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末世的文弱书生 第52节

  就算放在以前,马也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现在就更金贵了!

  这些人出来一趟竟然骑这么多马,还有马车,真富有啊!

  谁看着都眼馋,没有足够的实力,确实保不住这些东西。

  温故又问:“他们今天出来干什么?”

  小刘说:“拜祭他们老大。”

  温故提醒:“他们要祭奠的,可不止这一位。”

  跟在旁边一直不吭声的程知,这时候说道:“对,那个最大的墓碑周围还有好几个……嗯,七个,有七个将近同时间的墓。”

  温故说:“这七个墓碑虽然小一些,但也是下了本钱的,必定也是这个团体里面比较重要的那一类人。”

  周县尉目光幽幽:“包括老大在内的八个重要人物,竟然同一时间全部出事。”

  如今只要成了势力,都对自己手下的人马非常珍惜。

  什么样的变故,才会让这个在乱世存活这么久的团体,一下子消耗掉这么多人?还是包括头目在内的主力人员?

  或许没有内情,但,又或许有呢?

  站在温故他们的角度,对方所处的局势有纷争,他们就能找到空隙,就能寻到更多的机会达到目的。

  小刘明白了些。

  “老大没了,下面的都不知道要斗成什么样。”

  如今这样的世道,谁坐在首位,谁就能掌握更多的物资和权利。

  温故说:“如果有手段厉害的,很快就能稳住内部纷争。”

  这二当家似乎并非那样有手段的人。

  但若是再加上大当家的那位遗孀……

  “那他们稳住内部了吗?”小刘问。

  “没有。”温故说道,“若是已解决了内部的问题,他们出来祭奠,带出来的人数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温故把程知叫到一旁,让他把刚才观察到的,对面的每个人的表情和行为变化说一说。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稍暗。

  那边来人请道长做法事。

  青一道长带着他的装备开始干活。

  同样是燃香焚纸,青一道长做出来,却带着更大的烟雾,气味不呛人,反倒有种幽冥气氛。

  熟悉的踏罡步斗,熟悉的隔空燃符,不同的是,作法时翻涌而起了大量白雾,以及符纸在白雾缭绕中燃烧时幽幽的绿火。

  闻着有些鬼意的烟火气息,伴随着旁人完全听不懂的诵经念咒。

  原本带着质疑态度的林二当家他们,面上的神色,逐渐变为惊骇敬畏,胆小些的膝盖发软,恨不得就地磕几个。连带着看温故的时候,他们眼里多了些忌惮。

  这么厉害的道士!

  如此神异的仙长!

  放在以往,那得是城里最厉害的老爷们才能请动的!

  如今这位仙长竟然也跟在这个书生身边,愿意作法支付定金。

  林二当家为难了。

  这定金也太高昂了,他们要是到最后接不成委托……

  条件有限,场地影响发挥,客户也不够富裕,道长没耗多久,炫完技,再把狗书生交代的事办完即可。

  道长收工……收功时,用那副玄奥的,高深莫测的语气,给了客户一点话术留白。

  大概意思就是,此地埋葬的人,怨气未消。

  至于更多的,更详细的解释?

  抱歉,天机不可泄露。

  道长是没有说太多,但是林二当家那些人,却像是已经想到了什么事。

  旁边牵着小孩的年轻妇人,略微收了收脸上的骇然,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朝林二当家点点头。

  林二当家看看天色,缓和许多的语气说道:“这定金我们收下,事情会尽量帮你们办成,只不过,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请放心,不管能不能处理完,我们都会往外递消息,大概……两日时间。”

  温故稍作思量,“行,那咱们再约个地点和暗号。”

  他没有说自己这边的人现在停留哪里,林二当家那边也很懂规矩地不问。

  约好了地点和暗号,林二当家带人回城。再晚些时间,吊桥就要收起了。

  温故几人在对方离开之后,也回到自己队伍所在位置。

  翻开笔记本,看看今天做的记录。

  之前只是想安稳过河,消耗些物资也可以。

  与对方接触之后,倒是有些新想法。

  给林二当家他们讲的那些江湖故事,可不是白讲的。

  能聚拢成势,尝过权力的滋味,那些出身底层的人怎么会没有野心?

  只是世道艰难,有更多的顾忌。

  而温故给他们提供了另一种生存可能。

  有了退路,有了选择……

  当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不然还留着过年?

  为了这条大鱼,温故愿意多给些时间。

  嗯,不过还是要考虑周全。

  他对周县尉等人说:“观望两日。若是没有动静,咱们立刻撤!”

  想了想,温故又对青一道长:“道长你再准备一下,估计这两天又有别的业务。”

第45章 搞事

  白芦县城的芦花巷,住着许多贫苦百姓,以往都是靠卖力气和手艺过活。

  世道乱起来,许多幸存的庶民沦为苦力,但是芦花巷这边出了几个能人。

  曾为乡兵的严虎和他的一帮兄弟们,收拢了许多青壮,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在这权力更替的白芦县城里,站稳了脚。旁人提起芦花巷,便会提及严老大。

  只是前不久严老大带人去外面寻物资出了事,芦花巷沉寂下来,也惹来了各方觊觎。

  今日一大早,严老大的遗孀和林老二,带着几个弟兄出城祭奠,傍晚才回来。

  有人看到了,但没当回事,还想着这芦花巷的人心要散了,能不能去谋些好处。

  马车驶入巷子,在一个院落停下来。

  梁夫人回到房间,擦拭那里的一杆长长的马槊。

  铁质的长杆,军阵用器,放在以往,并非寻常百姓可以拥有。

  这是她爹的武器,曾持此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她爹卷入了朝廷大案,全家出事。

  她带着她爹留下的这杆马槊,隐姓埋名。知道她身份的只有严老大和林老二。

  再之后,世道乱起来,她罪官之女的身份不再重要。这杆马槊也终于重见天日,给了严老大使用。

  铁质长杆,一般人就算拿得起也使不动,使得动也容易力竭。

  但是严老大和林老二他们当年就因为勇武有力,才在一众乡兵之间颇有名望。

  面对如今的邪疫乱世,面对那些浑身邪气的怪物,使起这样的长兵器倒是更合适。

  前不久,严老大遭遇变故,这杆马槊被林二带回来。

  她拿出不少物资请人洗净马槊,驱了邪气,放在家中。

  烛火闪动,投下阴影。

  一名老妇提着食盒走入房间,看了看屋内,疑惑道:“怎么没见小宣?”

  她问的是严老大和梁夫人之子严宣。

  梁夫人视线从马槊移开,语声平静,却又好像藏着无尽情绪:

  “我让二弟妹帮忙照顾一会儿,我这边……有些事要处理。”

  老妇打开食盒摆放餐碗,问道:“今日你们出城祭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梁夫人声音幽邃:“在那里想了些事情。”

  老妇满是关心:“你也要保重,大虎要是还在,肯定不愿让你伤心伤神。”

  严老大,严虎,亲近之人也会叫他大虎。

  梁夫人没有看桌上的餐食,眼中映着的烛火跳动: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大虎他们带了熏香和药草,为什么还会遇到那么多邪物。外人都说他们运气不好,呵。”

  梁夫人笑中带着凉意,看过来。

  “大虎这个人,粗中有细,一些小事可能不会在意,但是重要的,事关自己和兄弟们性命的,相当谨慎。我思来想去,能动手脚的时机,和动手的人,只有亲近的几个。”

  正在摆弄食盒的老妇动作一顿,不满地搁下食盒:“你这是怀疑我?!”

  梁夫人没理会,继续道:“大虎总说,婶子是个苦命人,家乡遭遇水患流亡到此,无依无靠,他安排活计的时候总会照顾着些。这些年过来,他已经把你当作自家人,还曾说过要给你养老。”

  桌边的老妇垂下眼:“大虎确实对我有恩……”

  “但有些人,不、记、恩!”

  梁夫人目光如电:“近日,老三身边多了个生面孔,侧面去看竟然与你有几分相似!”

  老妇眼神惊动:“这……”

  梁夫人沉声道:“不如,我送他来陪你?”

  老妇人慌张走过来:“夫人你听我……”

  说话间,袖笼中露出锋利的银光,却未能拔出。

  一柄短刀更快没入她胸口。

  老妇眼中满是震惊。

  平时只知道这位夫人总带些忧郁,但不拘小节,严老大得了势,她也不为难人。

  谁都不知道,这位竟然有如此身手!

  此时又有数个身影步入屋里。

  老妇看着进门的林二当家和几名护卫,刹那间明白,事发了!她恐惧,想为人求情却已经没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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