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婧初笑道:“因为这次你是跟张然来的!”
黄垒笑道:“哎哟,这是变着法夸你们家张然啊!”
张婧初道:“你要不服,让你们家孙利夸你就是了!”
黄垒道:“我们家孙利没你这么肉麻!”
张婧初反驳道:“我肉麻怎么了?张然就喜欢我肉麻!”
张然在一边帮腔:“对啊,我就喜欢她肉麻。媳妇,来,嘴一个!”
啵——
二对一黄垒自然不是对手,跳了起立:“受不了你们两个了!你们继续亲,我吃饭去了!”
下午两点是《飞行家》的媒体场,媒体场就是专门给媒体记者安排的场次。记者们看完电影,就可以发文章,对电影进行宣传。
正常情况下电影节的媒体场和首映往往不是在一天,就拿《飞行家》来说,媒体场安排在今天,那么首映会放在第二天。这样前一天看完媒体场的记者能够把文章发出来,观众再看到影评才会去买票看首映礼。
不过这届威尼斯电影节比较混乱,各种问题层出不穷,约翰尼德普的红毯都能安排到了午夜,《飞行家》的媒体场和首映场安排在一天也就不奇怪了。
《飞行家》媒体场的放映受到了记者们的追捧,媒体记者对张然的新片充满了兴趣。在电影开始之前十五分钟将近两百人的放映厅就座无虚席,挤满了观众,甚至还不断还有人往里面走,找不到座位的就站着。
张然向后面扫了一眼,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杜特龙、索尼经典的巴克尔,就连米拉麦克斯的哈维也在。媒体场片商是可以入场的,毕竟参加电影节最重要的是卖片。有这么多片商到场,说明大家很看好这部电影。
到场的记者都认为《飞行家》应该是跟《爆裂鼓手》类似的电影,但电影的开篇就给了大家一个惊喜,整个放映厅里响起了一阵惊叹声。没有人想到这电影会是这种风格,没人想到张然会这么拍。
让张然意外的是电影开场不到五分钟,后面突然传来咣当两声。张然的心一沉,知道有观众退场了。
电影宫放映厅的椅子有坚硬的弹簧,观众离开时,就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观众对电影不满意,就可以咣地一声站起,任由椅子大声抗议。这电影节一种独特的文化!
张然向后看了一眼,是哈维兄弟,两人都是大失所望的模样,转身走出了放映厅。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两个混蛋是故意的!
不过张然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随着电影的进行不时有咣当声响起,不断有记者退场。直到电影进行到一半,这种让人心悸的声音才停止。
张然的心坠到了谷底,有将近五分之一的记者退场,这些人都不喜欢这部电影!
好在剩下的记者给了张然信心,他们看得非常投入,情绪随着乔正飞的命运起伏,时而鼓掌欢笑,时而摇头叹息。
当电影进行到最后,乔正飞驾着飞机冲天飞起,影片戛然而止,接下来是潮水般的掌声。
灯光亮起,放映厅里是一张张泪流满面的脸。
在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看完了整部电影的媒体记者们表现得特别踊跃,不断抛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记者们关注的重点在张然身上,几乎所有问题都是冲着张然来的。以至于发布会的主持汉学家艾琳娜,不得不提醒记者们,向另外两位演员提问。
有记者问道:“这是一部非常美妙的电影,简直难以想象。这部电影跟你之前的作品完全不同,是一次完完全全的颠覆。真没想到你会拍。你为什么会拍这个故事?”
张然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特别想表达的时候,都有想抒情的时候。《飞行家》就是一次自我阐述与表达,是我内心情感的一次抒发,因此在风格上就比较自我一些。”
有记者问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部电影,4:3的画幅,大量的横移镜头、过曝镜头、长焦镜头,这任何一种在一部电影中大量出现,就很另类了。但现在这些大量集中出现在《飞行家》中,真的太疯狂了。为什么要这么拍?”
张然解释道:“这部电影是反应现实与梦想之间的冲突,通过压缩画面的空间,能够体现出现实对梦想的挤压,现实对梦想的束缚,这种感觉我希望通过镜头来传达。”
说到这里张然笑了起来:“其实用过曝镜头和长焦镜头都是巧合。就拿长焦镜头来说,开始我们并没有打算用长焦,不过演刘娇的小姑娘,有点怕生。为了让她更好的表演,我们将摄影机摆得很远,采用长焦拍摄。长焦镜头会压缩画面空间,导致画面有轻微的失真。而这轻微的失真让画面有一种梦幻感,而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因为整个故事是刘娇的回忆,回忆肯定会有失真的地方。于是,我们就大量运用了长焦镜头。”
一位台湾记者读出了一些别的意味,问道:“电影中78年改革开放、92年南巡、97年香江回归,都是重大的政治事件,让我感到导演在描述某种政治关系,是不是有某些隐喻?”
在三大电影节,很多记者,尤其是欧美的记者特别喜欢问内地导演政治方面的问题,什么专制啦,审查啦,反正就想听到导演抨击政府。
张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会犯傻:“这就是关于梦想的故事,讲梦想与现实的冲突,没有想别的事情。我对隐喻不感兴趣,对政治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人。这个故事就是讲人在现实中的困境,这个故事放在美国可以、放在法国可以,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因为任何国家都有这样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理想主义者!”
有记者问道:“你之前的电影票房都非常成功,但《飞行家》风格太怪,太另类,刚才就有很多人退场,你觉得《飞行家》能够延续你以往的成功吗?”
这个问题非常实际,张然的电影在东亚特别受欢迎,不管是《爆裂鼓手》,还是《时空战士》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飞行家》个人风格太强,具有强烈的表现主义倾向,观众能不能接受是个大问题。
刚才放映的时候就有很多人退场,因此在很多记者看来这很悬!
张然没有把握,但还是风轻云淡地道:“我们每个人都拥有过梦想,也都曾经为梦想努力过,尽管现实抹去大多数人的棱角,但内心依然埋藏着希望!我相信大家会喜欢这部电影,我觉得《飞行家》会比《爆裂鼓手》更加成功!”
这句话一出,全场哗然!张然还真有自信啊!
提问结束后,张然他们被请到海报前,轮番让记者们记者拍照。张然像武侠片中的大侠一样,双手抱拳,向大家致意,人群中顿时发出尖叫声,气氛更加地热烈。
闪光灯刚刚熄灭,公关理查德就了跑过来,让张婧初去换礼服,准备晚上八点的首映。
张然冲张婧初摆手:“婧初,你去换衣服,我和黄垒去吃饭!”
换礼服得换发型,而做头发很费时间。现在已经六点,距离首映只有两个小时,张婧初自然跟晚餐无缘,噘着嘴冲张然喊道:“我恨你!”
第364章 《飞行家》首映
晚上七点半,电影宫前红毯两边人头攒动,记者们都在拍照区都抢占最佳位置,力争抢拍到最好的照片。当然,最多的肯定是影迷,华人不少,外国人更多。他们站在铁栏杆外面举着大小不一的海报,拿着写着各种口号的应援牌,来为自己喜欢的偶像加油助威。
《飞行家》是主竞赛单元中,最受关注的几部电影之一,因此来蹭红毯的不少。主要是意大利当地的演员,中国演员还没学会这一套。
中国记者都不认识这些意大利二三流明星,根本不值得拍照,就像很多中国明星出现在戛纳的红毯上,外国记者不愿意举照相机是一样的。
主创还没有登场,中国记者们闲来无事,就站在红毯外聊这次参赛的中国电影:“这次两部中国电影想在威尼斯拿奖,希望比较渺茫啊!前几天看贾樟柯电影的时候,好多外国记者都说看不懂。下午《飞行家》的媒体场,也有不少记者退场,电影的风格太奇怪了。”
“我特别喜欢《飞行家》,虽然电影的影像风格有点怪,甚至有点浮夸,但看完后我特别感动。张然说这部电影是在讲梦想,但我觉得他是在讲时代的变化。整部电影有最真挚的内在情感,很真实,细腻而流畅。这种反应大时代小人物的电影很容易拿奖!”
“贾樟柯的《世界》很多老外不能理解,张然的《飞行家》虽然要好一些,但风格太怪异了。这种风格太强的电影评价特别容易两极分化,跟去年的《狗镇》有某种类似的地方,要拿奖恐怕有点困难!”
“那不一定,评委里面有徐枫。不是说她可以给张然他们投票,而是外国评委没看懂的地方,她可以进行解释。如果评委们理解了这个故事,我觉得《飞行家》很可能拿奖!”
徐枫是台湾著名电影人,她是胡金铨名作《侠女》的主演。80年代,她息影成立了汤臣影业,陈凯哥的《霸王别姬》就是她投资的。不过他们合作的第二部电影《风月》票房惨败,徐枫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直到去年才重新开始制作电影。
就在此时,一个记者失声尖叫起来:“哎呀,罗伯特·德尼罗,他怎么来了?”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抬头望向红毯的入口,一个六十多岁的白人男子正微笑着走上红毯,现场的影迷像疯子的,撕心裂肺的尖叫着。眼前这个老男人太有名了,他是教父,他是拉维斯,他是拉莫塔,他是罗伯特·德尼罗,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演员之一。
记者们知道罗伯特·德尼罗到威尼斯是来宣传动画片《鲨鱼黑帮》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飞行家》的红毯上。不过记者们也不顾不得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个都激动非常,拼命按着手中的快门。
光是罗伯特·德尼罗这个名字,他们就可以写一篇新闻了。
贾樟柯和赵滔出场在红毯上没有丝毫的意外,都是中国电影人,互相捧场是非常正常的事。昆汀的出现也并不意外,他有严重的东方情节,特别喜欢日本和香江电影。
评委会的九位成员出现让整个红毯掀起了一波高潮。其中最受影迷欢迎的无疑是约翰·特拉沃尔塔,而最受摄影师欢迎的是斯嘉丽·约翰逊,她身穿深蓝的无袖V领修身连衣裙,绽放着性感身材,许多摄影师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飞行家》的主创自然是压轴登场,当礼宾车停住后,张然从车上下来,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红毯入口等张婧初他们。
张婧初和黄垒的礼宾车相继开了过来,稳稳停住,各自走下车,微笑着向张然走了过来。
张然冲他们两个笑了笑,然后一起走上了红毯。张然和黄垒都是一身西装,并没有搞什么花样,红毯是女明星争奇斗艳的舞台,他们这些男的都是陪衬。
张婧初这次是以复古发式配合一袭银灰色暗纹低胸曳地长裙亮相,非常抢眼。她一上场,现场的摄影师们都疯狂的按动着快门,“咔嚓”声音连成一片,形成了奇妙的节奏,强烈的闪光灯如太阳爆发,简直可以把人眼睛闪瞎。
张婧初不是第一次走红毯,没有被眼前的阵势吓到,显得淡定从容,同时又有一些兴奋。她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慢慢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将自己动人的身姿呈现在照相机的镜头中。
在场的影迷很多是冲着张然来的,《时空战士》实在太火了,在全球范围内吸了大量的粉丝。当张然他们登场后,现场气氛顿时被影迷们点燃了。他们站在铁栏杆外面举着他们举着张然的海报,拼命的尖叫,企图让偶像看见自己。
张然热情的回应着,不住的向两边挥手。只是当他挥手的时候,影迷是很配合的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声,让整个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
张然虽然不住向大家挥手致意,但他走得比较快,没有刻意停留,一阵风般走向电影宫的入口。红地毯两侧的观众们还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而记者则是一边按着手中的快门,一边喊着张然的名字,试图让他多停留一下。张然并没有多作停留,在一片“张”的叫喊声,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走到电影宫门口,电影节主席马克·穆勒迎了出来,热情的拉着张然,跟他聊了起来。
尽管今年对电影节大刀阔斧的改革,导致风波不断,整个电影节甚至被讥讽为最糟糕的一届电影节,但马克·穆勒相信让电影节永存的是那些伟大的电影。十年后还有人记得这次电影节的混乱吗?大家记者的是《空房间》、《深海长眠》这些电影。
在所有电影中,马克·穆勒最欣赏,最看好的就是张然的《飞行家》,他相信这是一部十年后,甚至五十年后大家都能记住的电影,因为这部电影实在太独特了。
很快,黄垒走了过来,紧接着张婧初也走完红毯,走了过来。
马克·穆勒看到张婧初哈哈笑道:“美丽的婧初,看到你可真高兴!”
张婧初惊奇地道:“穆勒先生,你会说中国话?”其实让她惊讶的不是马克·穆勒说中文,而是他的中文带着明显的东北口音。
马克·穆勒纠正道:“不要叫我穆勒先生,叫我老马。我70年代到辽宁留学,在中国呆过好多年,我的中文说得可地道了。”
张婧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辽宁留学,难怪是东北口音,开口道:“老马,你的中文说得真好!”
其实马克·穆勒原本是学人类学的,70年代,酷爱中国文化的马可·穆勒就到中国留学,在此期间他看了不少中国电影,成了中国电影发烧友。看完这些影片,他大感震憾,认为早期中国电影的写实意义比意大利电影的新写实主义早了整整十年!因此,他就积极向中国有关部门进行游说,要求借出影片让他带到意大利举行影展。那时中国刚刚才启开国门,自然被拒绝了。
马克·穆勒锲而不舍,不断向有关部门进行游说,一次在向一位领导游说时,他竟然哭了,我一个国际友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为了中国的电影事业,我容易嘛!主管部门终于被打动,同意他办中国电影回顾展建议。
马可·穆勒欢喜若狂,马上回到意大利,说人意大利有关部门。79年,他在都灵创办了电的影子电影节,第一次把中国电影大规模地呈现在国际领域。在这之后他长期担任威尼斯电影节亚洲区选片工作,很多中国导演都是得到他的帮助才得以走上世界的舞台。
张然他们和马克·穆勒说着话,走进电影宫的大厅。此时大厅的墙壁上已经挂上了张然他们三个的照片,用画框装点着,看上去很有古典油画的感觉。
此时还有观众在入场,马克·穆勒让张然他们等一会儿,继续拉着张然和黄垒开聊:“下次我到北平你们得请我喝酒,我就喜欢红星二锅头,牛栏山不要!!”
张然笑道:“我们四川好酒多,有空我给你整两瓶好剑南春!”
马克·穆勒摆手道:“我就喜欢喝二锅头,啥酒都不如二锅头好喝,不冲,不刮嗓子。以前我跟姜纹他们一起经常喝……”
张婧初以为他们会聊电影的事,竖着耳朵,准备好好接受教育,没想到说的是二锅头。她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番,这是电影节的红毯,很神圣的,你们太过分了!
马克·穆勒正在眉飞色舞的讲诉和第五代导演的酒史,礼仪小姐过来催他们入场,四人便步入了会场。一千多人的放映厅影院里座无虚席,观众对这部电影非常期待。
张然落座之后内心有些忐忑,上午有不少记者退场,现在主要是普通观众,希望不会出现大规模的退场的情况。他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正中央的大荧幕,等待着电影开始。
很快,放映厅的灯光暗淡了下去,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天花板悬挂的放映机中射出一道光线,荧幕渐渐亮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专注的盯着荧幕!
最先出现的自然是总局的龙标,没有这玩意就是非法参赛,不但电影会被禁,导演也可能遭到禁止拍戏的处罚。
青影厂的厂标过后,电影的名字“飞行家”出现,然后是主创的名字,当“导演:张然”的字幕出现时,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字幕过后,出现在银幕上的是强烈的光芒,白茫茫的一片,让人难以睁开眼睛。光芒渐渐变淡,画面开始显现,天空中太阳正释放出强烈的光芒。
屏幕上出现了字幕:“1978年。”紧接着旁白开始,是张婧初的声音:“那年,我11岁,转到了在育英小学,乔正飞跟我同班。”
画面切换,育英小学,一个小女孩趴在教室的窗台上,往楼下飞纸飞机。操场上一群小孩看到纸飞机就跑去争抢,乱成一团。其中一个小孩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哭了。
短短的一分钟,观众什么也没看出了。但原本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的贾樟柯却坐直了身体,眉头也皱了起来,作为导演,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开篇镜头的奇怪之处。
第365章 1978年
不只贾樟柯,其他到场的导演也都注意到了电影开篇镜头的不寻常。
《飞行家》镜头的不寻常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电影的画面接近正方形,用电影术语来说,就是画幅比例为1.37:1;另一个是电影的镜头语言十分反常,全是横移,缺乏纵深调度,导致画面扁平。
画幅比肯定是导演刻意为之,但电影的调度全是水平调度,完全不符合电影语法。导演们都觉得奇怪,张然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是有意的吗?
画面切换到教室里,刘娇被楼下抢飞机的小孩逗乐,咯咯笑着,转身大喊:“乔正飞,快来看,快来看,他们在抢你做的飞机!”
乔正飞坐在教室的角落,整个人处在阴影中,神情淡然,眼睛特别亮。他埋头做着手工:“那只是纸飞机!”
刘娇从窗户前跑过来,趴在桌子前看乔正飞做。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是满满的崇拜。
很快,乔正飞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一架木头做的手机飞机就完成了。他把飞机放在桌子上,微笑道:“做好了!”
“哇,好棒啊!”刘娇发出一声欢呼,她拿起飞机看了看,问道,“乔正飞,这架飞机能飞吗?”
“不能,我还造不出能飞的飞机。”乔正飞神情有些黯淡,但马上又亮了起来,用一种崇拜的语气道,“我爸爸能,爸爸造的飞机能飞很高很远!”
刘娇问道:“那你爸爸呢?”
乔正飞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中午放学的时候,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突然间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两人抬起头,只见一架很大的飞机正从天空飞过。刘娇非常的兴奋,大喊:“飞机,飞机!”
乔正飞没那么兴奋,仰头看着天空出神,眉眼间无比忧伤。阳光从侧后方照过来,照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的脸泛起了一道弧形的金色光晕。
强烈的阳光与乔正飞忧郁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让现场观众内心为此之一颤。这个少年的眼神为何会如此的忧伤,他想起了什么?
贾樟柯微微点头,这种逆光的过曝镜头是非常业余的表现,是拍电影的禁忌,但张然显然是有意为之,他是想通过强烈的阳光来反衬人物内心的忧伤。同时由于画面过曝,导致乔正飞画面的带有毛刺,这暗示着现实对人物的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