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智慧罢了。”陆正微微一笑，“天下万物道法，自有其规律，算学更是如此，只要你找对了方式，无论算什么，皆是简单之极……哪怕要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未必不可。”
四人惊讶得看向陆正，感觉内心受到了冲击。
陆正的算学天赋达到了这般地步吗，难怪在文会上那样自信。
李昭咂巴嘴，小声道：“陆兄，我觉得你可以去钦天监当职，据说那里的人通晓天地，甚至可以推演未来。”
陆正听闻过钦天监，那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去的地方，那里的官员都是有道行高人。
不过至于预知未来这样的事情，陆正是不怎么相信的。
顶多能做些像天气预报那样的事情，不可能精准的推演出单独某一个人或事物的命运。
“通晓天地……”
陆正忽然生起玩笑的心思。
他拿起一块石头，然后松开，石头直直掉落在地。
陆正转而看向几人，笑眯眯道：“你们发现了什么没？”
张勃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陆正又道：“难道你们不感到惊讶啊，石头居然掉地上了。”
李昭莫名其妙道：“呃，这有什么好惊讶啊，难道不该掉地上？”
陆正看向李昭，询问道：“所以，它为什么是掉下来，而不是飞到天上去？”
“这……”
几人愣了一下，感觉到不对劲。
李昭想了想，道：“天道规则是这样的，不然世界不得乱套了。”
陆正点头微笑道：“确实是规律，但最本质的原因呢，每一个规律都应该有其解释的。”
陆正顿了顿，又道：“就像你们看圣贤书，看到了圣人所说的道理，却解释不了本质，那便是没有真正看懂。”
几人闻言觉得很有道理，但反而越发迷惑，因为他们根本没学过这些。
石头掉地上这种简单平常的一件事，却不能解释原因。
“所以这是为什么？”李昭一脸迷茫。
“慢慢想吧，有些问题是需要你们去思考的。”陆正说道。
说罢，陆正不再多言，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写完记录，他又跟青婉要了些豌豆。
一大一小两个在那里玩着豆。
青婉在这方面天赋比陆正高，已经能够弄出一个小豆兵。
但豆兵太弱，什么都干不了，蚂蚁都打不过。
青婉依旧玩得乐呵，指挥豆兵去抓虫子。
李昭几人在那里抓耳挠腮，感觉回到了书院的时光。
这种看似简单的问题，他们却是想不出一个解释，比写文章都还难。
过了片刻，陆正见休息得差不多，就提议赶路。
几人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在山间赶路。
这一次，他们要去寻找那些猴妖，所以陆正走在最前面探路。
走了一段路之后，李昭实在想不通，拉了拉陆正的胳膊，求知欲十足道：“所以为什么？陆兄，你肯定知道的，别卖关子了。”
见此，陆正笑道：“简单来说，天下万物都存在一股无形的力量，这股力量可以吸引外物，我们脚下的大地足够庞大，那股力量便能让我们轻易离开……”
陆正只是稍微解释了一番，几人就听明白了。
“原来如此！”李昭恍然大悟，“这么解释，似乎就解释通了。”
张勃好奇道：“陆兄以前看的哪些书，怎么知晓这些道理？要不给我推荐一些书？”
陆正不禁道：“都是杂书，不好找，张兄还是专心乡试吧。而且这些道理，也不是儒道，想要深究，恐怕会穷其一生，还是莫要学偏了。”
李昭咧嘴笑道：“张兄以后为官治民，还是别学这些！我估计顶天是个举人了，陆兄说的这些倒是很有趣，以后咱们慢慢聊！”
张勃闻言倒也不再坚持，毕竟他确实临近秋闱，还是得专心科举。
这些深奥的大道理，暂时少接触，免得影响到自己乡试的发挥。
一行人在无路的山野间行走，往之前村长所说的西北群山而去。
有陆正在前面带路，几人很少钻荆棘密林，行动速度倒也不慢。
走了几里路之后，陆正突然停步。
身后的张勃几人也下意识止步，目光警惕又好奇地看向四周。
陆正低声道：“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几人闻言仔细观察周围，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忽地，张勃小声道：“我好像闻到有一丝腥气。”
“咦，好像确实有的怪味。”李昭也开口道。
陆正缓缓道：“还有呢？”
张勃收敛心神，尝试放出些许文气感应。
李昭几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有妖气！”
张勃感受到自身文气出现了一丝异样。
他以前也接触过妖鬼，知晓自身文气遭遇到妖鬼气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李昭三人文气稍短，又很少有这方面的经验，稍微慢了一会儿，才有所发现。
陆正先前走了几步，缓缓开口道：“我感觉到两道妖气、五道野兽气息、一道血腥气味，是从那边飘过来的。”
陆正微微扭头，目光投向一个方位。
李昭惊讶道：“这都能感应出来？”
陆正淡淡一笑道：“大概是我的浩然正气，对这些气息更为敏锐吧。”
几人深以为然，他们只是普通文气，岂能和陆正的浩然正气相比。
陆正能够细分出这么多道气息，也是合情合理嘛。
陆正走在前面，再走了一段路，他又停了下来。
前方，有一条被野兽踩踏过的路线痕迹。
一些野草上，甚至滴落有点点血迹。
鲜红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干涸。
陆正伸手摸了摸血迹，又放到鼻尖嗅了嗅。
张勃几人有样学样，也查看这些血迹。
“是猪血。”
张勃很快发现这些血液是猪的血。
他仔细在周围寻找了一番，还找到一些兽类的毛发，不过有好几种毛发，不好分辨。
张勃推测道：“应该是什么妖，猎了一头野猪。”
陆正观察痕迹，开口道：“是猴子，六只猴子，其中有两只成了妖，它们猎到一头大野猪，用架子抬着，然后顺着这条路，刚刚走不久。”
这里有血迹，并没有拖拽的痕迹。
陆正预想是那些猴子制作了工具，把猎物给抬走了。
陆正指着一路上留下的各种新鲜痕迹，证实着自己的推测。
“陆兄真是观察入微。”
张勃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不少。
陆正笑了笑道：“都是先学习的经验，然后亲自摸索熟悉……走吧，要是快一点，兴许还能碰到它们。”
李昭闻言兴冲冲拔出了腰间长剑。
陆正看向李昭，低声道：“把剑收了吧，还不是时候，真打起来，足够有时间让你亮兵器。一见面就出了剑，容易吓跑它们。”
“好吧……”
李昭悻悻然收了剑。
第150章 猴子称大王
荒野密林间，一阵嘈杂的声响悠悠传荡。
循着声音的来源走近，就看到四只健壮的猿猴抬着木架哼哧哼哧地赶路。
简易粗糙的木架上，倒吊着一头约莫三百斤的大野猪。
野猪早已没了生气，一张长着锋利獠牙的尖嘴咧开，有腥臭的血水滴落一路。
抬着野猪的猿猴前后方，还有两只更为强壮的猿猴。
这两只猿猴散发着妖气，人立而行，腰系兽皮裙，手中皆是拿着一把破旧有血印的大刀。
后面的猿猴见着抬猎物的同伴累得不行，开口道：“休息！”
四只猿猴闻言目露喜色，连忙放下木架，一个个蹲在那里大口呼吸。
有只猿猴目光乱瞟，见到不远处有些野果子，便是叫了几声，抬手给猴妖示意。
猴妖目光冷冽，缓缓开口道：“去吧！”
那只猿猴闻言兴奋地低吼一声，兴冲冲跑去摘了一些野果，又跑了回来。
它也没敢先吃，先是将果子献给两只猴妖，见到猴妖先动了嘴。
猿猴便把其他野果分了下去。
四只猿猴蹲坐在地上，吃着野果，发出呜呜呀呀的兽叫。
两只成了妖的猿猴妖却是更拟人，站在那里也不乱动，目光时不时看向四周，慢悠悠吃着野果。
忽地，前方的猴妖目光闪烁，声音尖锐道：“人！”
众猿猴循声看去，就见到几个高大男子迈步向着它们这边而来。
那四只猿猴顿时吓得低声乱叫，在那里龇牙咧嘴。
两只猴妖迅速丢掉手里的野果，拿着大刀目光灼灼盯着到来的几人。
陆正看向这几只猴子，脚步停了下来，面带微笑道：“听闻这片大山，有位猴大王，你们可是它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