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听了并没有流露什么高兴之色，而是很平静道：“但想要将这样的医书传播出去不容易。”
这样的一本医书，其中会能折损不少人神的利益，想要宣传于世，可没有想的那么容易。
听到陆正这么说，灵泷不免深以为然。
没有一个背景后台，想要宣扬自己的书籍学说很难的。
除非你本身足够优秀，让人根本打压不了。
这里是楚国，可不是安国，恐怕没有谁愿意帮忙刊印这样的医书。
灵泷内心也不免觉得可惜，奈何她也帮不上多少忙。
忽地，她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楚国有大神掌疾病生死一事，若能说得动那样的大人物，或许会有什么转机。”
一本书籍能不能在楚国境内传播，那还不是上位者的一句话。
医道不兴，因为关乎的是神灵香火，倘若上面的大神不在意，此事便也好说了。
“谁？”陆正问道。
其实陆正已经猜测到了一二，不过还是问了一下。
灵泷一脸敬重，沉声道：“司命二神，如果他们发话，公子的医书想来是可以在楚国宣传。但那两位大神不显于世，连我也不曾拜见。”
陆正心想你这么说，那他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见到那样的神灵。
灵泷顿了顿，又道：“两位大神有庙宇供奉在各地，他们座下还有神官，如果能与他们的分神或属官沟通，或许可以……”
灵泷也不能肯定是否可行，毕竟她也很少接触那些神灵，而且还是有事相求。
陆正说道：“我听说永州城内就有司命庙？”
灵泷点头道：“是的，两位司命神单独有庙宇供奉，陆公子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可以去神庙请神。”
听闻灵泷的建议，陆正思索起来，让他去求神？恐怕是做不到的。
不过跟那些神灵商量商量的话，或许可以试试。
陆正问道：“我去找他们，怎么让他们回应？”
灵泷道：“这个不好说……”
即便作为神灵，灵泷也不能给陆正打什么包票，可以用什么样的法子请神能得到回应。
就算是她去祭拜司命二神，估计都不会有回应的。
而陆正一个安国文人，很难做到心诚，这让灵泷实在不好说。
陆正想了想，道：“罢了，求神不如求己，陆某也不奢望什么大神能帮忙，不过还是多谢姑娘的建议。”
灵泷惭愧道：“实在没能帮到公子……”
陆正摆手道：“还是多谢姑娘了。”
说话间，陆正起身道，“刚才姑娘所言，让我有所思虑，就此告辞，以后再来叨扰。”
“这么急。”灵泷闻言起身，“何不多停留些时日，可是灵泷招待不周？”
陆正笑了笑，道：“心中有事，实在不能静心。若是姑娘重阳节会去永州城的话，我们会再见面，到时候再叙。”
第309章 新诗经
“重阳节？”灵泷闻言道，“到时陆公子会在永州城？”
陆正微微点头道：“有幸得永州城隍相邀，重阳节那天去参观祭天。”
灵泷心中微讶，永州城隍相邀？陆正来楚国的事情，他们也只是刚知晓。
而那位城隍居然这么快联系上了陆正，足见对陆正的重视。
灵泷不禁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之后永州城再叙。”
“好说。”
陆正带着青婉径直出了洞府，来到地面上。
灵泷见陆正两人坚持要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实在挽留不了，只能目送两人远去。
有侍女见人走远，忍不住小声道：“主人，他就这么走了？”
灵泷淡淡道：“道不同，强留无用。此人有怜悯世人之心，可惜生错了时代，若在盛世，不失为大才。”
她发现陆正确实是个人才，但对楚国的神灵没有一丝敬畏之色，这样的人很难拉拢。
……
青婉走在山野间，一路蹦蹦跳跳。
等远离了水潭，她歪着小脑袋询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走水路了？”
“鱼多眼杂。”陆正开口道。
青婉恍然，然后道：“那我们现在去永州城，见那个什么司命神吗，他们是不是很厉害？”
陆正闻言不紧不慢道：“上古时便有司命二神，传闻那时的两位古神乃是天生神灵，有大神通，掌万物生死……”
“不过而今楚国的那两位，只是挂的司命之名，并非传说中的大神，至多半步迈入圣境，或者还不到半圣的地步。”
“我们的实力还不够高，即便去见那样的神灵，也得不到什么回应，有所回应也没有话语权，不去也罢。”
陆正很难对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神灵产生什么好感。
青婉不免好奇，“那古时的司命神呢？”
陆正摇头道：“不清楚，史书记载不全。或许已经消亡，或许如同某些圣人一般，还有些许意志残留世间，谁知道呢。”
他现在要关心的可不是哪位神灵，而是想如何改变一下世间某些不好的现状。
陆正心思转动，思索着一些方法。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转而带着青婉飞速穿越山水。
等到了一处僻静的荒山，陆正才停了下来。
抬手间，一道文气大门打开。
陆正和青婉两人走入文宫小院。
陆正在青婉的小手上留下一道印记，让她可以凭借印记随意进出文宫。
他叮嘱道：“我准备闭关几天，你帮我算着时间，若是有什么异动记下来……”
“哦哦！你去吧，这里交给我！”青婉重重点头道。
陆正一个闪身进入大殿，整个人盘坐在天地异象之中，周围有浓郁的浩然正气流动。
紧接着，陆正拿出一本空白册子，一手提着董狐笔，神色郑重地看着书封。
他想要改变世间的现状，那得先改变一下天下人的想法。
他的脑子里有不少超前的思想，但过于惊世骇俗，不适合这样的世界。
即便把那些思想编写成书，恐怕也得不到传扬，反而会被打成异端。
有的事情得慢慢来，循序渐进。
陆正低声道：“古时有孔圣人编订诗歌文集，为《诗经》，成为儒道经典。”
传闻此世间孔圣编的那部《诗经》出世便引得天地异象，成为一件圣阶文器。
如今《诗经》的原本还保存在齐国孔家，依旧有圣意长存。
“陆某不才，承蒙前人之志，编订新的诗歌三百，以传于世间。”
陆正提笔，以浩然正气书写文字，“新诗”二字跃然纸上，光芒璀璨。
接着，陆正打开空白书册，提笔写诗。
他已经打了一个腹稿，准备按照朝代划分篇章，从汉风、魏风到晋风……
而最后一个篇章，即为人民！
而所选之诗词歌赋，亦是以民为主。
他要以一篇篇传世诗词，让此世间的人神妖鬼知晓，普通百姓亦不容小觑。
……
青婉蹲在菜园里种着豆子，忽地歪头看向浩然正气殿。
莫名的，她感觉好像这片文宫空间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殿宇之内，陆正一笔一划，努力将一篇篇诗词用文气书写出来。
然而他如今的境界不算高，有的诗词很难一次写就，只能一句一句的填补。
非自身的诗词，只能以文气慢慢编订写就。
若是属于他的三百首诗词，恐怕写出来能当场成圣。
由于书写文气诗词太耗精气神，陆正还不得不时不时停笔调息。
还是太勉强了……陆正心道。
如果他有学士大儒那样的境界，编订一部新诗不至于这么麻烦。
不过陆正等不及到那个时候，所以现在就想尝试一下。
时间缓缓流逝，陆正一直坐在殿中编订诗集。
外界，青婉在山中寻找草药。
她偶尔仰头看天，小声道：“这天到底下不下雨呀？”
两天前，她就发现这片山头有乌云凝聚，雷声滚滚。
但过了两天，也不见雨水滴落，但乌云亦不散去。
青婉杞人忧天了一下，又继续埋头扒拉山中的豆草，连土一起带回文宫小院。
这几天小院的浩然正气少了很多，偶尔还有些许特别的气息从大殿散溢出来，应是陆正闭关修行所致。
环境的突然变化，让青婉种的那些豆苗都隐隐起了变化。
“这株不行，这棵也不行……这个留着……”
青婉忙忙碌碌，一点也不懈怠，静心打理着实验菜地。
两人都在专心各忙各的。
……
“歌未竟，东方白……”
陆正颤抖着手将最后一句词写出来，体内最后那点浩然正气都被榨干。
【你编订一部诗词集，文气+3000！】
陆正眼眸微动，低声道：“仅此而已么？”
他一手抚摸册子，感觉这本新诗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