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会与你一起去,这也是她的要求,等立功归来,她便是开平司的提司。”
说罢,闵远修抬了抬手,止住顾经年要说的话,道:“就这样,你等几日,待一切安排妥当,与裴念北上,到时听她安排便是……还有,你依旧是开平司的捕尉,而她是缉事。”
“缉事,卑职向缉事请罪。”
缉事堂中,尤圭正执礼赔罪,目光看去,却见裴念面容苍白,毫无血色,像是大病了一场般,不由疑惑,忙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裴念摇了摇头,道:“尤圭,我答应你致仕一事,恐怕要食言了。”
她努力提高音量,可声音里的虚弱却是掩不住,似乎是生了一场大病。
尤圭道:“卑职犯了大错,便是治罪也该当,可卑职真是喝醉了,才……”
“不是要治你罪,而是,恭喜你,成为缉事了。”
“什……什么?”
裴念把一封公文递给尤圭,道:“镇抚使还有一桩差事交给你,你去见他吧。”
“是。”
尤圭起身要走,忍不住又看了裴念一眼,道:“缉事,你真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点小病,发一场汗便好了。”
裴念挥了挥手,心知闵远修是要安排尤圭负责保护顾采薇母女,以安顾经年之心。
这也是她努力争取的结果。
因为她付出了些其他的代价,所以闵远修最后还是答应了她。
想着这些,她疲倦地闭上眼,不知不觉中竟是累得睡着了,直到有下属过来禀报沈灵舒跑来开平司见她了。
“让她过来吧。”
裴念大概能猜到沈灵舒是为什么而来。
果然。
沈灵舒一进来便道:“裴念裴念,我听说顾经年飞起来了,是真的吗?”
“嗯。”
“他长出了一双火一样的翅膀,飞起来了?”
“嗯。”
“那这么说,他是一个异人喽?”沈灵舒对此接受得倒是很快,“怪不得他之前受那么重的伤还不死……可我爹怎么让我嫁给一个异人?”
“是。”
裴念想了想,又问道:“你不想嫁给一个异人?”
沈灵舒愣了愣,道:“我没想过啊,我就是……我不是来说这些闲事的,我来,是想问你,他犯的罪是不是很重?”
“谋逆之罪,你说呢?”裴念喃喃道。
沈灵舒一愣,好生失落。
过了一会,她才留意到裴念的状态,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还呆呆的,有心事吗?”
“没事,受了点小伤,养两天就好。对了,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
“我被顾经年牵连,落了罪,官职恐怕不保。你父亲如今镇守枕云关,地位举足轻重,你能否为我求个情?”
“好啊。”沈灵舒马上就答应了,道:“我与玉殊公主说,让她向陛下为你求情。”
“多谢了。”
如此一来,过几日裴念能保住官职救出顾经年之事,也就更加可信了。
沈灵舒本想来打听一下顾经年的下场,结果只揽下了替裴念求情之事,心中失望,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强颜欢笑了几句。
待出了开平司,她顿感茫然。
“阿沅,顾经年肯定要被砍头了,也许还要凌迟处死……听说他伤好得很快,好像不能凌迟吧?”
这些,沈灵舒都是听梁采星说的。
阿沅叹惜道:“那姑娘往后嫁给谁呢?”
她可不愿自家姑娘嫁给梁采星,到时她还要陪嫁过去呢。
主仆二人心中失落,可她们对顾经年最多也只是一个有好感而已,犯不上为他再去做什么。
转回侯府,阿沅更多努力的还是想办法让沈灵舒转移注意力,不要再为顾经年那个将死之人难过。
大概过了五天,沈灵舒终于走出了迷茫。
这日她让阿沅安排些好吃的,举起筷子时还嘟囔了一句。
“人各有命,他犯下大罪必死无疑,我却还得好好活。”
“姑娘说的是呢。”
“这道菜是什么?看着真好看。”
“鸳鸯五珍脍,是由……”
正说着话,沈季螭的小妾薛宛宛却是提着裙子跑起来,眼神兴奋,满是倾诉欲。
“听说了吗?那退婚的小子又出事了。”
“什么?”
沈灵舒食欲顿消,心想顾经年难道今天就要被砍头吗?
然而,薛宛宛说出的,却是一个让她不可置信的消息。
“是裴念……裴念劫了开平司大牢,与他私奔了!姑娘啊,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都说他们有私情你不信,如今还不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