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看向赵明，说道：“赵判官或许可以给城隍提议，来个争夺命名权，这样有些神灵肯定会上心的。”
赵明道：“恐怕得陆公子去说才行，我一个下官，很难说动……”
其实之前赵明就有这样的想法，把一些地方命名分出去，还能得到更多的神灵支持，但被城隍给拒绝了。
因为其中牵扯太多，为了个名字估计都能拉扯很久，肯定会延误事情，还不如统一命名。
赵明将一些顾虑说了出来。
陆正闻言觉得确实有些道理。
灵泷不禁眉头一挑道：“所以，城隍不一定同意我的事？”
赵明道：“这个……下官岂能知晓？或许两位能让城隍大人改主意。”
陆正淡淡道：“还是统一命名吧。”
反正他在意的是百姓受益，哪里管其它事情。
灵泷不禁看向陆正，目光幽幽。
陆正觉察到灵泷的目光，微微一笑道：“若姑娘真在意名声，想要谋取香火，可以做其它事情嘛，又不是只能能做这些。”
“比如？”灵泷来了兴趣。
陆正不紧不慢道：“收养孤儿行办学堂，学堂叫什么，还不是姑娘说了算，还有……”
陆正举了几个例子，事情说简单也简单，但也不是那么好做，因为这容易跟其他神灵抢香火。
至于灵泷要去如何运作和应对，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
哪有光想着好处，而不去解决麻烦的道理。
不一会儿，陆正一行人来到府。
几人刚入府邸，一道高大的身影就迎了过来，正是固本人，还穿着一身白色镶金边的常服。
固看向陆正几人，满脸带笑，“陆正你来了啊，还有灵泷，青婉小朋友……”
双方互相见礼一番，便往府邸里面而去。
固笑眯眯道：“莫怨我让赵明来接你，是我不放心你啊，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之前遇到了什么事情？”
陆正闻言摇了摇头，“没有遇到什么，怎么了？”
固打量着陆正，狐疑道：“真没有？这一段时间不见，你都消瘦了。”
陆正道：“我最近在研究学问，一时忘了休息，所以才如此……”
“是嘛，年轻人还是要爱惜身体呐！”
固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最近我的下属探听到一些消息，有人欲对你图谋不轨，几天不见你们的踪影，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可让我担心了一阵！”
要是陆正在他的地盘上出现意外，如果安国那边施压，他这个永州城隍也很难跟安国交代。
固解释道：“我让赵明带你们过来，也是想一些人表明态度，你们是我固的客人，谁也别想在我的地盘上乱来。”
第313章 重阳祭
这一段时间都没有陆正的音信，固还以为两人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见到陆正两人平安到达永州城，他才放下心来。
得知有人对自己图谋不轨，陆正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他面色如常询问道：“谁想要对我动手？”
固幽幽道：“我派人在查，是私底下有人在传，愿意花大价钱买你这个人。甚至还有书信送到了我这里，劝我除掉你……具体是谁在搞事尚不清楚，但恐怕有些人动了心。”
固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在永州城，我的眼皮子底下，那些人还不敢放肆。”
陆正闻言点了点头，“多谢城隍的提醒。”
“哎，小事情。”固看向陆正，笑眯眯道，“说起来，你真不怕我联合谁对你不利吗？”
固见陆正听了这些事，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不禁觉得陆正的胆子有些大。
陆正只是笑了笑，说道：“城隍是聪明人，自然不会与人做这样的勾当。况且陆某还是有点自保的手段，如果惧怕那些躲在阴暗处的小人，也走不到今天。”
一个小小的永州城他都不敢来的话，还谈什么救世？
固闻言哈哈一笑，感慨道：“年轻人真是无惧无畏啊！走走走，你们一路过来辛苦，且进屋一坐，喝杯灵茶，咱们慢慢聊。”
固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进到一处宽阔的客厅，由赵明在旁侍奉，没有其他侍从。
固悠悠道：“对了，前几日从榆县呈上来一件案子，说你废了一个仙门炼气士，确有其事？”
“是有此事。”陆正点头。
固道：“你还是太冲动了，那些仙门炼气士不受律法管束，你这么干，无异于得罪了一个修仙宗门。”
陆正淡淡道：“一个万剑门而已，陆某都没有听说过，难道真的很厉害？连城隍都得忍让三分？”
固不禁脸色一正，这种时候怎么能有势弱的表现？他还是要面子的。
固开口道：“一个方外势力而已，我岂会惧之？只是那些炼气士行事不讲规矩，惹到了还跟苍蝇一样让人烦……”
见陆正都不在意，固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抬手拿出一叠纸，挥手间便将纸张抛到陆正的面前。
固笑眯眯道：“这是拟定的工程计划，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补充和不妥之处？正好大多数地方神灵来了永州城，等重阳祭后，便可将事情分派给他们。”
陆正闻言拿起规划的工程书慢慢翻看。
坐在旁边的灵泷见状，不由得看向固，微笑道：“叔父，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固问道。
灵泷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想获取几处地方的命名权。
固顿时一脸为难，“灵泷啊，这事不好办啊，不是我私心太重，只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其他人也这样做，到时候不好分啊……”
灵泷道：“我可以出钱。”
固一本正经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种事情拖延不得，我准备快刀斩乱麻，把事情麻溜的办了……到时候还得灵泷你多出力才行，放心，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这命名之事，还是要承担很多风险的，本地的一些神灵和家族，还有上面的某些存在，只怕不乐意看到这种事情。还是我一个人来承担后果吧，谁让我是永州城隍呢？”
固担心上面不认同此事，计划着速度建设完那些工程。
等某些神灵和官吏反应过来，想要反对估计都没办法了，总不能把那些利民的工程给拆了吧？
听到固的这番话，灵泷嘴角扯了扯。
以前还不觉得，原来固的脸皮还挺厚。
一个人承担后果？什么样的后果？
是被背负一时的骂名，然后背负流传后世的芳名？
灵泷很想说做神不能太自私，但一想固说得也没错。
这种事情不尽快完成，反对的声音一多，反而施行不下去，会得不偿失。
灵泷只好道：“叔父说得极是，灵泷便支持叔父，至少在我静水流域之内，那些水利会加速建好。”
“好好好。”固微微一笑，“之后若多收集的香火供奉，自然会有你的那一份。”
灵泷微笑道：“听说叔父的宝库里珍宝不少？”
固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但还是大方地挥手，“若事成，可让你去宝库随意挑选几件珍宝。”
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
固已经准备大出血一次去搞建设，也不缺这一点了。
“那就多谢叔父了。”灵泷笑眯眯道。
两人又在那里聊了一会儿家常事，楚国各地的一些新鲜事。
过了片刻，陆正看完了计划，提了点建议。
固让赵明记录改正，满脸带笑，“陆正你啊，还真是个人才，可惜不是我楚国人，若能留你在我身边出谋划策，咱们都能平步青云呐！”
陆正淡淡一笑，“城隍过奖了。”
固笑道：“你们刚来，一路劳顿，还是需要休息。我也要去忙祭祀前的准备工作，明日重阳祭，我们一起去城外祭祀天地……”
固吩咐赵明带陆正他们去歇息。
赵明领着陆正和青婉去往一处备好的客房，是一处别致的小院。
等到了地方，赵明道：“大人府上很安全，两位不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要出去的话，还是得注意一下。”
赵明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永州城内，有些神和人是对陆公子你怀着恶意，且小心提防。”
作为永州本地的判官，对于当地的某些神、人，他了解得很清楚。
“多谢赵判官提醒。”陆正转而问道，“要是真有谁对我动手，我反击杀之，能算正当防卫么？”
赵明神色变幻，只能说道：“这里是楚国。”
陆正闻言一笑，点头道：“明白了。”
这里是楚国，算不算正当防卫，当然是楚国的官儿说了算了。
如果真有哪位地位不低的正神死在陆正的手里，即便陆正占理，恐怕连固也很为难，不会站在陆正这边。
律法是人定的，怎么判也是人来决定。
所以哪怕完美的律法，也无法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
更何况这楚国的律法，还是偏袒上位者。
赵明便道：“两位好生歇息，若是想要出去，且知会一声府中下人。”
陆正问道：“听说祭天要备祭品，我们也需要出吗？”
赵明道：“两位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拿些东西出来，明天一并献上祭台……当然，两位是外来的客人，不献祭品也不要紧。”
陆正道：“祭品没要求？”
赵明微笑道：“什么都行，全凭个人心意。一些供奉之物在祭祀之后也会归还个人，毕竟天地也不会真把祭品收了去。不过祭天之时，献上的祭品会因为仪式损耗其中灵气，所以我们多是准备一次性的消耗灵物，不会真拿自己的宝物当祭品……”
“原来如此。”陆正点头，“多谢赵判官解惑，我们今日便不出去了，花时间准备一点心意，明天好参加祭祀。”
“好。”赵明转而离开小院。
陆正和青婉进了房间，然后用阵盘布置了阵法，避免外人的窥探。
接着，两人进入到文宫空间。
来到文宫小院之内，青婉深呼吸几口气，目光闪闪道：“还是这里待着舒服呀！”
在永州城里，青婉总觉得浑身不得劲，有让她不舒服的气息。
青婉蹦哒几下，顿时神清气爽，仰头询问陆正道：“我们要准备什么祭品啊？”
“随你心意。”陆正笑了笑，“只要你觉得好就行。”
青婉闻言忍不住挠头，皱着小眉头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