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龙棺 第35节

上面说棺材也有自己的生辰八字,若是棺材的生辰八字与棺主人的不符合,就会出现很多问题,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引起尸变,甚至下葬之后还会对墓穴的风水造成影响,遗祸后人。

我之后也在网上查过,却没有找到类似的说法,没想到凤先生也知道这一点。

于是我点头说我知道一点。

凤先生又问道:“你知道如何断定棺材的生辰八字?”说起来这一点我倒是还没看到,于是摇头说还没看到。

不过我自己也猜了一下:“人的生辰八字就是出生日期在天干地支中的位置,棺材的生辰八字,难道就是指棺材落成时候的日期?”凤先生摇了摇头,伸手在刚刚落成的底板上一抚:“如果是那样,只要拖着时间不做好,等一个好的日子落成,每口寿材都能轻而易举的有绝佳的八字。”这倒也是,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棺经里那么多记载完全就是白费,直接找个好日子再收尾棺材就行了。

凤先生一字一句道:“寿材点八字,棺材为八圆,八圆不同材,八字不同命。天河七星床,落底三簧销,二四圆字重,十二圆字轻。”凤先生难得说这么多话,说完之后就埋头闷声刨着棺材板,不再说话。

我则是被刚刚凤先生说的那段有点像是口诀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似乎是在说棺材的八字是由八圆决定,而二圆和四圆的八字太重,十二圆的则是太轻。

我有点想要马上回房间拿棺经来看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站在院子里专心看着凤先生的动作。

按理说除非是简单的薄棺,一口正式的厚棺制作时间少说也得一个星期,但是凤先生的动作极快却又沉稳,一下午的时间,寿材的八块料都已经成型,怪不得之前说让人三天后就来拿。

我在旁边看的是一阵咋舌,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到凤先生的这种本事。

将八块成型的大料码在旁边,凤先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这么热的天气,我光是站在旁边都满头是汗了,他忙活了一下午,居然连汗都没出几滴。

码好大料,凤先生随手将工具扔在一旁,开口对我道:“后天下葬,你跟我一起去。”我下意识问道:“去干什么?”凤先生淡淡道:“还能干什么,抬棺。”我惊讶道:“去抬棺?不是只是做棺材么?”凤先生眼睛微微眯起:“自己做的棺材,要自己抬,而且,没有我去,他们抬不走。”“为什么?”我下意识问道。

凤先生的嘴角第一次拉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如果不是人死的有问题,他们怎么会来找我做棺材?”

第三十三章:先生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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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先生的棺材

听到凤先生的话,我顿时一惊:“什么意思。”凤先生没有回答我,而是问道:“你觉得寿材八字和风水是必要的么?”这一问倒是问住我了,确实,无论是寿材八字,还是风水,其实都不会有什么看的见的效果,要说不可或缺,那肯定不是的。

先不说很少有人了解寿材八字,就是在中国很广泛的风水,无论是阴宅阳宅,其实说白了大部分情况下也只是求心安而已。中国上下几千年,不是每一个人都相信风水,信风水的也不一定都能找到有真本事的。

可是这些人照样住阳宅下阴宅,要是不按照风水下葬住行就一定会出事,那估计现在外面大街上早就僵尸遍地跑了。

其实风水也好,八字也好,其他像是相术道术之流,都有其奥妙之处,毕竟是传承千年的东西,要说没用,那肯定是瞎扯。但是要说真的缺了风水不行,那也是开玩笑。

而寿材八字更是同理,从古到今那么多用棺材的,没几个懂寿材八字,还不是照样下葬?

凤先生说二圆四圆的寿材八字太重,虽然我不知道寿材八字太重会有什么后果。不过人的八字若是太轻的话可能会多灾多难甚至夭折。而太重的话会同样不好,虽然自己八字够硬能保命,但是身边八字不够硬的人反而可能会被克。传说中的天煞孤星,那就是八字硬到没边了,身边的人来一个克死一个,但是自己命硬的不行,自杀都难死。

而寿材的八字太重,如果是同样的道理的话,可能会反克主人,甚至延续到后人身上。可是很多不懂寿材八字的达官贵人也一样追求二圆四圆,可是也没见个个都出事。

这么一想,我大概就明白了凤先生的意思。

术业有专攻,一个会驱鬼的茅山道士,必须得有真鬼来让他驱,才能发挥他的驱鬼术。屠龙之术固然厉害,可是世界上没有龙,那屠龙术也就成了笑话。

普普通通的死人,普普通通的下葬即可,并不一需要用到寿材八字。当然也可能有些有钱人像是追求风水宝地一样追求八字契合,为后人留福。

这么说来,凝姐的这位外祖公的死,是有其他的问题?

白天我和凝姐聊天的时候,也知道了一点事情。凝姐的母家也是个大家族,姓张。在洞庭一代已经扎根上百年了,发展到今天,据说光是岳阳这边的湖区,湖面上的船有一半都是张家的,家业有多大可想而知。

而凝姐的那位外祖公,死之前已经是九十多岁的高龄了。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就继承家业,把持了家族五十多年,可以说整个张家就是在他手上兴旺起来的。直到七十多岁的时候才退出前台,把家族产业交给了几个孩子。现任的领头人,就是凝姐的外公,我那天看到老头,名叫张启。

这么一个儿孙满堂,家大业大的老寿星,去世了也应该是喜丧,能出什么问题呢?

不等我再问其他,凤先生已经起身回了房间,我看天色已经黑了,就准备出门去吃饭。临走之前我想起什么,对着凤先生的门口叫了一声:“凤先生,我出去吃饭,要不要我给你带一份?”凤先生一如既往的没有鸟我,我又自讨了个没趣,就出了门。

就在走出院门前的一瞬间,我感觉有人在后腰上推了我一下,力气还不小,把我推了踉跄。

“谁?”我站稳身形,猛地回头大叫道。

但是回头一看,院子里却什么人都没有,仿佛刚刚那一下只是个幻觉。

然而被推的感觉还残留在腰间,我不可能连被人推的感觉都弄错。

我警惕的盯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四面巡视。

此时虽然天开始黑了,但是总归没黑透,院子里的东西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且院子总共就这么大,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那之前堆起来的木料已经在下午被凤先生拆完了。唯一一颗歪脖的槐树树干很细,根本藏不住人。

我的目光扫过四边的房门,还有院子角落,以及放花圈纸人的棚子,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要说这违和感从哪里来的,我却是说不出来。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只好放弃,转身出了门,关门之前,我的视野最后停留在棚子里面,那里面照常堆着一堆粗制滥造的纸人。

显眼的是,在这堆粗糙的纸人中间,有一个扎着辫子的小男孩纸人,看起来格外的精致,和我之前在那个房间里看到的那些纸人很像。

“咦,之前那堆里面,有这么个纸人么?”我有些奇怪的想了一下,不过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也只是一闪而过,我合上了门,转身走开。

等我吃完饭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院子里也是一片漆黑,凤先生的门缝里也是黑的,他晚上似乎没有开灯的习惯。

我用手机灯光照着回了房间,洗了个澡然后直接就睡了。木工这东西确实很累人,虽然下午我基本就是在看着,但是一天下来也很疲倦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这天一整天,都再也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店里也没人来,凤先生照旧是让我上午练木工,下午则看他劈寿材,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然后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我来到岳阳的第五天,同样也是张家人来取棺材的日子。

我坐在石凳上喝着豆浆,看了看摆在院子里的那些已经完全成型的棺材板。

接下来只要稍微磨个面,做点收尾的工作,然后组装起来,这口棺材就完工了。

说是三天,实际上凤先生动手劈寿材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才一天多的时间,这个速度真是不服不行。虽然我现在还是个外行,看不出凤先生那些精细的手艺,但是光凭这速度,那换别人来就是练上十多年的功夫。

喝完豆浆,我把桌上的垃圾收起来,准备扔到放在棚子旁边的垃圾桶里。

抬起头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棚子里面有点不对,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打量了一会,我顿时发现了哪里不对。

前天晚上,我出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十分精细的纸人,不见了。

我走进棚子里看了一圈,确定这纸人真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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