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梁也被任命了七品的郎官,主要负责这一处农庄。因此上,邵华也是七品的孺人了。
一时之间,喜之不尽。
余家办了宴席,王熙凤吃了酒回去心里就怪不是滋味的,也说贾琏:“大老爷不似东府里的敬老爷,人家早早的修道去了,也不理府里的事,爵位早早的叫珍大哥哥承了,你瞧瞧人家的日子,那才是真的当家做主呢。”
贾琏斥她:“说话越发没个轻重了。这话是能胡沁的?”
“怎么不能?”王熙凤斜眼看她:“大太太还总抱怨家事她插不上手呢。要是想插上手也容易,爵位让出来……老爷太太能当哥哥的家,我就不信,叔叔婶子好意思当侄儿的家。”
“你这又是说的什么疯魔话?”贾琏朝外面看了两眼:“闭嘴吧。娘娘省亲的事就在眼跟前了,这个时候闹腾……有个什么好?”
王熙凤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那你不若找珩兄弟去,人家能提携他大舅子,怎么就不能提携提携你了。别说什么花了两千两银子买回来的官位了,我如今也是看明白了,那就是个屁。”说着就‘呸’了一声:“那是连屁都不如的。屁放出来还带个响呢,那玩意有什么用啊?”
“横竖将来有爵位,钻营那个做什么?”贾琏用牙签挑着牙缝:“你当那差事是好当的?刚入官场,没有八成的本事十分的辛苦是做不下来的。”说着又看王熙凤:“你也别一径的只盯着我上进不上进,我便是上进了,挣下偌大的家业,给谁去?你叫我学学人家,你怎么不学学人家的媳妇。人家哪家的家里是没有儿子的……”
“人家有儿子,那是人家该着了有儿子。”一说没儿子的事,就戳在王熙凤的肺管子上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自己做错的事,横竖没儿子只怪自己么?放屁!“人家屋里干干净净的,一个糟心的也没有。你瞧见了没有,人家余家大妹妹,在娘家吃了酒回去,珩大兄弟还不放心,站在马车边上,亲自扶上去,见了面先摸手冷了没有,塞了一个碳炉子过去。我呢?你管过我是冷是热没?只一味的吃酒高乐,还瞧着我有没有把你伺候舒服了。稍微管束你严了一些,你便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到处编排我的不是。我这厉害的名声,有一半都是你传出去的。我是不能生呀,还是不会生呀,你要是一心只在家里,天天晚上歇在家里,我又不是那不下蛋的母鸡,怎么就生不下个哥儿了?”
吵吵嚷嚷的,把贾琏反倒是吓坏了。又怕吵嚷的事传过去叫老爷太太听见了,就赶紧道:“我不出去了,我一准回来。”说着又喊平儿:“你是死人啊!没瞧见你主子哭花了脸,还不进来伺候?”
平儿本就不自在,说着说着竟是嫌弃起屋里人了。她甩着帘子进去,耷拉着个脸,递了帕子过去,王熙凤接了帕子,说了平儿一句,“你也是没用的。但凡你能养下个哥儿,我也不必受他这么些个话。”
平儿也恼了:“那赶明我就给奶奶养个哥儿,别到时候奶奶又容不下我们。”
把王熙凤顶的一口子憋在嗓子眼,拿着手里的帕子就扔向平儿:“你个浪蹄子,真真作的好死。”平儿冷哼一声转身就出去了。王熙凤只骂贾琏:“你去!你去给我拿了她来,都是你纵的。你去叫她,她今年要是给我养不下个哥儿,我提脚将她给卖了,买个会生养的来。”
越说越不像样了。
贾琏赶紧打岔:“我明儿就去珩兄弟那里去。这不是今年的节礼还没送嘛。刚好,找个借口,这事不能叫老爷知道了。家里正忙着呢,来回都遛的是我。你思量思量,打从说要省亲开始,我可有一日是清闲的?老爷一天能找我十回。才说趁着过年了,园子那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好松散几日。你偏跟个催命鬼似的,在后头一个劲的催着。你说咱们辛苦了一场,眼看这就成了。偏这个时候你叫我出去谋出路……你说你是怎么想的你?”
王熙凤一想这话也对:“那倒是不急了。先等娘娘省亲完了再看。”她的声音软了下来:“也不是我急。但这差事跟差事是不一样的。就说余家的表弟,人家那差事,是一月能见一回老圣人、圣人的。那要紧的地方,老圣人、圣人都看中。干的好了,全都瞧在眼里。这朝上走的路,能不顺畅?按说,要真想出去做官,要是能谋到好官,我早求了叔父给安排了。这不是叔父如今在外,之前因着老爷非要拉拔那贾雨村,偏写信给了叔父叫叔父安排,这贾雨村又是个不争气的,没当两年,又给罢黜了。反倒是连累的叔父,后来举荐了几次人,都被打回去了。”
还有这样的事?
贾琏皱眉:“你怎生没告诉我呢?”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熙凤不以为意,就朝后靠了靠。
“你真是傻的……”贾琏摇头:“这事你跟我细细的说……”总觉得那里不对呢。
觉得不对,贾琏就找四爷问。
四爷能跟他说,朝廷防着王子腾吗?
他就说:“朝廷用人,顾虑的多了。便是皇上,那也不是开口说用谁就用谁的。里面要权衡的利弊多了去了。再者了,这新势力旧势力的,来回的交锋,今儿你胜了一场,明儿他胜了一场,有输有赢,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你猛地听了一两件,觉得这是大事。可问问王大人,他坦然不动,那便是没有大碍。”
贾琏觉得这玩意好深奥。很有道理,他也觉得他听明白了,可出了门却又觉得什么也没听明白。
但大概的意思是说:要是王子腾不觉得有问题,那就没有问题。想的多了,也不过是杞人忧天。
进入了腊月,林雨桐这边是真忙了。
贾瑕的婚事定在初六。
新媳妇也不到林雨桐这边来,只去给贾瑕准备的宅子。这里如今粉刷一新,到处都张灯结彩的。林雨桐忙忙叨叨的,好容易是帮着贾瑕把新媳妇娶进门了。
这齐家的姑娘有些娇憨,年纪也才十五。若是人口简单的人家,这性子也就觉得挺好的。成亲这天,贾数回来了,但是钱氏没回来。拜了高堂之后,家属就打断说:“也去拜拜你哥哥嫂子。没有你哥哥嫂子,你就没有今日。”
在大面子上,很是给四爷和林雨桐扬了名声。
成亲第二天,贾数也还没走。四爷就请了族里的人,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包括贾代修等旁支十数个人做见证。
把贾瑕给分了出去。除了之前告诉贾瑕的那些产业,又额外给了贾瑕一万两的分家银子。要知道给贾瑕娶亲下聘可都是四爷出的银子,前后花了两万两。而齐家给女儿也花了两万多两做陪嫁,这陪嫁随着新媳妇进门,这以后也是贾瑕的家业了。
相当不少的一份。
借着人在,又把给幼娘的嫁妆单子,叫都过目了一遍。做个见证的意思。
竟是发现,给幼娘的竟然也不比给贾瑕的少。
贾政就说:“这就有些过了。”
贾数张了嘴又合上,四爷就说:“男儿家,家业该自己挣的。”
所以,宁肯亏了弟弟,也不亏了妹妹。
贾瑕也点头,将家里的老宅还有一个山头都单拿出来,“给妹妹添上吧。”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贾琏回去跟王熙凤犯愁,人家要是嫁妹妹给陪嫁那么多,这来年迎春的婚事,家里怎么给陪嫁?
难不成国公府的姑娘还比不上一个旁支的姑娘?
这事在过年的时候,王熙凤把林雨桐好一顿埋怨:“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家里的银钱不凑手。”
“赖家抄回来的可不少。”林雨桐就说:“可别哭穷。”
反倒是把王熙凤堵的没话说了。
避着人的时候,尤氏才道:“老太太和太太心俊,凡是别人家有的,咱家是必得有的。像是周贵妃家,人家修的园子还不如咱家的一半大,但人家那园子里有个什么好物什,咱家的园子不光得有,还得比人家的好。年前,光是太湖石,就花了好几万两。我也没瞅见那太湖石跟别的石头有多大的差别。”说着,就低声道:“娘娘这省亲,谁知道是个什么境况。若是能在家住上些日子,这么抛费也就罢了。就怕回来上三两日的……凤丫头说银钱不凑手,那便是真的不凑手。别说抄了一个赖家,就是有十个赖家,也不够的。这园子的事,哪里有的准头?奢华这事,只有更奢华的,没有最奢华的,哪里是个头?”
所以,提前收拾了赖家,并没有解决贾家的财政危机。
第1349章 重归来路(27)三合一
因着省亲一事,这个年是别想好好过了。
其实这过年,年年都一样,自家是无所谓好坏的,但这不是有亲戚朋友吗?这年节上,也不好失了礼数。
细算算,自家这边的亲戚倒是不多,也就走一下余家、齐家、张家这样的姻亲。好些朋亲,比方是私下里关系比较好的,又像是皇后的娘家承恩侯府这样的地方,自家都没时间走动了。
家里稍微有点头脸的下人婆子,都被打发出去了。主人家没时间,没法赶过去给人家拜年,但这礼得给人家送去才成。
说是正月十五省亲的日子,可这得从正月初八开始,贾家就不得闲了。
先是宫里的太监出来先看方向,然后得规定,在哪里更衣,哪里燕坐,何处受礼,何处开宴,何处退息。这可是正经的差事,人家挑挑拣拣的,能把一家老小指使的团团转。就算是觉得人家这是故意为难,你还能跟人家吵起来?不管人家怎么说,你都得接着。应对这样的事,贾家有办法。横竖不就是银子的事吗?先拿一千两银子来给送过去,把这一桩敲定了再说。可这宫里的太监也不是瞎子,贾家这么大的排场,一千两银子哪里喂的饱?该挑刺的时候一样挑刺。这不,又听他们在那里说,这更衣该用什么样的恭桶,燕坐要用哪种椅子,又有具体时辰的安排。把受礼的时辰和开宴的时辰设定的太近,估摸着家里的人都没来得及给娘娘见礼,这就得到开宴的时间了。遛一遛一家老小也就罢了,别弄的娘娘回来跟赶场子似的。况且那什么样式的恭桶,如今上哪里弄去?还有那坐的椅子,现做也来不及。就是要求的那些铺陈的东西,如今怕都是做不出来的。
贾家哪里不知道这是送的银钱人家不满意了?
贾琏就说:“请珩兄弟过来支应这一摊子事吧。要不然,这一天一万两银子扔出来,也不见得能喂饱这些人。”
提个要求讹诈上一千两,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回去还跟王熙凤两口子嘀咕:“这娘娘在宫里当真受宠?”
说的就是啊!
要当真受宠,就不敢这么折腾人。
这话思量的人多了,贾母就道:“许是太妃娘娘放下话来了,故意叫折腾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王夫人也舍不得这笔开销,还跟贾政商量:“圣旨上只说正月十五上元这日省亲,却没说这省亲能呆上几日。若是三五日,还不至于叫娘娘在家里受委屈。这要是呆的时间长了……家里的银钱只怕就有些不凑手。如今把这银子都这么散给这些个太监,这以后可怎么处?娘娘归家来,一日各处开销下来,没有八千也得五千两。真要是住上一个月……”
所以,还是得省着花用。
贾政就皱眉,说王夫人:“如今可不同以往。珩哥儿的官职可都在我之上,哪里是说叫一声就能叫来的?”
王夫人却道:“从自家论,那是族里的晚辈,没有不敬着长辈的道理。再者说,娘娘是一族的娘娘,娘娘好了,也自有他们的好处。从另一头论,桐丫头是咱们的嫡亲外甥女,珩哥儿也外甥女婿。这舅舅用外甥,哪里有那么些的客气?回头,不拘是玩件,还是吃食,叫人送去便是了。这才是亲近的相处之道。老爷如今只一味的远着那边,岂不知将来娘娘靠着那边的时候还多些。若是珠儿在,如今也是功名厚禄的,娘娘在外头也有个照应的人。可他偏是个短命的,宝玉如今又是那个样子……琏儿倒是亲近,可这到底是不长进。数了一遍,满族里算下来,竟是能给娘娘搭把手的,也只有这二人而已。珩哥儿能支应朝堂,桐丫头又十分得皇后喜欢。老祖宗还是超品诰命呢,可多少年都不曾入宫见贵人的面了。可她呢?三天两头的往宫里去,不是她递牌子要进宫的,是宫里的娘娘老是打发人叫她进去。还叫她带着孩子一并去。回来东西就赏了好几车,可见中宫的主子娘娘有多欢喜。你们男人家不知道这后宅里面的门道,这甄太妃已然是不中用了。若是皇后肯照看咱们娘娘一二,她在宫里何止是好过一层。因着这,不管以前如何,现下,其实是咱们求着人家的时候多些。保住了娘娘,就是保住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少不得厚着颜面,摆一摆长辈的谱,用一用人家。照我说,若是为了以后能好的,咱们也不白用人家便是了。哪怕最后给个八千一万的,也是咱们的心意。就是这么算下来,可比由着这些太监这么着讹诈,俭省呢。”
把贾政说的越发的羞臊了。靠着这个靠着那个,合着就从来没想过靠他这个父亲。
饶是这话都在理,可心里到底是不舒服。
忍了半天才道:“那明儿打发琏二去请便是了。当真是啰嗦,你说了你的意思,说明白了难道我是那听不懂的?这么杂七杂八夹枪带棒的说了这么一通,又是为了什么。”
说完,冷哼一声,甩袖就走。
王夫人还在寻思,哪句话又惹他不高兴了,怎么就夹枪带棒了。还没琢磨明白了,周瑞家的进来,小声道:“老爷去了赵姨娘那儿了。”
王夫人从来没觉得周瑞家的这么讨厌过。这个时候出去,不是去了那贱人哪里,能去哪里?偏要你来说。
顿时觉得被下人看了笑话一般,她心里添了怒气,就说周瑞家的:“正经事盘的如何呢?我这晚上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留着老爷做什么?跟着一起熬着?”
周瑞家的呐呐不敢言,悄悄的退下去了。
王夫人只觉得头疼的很,靠在榻上对着灯烛出神。好半晌才想明白了老爷恼了什么。随即她心里更恼了,难道自己说的不是事实?这个工部的员外郎做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若是能靠着娘娘,娘娘能生个子嗣,天家能赏赐个爵位下来,那才是有了保障了。如今,这家里……到底不比以前了。谁也不是傻的,琏二和凤丫头如今,生出了两股心。这爵位要是给了他们,这自家在府里越发没有立足之地了。珠儿没了,剩下个珠儿媳妇带着兰哥儿寡妇门第的,根本就支撑不起门户。能靠着的就是宝玉,可宝玉如今的样儿,不敢叫人往下想。探春倒是个有成算的,可到底是姑娘家。要是个小子是探春那样的品格,便是个庶子,也算是一两分指靠。再往下便是环哥儿了。环哥儿好不好的,是个儿子。性子若是憨厚心肠好,这便是真倚重他,也不是不行。跟宝玉两个一处,也是个臂膀。偏这孩子被他姨娘教的,最是个黑心烂肠的,压着别叫成才还罢了,若不然,宝玉那实心眼的孩子,不得被这坏小子给生吞活剥了。
说到底,宝玉竟是连个帮衬的也没有。宫里的娘娘好一日,他便好一日……
这么一想,她越发的睡不着了。蹭的一下坐起来,真要是为了宝玉好,这亲事就不能马虎。得找个能帮扶他的才成。
思量了一圈,竟是觉得……真真是老太太找的亲事是最最妥当的。再没有比林家更合适的了。林如海身子是不中用,但撑上个三五年应该不是大问题。有个三五年,林家的小子也都成材了。指不定又是一个珩哥儿。有这样一个大舅兄,还有靖海侯那样的连襟,只要有家业,那便不愁日子不好过。就跟梁哥儿一般,原也不过是在市井里混日子的,有了珩哥儿这个妹夫,如今也是正经的官身,封妻荫子,以后的前程差不了。
这么一想,这婚事只要成了,这梁哥儿的以后,便是宝玉的以后。她的心里不由的热切起来。只恨不能马上叫人,把黛玉接来。
于是第二天一早,打发了两拨人,一拨去请四爷和林雨桐,另一拨去了林家,请林家的几个孩子。接彤玉和黛玉,顺便叫杨哥儿一块来。
用早饭的时候,王夫人伺候贾母,还笑着说:“娘娘省亲,到底是多少年不见的热闹。叫几个孩子住过来,跟着热闹几日。”
贾母这才满意的点头,“那几个孩子都是好的。桐丫头这是嫁出去了,要不然也留家里,跟我一道住着,闲来也能解解闷。”
王熙凤就笑:“您老人家端是偏心,如今我倒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了?”
“你是个猴儿性子,是没人家好。”贾母说的一本正经。
王熙凤却笑了。‘人家’两个字用的甚妙!说的再亲,那到底是人家!
林雨桐和四爷才吃了饭,结果请人的人来了。
不光是带了请柬,写了信,还带了价值不菲的礼物,两辆车的东西往这边拉。
过街走巷的,怕人家不知道似的。
都这样的上门了,你再拿乔说不去,就有些不像话了。
再说,贾妃再是如何,那是皇上封的。这里面不管有什么算计,都不能从自家这里露出一点端倪。因此,还是得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尊重。
正说收拾着出门呢,贾瑕带着齐氏来了。知道是怎么回事,贾瑕就说:“哥哥嫂子忙去吧,家里我支应。”
家里有个客人之类的,贾瑕帮着应酬。后宅的事交给齐氏,有些重要人家的仆妇来了,好歹见见家里的主人吧。至于蕴哥儿,这小子如今会认人了,等闲不要别人。但是幼娘是个例外。
幼娘感念兄嫂,对侄儿那是真疼。有奶嬷嬷,有她不错眼的盯着,还有齐氏里里外外的操持,家里也没什么不能放心的。
家里原来贾瑕的院子,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直给他留着。两口子便是在这边住上两月,也是使得的。
去了贾家,这一天是不得闲的。
跟着贾母,在大观园里转悠。哪怕是有肩舆,这也把人晃悠的够呛。
主要是各处看看,查漏补缺。哪怕是活儿做的非常细致,像是用丝绢扎起来的花绑在树上,也要看绑的匀称不匀称,造型美不美。
其实晚上的时候,你就是灯笼打的再多再亮,也照不到这边边角角。但贾家人好似真不知道元春回来能呆多长时间一般,那是真想做到尽善尽美的。
彤玉和黛玉倒是也来了,这来了,是表示对皇家的尊重,别的意思,那真真该是没有的。这两人跟着到处瞧,偏彤玉见王夫人叫人调整丝绢花儿的浓密度,就笑道:“这还有好几天,若是遇上天气晴好还罢了,若是遇上或是雪或是风的,这一吹一刮一湿,可不得不成个样子。”
原这话也就是说说。偏贾家当了真。
贾母赶紧道:“去前面回了你们老爷,打发人拿了帖子,去钦天监,叫人帮着算算这几天的天气。倘若无风无雪便好,若是不是,咱们也好早做预备。”
王熙凤打发人去了,便道:“我的老太太,这大正月里,哪里会没有风?”
一开春,按照节气,得有四十天的摇头风。
树梢子摇摇晃晃的,这是肯定。
“所以啊,如今叫人赶紧预备着。又按着院子景致分做一片一片的,给各人照管。倘若是哪里不好了,随时替换。再是出不了差错的。”
她这么一说,贾母就点头,跟薛姨妈和林雨桐道:“都说我疼她,她这样的,我如何能不疼。真真是处处都替我想在了前头。”
贾母这一夸,王熙凤就哈哈的笑:“老太太既然夸了,那这少不得我更得卖弄一二了。不光是这绢花得预备着,便是那给娘娘用膳用茶的器皿,也得叫人多备着几套。倘若那个不小心或是摔了,或是碎了,不成了套了,当如何?上哪里现找好的去。也都一并的多预备几套放着便是了。更有那各处的花灯,真真是不管怎么预备,都怕不够。就跟林家大妹妹说的,挂的早了怕损了,挂的晚了又怕忙里出错,又是一个损毁。总归是怎么都是一个样儿,倒不如十三便叫人陆续的挂起来,依照绢花的样,也叫专人照管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