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笼当头罩下,许源扯着绳子将她拖得远离摊位。
一根根竹签刺进她的身体,她的双手都被竹签锁住,小刀和铁锤再也施展不开。
许源迫不及待的用带着手套的那只手,抓住了小刀,从圣姑手中夺了过来。
许源一直没有一件合适的兵器,这柄小刀看起来就像是本座遗失在外的宝物。
圣姑身上的各处伤口汩汩的流出鲜血,脸色惨白显得的柔弱无力我见犹怜。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许源,大大的双眼水盈盈湿漉漉,好像是不小心掉进陷阱的小鹿。
“求求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你有绳子,可以把我捆起来,我不会再反抗了。”
“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我一定会很乖、很配合你的。”
她能够使用的手段,只剩下“倾城法”了。
这是她用“商法”花了极高的价格,从另外一个专修倾城法的法修手里买来的。
法修一般只修一种法,但商修可以用“购买”的方式,兼修多种法。
只不过,那位法修被买走了“倾城法”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被多方仇家追杀,满门被灭。
许源不屑地“切”了一声,道:“找你我还不如去找南街头的杨寡妇。”
圣姑气血翻涌怒火中烧,这低贱的小子,竟然说自己不如一个半掩门的!
奇耻大辱!
只能我瞧不起你,你怎敢蔑视于我!
可是现在不能发火,不但不能发火,还要讨好与他,只要能活下来,很快就能连皮带骨把这小子吞下去!
倾城法中,有蚀骨销金的大欢喜法门。
“小哥哥……”圣姑的声音娇憨,腰肢扭动双肩衣衫在竹篾上蹭落,一双眼睛里,仿佛要滴出水来:“杨寡妇会的什么花样,妾身都可以为你学来……”
许源手中的短刀已经刺进了她的脖子。
圣姑后面没说完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鲜血直接灌进了喉管,她痛苦的抽搐了几下,却只能不甘的发出了一串“呃呃”声,然后怒瞪着双眼,绷直了身躯死去了。
在她咽气的那一刹那,某种力量随之退去,她美丽妖娆的身体,吹气一样的胀起来。
盈盈一握的腰肢,变得水缸一般粗细。
纤细修长的一双筷子腿,变成了圆滚滚的两根象腿。
手指粗得像胡萝卜,脚丫子堪比猪蹄。
头发枯黄,塌鼻梁、大盘子脸、厚嘴唇外翻、满脸黄褐斑……
痴肥丑陋!
一切的美好,都是“倾城法”的效果。
她贪吃而不知节制,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骗了外人也骗了圣姑她自己。
……
七禾台镇上,“刘记村酒”坊中,阿光是昨天下午回来的,进门就发现师父刘老倌两口子不太对劲。
从昨天到今天,师父都在一刻不停的传授给自己酿烧酒的秘方,好像恨不得把一辈子的经验,一股脑的塞进自己的脑海里。
师母一声不吭,但昨晚上给做了不掺糠的白米饭,然后连夜给他缝好了一身新衣服。今天早上硬逼着自己试穿后,早饭又给自己蒸了米糕。
午饭更奢侈了,居然是酒糟肉!
吃完午饭时间不长,师父把最后的诀窍交给自己,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来得及……”
刘老倌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双眼中喷出两道血剑,两颗眼球崩出七尺外,惨叫一声疼晕了过去。
阿光吓坏了:“师父!”
里屋紧跟着也传来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阿光又赶紧进去看,师母也跟师父一样,双眼只剩了两个血窟窿!
阿光惊恐又茫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34章 秘机炮药方
许源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终于是放松下来,这几天时刻处于生死边缘,精神高度紧张。
“百无禁忌”作用于自身,而“八方伤煞”影响的则是对手。
而且是范围影响,不像命术那样,可以直接指定作用对象。
圣姑接连做出错误的判断何和选择,便是因为犯了“伤煞”。
圣姑乃是八流匠修,许源是八流命修,同层次下命格的影响力就会较为明显。
但圣姑格外明显,另一个原因就是,圣姑本身性情刚愎自用。
若是对上一位七流的修炼者,整个过程中“八方伤煞”应该只能让对方犯下一个错误。
这便是命修的战斗方式,上三流的命修之所以可怕,便是因为他们有诸多命格,可不停地交替搭配使用,各种神秘影响之下,对手经常稀里糊涂就输的一败涂地。
许源整理了一下此战的收获,圣姑身上还有四件匠修造物,一只红木和黄铜制成的耳廓,许源摆弄了一下就明白用途了,脸上浮出喜色:“好东西。”
还有一具神机弩,虽然没了弩箭,但回去让后娘配一些,不是什么大问题。
另外就是小刀和锤子。
这是匠修本物,小刀许源能用得上,锤子拿回去“孝敬”后娘。
“这就没了?”许源大不满意:“你好歹是平天会堂堂圣姑,全身上下就这么点东西?”
许源在尸体上摸来摸去,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最后忽然注意到圣姑的双脚,有人喜欢把东西藏在鞋垫下。
许源就把那一双修鞋脱了下来。
往里面一摸触感有些异常!
“真有东西?”
许源把鞋子撕开,鞋底果然有个夹层,里面掉出来一张薄如蝉翼的油纸。
“秘机炮药方。”
许源看了一下,咋舌道:“这是青铜匠造大炮的炮药配方!平天会安身立命的本钱之一,就是给神机大营供应匠造大炮,这炮药配方,也是平天会的核心机密啊。”
“他们的圣姑,偷偷藏了一份这个配方在自己的鞋底,呵呵呵,这个圣姑,心思也不怎么纯洁啊。”
拿到这配方许源如获至宝。
这种匠造大炮用的炮药,可比乔老爷三眼铳的炮药爆裂多了。
“就是吧……”许源看着配方有些挠头:“里面几个关键步骤,只有匠修才能完成,还得去求后娘。”
“但她要是知道我的内丹乃是炮药……又得唠叨个不休了。”
许源收起配方,把另外一只鞋子也撕了,里面并没有藏东西。
“有这个配方就足够了。”
而最大的收获,无疑是将平天会的人一网打尽,至少短期内平天会不会找到自己头上。
许源将圣姑的尸体如法炮制丢进了一边的荒草中,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邪祟口中的美食。
此时刚过中午,今天完全来得及赶回镇子。
……
傍晚时分,许源回到了镇子上,准备去赵记皮货铺再过一夜,明天一早回城。
他仍旧把厚毡帽扣在头上,帽檐拉低遮住了大半个脸,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荣奎叔坐在张阿嫂的茶铺里,靠着西边的土墙,尽量把自己肥大的身躯缩一缩,避免引人注意。
茶铺其实没有房子,两边各起了两堵土墙,上面搭着竹竿,向前延伸出去一丈,上面用布遮住,给来往的旅人客商提供一个喝水歇脚的地方。
一碗茶一文钱。
许多赶路人根本吃不起饭店,都是来买一碗热茶,把自己带的饼子泡软了,就算是一餐饭。
这会儿天色渐晚,茶摊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荣奎叔等到现在,终于看见许源从山里出来,眼皮子跳了一下。
这小子回来了!
他进山又出山,干什么去了?
荣奎叔心里有种猜测,可是这猜测自己都不敢相信。
“平天会兵强马壮啊……”
到现在一个人没回来!
荣奎叔心中对这小子,竟然有了几分忌惮!
他丢下十个铜钱,起身出来,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在这坐了一天,张阿嫂也没有赶人,多给点钱好了。
他这两天一直住在杨寡妇家里,今夜最后一次,明天一早自己也得走了。
从茶铺往南街头去,经过一条小巷。
荣奎叔鼻子一动,嗅到了一些熟悉的气味,转身去查看顿时惊得一身冷汗!
许源双脚离地飘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贴在了自己背后!
老了啊,盯梢一个年轻后生,居然被发现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熟人的“命”,只要出现在附近,在许源眼中,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盏灯火。
一点寒光落在了荣奎叔的脖子上。
厨子的脖子很粗,皮肤下包裹着一层厚厚的脂肪。
寒光轻轻一压,脖子凹下去一点,皮肤上渗出一滴血珠。
荣奎叔赶紧喊道:“莫动手、莫动手,自己人!”
荣奎叔已经认出来,许源手里的寒光,是圣姑的那柄小刀。圣姑就是用这东西,掀开了二亮的头盖骨。
“他果然……”荣奎心中暗道。
许源冷冷的看着他:“自己人?”
荣奎叔举起双手,额头上的汗珠止不住地往外冒,陪着笑:“我知道你不信,你先别急,听我说……”
“别嗦!”许源手上一用力,小刀又陷下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