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黑浆’摄入以后，确实能够刺激修行者修为增进，但也同样会在体内埋下那混乱的本源力量。这种本源力量非常霸道，几乎就没有清除的可能，并且会在潜移默化中消蚀修行者的人格，让他们堕落蜕变成恶魔或者魔鬼一族的奴隶，甚至摄入过多以后更会永久变化成恶魔和魔鬼族人本身……”
我回想起了周玉莲在黑浆潭边魔鬼化的那一幕，那变化过程无疑便是对孙小圣这番话的最佳诠释。
“这跟天魔之血很相似……”我说道。
“相似并不奇怪，因为天魔一族就是恶魔和魔鬼的变异分支后裔。”孙小圣继续解说：“可这‘黑浆’哪怕只是本源力量稀释过后的产物，依旧比天魔之血要更霸道得多。天魔之血最多只是给天魔一族制造一些爪牙傀儡而已，但这些‘黑浆’却能把修行者直接推向深渊，变成恶魔和魔鬼的一份子！”
第两千六百八十一章 进化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出拳猛地锤了一下地面，咬牙道：“天塔那群杂碎是都疯了么！把人类修行者转化为恶魔和魔鬼，对他们有个屁的好处！”
这时候怨魔插话，哂笑道：“他们可没疯，都精着呢！你以为他们就真的会蠢到只给恶魔和魔鬼充当马前卒？”
天塔出来的家伙，确实不像是会做这种吃亏事情的人。他们虽然疯狂，但毫无疑问全都是建立在高智商之上的，又怎可能真的心甘情愿听那些恶魔和魔鬼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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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修建出两条容量有限的传送通道，这便是最好的证明了。以这个组织的能力，要是他们想，轻松打通出能让恶魔和魔鬼随意进出的传送通道绝不是问题，而且也绝不会仅仅局限于这区区两条。
我又想到天塔这群家伙的最终追求。这一点早已尸骨发寒的约翰逊就曾经跟我多次提起过，他们想要追求的是追完美的最终进化，仅此而已。
那么先是天魔，现在是恶魔和魔鬼，显然都只是他们收集用以达成目的的素材而已。甚至连跟女皇的合作，也很可能是出于对科伦达一族奥秘的觊觎。
天塔的家伙，就是这么一群求知欲旺盛的疯子。
目的我是猜到了，可是他们具体想要去做些什么，我却还是无从知晓。
“那四个天魔，就是他们的目的了。”孙小圣说道：“子铮，你没发现他们的特别之处吗？”
“特别之处……”我沉吟着回答说道：“非常年轻的气息，异乎寻常的强大力量，还有……由外而内的本性！这最后一点最特别，特别得我几乎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真正的天魔了！”
“你说得不错，他们确实已经不能算是存粹的天魔了。”孙小圣叹息说道：“人类、天魔、恶魔和魔鬼，甚至还混有一部分科伦达人的细胞在内，在那些疯狂的科学家手中这一切都糅合了起来，早就出来的便是你所见到的四个特殊存在！”
“在极短的时间培育出如此强大的进化适能者以后，这成果让天塔那群疯子自以为找到了最佳的进化方向。他们已经把这一项技术改进成熟，让它变得能够快速量产，最终把所有人类都转化为这样特殊的存在，这便是他们的真正目的，并把之命名为人类最终进化计划！”
“哪怕是天塔他们自以为已经改进成熟的技术，也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强行催化变异的。按照他们的计算，最终能存活下来的变异人类，连百分之一都不到。这几乎已经比任何种族灭绝大屠杀都要来得彻底了，但在这群冷血的疯子眼中，却认为再正常不过的优胜劣汰……”
人类最终进化计划……
我努力的让自己消化掉这信息，然后随之而来的只有对此的愤怒和荒唐。
杀掉超过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类，只剩下百分之一已经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人类的变异体。这种中二到极点的荒谬计划，亏得那群人竟然还能严密的执行起来！
这已经不是用冷血残酷和疯子这种词汇能够形容得了的！
简直就像是泯灭人性的渣滓！比起曾经掀起世界大战和种族屠杀的纳粹，是更甚于十倍以上的危险刽子手！
这样的组织，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们存在于这个世上！
正如此想着，阵法禁制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声短促的啸叫呐喊声响。
是那些恶魔和魔鬼！
原本应该待在传送通道附近守着的它们，这时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一股脑的往外冲杀了开去。
“如此大张旗鼓的，该不会是在搜索我们吧？”怨魔迟疑的说着：“天塔那些家伙看起来不像是那么蠢啊？只要普通恶魔和魔鬼装腔作势还行，想要对付我们，不到真仙巅峰的恶魔领主和魔鬼领主，来多少也都不会有用的！”
“所以说，它们根本就不是为了对我我们而来的？”张老眺望往外喧哗鼓噪疾行的恶魔魔鬼，忽然猛地醒悟过来：“它们往外赶的，那些在暗泽里头吸收存贮了足够‘黑浆’的土著生物！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天塔那些混蛋这是要把土著直接赶到现世之中去，让那些已经被‘黑浆’好处蒙蔽了眼睛的修行者去自行猎杀！”
第两千六百八十二章 选择
暗泽里头的土著生命，数量繁多且全都实力强大，若是闯入到现世之中，少不了引起一番骚动和破坏。
但这都是次要的，若是天塔有意识的在其中引导，把这批土著携带大量“黑浆”的消息传播开去。那首先赶来猎杀并收取“黑浆”为己用的，必定是最强大的那一批修行者。而一旦这些强者摄入“黑浆”，天塔的可控力量便此消彼长，接下来便向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最后到无可挽回的死循环！
必须在最初的源头之上把它给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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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内怒火熊熊燃烧着，顾不得这一身伤痛，强行要站起身来，不想才起到一半却被怨魔给一手按下来了。
“老孙老苏老张，你们三人留在这里想办法制止天塔那群家伙发疯。为难是为难了一点，但也只能靠你们了。”怨魔交代完毕，回过头来对我说道：“这个爱逞强的臭小子，由我压回斗神宫去。外头由我操持斗神宫充当屏障，或许能挡得住这些怪物也说不定。”
“如此安排便是最好不过了。”孙小圣点头说道：“只是这么多高阶土著，甚至连半神都有混杂在里头，你的担子实在有些过重了。”
“再难也要去做。”怨魔苦笑道：“再说了，你们的担子又何曾轻得到哪里去？”
刚刚天塔调集过来狙击我的强者阵容，客观来说实力比起我们加起来都要强上不止一倍，只是占了最佳压制时机的便利，我们这才得以全身而退而已。现在他们已经有了防备，再想着只靠三位恩师去阻止他们，成功几率之低可想而知。
至于回归现世的怨魔，要面对的敌我力量对比更加的悬殊。我一路深入走来，感知到的土著数量之多实力之强，都到了让人目瞪舌结的地步。就算怨魔带着斗神宫的全部精锐力量进行殊死抵抗，也绝对没有挡下来的可能！
可站在他们的角度，这已经是最佳的行动分配方案了。
但在我的角度，并不是！
“为什么要把我排除在外？”在怨魔的压制之下，我硬是一点点把腰板给挺直过来：“我也可以为这场战斗出力的！”
“臭小子还敢嘴硬，你再逞强是真的会死的！还不懂么！”怨魔严厉的说着，同时加大了力气想重新把我制服。
可是我岿然不动。
“逼我回斗神宫，就能救我一命了？”我对怨魔惨笑道：“如果是的话，我退出这场战斗倒是无所谓。可你我都明白，那顶多只是让我苟存残喘多一会而已！怨魔，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
怨魔语塞。
“子铮……”孙小圣接过话头，语调中带着沧桑：“即使只是多活一段时间，那也是好的。你难道就想让我们几个老家伙白头人送黑头人？”
“老师！”我也动情了，含着泪说道：“徒儿纵然不肖，但也谨记着三位恩师的教诲！你们不单单教我修行，更教我做人！天下兴亡，匹夫尚且有责，更何况是我辈修行者？要徒儿躺在病床之上等死，徒儿办不到，徒儿宁愿燃尽生命之火，仗剑战死沙场！老师，你就成全我吧！”
我对着孙小圣双膝下折，头颅深深扣下，贴服在地面之上长跪不起。
一双有力的臂膀马上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王子铮你这一跪，跪得好！铁骨柔情，这才是我苏惊鸿最引以为傲的徒弟！”
苏老把我扶起以后，回头对孙小圣道：“老孙，你也别为这点私情而悠游寡断了！王子铮已经青出于蓝，舍身成仁，完全可以成为我辈修行者楷模！作为老师，我们不正当要成全他这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