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
厂里内外的人,只要当时没有不在场证明,都被接连问话,并留下指纹。
王队等人,准备先排查被害人身边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
包括被害人的社会关系,也被王队他们联系调查。
但或许是张逢懂一些道家理念,对嫌疑人的心理侧写有帮助。
继而局里也破格安排,询问张逢意见,问张逢是否能作为顾问,跟着案子。
张逢自然是跟了。
也在这一天,因为此案重大疑难且复杂,以及经过当日媒体播报,在外面影响力极大。
8.03专案组成立。
张逢一下子就接入了‘首次强化选择’的大案协助。
张逢是开心的。
然后,就这样连续忙活了两天。
张逢不开心了。
因为警力与人力有限,又要争取走一遍就过。
用王队的话来讲,那就是‘问完一个人,就不要再回来问,如果谁问过的人还要再问,那自个从这个案子里滚出去!’
就因为王队的话。
所有人抱着这样的严谨心态,那是累的够呛。
张逢和王队也没闲着,和众人一样。
这一趟下来,将近几十号人问完。
最后再加上来回确认核实,指纹采集,生物信息采集。
两天的时间,就他妈眯了不到三小时。
直到这天晚上九点。
局里一间办公室门口。
最后一人被核查完了,也基本排除了作案的嫌疑,但也留下了相关信息。
而此刻。
稍微大点的办公室内。
张逢靠在椅子上,望着屋内的云雾缥缈。
王队和另外几位警员,大眼瞪小眼,脚下用来扫垃圾的簸箕里,烟头装了一半。
“啊呼……”有的人靠着办公桌,稍微一放松,就恨不得一头栽睡过去。
“日他娘的!”因为睡不好,一些人的脾气也爆,倒不是骂谁,就是为案子心烦,然后突然就想骂一骂,发泄一下心里的烦躁。
“这样顶着也不是事。”张逢也是乏的不能行,并且发现查案子比练武都累。
查案子,是精神上与肉体上的双重累。
但练武是练的时候肉体累,精神爽。
‘这也算是体验不同的精神压力了。’张逢苦中作乐,也把这种经历当成一种修炼经验。
“老张说的对,这熬着确实不是事。”
而此刻,坐在办公桌上的王队,嘴里叼着烟屁股,都快吸到过滤嘴了。
他之前一直也没说话,就抽,就呆着。
如今长长的烟灰随着他说话,哗的掉落了。
还有人跟着看,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跟着看了。
众人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
“都回去休息吧。”王队忽然说出的这句话。
“回去?”众人先是露出高兴,就像是学生听到‘放假了’。
但也不是很高兴,因为案子目前没有任何进展。
指纹都对过了,全对不上。
“那我就先回去了。”张逢倒是利索,说走就走,“我给其他屋里的同事说说,让他们也回去?”
“嗯。”王队只点头,但身子不动,因为他稍微一动,浑身都是酸疼的。
“队长你慢点。”他旁边的徒弟想搀扶他。
“好。”平常王队都是一巴掌退回去,一副老子还年轻的样子,但现在是连推人的劲都懒得使,只能由他架着离开桌面。
“对了老张!”
王队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刚出门的张逢喊道:“再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咱们开个小会,就定……”
他看看手表,“现在是九点,住的远的同事先在局里凑合一下,就按十点睡吧。
一二三……八点,十个小时!
咱们明天八点集合,先开个小会,总结一下。”
“好。”
……
第二天。
早上。
张逢第一次发现一觉自然醒,原来是这么好的一件事。
然后再一看表,七点半。
“干!”
……
七点五十。
张逢提前十分钟到了会议室。
“张哥来了。”
“老张,睡的咋样?”
“来,坐这边。”
屋里的人和张逢纷纷打招呼。
经过两天算是不眠不夜的奋战。
张逢虽然还是半个同事的头衔,但努力工作的态度,却让警员们将张逢当成了真战友。
又在他们以前的记忆里,以前的张逢只能算是不错的朋友。
因为‘原张逢’在事上有些懒。
执行力不高。
但现在,高到爆表。
“好。”张逢也众人笑着摆摆手,坐在了王队的旁边。
这次会议是王队的会,他是上首。
“现在老张也来了,会就开始?”王队看向众人。
这时,张逢扫了一圈,发现自己还真是最后一个到的。
“不好意思。”张逢经过两天的亲身接触,也很喜欢和这些执行力超高的同事们打交道,倒不想让朋友们觉得自己是在摆谱,故意迟到,
“睡懵头了,来晚了。”
“没有没有。”王队摇摇头,“我们作息本来就不规律,说颠倒就颠倒了,但你不一样,这熬了两天,一觉肯定没准。”
“对。”开车警员向上首的张逢道:“再说了,你也没迟到,是我们习惯提前十五分钟。”
“我徒弟这话对。”有位老警员捧着茶杯,“以前你没参加过我们的会,我们也没和你说过。
要我说啊,要怪,还是怪王队,他给你说的开会,但不给你说清楚,办事毛毛糙糙。”
“嗯,是怪我。”王队面对队里的老人批评,不否认过错,“我昨天确实太累,忘给老张说了。”
说着,王队指了指口袋里的手机,又解释道:“我回到家后想起来了,想给老张打个电话,又怕老张睡着了,你再给人家吵醒?
人家老张为案子事跑两天了,这说不过去吧?”
“我不给你扯。”老警员喝茶。
王队摇摇头,也不说外话,很快就打开记事本,开始梳理案情。
然后这会一开,唰唰咔咔,不时就是各种打火机的声音。
不一会,屋里云雾缭绕。
喜欢开会时在屋里来回走的王队,此刻好似在仙境里面一样,一会从云雾的这头出来,一会又从云雾的那头离去。
随着他离去出来,会上的内容也从一开始的证物,指纹,询问,还有社会关系,挨个捋顺了一遍。
谁负责哪里,他就点谁,谁发言。
张逢因为什么都负责,什么又不负责,倒是光棍的很,只剩坐在云雾里听了。
等大约半个小时。
王队把手头上基本没间断的烟按灭。
整理结束,基本没遗漏。
那剩下的就是大海捞针了。
“还是先从乌尘香查?”张逢这时发言了,也看到众人齐刷刷的全部望着自己。
幸好张逢经历了不少世界,如今在局里也都认识他们,不然这猛一下被二十多位老刑侦的探究目光盯着,那感觉不亚于被一群猛狮围着。
“那就乌尘香?”王队目前也没有太好思路,因为符纸等物品,是那种没有文字的黄纸。
卖这个的商贩太多了。
再者人家也可以选个祭祀的节日,混迹在一堆买家里,然后买完不用。
等个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再出来画符杀人。
但乌尘香,王队听张逢说过,就算是保存的再好,保质期也只有一年左右。
那么筛选本市药店,是可行的,起码比其余的目标小。
“就乌尘香。”老刑警这时也举手了,“就听老张的吧,现在就开始查,不墨迹,不然咱们讨论查啥的功夫,咱们早就干完一家药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