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皮大成的二练武师,北境小城中,倒是少见得很。”
徐云帆没有搭话,只是目光流转,打量着金叔手中那柄似雁翎刀的金刀兵器。
刀身整体呈优雅的弧线,从刀柄处缓缓延伸至刀尖,弧度恰到好处,极为适合劈砍。
徐云帆眸光闪动,抬起的手臂似钢浇铸,任由风子在他手上如何挣扎,手臂依旧纹丝不动。
这一幕被金叔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清楚,对方绝对不是简单的二练武师。
风子攻击的要害,对方连眼皮都没抬动一下,他心里清楚,对方是极为罕见的横练功夫修行者。
若非自己手中的金刀,对方不敢硬结,那风子已经被此人捏碎了脑袋。
他立刀拱手沉声道:“这位朋友,我们无冤无仇何至于此,这小子不过是出来捡捡柴火罢了,眼里有的,也只是柴火。”
眼见徐云帆沉默不语,他转头道:“我们是从青州州城长固,池家过来跑商的,贩卖长固的丝绸布匹,收些积云山特有的山珍稀货回去。除此之外,并无多逗留的意思,阁下放心。”
徐云帆闻言,盯着金叔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他汗毛倒竖,觉得难善时。
徐云帆随手将风子扔在一旁。
“这里是我先来的,没事的话,请不要越界。”
风子连滚带爬,面色苍白的狂奔向金叔身旁,他又惊又惧地看着徐云帆,他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回,要不是有金叔及时出手,方才徐云帆大手扣住他脑袋时,他就差点灵魂升天。
“多谢!”
金叔拱拱手,不再做多停留,拉着风子快步离去。
徐云帆驻足良久,开始缓缓收集柴火,点燃了一个火堆,缓缓将这身沾着血迹的黑衣烧尽。
他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对方已经再三服软表态,徐云帆自然明白对方只是无辜之人。
……
……
“龚老,还能好吗?”
风子冷汗浸透三重麻布,齿间咬着的木楔生生裂作两截。
“忍着!”
龚老雪眉倒竖,鹰爪般的手指定在腕间三阴交,银钳尖端正从血肉模糊的创口夹出米粒大的骨渣。
“你也就是遇上了我。”
龚老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钳子将伤口中的骨头碎碴子挑出来,倒上特制的秘药,用纱布细细绑着,他轻哼一声。
“要是换做其他人,不说落个残疾,练武是没可能了。”
风子一听,悬着心顿时落地,他长吐了口气,侧头哭丧着脸。
“金叔!”
金叔闻言,微微摇头。
“先老老实实养伤再说,此事,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对方实力不俗,再则也有我们过失唐突,此事……”
金叔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若无手上这柄碎铁刀,今日咱们这车队都难善。”
风子闻言,不再出声,只是不时身子颤抖,任由龚老包扎伤口。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方,徐云帆静静驻足,听到对方不再讨论此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耷拉着伤势扯动下发出的痛苦呻吟。
第56章 消息
小半个时辰后,徐云帆微合的双眼睁开,他迈开步子,落脚悄无声息,迅速远去。
“你小心翼翼藏形匿迹,静静蛰伏等待时机,对方没有丝毫察觉,你的狩猎技艺熟练度提升了。”
看了眼视界上面飘荡出来的系统提示,徐云帆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晨雾漫过枯木林时,徐云帆正用草灰掩埋最后一点灰烬。
他耳朵微微一动,大步迈出,站在枯木林地势高缓的一处小丘上,金叔的商队已经出了枯木林,正沿着蜿蜒官道缓缓而行,十二辆马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确定没有任何疑虑后,徐云帆方才收回目光。
略微乔装打扮一番,裹着事先准备好的粗麻斗笠挤在入城队伍中,腰间悬着从猎户那换来的山货,如常人般进了北邺城。
一进城,徐云帆迅速回到清河居内,自己随意弄了一锅大杂烩下肚后,看着随意撒乱的锅碗瓢盆。
兴许可以请个厨娘。
心里想着,他转身走出厨房,到得书房中,将怀中被帛巾记录着的铁桥镇关练骨要诀摊开,仔细研读。
‘你仔细研读了铁桥镇关练骨篇,心中似有所得,但细细揣摩却又摸不着头脑。’
‘你反复研读铁桥镇关练骨篇,感觉有一层窗户纸即将捅破,可每次到关键时刻,又被莫名的阻碍挡回。’
‘随着对铁桥镇关练骨篇的深入研读,你身体里的气血似乎有了些许异动,可又难以捕捉其中规律。’
‘……’
一早上过去,徐云帆看的是有些头晕眼花,锦帛上面的字迹晦涩难懂,而且还有不少关窍隐喻,要没有属性面板在的话,他想要修行恐怕也只能干瞪眼。
直到日上三竿,徐云帆揉了揉酸涩的双眼。
帛巾上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在眼前游走不定。
那些关于“气贯百骸“、“骨如精铁“的论述,看似浅显,却暗藏玄机。
最后,徐云帆晃了晃脑袋,那些活过来的字体顿时平静下来。
感情是自己看的生出幻觉。
他不禁将手中锦帛轻轻卷起,鎏金暗纹的绸面在斜阳下泛着冷光。
徐云帆凝视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思绪翻涌如潮。
青州铁衣门灭门惨案明面上至今仍是江湖悬案,各家争夺的秘籍残卷散落四方,却从未听闻有人真正练成镇派绝学。
虽从小道消息听来,乃是青州有名的三家门派联手,可多是捕风捉影,实际上如何鲜有人知。
那些流传坊间的铁桥镇关练骨残篇,倒更像是引人入局的诱饵。
铁衣门被灭,怕是好几家都有相关秘笈,虽然在长风酒肆听过铁衣门的名头,可也没听说过哪家练成了铁桥镇关这门武学典籍出来行走江湖的。
这年头,想要练武,除了有武功秘籍还不够,还得涉及不少隐秘关隘和诀窍。
常人若是拿上,要是没有高人指点,自己瞎练的话,很容易把自己弄成残废。
索性他直接拎起瓮金锤,到得院子里开始修行赤练披风锤。
“铛!!“
瓮金锤与青石地面相触的脆响惊飞檐下宿鸟。徐云帆双臂肌肉虬结,这柄重二百二十斤的瓮金锤在他掌中轻若无物。
随着赤练披风锤的起手式展开,院中无风自动,满地枯黄落叶竟随着锤风,伴着雪花形成漩涡。
筋皮二练大成后,他发现推升赤练铜身披风锤这门功夫的熟练度效率越发快了几分,又加上临字诀所带来的精神韧性加持,让他越发脑清目明,思维敏捷,连带着反应都快了数分。
直练得浑身筋疲力尽,徐云帆方才放下瓮金锤,罩起黑布,负在背上出门,直往长风酒肆过去。
一进酒肆,一道故作粗声粗气的嗓音便在徐云帆耳边响起。
“徐兄,好几日没见面了,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走走走,今日必须得我请客。”
徐云帆闻声,转身望去,只见苏诗宇扒着墙头探出半张脸,月白锦袍沾着一些脏灰,发冠歪斜地挂在鬓边,活像只偷溜出府的狸猫。
苏诗宇,北邺城苏家的公子,或者说是小姐。
此人向往江湖,为人豪爽大方,经常做女扮男装,在长风酒肆内宴请江湖客,看上去确实是交友盛广。
一个月里,怕是有半个月的时间都在结识江湖客,不管对方是浪荡游侠儿,还真是江湖豪客,那是来者不拒,尽皆请纳。
听说家里还养了不少江湖门客。
但据徐云帆了解,这些江湖门客,多数都是样子货。
难得有徐云帆这么一位一看就是高手的存在,苏诗宇自然不会漏过。
至于女扮男装,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还以为天衣无缝。
但也算是个妙人,交人不在目的,只是单纯结交,徐云帆倒是很愿意和这种人结识。
长风酒肆二楼雅间,鎏金鹤嘴香炉吐出袅袅青烟。
“这可是窖藏二十年的杏花白,徐兄今日可要好好尝尝,这可是我从府里特地带出来的,冬日饮它最为合适。“
苏诗宇拍开泥封,琥珀色的酒液斟满白玉杯,袖口滑落时露出半截藕臂,让徐云帆眼睛飞快地看了眼。
“徐兄可知昨晚城西三十里地的事情?“
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脸上止不住的挂着兴奋之色。
徐云帆摩挲着杯沿的手微微一顿,白玉杯中的琥珀色酒液荡起细微涟漪。
他抬眼看向苏诗宇,对方眼中跳动的兴奋光芒,让他想起昨夜在那雪林中挥锤的厮杀。
当时还不觉得如何,如今想起来却觉得自己似乎异常神勇。
“城西三十里?“
他故作随意地抿了口酒,醇厚的杏花香在舌尖绽开。
苏诗宇浑然不觉他的异样,凑近几分压低声音。
“听说昨夜有高手在城西黑市外面的雪林中交手,方圆几十丈内的树木到处都是折断痕迹,就连一块比人还高的大石都被打成了小碎石!“
这有些夸张了。
虽然确实是挥舞瓮金锤时砸断了不少树木,但方圆几十丈的树木都被折断……
他又不是专业的伐木匠,专门去逮着树木死活不放手。
至于碎裂成小石子,一块卧牛石而已,只是被他砸得四分五裂罢了。
以讹传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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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苏诗宇
徐云帆放下心来,但同时又暗自惊讶消息传递竟然如此之快,不过半夜的功夫,连眼前这位都知晓了。
她说着,握着筷子的手情不自禁手舞足蹈,很是兴奋向往。
“据说是一位精通锤法的高手从黑市出来被那些售卖假秘笈的贩子合伙打劫,可惜,打劫不成反被杀,现场留下了几十具尸体,可惨了。
这还真是,恩怨仇杀,着实令人过瘾,当浮一大白!“
说着,苏诗宇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赞叹道:“也不知是哪位大侠,竟然有如此身手,要是能结交认识的话,我死也值了!”
徐云帆哑然,几十个人围杀,若实力最低都是那独眼大汉的话,一同合围,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他恐怕也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寻机突破游走,再各个击破方才有可能。
看着徐云帆陷入沉思苏诗宇不自觉前倾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