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橙无语的撇了撇嘴,有这么介绍人的吗?还让人回去自己谷歌?
倒是向杨橙介绍考文垂的时候,乔刘易斯多说了几句,也让杨橙从中得知了考文垂这个名字的厉害,“jason,这位是考文垂六世,家里的产业比较复杂,但你要是想在英国玩点刺激的,找他准没错~”
说完,乔刘易斯还冲杨橙眨了眨眼,眨的杨橙一阵莫名,伸手与对方握了握,玩笑的口吻道,“你好考文垂先生,虽然乔的介绍不太靠谱,但他说的没错,我的资料网上都有。”
考文垂被逗乐了,一双大手非常有力量,松开也没有打破轻松的氛围,“叫我考文垂就好,乔介绍的很准确,想要玩枪甚至开飞机,找我绝对错不了,然后,我就不欢迎你到考文垂玩了,实在是太无聊了。”
杨橙知道对方没有说错,后来提到的考文垂是他所在的城市,他的无奈杨橙深表赞同,若是评选出一座英国最无聊的城市,考文垂绝对榜上有名,甚至很可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别看这座城市地处英国的中心,正好位于伦敦和利物浦的中间,但确实没有一点中心的样子,反而像是被遗忘的孤儿,整座城市除了考文垂和华威两所大学,再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
二战时考文垂市被炸了个干净,几乎没有保存下一座像样的建筑,现在能够看到的考文垂几乎都是战后重建而来。
不过,考文垂的自我介绍里特意提到玩枪、玩飞机可以找他,难道考文垂家族从事军工行业?
疑惑归疑惑,第一次见面不好问东问西,杨橙把话题扯到两人的赌局上,“我听服务生说你们正在进行一场有趣的赌局?不知我能不能参与?”
乔刘易斯也没去问考文垂的意见,自己便做了主,“当然,欢迎之至,事实上人越多越有意思。”
三人坐下来,服务生很快送来一些吃喝的东西,杨橙邀请二人一块,不过被他们婉拒,他只好不客气的独自享用,一边吃一边问道,“你们怎么想起这个主题的?”
考文垂笑了出来,“今天俱乐部的人比较少,主席也没在,没人组织主题活动,我们只能自己找乐子了,起因是我和乔在讨论如今英国国民素质的问题,我觉得大部分人还能保持绅士的风格,但乔却坚定的认为大部分人在金钱面前便会失去绅士的伪装,我们谁也无法说服对方,便决定做这个赌局,由俱乐部派人全程记录,这是可以载入怀特俱乐部史册的项目。”
杨橙恍然,“那么二位都是如何下注的?”
考文垂又道,“我猜测的是2个小时,当然,我承认为了赢得胜利,耍了点小聪明,现在可是下班时间,大家都在忙着走路,人是有从众效应的,一排排的跟着前面人在走,恐怕很难会有人注意地上的钱包,哦对了,为了更好的得到验证,我们特意选择了一歀黑色的普通男士钱包,当然,里面的现金可是真的。”
他边说着边举起手边黑色的长款钱包,看样子还是有人使用过的旧钱包,哪怕是新的也不值20英镑,不过里面崭新的一沓50英镑面额的钞票。
乔刘易斯补充道,“这1000英镑是怀特俱乐部赞助的,我赌了20分钟,20分钟之内,这只钱包绝对会被人捡走。”
杨橙接过来前后翻了翻,捏着下巴说道,“我觉得应该再完善一些,我们应该在里面放一张身份证和几张没用的银行卡片,当然,最好塞上一张名片,若真有拾金不昧的绅士,他一定会联系名片上的人,等他成功的将钱包还回来,我们应该给予适当的奖励。”
乔刘易斯和考文垂对视了一眼,对杨橙的建议没用任何异议,顺势叫过刚刚送上冰块的8号侍应生,乔刘易斯道,“借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用用可以吗?如果你的身份证丢了,我负责帮你快速补办一张,当然,你别忘了把银行卡里的钱转走,另外你有名片吗?也拿一张过来。”
8号侍应生是经过严苛培训的,在怀特俱乐部,会员名做出任何奇葩的事情或者提出任何匪夷所思的要求,侍应生们都不可以露出惊讶的神色,更不会拒绝会员的要求。
果然,8号二话没说返回更衣室,几分钟后再回来时,手里的托盘多了几样东西,分别是他的身份证、银行卡或某商场会员卡、以及他的名片,上边有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乔刘易斯亲自将这些证件卡片塞入钱包,最终拉上拉链,满意的拍了拍。
现在万事俱备,三人又最后确认了赌注——考文垂赌2个小时、乔刘易斯赌20分钟、杨橙则赌了5分钟,当他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乔刘易斯和考文垂无不惊讶,甚至劝杨橙游戏不是这么玩的,哪有上来就直接认输的?
然而杨橙却飒然一笑,心道5分钟还是多说了呢,哪怕是乔刘易斯也高估了自己同胞的意志品质,但杨橙这个外国人看的很清楚,绅士?早死绝了!
其实两人也只是礼节性的劝了一下,见杨橙态度坚定,他们便不再废话,虽然赌注很小,每人才1万英镑,但玩家的胜者可是会被记录在册的,当然失败者们也逃脱不了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命运。
因为三人都下了钱包被捡走的赌注,所以他们规定,如果最终真的有人将钱包送完完整整的送还给8号侍应生,那么自动判定三人失败,3万英镑将作为奖金送给那位拾金不昧的‘绅士’,即便杨橙认为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但丑话总是要说在前头的,规则完善了游戏才好玩。
于是,怀特俱乐部又一经典的荒诞赌局就这样开始了。
钱包被怀特俱乐部的人拿走了,他会在不经意间将钱包掉在街道上,具体位置不能离俱乐部大门太远,但也不会选在太过明显的地方,在三人的共同建议下,钱包会被掉在俱乐部旁边的一条小巷口处,小巷两侧都是建筑外墙,尽头是俱乐部的工作间后门。
在游戏开始后,后门会立刻关闭,不会有任何外人闯入小巷,但只要有人在路过巷口的时候偏头瞅一眼便能立刻发现钱包的存在,这个位置选择的非常巧妙,也让游戏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看衰英镑?
游戏正式开始后,乔刘易斯和考文垂六世都能稳坐钓鱼台,因为他们选择的时间点比较宽裕,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杨橙也显得无比淡定,似乎根本不在意赌局的胜负一般。
考文垂不了解杨橙,不禁问道,“jason,你看起来一点不着急啊?”
杨橙笑了笑,喊了句经典口号,“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来怀特俱乐部是为了打发无聊时间,何必太过在意胜负?而且我不觉得自己输定了。”
考文垂被杨橙的口号逗乐了,拍着巴掌道,“你这份心境非常值得我学习,可惜,今天这赌局激起了我的好胜心。”
杨橙笑而不语,距离计时开始,过去了还不到1分钟时间,一切尚未可知呢。
乔刘易斯忽然转移了话题,“对了jason,你以后会定居伦敦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加深合作。”
杨橙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比如呢?”
“比如~”乔刘易斯拉长声线,看了看考文垂,又与杨橙对视,“比如看衰英镑~”
杨橙心里咯噔一声,看衰英镑?他要做空英镑?这老头子疯了?
乔刘易斯对于杨橙表现出的惊恐乃是意料之中,“相信我,我还没疯,但我马上就80岁了,人生走到现在已经收获了很多,唯独缺少奠定威名的一站,所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留给杨橙自行脑补。
还补个屁,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这老家伙是抱着什么心思,赚了一辈子钱,却总被外界抨击吝啬、贪图享乐,对于他的经典投资案例视而不见,这让心高气傲的乔刘易斯如何能接受?
于是,他准备在离死不远的时候搞点大事情,当年索罗斯靠着狙击英镑一战成名,如今看到机会的乔刘易斯准备效仿一把,成功青史留名,失败也没所谓,靠着这些年积攒的家底,依然能当个富家翁,哪怕英国把他驱逐出境,他也能坐着游艇逍遥世界。
算盘打得噼啪响,可为什么要拉杨橙下水呢?杨橙离死可远着呢。
不过转念一想,他知道老家伙为什么会问他是否决定定居伦敦了,如果想定居伦敦,那么加入他的做空大军就有点不现实了,反之,杨橙便可以成为他的强力盟友,增加一点成功率。
杨橙很无奈,主要是对于乔刘易斯的能力不信任,如果现在对面坐的是老股神或者索罗斯或者华尔街任何一位大亨,他都会沉下心来认真思考加入的可能性,但乔刘易斯嘛,就像他说的,纵横外汇市场一辈子,也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骄人战绩,也难怪他临死临死有这种奇葩的想法了。
刚要开口试图岔开话题,乔刘易斯却抢先一步说道,“当年美国次贷危机是由于什么原因造成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身在英国这么多年,对于市场的变化更是非常了解,再结合如今的zz局面,英镑下跌势不可挡。”
杨橙皱了皱眉,美国的次贷危机,对于起因众说纷纭,可如果抛开所有阴谋和背后操盘手的使坏,单单从市场角度分析,其实原因很简单:
那时候还是智商至今被外界质疑的小飞鞋当总tong,他做了一件自以为正确的事情,就是号称把zf关进笼子里,说白了也就是让zf远离资本市场,尽量不干预资本市场,这个zheng策可不是小飞鞋一个人拍脑门想出来的,这是有大势力推动的,当然,现在要抛开阴谋去解释,那么这个zheng策造成了什么影响呢?
要知道在正常情况下,美国人买房之前要到银行贷款,银行一般都会审查一下贷款人有没有能力还钱,比如查看你的工资条,纳税情况等等,首先要确认你有还款能力,才会放贷给你。
但是小飞鞋的这项zheng策,直接让zf不在插手这些事情,完全交给市场自己去做决定,于是银行为了多赚钱,多收取贷款利息,这些条件变得无比宽松,几乎到了只要你愿意买房就给你贷款的地步。
然而银行还觉得不满足,觉得这些放贷量还是太小,赚的利息根本不够吃的,再加上zf确实不加以干涉,疯狂的银行家门彻底放开胆子,连那些首付都付不起的人,只要申请贷款,也通通放贷,根本不去想这项贷款人有没有能力还钱,这就是所谓的“次级贷款”。
银行也不傻,终归目的还是赚钱,当他们放出大笔次贷后,忽然意识到这样做对自身的风险太大,可贪婪的银行家们,又不愿意轻易丢失这些利息。
于是他们想到了接盘侠,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找到保险公司,为这些次贷购买保险,也就是说一旦产生烂帐,保险公司负责赔偿银行的损失。
银行家精明,保险公司也不是白痴,一开始那些有能力接手的大型保险公司对此嗤之以鼻,根本不愿意搭理。
但是资本世界,历来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些被巨头压的喘不过气的小保险公司看到了一朝翻身的机会,为了收取银行给的保费扩大基本盘,准备赌上一把,很快跟银行方面达成协议,冒着巨大的风险接手了。
结果还真让双方赌对了,在小保险公司接手以后,美国的房价还真就没跌过,即使偶尔产生了烂帐,银行把房子收回去,然后拍卖掉后得到的钱也足够抵上贷款,甚至房价升值,银行居然还赚了点零碎,一毛再小也是钱,有了回头钱,银行的担心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