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622节

  沙发是十几年前的老沙发的样子,不过收拾的很干净。

  坐过去,茶几上放着瓜子糖蜜饯松子这些零嘴,壶里放着茶,宁采已经翻出一次性的纸杯子给两人倒茶了:“嫂子你去忙,我招呼他们。”

  宁采挤眉弄眼的问林雨桐:“啥时候结婚?”

  林雨桐只笑,却不搭茬,问她:“咋回事?请客不见主人?”

  “临时开个会,耽搁了。”宁采说着,就跟四爷笑:“金局长可是深藏不漏啊!来一趟

  市,拐了个媳妇。咱们这边的姑娘是好吧。”

  “主要是她好。”四爷这么说。

  宁采愣了一下才明白这意思,人家是说:别的姑娘好不好的他不知道,他就觉得她好。

  哎呦!这个牙酸啊!

  林雨桐嘴角不由的翘起,左顾右盼的,刚好把房子打量了个清楚。三室一厅的房子,把其中一间房子改成了餐厅。只剩下两个房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

  她眉头挑起,随即又恍然。怪不得江社友的办公桌上摆放的是那么一张照片。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两口子没孩子。

  江社友四十往上的年纪了!

  林雨桐就低声问宁采:“一直就没有孩子?”

  宁采小心的往厨房看了一眼,然后摇头:“没有!也没少看大夫。检查来检查去的,两口子都没问题,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没孩子。许是缘分没到。这事可千万别提,这是嫂子的一块心病。”

  正说着话,江社友回来了。拿了钥匙自己开的门,进了门看见林雨桐和四爷就笑:“失礼了失礼了。耽搁了一会子,倒是叫你们等了。”他说着话,就把公文包往刚进门的玄关台子上一放,换了拖鞋就进来。跟四爷和林雨桐握了手,“坐着!坐着!我去洗个手。”一边洗手,又一边问厨房里的老婆:“饭好了没?从昨天就跟你说,叫你好好准备。你看看,人来了,等这半天,也不见你在哪?”

  厨房里好半天没动静,都有两分钟吧,里面才传出温柔的近乎于软弱的声音说:“你没回来,怕菜凉了。现炒先吃味儿才好……”

  “行了行了,赶紧上菜吧。”江社友催促。

  里面又没声响了。

  林雨桐就起身,说江社友:“进了门就说吃饭,这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男子主义吧!”说着,就往厨房去,“嫂子,我帮你。”

  江社友苦笑着看宁采:“你看,我就说着丫头对我有偏见,你还不信。你瞧瞧,两句话的工夫,他就认定是我的不对。你问问宁采,问问知道根底的人,看是你嫂子怕我,还是我怕她?”

  宁采跑进厨房帮忙,就说林雨桐:“你可不知道,头儿也就是在人前嘚瑟嘚瑟,她其实怕嫂子怕的不得了。”

  这个一脸温吞的女人,吃饭的时候江社友给正式介绍的时候才说:“认识一下,这是你们嫂子苗木。”

  她还是不爱说话,只笑了笑,给林雨桐夹了一筷子菜,就算是认识了。

  江社友跟林雨桐解释:“你嫂子她就是这脾气,不太会跟人交往。早些年,辞职了。后来在警校当过一段时间教员,后来因为不习惯又不干了。如今也就是在中小学,给孩子们当义务的普法宣传员。算是有个事干。”

  两口子只靠着一个人的工资,怪不得日子过的看着简单到朴素。

  “做普法挺好的。尤其是对下一代的法律教育,我觉得更应该重视。嫂子这工作很有意义。”林雨桐的夸奖,苗木微微愣了一下,对林雨桐又报之以微笑,这次看上去真诚多了。

  “难得你这么看。”他叹了一声:“你嫂子也没什么朋友了,以后你回市里来,记得到家里开坐坐,跟你嫂子做个伴。她这脾气,看着跟你还算是投脾气。”

  吃饭的工夫,三个女人凑在一起说说话,一般都是林雨桐和宁采说,苗木听,时而插一句话。

  江社友跟四爷一块,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偶尔碰一个。

  说的也是部里的事,厅里的事。江社友偶尔会说一下市局的事。

  吃完饭走的时候都晚上九点了,上了车林雨桐就问四爷:“你觉得江社友有问题没?”

  四爷摇头:“不像个有问题的人。”

  林雨桐别人不信,但他信四爷的眼光,四爷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

  但她还是觉得别扭,你说请人上家里吃饭,全程女主人都是不太热情的样子。这客做的,可真是难受。

  四爷也信桐桐的直觉:“只是这点别扭吗?”

  “也不是。”她摇头,“就是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可又想不出来问题在哪?”

  “那你就盯着。说不得你的直觉是对的。”四爷这话把林雨桐说的一个激灵。

  但即便真有问题,这也不是现在能触摸的。

  她把这事搁在心里暂时先压下了。连着参加了两场的表彰大会,加了很多个微信好友。这里面有些是换了号码的同学,也有些是其他局里的同行。年轻的漂亮开着还算不错的车的小姑娘,还是比较受追捧的。

  随后的几天,跟四爷两人在A市周围的景点转了转,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看新鲜呗。

  最后一天,就是购物。给同事家人买点小礼物之类的。

  回去大家都说好,但是比较耿直的林三家还是说林雨桐了:“以后这种带礼物的做法,不需要模仿。有能力的就带,没能力的就算了。都那么点工资,咱们又属于出差还算频繁的一类工种。出省去外地带点特产还行,这去一趟A市还带礼物……要这么着,大家的日子就别过了。”

  这里面就他最常去A市开会。这么一说,大家都起哄。又问今年咱们治安大队发什么年终福利。

  年三家这人比较实在:“咱别弄那些花里胡哨的。就是购物卡,一人一张一千块钱的购物卡,行不行?”

  这个行!年货大礼包,全指着它了。

  卡发下了,连同四爷的,一块给刘巧儿了。林三娃喜形于色:“以往都是我往里面送,这回,终于见了回头子了。”见连女婿的卡也递过来了,他就问:“小金啊,今年你一个人,干脆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年。”

  什么叫一个人?这是想打听四爷的父母过年期间来不来吧?

  四爷就笑:“我父母过几天就到。年前走不走,到时候再看。”

  林三娃的心就放下了:“哪天来?到时候叫桐桐跟你去接。对了!你那边住的下不?实在不行,还有套房子空着呢。”

  家里何止空了一套房子。

  林雨桐就说:“那边三居室的房子,也不小。”不要老在四爷面前炫耀你家的房子。四爷家的房子以前有多大,都不敢跟你说,怕吓着你。咋的还欺负四爷没房欺负的没完了。

  刘巧儿在边上轻轻的拧了一把闺女:傻不傻啊这孩子!你爸这是为谁的?!

  外面雪花飘着,北风吹着。林大志还在店里挣钱养家呢,林家三口带着四爷,在暖气烧的火热的屋子里开着电视聊天,吃着这个那个的,这种感觉不要太舒服。

  三楼还专门给四爷收拾了一间屋子,刘巧儿留客呢:“雪大,就不回去了。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新的,就住下吧。”

  四爷当然是无所谓的。林雨桐才说看看上面有睡衣没,起身要上楼了,林三娃的电话响了。她也没在意,反正回来又把桌上花瓶里的花拿出来两朵,准备给四爷熏屋子去的。结果才一转身,就见林三娃蹭一下站起来:“什么?你爸死了?”

  “谁死了?”林雨桐就问。

  “你姑父。”他把电话递过去:“你二表姐的电话。”

第1296章 黑白人生(20)三合一

  李国富死于什么呢?

  死于助兴的伟哥,还有大量的酒。喝了多少呢?根据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判断,四十五度的白酒差不多喝了一斤半。

  一个五十岁往上人,喝了这么多白酒,加上吃了三片伟哥,他不死谁死?

  李国富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喝酒不能吃那玩意,危险性太大!那他为什么会吃那么多药?

  面对林雨桐的问询,姚依一边哭一边喊:“这个挨千刀的,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事,我跟他说不能吃不能吃,还专门把药收了,然后他不知道怎么就翻出来了。大概是喝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吃了多少。”

  这话是糊弄鬼了。

  李国富给林三娃当了二十多年的妹夫,逢年过节的哪有不喝酒的?李国富是多大的酒量林三娃能不知道。说起来酒量也不算是小,白酒喝个八两是没问题的。但那喝下去就直接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他又是怎么可能清醒的喝下一斤半的量。

  林雨桐给年三家打电话,正式报警:这涉及到谋杀。

  报警就报警,报警难道我就有罪了?

  是我叫他喝那么多酒的吗?是我叫他吃药的吗?都不是!关我什么事?!

  林雨桐就问她:“他是跟谁一块喝酒的?”

  姚依眼睛一瞪:“他女儿不孝顺,快过年了也不说看看他爸。我儿子孝顺,回家来带了好酒,那老不死的非得缠着我儿子要喝。我看啊,他就是看上我儿子带回来的好酒了。那一瓶酒得三千多块,他一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连瓶吹的我跟你说……他平时是能喝八两,可拿着瓶子直接灌得……”

  林雨桐提醒她:“李国富是一个脑子正常的人。”

  一个脑子正常的人就是再喜欢喝酒,也不会那瓶吹。

  姚依白眼一翻:“那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林雨桐轻笑一声:“你确定,喝酒的时候,只有你跟你儿子两人在现场吗?”

  “那当然了,多晚了那都!”姚依十分肯定,而且半点也不慌张,“大晚上的,可不就是一家三口在家吗?”

  “很好!”林雨桐起身,要走的时候回头看姚依,带着别样的深意,叫姚依不由的心里狂跳了几下。

  到了外面,林雨桐轻笑。之前就怀疑这是个团伙作案,果然!

  李国富说过,他确实是去过姚双的家。这个把戏并不难。难的是配合默契。更重要的是不怕谁反水。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这三个人必然是十分亲密的关系。

  做母亲的不怕儿子会背叛。而儿子更不用担心母亲出卖。至于分赃不均的事,就更不可能有了。当妈的弄的钱,其实还是给了儿女了。

  所以,姚依的所有有恃无恐,全在于他们的证据链无懈可击。

  可真是那样吗?

  父母对于子女的情感,跟子女对于父母的情感,是不一样的。

  可姚依,许是一路顺风顺水惯了,她几乎是忘了,她的儿子也长大了。长大了,就想的多了。可能就不会是一个那么听母亲话的孩子了。

  姚依的儿子叫姚平,随了母姓。

  林雨桐也不问,就只道:“你说说……”

  “说什么?”姚平尴尬的笑笑:“我挺遗憾的,真的。”

  林雨桐点头:“遗憾什么?遗憾他死的太快,要是慢点,再慢点,许是医生就不会知道,他生前究竟喝多多少酒了,对吧?”

  姚平面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

  “我没怀疑什么。”林雨桐拿出一沓子照片,一张一张叫他看:“不觉得心慌吗?”

  这些是除了姚依的第一任丈夫之外的其他十四任。

  林雨桐将照片放下:“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她指了指桌上的照片:“这些人死的时候,你还小。有些……像是二号三号四号……怕是你都不怎么记事。要是把这所有人的死,都说是跟你有关,这未免有失公平。”

  “他们的死当然跟我没关系。”姚平差点跳起来:“我那时候才多大,我妈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说着,他就顿住了。

  林雨桐就轻笑一声:“当然了,这也不是你说无关就无关的。有时候du药从孩子的手里递过去,才会……”

  “不是!”姚平瞪大了眼睛:“他们……他们有些人就是该死的。”说着,他就大口的喘气,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一样:“他们该死的!他们该死的!”他啪一下拍了桌子:“他们都该死!”

  林雨桐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是!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薄情寡义,好色成性,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姚平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涣散:“是!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林雨桐朝外看看,叫把人带下去。从来没想过,姚平的精神像是有问题的。话没问出多少,但也可能确定,姚依的同伙是谁了。

  除了姚平,还有姚依的女儿姚瑶。

  比起姚平,姚瑶倒像是解脱了一样:“我猜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一两个,三五个那么死了,可能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可是死的太多了,总会惹人怀疑的。这次我妈打电话叫我们回来,还说了警察上门的事情,我就说不要干了,不要干了。收手吧!偏不听。这不,出事了。”

  林雨桐递了一杯水过去,她客气的说谢谢,然后苦笑:“那些人其实不全都跟我妈有关系。这事最开始……真是偶然。”她抱着杯子,颤抖着声音说起了过往:“……我妈打小是学唱戏的。她是被戏班子拐卖出来的,然后你知道农村那种婚丧嫁娶找人吹拉弹唱的人吗?她就是跟着那些人……说的好听点,这叫民间艺人。其实你知道的,这种人是最被人瞧不起的。有些地方,还把这样的人叫‘龟子’。”

  龟子,又叫龟奴。妓院老鸨的丈夫或是男杂役,在过去就叫龟子。

  后来,这个称谓保留了下来了,就是说那些走街串巷承揽各种活的这种艺人。带着极为贬义的意思。

  在很多人看来,这种人是可以做耍的。进了这一行的女人,被看成是不怎么正经的女人。

  当然了,这都是很多年前的陋习了,后来人家就成了一个专门的职业,自己成立团队,也不少挣钱。那些不文明的东西已经很少见了。大家也都能给予别人足够的尊重。

  现在姚瑶说的这个,是说姚依小时候,成长的环境不好。

  她说什么,林雨桐就听什么也不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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