是段融第一次见到烈火烧尸,除了诱人的烧焦香味,烈火撩尽衣物毛发后,人皮竟是被烧得不住地鼓泡,同时油脂不断地渗出,又化成了助燃的染料……

  一番灼烧后,皮肤才开始焦化发黑……

  段融看着眼前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他抬头起头,阵阵的烟尘随着灼热的火焰,缭绕升腾,在阳光照耀下,隐隐可见……

  

  段融看着那烟尘,在空中飘散,他的目色辽远而深邃……

  他相信,如果人死后,真有灵魂的话,此时这个村子里的亡灵,一定都漂浮在此处的上空,看着这些烧灼着的尸体……

  “不知这点微薄的祭奠,能不能消除你们心头的恨意?”段融看着头顶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但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了,段融忽然内息灌注,一抄手,便将那口装满了金子珠宝银票的箱子,扛在了肩头。

  然后一手提溜起,沈沉的那颗断头。

  被头巾包裹的头颅,还是往下滴着血……

  段融踏步而行,出了一片狼藉的荃家庄园!

  村西头的荒野处,段融在此地,挖了个大坑,用四卷黄席,裹了秦老汉一家四口的尸体,埋进了坑里。

  段融用铁锨将土堆拍实,但他没有给这家人立牌,老实说,他只知道秦老汉姓秦,却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段融将沈沉的头解开,摊开放在了秦家坟茔前,然后抱起了一坛烈酒,用手啄开了酒封,围着坟茔,便走便洒,说道:“秦老汉,数次进山,承蒙你照顾!一坛酒,一颗头,送你一家一程!”

  段融转完一圈,而后将一些烈酒浇在了沈沉的头上,用火折子点了,烧焦的毛发和皮肉味,随之在坟前弥漫!

  段融看着燃烧着的头颅和眼前的坟茔,将坛底最后的一点烈酒,灌进了自己的喉咙,然后便将酒坛子摔碎在了身后。

  段融的目色望向不远处的村庄,隐隐的血腥味,还在随风飘来,村庄里还有许多尸体,但人数太多,他实在是无力安葬了!

  段融忽然冲眼前的坟茔一抱拳,道:“秦老汉,黑娃,一路走好!”

  段融说完,扭过头去,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段融就是用这马车将秦老汉一家的尸体拉到此处的。

  马车的马,早已经死在了秦老汉家里,只剩下车厢了。

  段融走近马车,略一停顿,便内息灌注,忽然扛起了车厢内的一口大箱子,然后回身一掌,内息鼓荡,便将马车拍得撞在一棵大树上,撞得稀烂。

  而后,段融扛着肩头的那口大箱,踏足而行,往野猪山里去了……

第208章 负重坠崖

  段融扛着一口大箱子,在山林间跋涉,肩头压着这样一口沉重的大箱子,他的云蛇步施展起来,已经颇为费劲。

  段融干脆纵步而行,倒和他那日与沈平一起进山,翻山过岭那般走法一样了。

  到了日暮时分,段融才终于走到了洞穴据点上方的那处悬崖。

  此时夕阳残照,就像是一片巨大的红色薄纱,覆盖住了眼前的山谷,山川溪流都呈现出了一种朦胧艳丽的美感。

  段融将肩头的沉重大箱子,卸了下来。他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段融此时才将箱子打开,在夕阳的余晖里,清点了箱内的东西。

  底下大半箱,都是码摆整齐的金锭子,足有八十锭,每锭二十两。

  金锭子上面,是堆着许多珠宝、珊瑚、玳瑁、砗磲、玛瑙等物。

  此界,珍宝稀缺,得来不易,这些东西,比金子还要值钱。

  “看来荃家的家底全在这里了。”段融不由地感叹一声,然后拿起了最上面的几叠银票,大略地点了一遍,只点了面额较大的,加起来,竟然足有四万两之多。

  这样一来,年末要给西门坎坎那六万两的报名费用,就完全不成问题了。

  段融本来还计划,多跑几趟赌场,然后抽空构思几幅别样的春宫转手给西门坎坎,现在看来这些功夫都可以省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他只需要专心练武就可!

  段融随之从悬崖上纵身一跃,他的身形刚一落崖,便抽出了牛尾刀,内息灌注,一刀钉进了坚硬的岩壁上,段融的身形吊在岩壁上,脚尖踢在了岩壁的某处,顿时石屑横飞,在那里踢出了一个坑来。

  段融随之拔出牛尾刀,身形陡然下坠,他再次将刀钉进了岩壁,一脚踢出了一个石坑。

  而后,依次而下,从悬崖顶到洞口处,踢出了一排石坑出来。

  这是段融给自己扛那口大箱进洞,在岩壁踢出的落脚点。

  就算他成就了小成境界的云蛇步,没有落脚点的话,要扛着那么沉重的大箱子,踏壁而下,也根本不可能。

  段融踢完落脚点,便再次来到了悬崖之上,他将沉重的大箱,扛在了肩头,忽然从悬崖之上,一纵而下。

  段融方一坠落,便一脚点第一个在了落脚点,段融身形陡然一顿,便再次落下……

  段融就这样,脚尖连点,一顿一顿地,沿着岩壁落下了下去,最后跳进了洞穴里。

  段融落在洞穴口,周身已经大汗淋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但段融发觉,他的消耗却是极大。

  段融目色忽然一闪,因为他发现,这玩意比站桩消耗还大。

  从悬崖落,沿岩壁而下,不仅要负重,还有控制身形平衡。

  如果沿着岩壁,从崖顶一直下到底去,这般反复上下,岂不是一种比站浑圆桩更猛烈的练功之法?

  段融略一回想,发觉方才,他不仅施展了云蛇步身法,在崖壁间保持身形的平衡,还因为负重过重,而且是坠崖下落,颇为消耗内息。

  不过这种练功之法,要求也蛮高的,不仅要有轻功身法在身,否则你根本无法在岩壁上控制身形的平衡,而且负重一定要足够大,如果负重不够大,那消耗也是上不去的。

  练功的本质,就是反复的消耗内息,而后再重生内息,重生后再次消耗,循环往复,枯燥乏味。

  而每次消耗,再生之时,内息都会壮大微不可察的一丝,日积月累,方能见出进步来。

  如果能消耗地越快,同时借助药补重生地越快,那么内息攀升的修炼,自然就更快!

  不过段融此时,无暇仔细考虑这个问题,他只能先将这个偶得新方法放下,日后再详加参研。

  段融扛起大箱子,将其放到了洞穴最里面,然后将自己衣襟内兜的几张大额银票也放了进去。段融才出了洞穴,下山而去。

  段融出了野猪山,便连夜沿着官道,直奔贤古县城。

  天方蒙蒙亮时,段融终于一身疲累地进了东城门。

  段融先在街边吃了早点,便回到了源顺镖局内,他向门房马文桃略打听了些消息,还好走这两天,镖局内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段融回到柳庐,他先在大水缸旁,洗去了一身尘土,便赤身爬到床榻上,拥毯而眠。

  段融这一觉,睡到中午方醒。

  段融醒后,简单洗漱了下,去中院食堂吃了午饭后,然后出了镖局,到街上的铺子里买了些日常的礼品,便往萧宗庭的院落去了。

  段融进去后院堂屋时,萧宗庭坐在那里兀自品茶,萧玉则穿了一身葱绿的水裙,站在几案旁插花,萧玉见段融进去,只瞄了他一眼,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段融对于萧玉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他看了一眼几案上花瓶内几株鲜艳欲滴的月季,便将提着的东西放在了几案上。

  萧宗庭跟段融使了个眼色,段融便坐在了萧宗庭对面的椅子上,和萧宗庭拉起了家常。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段融袖子一动,便将一个瓷瓶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案子上。

  段融,道:“萧老,这是沈老走时,让带给你的。”

  “他回山里了?”萧宗庭瞥了那瓷瓶一眼,不以为意道。

  在他看来,段融说的沈平走了,定是那老小子养好了伤,回山里去了。而且两人最后那次拌嘴,沈平嘲笑他瘸子的事,直到此时他还未释怀。

  段融,道:“沈老他已经离开贤古县了。说是后半生要云游四方,治病救人。”

  萧宗庭闻言,忽然一愣,眼神惊愕地看着段融。

  段融继续说道:“这瓶内是沈老亲自炼制的药物。对各种毒物,都有一定的缓解克制的功效。对于一些急症,也能起到应急舒缓的作用。”

  萧宗庭看着那瓷瓶,眼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他没想到这位老友,就这样走了,而且最后那次他们还闹得挺不愉快。

  “老小子,早知道你要走,老夫就让让你又何妨?”萧宗庭忽然喃喃自语着,他摩挲着那瓷瓶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段融自然看出了萧宗庭因老友别去的伤感,他安抚了一番,又跟萧宗庭聊了些别的话题,但眼见萧宗庭一直提不起精神,段融也便起身告辞了。

  不过,段融走时,顺手从几案的花瓶内,抽走了一支月季。那里面有七八支月季,他抽了一朵明黄色的。

  段融嗅了嗅手中月季的香味,走出了萧宗庭的院落。

第209章 岩石大棺

  段融回到柳庐,便拿了纸笔,坐在凉亭内。

  他开始构思,着手解决药物渗透性的问题。

  段融首先是以萧宗庭给他的内息境第四重的药补单方为基础,来作添加和调整!

  他不时在纸上写着什么,但略一思量便又划掉了。

  段融沉思着,偶尔会拿起石桌边上那朵明黄色的月季,在鼻尖处嗅一嗅,盛夏的月季,清香沁肺,颇能缓解沉思的枯燥。

  段融在凉亭内,反复推敲,一直到临近黄昏,才终于敲定了方案。

  段融看着纸张上,四处涂抹的单方,而且下方还写满了各种备注,他不由的轻轻一笑,他有八成把握,此方可行!

  段融将纸张叠好,放进了衣襟内兜,他看了一眼天色,黄昏将至,花影楼该开门了。

  沈平走时,那药品留下了三瓶,还有一瓶,是给胡欢欢的。

  段融走到花影楼时,花影楼才刚开门不久。

  段融将那瓶要交给了胡欢欢,说了沈平的打算,和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胡欢欢听了,久久不语,双目瞬间便失去了光芒。

  段融知道,沈平和胡欢欢间的感情,远比平常的恋人复杂,他也不知如何安慰,交代完后,便匆匆告辞出来了。

  段融出了花影楼,先去了生药铺子,买了些熬制药汤需要的药材,大包小包提溜了十多包,回到了柳庐里。

  段融回到柳庐,并未立即着手熬药,因为东西还齐全,还得等明早屠宰场的早市呢。

  段融将大包小包的药草,放进了屋内,便在庭院内,开始站桩,直站到深夜子时,方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段融就爬了起来,他在庭院内洗漱后,便来到街边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往南城的屠宰市场走去。

  段融在屠宰市场,买了鲜血的牛血、一张刚剥下来血淋淋的狗皮子和一些动物下水。

  段融提着这些血淋淋的东西,回到了西大街,又在街角的瓷器店内,买了一个大砂锅。

  段融便抱着砂锅,将那些东西,放在了砂锅内,走回了柳庐。

  段融回到柳庐,便开始着手熬药的事了。

  他先将那些血淋淋的东西弄干净,然后将要处理的草药煎了,之后在庭院搭的炉灶内生火,把大砂锅放放了上去。

  大砂锅里的水烧开,段融先将那张洗干净的狗皮子放了进去,大火熬煮……

  直到那边的药草煎好了,段融将煎好的药草,连汤汁带药草,一起倒进了熬煮狗皮子的砂锅里。

  如此又熬煮了一个时辰,期间段融数次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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