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服了一粒云梦宗的丹药，加快自身恢复精气神。
没多久他就感觉自己精神充沛，已然调整过来。
之后，陆正站在船头，好奇观察沐冰他们如何在夜晚行船，也好学习一些经验。
时间悄然溜走，很快到了清晨。
青婉迎着朝阳吐纳灵气，一群半大的孩子也学着青婉在那里修行。
不过这些半人半妖的孩子多是没有修行的根基，想要就这么吸收炼化天地灵气是不行的，只是在那里有样学样。
妖和妖之间的修行之法不一定相通，青婉也不好轻易指点他们修炼。
她是草精，吸收点太阳精气没什么坏处。
但其它妖就说不定了，有一种说法叫走火入魔，还有一种说法叫引火烧身，不能乱学的。
青婉修炼了一阵，兴冲冲道：“来来来，今天教你们新的知识！跟我念，人之初，性本善……”
有小孩不禁细声道：“我们不是人吧？”
青婉背着小手，一本正经道：“怎么不算人？只要长得像人，有仁人之心，便可称作人。同理，即便是人，要是心眼很坏，那就不能叫人！圣人有言……”
青婉像个先生一般，给这些半大的孩子们讲着道理。
虽然这些孩子不是太能理解，但感觉还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沐冰站在不远处，看着青婉教导他人，不禁道：“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若是我族有像陆公子这样的先生就好了。”
沐冰显然清楚青婉小小年纪能懂这么多，必然是陆正教出来的。
旁边的陆正闻言，不禁道：“她天生便善，又聪慧好学，与我关系不大。”
陆正回想以前的青婉小小一只，还未成精便受文气滋养，成精之后即可辨别善恶，他的教导只是加快了对方的成长。
沐冰转而幽幽道：“其实我还挺羡慕你们的，能够到处游历，肆意潇洒。”
她虽然是四境的妖，但作为鲛人一族，还得为同族的生存生活奔波，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陆正闻言笑了笑，说道：“人前风光罢了，我身上的担子也不轻的。”
沐冰目露异色，微讶道：“陆公子还有什么顾忧的？”
陆正道：“太多了。”
沐冰见陆正没有细说，倒也不好再问。
她抬手指向前方，说道：“再行百多里，就到我们鲛人族聚集的一个小岛了，到时候我们会在那里停靠半天，搬运一些物资。”
“没问题，我不急的。”陆正说道。
坚实的大船乘风破浪，一路疾行。
远处水泽，隐约可见一个黑点，是一座岛屿。
又行了些许时间，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有一些身影起起伏伏。
青婉定睛一看，开口道：“有人在游泳哎，是在捉鱼嘛？”
离得有点远，青婉只能看见有些人在水中扑腾，还以为是在捕鱼。
旁边的沐冰微笑解释道：“不是在捕鱼，是在采珠。这片水域的水下百丈有我们养的珠贝，他们在这里潜水采珠……品质好的珠子再炼制一番，然后就成了你们说的鲛人珠，可以拿出去卖个好价钱。”
“这样啊……”青婉恍然点头。
青婉忍不住看向水面，目光闪闪似乎想透过深水找寻那些珠贝，奈何她的眼神还没有那么好使，只能看见有鱼儿在浅水游动。
远处正在采珠的鲛人们也看见了大船，发现是同族的船只之后，便朝大船游来。
等双方距离更近了一些，陆正和青婉发现水中的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鲛人。
这些鲛人体型比常人要小，面容也和人略有不同，最主要的是人身鱼尾。
船上有纯血的鲛人，比如沐冰，不过沐冰已经完全化形，所以和有鱼尾的鲛人大不一样。
出去行商走船，这些有鱼尾的鲛人行动不方便，但合适在这里养珠采珠。
鲛人的特性，让他们能轻易潜入深水。
即便船上某些半人半鲛人的水手都做不到。
听到沐冰的讲述，青婉啧啧称奇，“还真有尾巴，好厉害的样子。”
沐冰闻言一笑，“他们倒觉得有脚的人才厉害。”
有尾的羡慕有足的，有足的羡慕有尾的，在鲛人族中也是比较常见。
云梦泽的鲛人一族，很久之前便与人有血脉交流。
由于血脉各异，鲛人的形态有所差异。
当然也有保持纯血，努力靠修炼化形的鲛人。
而这一类鲛人在同族中的地位最高。
青婉瞪眼打量着这些鲛人，满脸都是新奇。
之前只是听人描述，现在亲眼见到倒是让她大开眼界。
水中的鲛人游到大船的旁边，一个个甩动鱼尾快速在水中游动。
有的鲛人还朝船上的一些同族打着招呼，显然是旧识了。
还有娇美的鲛人唱着不知名的曲儿，连词也听不懂，却是悠扬动听，似乎在欢迎远归的族人。
第391章 星海湾
小岛上的一些鲛人见到大船过来，纷纷聚集在岸边，翘首以盼。
那些人身鱼尾的鲛人即便上了岸，行动起来也相当灵活。
陆正一眼看过去，还见到某些鲛人长得高大魁梧，身上披着沉重的甲衣，显然是此处岛屿的守备力量。
观其甲衣做工精良，制式与楚国士兵的甲胄相近，大可能是从楚地倒买而来。
整座岛屿并不大，不过几里方圆，一眼望尽。
岛上清晰可见一些简陋的石头房屋，是这些鲛人的住所，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子。
由于岛屿小，不少生活物资都得从外面补给。
每每有同族的大船到来，这些鲛人都相当高兴。
等大船靠岸，船上的鲛人就开始搬运一些物资上岛。
岛上的鲛人也上交最近采集的鲛人珠。
青婉好奇观察一番，还能见到一些小鲛人在水中嬉戏玩闹。
她不禁小声道：“感觉这里的条件很差啊，他们过得还不如一些普通百姓。”
在青婉想来，这些鲛人怎么也算是妖，比普通人要有本事的，但看起来生活过得不怎么样。
上交那些价值不低的鲛人珠，所分配来的生活物资却不算充裕。
陆正闻言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是鲛人族内部的分配规矩，恐怕那些采珠鲛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陆正想了想，说道：“至少他们在这里有体现出价值，不然估计什么都得不到，这种地方的生存环境可不好……”
云梦大泽的环境算不上好，很多岛屿的条件很差，根本无法自给自足，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寻常的妖族都得抱团才行。
能在这里采珠的鲛人，至少在衣食上不用忧愁什么，安全也有一定的保障。
大船停在岛边运送了一些物资，又有鲛人开始拿着工具加固船只。
之前经历了水泽乱流，整艘大船还得检查加固一番，如今正好有空。
陆正和青婉便待在船上静静等着，时不时观察着那些鲛人。
就在这时，有鲛人从一处水面冒出来，朝着暗中的同族叫喊一阵，说的话带着特别的口音，让人有点听不懂。
好在陆正境界不低，在言语理解能力这方面异于常人。
那位鲛人是在说水下有鱼在偷吃珠贝，需要人去帮忙。
岸边，穿着甲衣的鲛人闻言，便有三人披着甲，拿着丈长的鱼叉跃入水中。
扑通几声，三道身影很快消失在水中。
青婉不禁好奇观看，忍不住想去水里瞧个究竟。
陆正见状探出神识入水，追寻鲛人的踪迹。
但见水下百丈深处，有一条数丈长的怪鱼在飞速游动，其形似蛇鳗，浑身又有着灰白色的鱼鳞，散发着浓郁的妖气。
这片水域，总有一些妖兽会被珠贝散发的气息吸引。
岛上的鲛人除了戒备其他人或妖族，还要防备水中的妖兽偷吃。
三位鲛人在水中灵活游动，速度不比前来盗珠的妖鱼慢。
三位鲛人呈包夹之势，迅速贴近妖鱼，手中的钢叉闪烁寒芒。
很快，双方就打成了一团。
妖鱼长着一嘴的尖牙，扭头就咬上一人的胳膊，连带甲衣都洞穿。
一位鲛人猛然发力刺出钢叉，直接把妖鱼戳出两个血洞。
妖鱼吃痛欲逃，扭动身躯迅速往一处游去。
三位鲛人穷追不舍，这种妖兽可放任不得。
有了第一次盗珠，那便会有第二次，鲛人珠中的灵气对这些妖兽的吸引力可不小。
过了片刻，不远处的水面翻涌。
三位鲛人拖着妖鱼的尸体往岸边游来。
其他鲛人见状不禁一阵欢呼。
青婉眨了眨眼，她能看出来那条鱼哪怕死了，散发的气息也比出手的三位鲛人要强。
鲛人将鱼抬上了岸，直接在沙滩上分割食之。
当然，最好的鱼肉部分献给了在场族内地位最高的沐冰等人。
不过沐冰几位境界不低，对这一类妖兽肉没什么兴趣，只是象征性接受了供奉，以明确自己在族内的尊贵地位，之后又把肉赏赐给下属。
看着这一套操作，青婉小声道：“跟人一样……”
再然后，一众鲛人把整条鱼给分了，直接生食之，茹毛饮血般。
青婉不禁又觉得这些鲛人的习性和人不一样了。
过了小半天，大船经过维修加固之后，继续启程前往星海湾。
到了这片水域，离星海湾也不算远了。
一路顺风顺水之下，大船的速度飞快，傍晚时分，一座大岛便映入眼帘。
沐冰看着出现的岛屿，跟陆正两人介绍道：“前面就是星岛了，我们从这个方向过去，正好是星海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