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上也都放满了各种水果吃食,还有侍女专门泡茶水,那茶水热气腾腾,茶香袅袅升腾。
而有人已经先到一步,在大堂之中等候了。
那是一名白衣老者。
他白须白发白眉,须眉皆长及胸前,随风轻轻飘动,看上去起码已经七八十岁。
此时他坐在一个蒲团之上闭目打坐,手中持有一支白色拂尘,拂尘的丝绦洁白如雪,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
老者口中喃喃念经,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与这大堂的静谧融为一体。
这副装扮,倒是同梁进之前在城里见过的那些白衣人一般模样。
只是从衣服款式上看这老者的显然要更高级一些,衣服上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当曹贤等人进入大堂之后,白衣老者才睁开眼睛。
曹贤此时向众人介绍道:
“这位,乃是敏州白衣教教主,九宫真人。”
“九宫真人擅长以符水治病,解救受苦受难的百姓,其符水所到之处,病痛皆除,深受民间爱戴。
“这位,乃是武林第一神医,沐木。”
“沐神医一手回春妙术活人无数,无论是疑难杂症还是重伤濒死之人,经他之手都能起死回生,备受武林推崇。”
说到这里,曹贤微微顿了顿,介绍起了梁进:
“这位,乃是青州太平道魁首,大贤良师。”
“说来也巧,大贤良师也擅长以符水治病,祛疫除瘟。其在青州布道施符水之时,万人空巷,皆为其神奇道术所折服。”
梁进看着这九宫真人。
还真是同行啊!
不过想想这也正常,如今瘟疫肆虐,太平道在青州发展得如火如荼。
这难免会惹人效仿借鉴。
毕竟在这个特殊时期搞一套,真的能赚来不少财富、名望甚至是权势。
九宫真人也看向梁进。
但随后,却听九宫真人冷哼一声:
“哼!什么大贤良师,不过是窃抄袭我白衣教而已!”
“这群无耻之徒,从我白衣教之中盗走符水,带去青州治病。”
“用了我白衣教的符水,不提我白衣教之名也就罢了,却竟然还盗名窃誉,说这符水是他太平道自己炼制的?”
“实在可笑可耻至极,贻笑大方之家!”
梁进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九宫真人,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
都说同行是冤家。
但这九宫真人一上来就血口喷人,这未免也太恶心人了。
下一秒。
只见九宫真人猛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他身形虽略显佝偻,但动作却极为敏捷。
只见他指着梁进怒道:
“呔!如此欺世盗名之辈,也敢在本真人面前出现?!”
“若是还知廉耻,就速速给本真人赔罪退下!”
“否则,乱棍打出!”
曹贤饶有兴趣,犹如看戏一样静观事态发展,他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
沐木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自顾站在一旁。他双手抱胸,微微抬头,看着大堂的天花板,似乎在欣赏着上面的藻井图案。
梁进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大堂中回荡。
他笑了一阵,正当众人疑惑之时,只见他脸上猛地一沉,指着九宫真人就怒道:
“竖子休得血口喷人!”
“你自为那窃人珠玑之鼠辈,行偷盗苟且之事,反倒厚颜无耻先来诬我欺世盗名?你真乃罔顾廉耻、颠倒黑白之徒!”
“你之恶行,恰似那暗夜魑魅,见不得光明,只敢在阴沟里兴风作浪,妄图以这腌手段陷我于不义。殊不知天理昭昭,公道自在人心,汝之举不过是跳梁小丑之闹剧,徒增笑耳!”
“你素日行径本就寡廉鲜耻,常剽窃他人之符水,如今却倒打一耙,真乃无耻之尤。恰似那厕中蛆虫,污臭之地尚不能满其欲,竟欲攀污我太平道之清名。”
“你当速闭你之臭口,莫要再行此等令人不齿之事,否则,天谴必临你身,使你为万人唾弃,遗臭万年!”
这九宫真人既然颠倒黑白,蛮不讲理。
那梁进自然也不必和他讲理。
跟这种存心害人的家伙再讲理都没有用。
骂就完了!
若是论骂人,梁进也不会客气。
他这一番火力全开,骂得那九宫真人老脸通红。
他的骂声带上内力,甚至能够震得那九宫真人脑袋嗡嗡作响,呼吸困难,一时之间难以稳定思绪。
九宫真人只觉得耳边如雷鸣般炸响,气血上涌,身体微微摇晃。
等梁进骂完,在看那九宫真人已经气得浑身颤抖,几乎快要喷出血来一样。
显然这九宫真人平日里在敏州城地位很高,备受推崇,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喝骂过。
就在九宫真人缓过神来,打算反击的时候。
突然!
只见大堂外一群人走了进来。
这群人的出现,打断了梁进和九宫真人的骂战。
只见这些人一个个身穿官服,显然都是敏州的主要官员。
其中有府衙的知府、有军营的守备、有六扇门统领等等。
这么一群官员进入了大堂之中,同众人见面之后。
那知府作为代表,希望三人竭尽全力,能够将病人的病治好。
看得出这些官员对这次的治病十分重视。
虽然他们口中没有说病人是谁,但是却也知晓病人的身份一定十分高贵,并且身份不便透露。
尤其那眼神中隐隐有着一丝忧虑与焦急,仿佛病人的安危关乎着他们的命运。
官员们刚简单说完,就转身离开。
沐木终于忍不住了,向曹贤询问道:
“曹公公,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开始治病?”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梁进也开口道:
“今晚之前,我也必须得离开。”
明天梁进还要和人决斗呢。
天黑之前不上船返回的话,只会错过时间。
只有那九宫真人重新坐回蒲团上,闭目打坐。
他本就是住在这敏州城中,倒是一点不急。
曹贤呵呵笑道:
“两位急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还请两位在此稍候。”
“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再来跟两位细说。”
说着,曹贤也要离开。
但他走了两步之后,似乎记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又急忙折返回来对三人叮嘱:
“对了,还请三位就在这大堂之中静候就行,千万不要乱跑。”
“这地方规矩多,乱闯是会惹来麻烦的。”
曹贤说完这话之后,才转身离去。
可谁料,他这一走就半天再也没有出现。
时间不短流逝。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也没见有人来打个招呼。
沐木等得不耐烦,先是在大堂之中走来走去的,最后也只能无奈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喝着侍女泡的茶。
九宫真人一直在打坐念经,偶尔会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瞅梁进一眼。
梁进则独自来到廊庑下席地而坐。
他手一扬,一张古琴就出现在了手中。
梁进将古琴横于膝盖之上,轻轻弹奏起来。
悠扬的琴声立刻传荡开来。
大堂之中沐木、九宫真人和侍女们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他们谁都搞不明白,梁进是从哪里搞了一把古琴出来的?
大堂里可没这东西。
而外头的守卫也不允许有人带琴进来。
梁进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自顾弹着琴。
这倒不是梁进喜欢搞音乐。
他虽然已经将《凤舞七弦》给修炼满,但是还缺乏对这把天魔琴和翠仙笛的磨合程度。
所以但凡闲着没事时,梁进都会将天魔琴拿出来弹一弹,或者翠仙笛拿出来吹一吹。
这两件乐器作为强大的武器,梁进只有将它们用得越发顺手,那么他使用起来威力也才会越大。
正所谓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是谋财害命。
梁进可没心思苦等。
至于弹琴,梁进原本水平也就一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