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彼此又觉得亲近了一份。至少有的聊了。反正是没话找话好歹能找出话,好容易磨蹭到时间差不多了,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女朋友塞进去完事。
丽君要进去的时候过去挂在男朋友的脖子上不知道叽叽咕咕说什么呢,把她男朋友尴尬的不行。只自己两个人的时候搂搂抱抱没事,可这当着亲戚,还有刚认识的男性的面,这么着好尴尬的。他微微的朝后躲了一下……坏了,惹女朋友不高兴了。丽君蹭一下的起开,然后拎着箱子进去了。
白原尴尬的更不知道该怎么着了。
因何不能劝啊,这种事你能说啥:说我姐就那脾气……
感觉这话不对!不知道你的人还以为你多贤良淑德,就你懂事,你姐不懂事。
于是她假装没看见,凑到宁海跟前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宁海看了边上白原的教训,就是尴尬也不躲,谁知道因何到了跟前了,低声道:“你把钱千万装好,分开装,别丢了……”
宁海:“……”认真的看她:“没了?”
还应该有吗?
她诚实的摇头:“没了!”
好吧!这样也挺好的。大庭广众他也不是很习惯搂搂抱抱。
当然了,私下场合两人都很克制,主要是他克制,不确定未来之前,也不搂搂抱抱。
那边赵飞倒是想搂搂抱抱呢,但林艳直接拿过行李,说了一句:“你赶紧回吧。”然后追着丽君去了。
三个小男人三种心情,面面相觑之后结伴往后走。
然后出来之后,宁海知道,又得自家吃亏。因为人家是坐大巴来的,就他是开车来的。就这么一辆破车,在别人眼里都是有车一族了。得!还得先送这俩回去。
那边上了飞机,三个姑娘排排坐,因何坐在中间,林艳靠窗坐的,她是第一次坐飞机,主要是新奇想看看。
那边因何就说丽君:“你也是,弄的人家怪尴尬的。”
“他就是觉得我在外面给他丢人了。”丽君眼圈都红了,“他觉得丢人了,他就没想过他那样叫我也很丢人吗?”
“没人觉得你丢人。”因何就说,“是你想多了。他大概是被你吓了一跳……”
丽君摇头:“不是,他就是嫌弃我……”
“……”这好像不是个好话题。因何果断的转移:“你们怎么认识的?还挺帅的!”
这个就比较有的说了,任何人的恋爱说起来都有个异常美好的开始,甜蜜的都能溺死人的那种。然后丽君就面带笑意说起了他们的恋爱。
因何不时的应一句:“真的吗?”“好甜啊!”“好感动!”“羡慕死了!”
然后路上风平浪静,直到下飞机,丽君的美好初恋故事还没讲完。因何心里松了一口气,就怕这种在路上一万遍的怨念男朋友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宿舍里就有这么一位,见天吵架,一周至少两次认真的说分手,然后神奇的一直都没分。她也不是很懂为什么吵成那样,还一直没分。那姑娘各种的抱怨男朋友,你还没法说话。你劝和吧,替他男朋友说几句好话,她怪你不跟她一个阵营的。你跟着她骂几句,顺着她说吧,回头人家两人又好了,你里外不是人了。之前妈妈总说,少掺和人家的家事,再后来,还专门翻出书上的一句‘疏不间亲’给她看。她就明白这个道理。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去听,有时候假装睡觉,有时候干脆带着耳机听英语听力,还要考四级呢,对吧。
到了自家堂姐这里,她也不敢认为姐妹情分就比人家跟她男朋友的情分深。妈妈都不当着大姑的面说她婆婆的不好,更别说是说大姑父如何如何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妈妈认为,大姑和大姑父才是最亲近的,娘家都得排在后面。后来,她自己看书,记得一句话,叫‘至亲至疏夫妻’。
她对这句话感触很深。像是爸爸妈妈,他们彼此是对方至亲的人。可像是姥姥姥爷,像是大伯大伯娘,偏成了靠的最近,却最疏远的人。
但不管至亲还是至疏,这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容不得第三个人插嘴。
因此,她宁愿听这些听在耳朵里觉得没什么新意,但当事人却甜蜜的要腻死人的故事。也不愿意听那些是非跟絮叨。至少好的情绪容易被感染,愉悦也是会传染的。
下了飞机,一路还在说。等见到挥舞着胳膊的因唯,丽君才住嘴了。
因唯早回来一天,今儿死是开车过来接这三个的。
“哎呀!因总,这可不敢担。”丽君怪腔怪调的,“打发司机来就行。”
因唯也学着她:“您是谁啊?司机配不上您这身份。”
相互挤兑打趣着,一路喊着要打因唯的土豪。等把林艳送回家了,丽君才说:“你也不说说你表姐,她找的男朋友怎么那样?你看那什么……赵飞长的,多磕碜啊!”
因唯扭脸:“艳艳姐谈男朋友了?”
丽君‘嗯’了一声:“是呢!我跟你说,长的好像还没你姐高,然后敦的很,站在那里跟以前那种拴马桩似的,方头方脑四方的身子,五官长的也不好,整张脸扁平扁平的,没有一点特色……”
因何就想起丽君说她刚遇见她男朋友的时候,老乡聚会坐在她边上,她一扭脸,看见这男孩眼镜片下的眼睛,眼睫毛怎么那么长,比她的还长。觉得好看到不行,然后喝了点酒,就摘了人家的眼镜,伸手摸人家长长的睫毛去了。
当然了,以白原的长相,难怪丽君瞧不上赵飞那样的。
因唯却抓重点:“你们还见艳艳姐的男朋友了?在哪里见的?”
丽君眨了眨眼睛,她并没有打算叫家里知道她交男朋友的事。之前介绍给因何,是知道因何不多嘴。林艳更不会多嘴,自家跟林艳家并不是啥直接的亲戚关系,也见不上的。
但是因唯这么一问,她就赶紧看因何。
因何就遮掩了一下:“送她的时候我们见了一面,没怎么说话。”
确实是没怎么说话嘛。
丽君放心了,还给因何发短信:千万别说漏嘴。
因何点头算是回应。
因唯也没怎么在意:“男人也不光看长相,有本事就行。”
丽君不觉得那是个有本事的人:“反正看着家庭条件不好。身上的衣服也很老气,像是穿着亲戚家长辈不要的衣服一样。就是那种我爸穿着都嫌弃老气的夹克……”
她家做服装生意的,她看衣服看的很准。
因唯就叹了一声:“那就难了。我舅妈那人你是知道的,肯定不会答应。”
丽君‘嗯’了一声:“所以就咱们三个知道,别再告诉谁了。说不定不等毕业,就又分手了。省的现在为这个吵起来。”
因唯就道:“我说那个干嘛。”说着,话题一转,“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大表哥要结婚了,定在腊月二十八的婚礼,后天是订婚宴,都得去。”
“俊文哥?”丽君就奇怪了:“这再有半月就结婚了,这又加一回订婚是个啥意思?”
说起家事,然后男朋友的话题被抛过去了,因何松了一口气。把丽君松了,姐妹俩才回家。
家里只有妈妈,那俩可怜的孩子高三了,在学校补课呢。
因何就问:“我爸呢?”
因唯也问呢:“我走的时候我爸还在,不是说今儿不出门吗?”
“一个个的,不是想吃龙虾吗?”林雨桐从厨房出来,叫保姆先切菜,她等会来做,“空运过来的,不多,你爸给你们弄去了。”
因唯‘哎呀’一声,“我就一说!要吃海鲜在SHANGHAI我就去吃了!”
你一说,你爸不得当正事给你办啊!
因何还说:“我还带回来不少海鲜干货,都是好东西,还是叫杨坤妈妈帮着买的。干海参和鲍鱼的品质尤其好,给爷爷奶奶带过去?”
行!
娘三个加上保姆,翻检因何带回来的东西,是不错。
张嫂就说:“这玩意可太贵了。我瞧着鱿鱼干就好,回来泡发了,做菜做汤都好吃。以前都是席面上才有的东西。主要是便宜!”
因何也笑:“这主要是给我爷爷奶奶买的,人年纪大了,就是吃点新鲜的。我其实爱吃鱿鱼,鲜的还不行,就是干的。做汤最好!”
张嫂指着盆子,“掀开看看,你妈一早起来给发了满满一盆子。你爱吃鱿鱼汤,因唯爱吃凉拌的,可着劲吃吧,三两天都吃不完。”
不大工夫四爷回来了,泡沫箱子叫司机搬回来几箱子,“不是很大,都是不到半斤的……”
那也不算小了。
晚上又请几个朋友来吃饭,这回没叫俩孩子回避,就叫在边上端个盘子递个碗,倒个饮料倒个酒。如今关系亲近了,又说弄了稀罕的吃的,叫把老婆孩子带来一块聚聚。孩子没带,但是老婆都带来了,跟林雨桐之间,大家聊聊嘛。
因唯一般都是在客厅那一桌边上服务的,顺便听听男人们都说些什么。
而因何呢,在林雨桐看来,其实算是比较会跟人打交道的,她细致周到,为人又温和。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谁不喜欢蒜,谁不喜欢姜。给倒喝的时候,给谁倒红酒,给谁倒橙汁,给谁一杯热水,特别体贴。
这回胡海的老婆来了,关厅的夫人也来了。两人见因何去拿餐巾纸了,就问林雨桐:“你家姑娘将来的婚事,我们包了。”
是说给介绍对象吧。这种介绍,当然是说门第高的那种。
因何拿了纸回来就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装作没听见就进去了。林雨桐忙道:“嗐!咱们小门小户的人家,图的就是一个轻松自在。这孩子看着乖巧,可其实是个倔性子。她是长女,其实比因唯就大了五分钟。可就这五分钟,这还就不一样。打小就照顾弟弟妹妹,我跟他爸,觉得最亏欠的孩子就是她。那一年她才多大,不到五岁吧……一碗蛋羹,她端着给那三个小的一人一勺。因唯就说,姐你也吃一口。结果她挑了半勺子汁子吃了,就哄因唯说她吃过了。啥都让着弟弟妹妹,你说我们咋能不疼她。她爸也说了,随着她的性子过日子,只要高兴就好。将来找对象,也是随她。她找个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郝宁就说对,然后拉因何:“听干妈的!以后瞧上谁是谁,干妈给你做主。”
谁叫孩子认你当干妈了?
林雨桐忙说:“别理你郝阿姨,她醉了。”
“我没醉!”郝宁就笑,“真没醉。今儿我认干闺女,明儿出嫁我给嫁妆。”
“去去去,我家给的起嫁妆。”插科打诨的,把介绍对象这码事给对付过去了。
客人走了,因何就说:“其实我觉得我郝宁阿姨,脑子不像是有病。”刚才那认干闺女,怕是给自家妈解围呢。抢着做媳妇,抢着做干闺女,都成了玩笑话,一笑就过去了。
林雨桐抬手摸了摸闺女的头:“这世上真糊涂的不多。”
见因何低着头又不言语了,林雨桐就说:“介绍对象的事,你别往心里放。他们也就是一说,如今谁还能难为咱们家,其实她们是想示好的,却找错了路子。咱们不愿意,觉得郝宁是给咱们解围了。但你反过来想想,妈这么直接的拒绝了,连问都不问,是不是她们也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郝宁一说话一打岔,在她们看来,其实也是替她们解围了。她们也能坦然的说,我们刚才就是说了一句玩笑话。”
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林雨桐又提点她:“今年拜年带着你们去,去的时候把你带回来的干货给人家带两包。东西人家不缺,但这是你自己的心意。得谢谢人家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明白没?”
明白了!人脉就是这么搭起来的。
里面因唯缠着她爸:“……刚才胡叔叔的话我没听太懂。扶持新兴产业……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他其实是想暗示什么……”
四爷没直接告诉她答案,而是道:“我手里有不少的投资项目,有自己找上门的,有下面的人看好之后写了计划递上来的,你回头看看,然后从里面选几个出来……”
因唯扭脸看她妈,她妈去厨房了,没给她答案。
她看她姐,她姐就说:“……今儿听郝宁阿姨跟胡叔叔家的阿姨说话,恍惚听见说,省里要引进什么显示屏企业,规模特别大,分三期,第一期就五个亿,是美元……”
然后因唯第二天就从很多个投资里找出两份计划书来,投资都不大,但未必就不能做。都是给显示屏生产配件的企业。
她对她姐都另眼相看了:“姐,谁娶了你那真是走了大运了。”然后缠着她姐,“姐,我给你股份,你以后替我出门交际去吧。走夫人们路子!真的,你简直就是天才。”
“走一回运道,人家说话赶巧叫我听见了,什么天才?”然后打岔,“明天去订婚宴,你的衣服选好了吗?”
“哎呦!”忘了!“我想穿你去年给我买的那个原色的羊毛斗篷大衣……就是带着大翻领子,腰上配了一根细细的黑皮带的那个……”
那个也好看!“就是有点冷吧!”
“没事,我里面穿羊毛衫。”就这么定了。
因何自己选了一个长款的黑白格子大衣。
第二天要出门了,结果因唯拿出一件亮蓝色的衣裳出来,跑下去,非要叫她妈妈穿。
林雨桐看着这衣服,“我穿这个?”这衣服是品牌的没错,但却是那种韩版的上面窄窄的,腰收住,下摆大大的。而且领子做的很时尚,这衣服的样子正是因唯和因何这个年纪的人该穿的。
因唯就道:“但这衣服特挑肤色。妈你的肤色最好,白的都发亮,这衣服穿上更显年轻更显白。”
四爷也起哄:“换上换上!显年轻怎么了,本来就年轻嘛。”
呵呵!咱们俩是真年轻啊!
换上它,再搭上一条因何找出来的发白的牛仔裤,小脚的裤子,不管是搭高跟鞋还是运动鞋,都不会难看。然后因唯还动手把她妈的头发用皮筋扎了一个高马尾。
得了!一出门碰上罗加索这熊孩子,他就说:“您这是姐姐啊,还是妹妹啊!”
跟俩闺女站一块,那真是不认识的,绝对当这是姐妹三个。
订婚宴是摆在西泽的,一家子到的时候,新亲戚已经到了。人家姑娘那舅妈还低声问俊文:“那是你小舅小舅妈?小舅妈是后娶的?”看来有钱就换老婆这话真没错。
俊文尴尬的什么似的:“原配!我舅妈就是看起来年轻,边上我那俩表妹,都是我舅妈亲生的。”
“哦!”人家就说:“怪不得不换老婆呢。要是有钱人家的老婆都是这么个模样,年轻又好看,谁还费钱换老婆?怪浪费的。”
自家人这边都笑,问林雨桐:“今儿怎么这打扮?”
林雨桐就说:“这两个作妖的回来了,非叫我穿。上衣是因唯的,裤子是因何的,她爸还非说好看,这不是叫亲戚笑话吗?”然后又跟新亲那边人家姑娘的爹妈道歉:“路上开的慢,来迟了。”
宴客的地方是西泽很有名的一家饭店,订婚整整的坐了十席!
这还都只是说自家人坐一块吃顿饭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