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之后，易忠天看了下时间，开始进入正题：“我们有幸请到北平电影学院的张然老师来学校和大家交流，我们先请张然老师先给我们讲一讲。”
现场全体学生起立，疯狂鼓掌。张然见学生们如此热情，赶紧站起来对着所有学生挥手致意。
第433章 丢掉了讲故事的能力
张然拱了拱手，望着台下的观众诚恳地道：“非常感谢大家，但我得实事求是地说，我很不情愿地站在这，我不喜欢做演讲，不喜欢心灵鸡汤。把自己的经历讲一遍，告诉大家，我是这样做的，你们这样做也会成功。两个字扯淡！我今天不是来给大家灌鸡汤的，就是和大家聊聊，大家当评书听就可以！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讲什么，昨天晚上我走来走去的思考。后来，张婧初对我说，一个交流活动而已，怎么紧张成这样了？我说，谁说我紧张了，我才不紧张呢！张婧初说，你不紧张，到女厕所来干什么？我一看，哎哟，真在女厕所，赶紧跑了出去，还好是自己人，不然明天报纸的标题就是某某导演入女厕所，意图不轨！”
台下的同学都被张然的话逗乐了，爆发出一阵哄笑。大家觉得心情愉快，这位大导演真的没有一点架子，非常亲切。
“去年9月份的时候，日本大学代表团到我们北电来访问，到我们班来参观。有日本的老师挑衅说，中国戏剧文化渊源流长，出现过许多了不起的大师，可为什么在表演上完全是西方那一套呢？在场的老师脸色都很难看，却无法辩驳。因为我们的表演体系50年代就开始全面学习苏联的斯坦尼体系。到了80年代，又开始全面学习西方，我们确实丢掉了自己的戏剧传统。
50年代国家要求全面学习苏联，当时中戏的校长欧阳予倩、人艺的焦菊隐等前辈进行了软性对抗，他们认为斯坦尼体系非常先进，确实应该学，但我们不能丢掉自己的传统，因此他们在学习斯坦尼的基础上，做了很多戏剧民族化的努力。不过到了80年代，国内逆向民族主义泛滥，对过去进行否定，甚至认为只有全面效仿欧美表演方法，中国戏剧才有出路。于是，我们的戏剧传统彻底已经丢掉了，所以大家面对日本人的话真的有点无言以对！”
这两年中日关系因为小泉多次拜鬼而降到了冰点，日本人当面挑衅，却无力反击，在场的学生听到这里心里非常不爽。
张然环视礼堂一圈，最后才道：“面对日本人的挑衅，我让我们班的学生展现了我们班的形体训练方法，这是中国古典舞的训练方法。在我们展示后形体训练方法后，日本人无言以对，这确实是中国的东西，不过他们又提出要跟我们比一比。最终，我们班的学生跟日本学生比了四场，声乐、形体、台词、表演，其中声乐我们输，其他三项都是我们赢了！”
学生们发出哇的惊呼，随即用力鼓起掌来，听到张然班的学生击败日本人大家就觉得特别提气。
张然笑着摆手：“我讲这件事不是想炫耀，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我学表演学的是斯特拉学派和洛托夫斯基表演学派的东西，其中洛托夫斯基表演学派吸取了很多京剧的东西。不过国内的表演系，京剧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扔掉了。很好笑吧，我们遗弃了自己的戏剧传统，西方的大师却视之为珍宝！为什么会这样？”
台下的学生们都愣住了，没想到张然会问这个问题，都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自己的好东西不珍惜，却被别人视为珍宝？
“最近几年大家提到国产电影就摇头，觉得难看。很多人在说，现在的导演不会讲故事，这话真是说到了点子上。其实中国电影本来是会讲故事的，49年到66年这期间的电影在电影史被称为十七年电影，这个时期的电影故事讲得很好，比如《小兵张嘎》，《地道战》，现在去看依然觉得很看。我们是有讲故事的传统的，也不是没有好故事，《花木兰》是我们的故事，好莱坞拿过去拍成电影，卖到了全世界。为什么我们现在不会讲故事了呢？
刚才说到八十年代国内出现了逆向民族主义思潮，电影圈也是如此，学欧洲电影，特别是法国的新浪潮。电影圈出现了去戏剧化运动，旗帜鲜明地反对电影中的戏剧性，反对情节性和故事性。
在这股思潮的带动下，中国电影开始消减戏剧性、弱化矛盾冲突、强化视听造型。那些故事薄弱的艺术电影赢得了一些喝彩，但不为普通观众所接受，比如陈凯哥的电影。而那些坚持戏剧化情节性的影片，却因为是娱乐片而备受歧视。中国电影市场出现了一种现象，去戏剧化的影片票房惨败，但媒体上却是一致吹捧；而电影票房大卖的情节片，主创人员却备受贬低。
李邵红导演给我讲过一个事，87年北影厂准备试水商业片，任务落到了他们几个年轻导演身上。现在北电导演系学生要是有哪个告诉他，有电影可拍，可能会兴奋得裸奔。但那个时候都不愿意拍，你推我，我推你，最终推到了李邵红身上。李邵红委屈得直哭，你们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为什么让我去拍娱乐片？”
在场的学生都笑了，觉得不可思议，这太夸张了吧？
张然没有演讲稿，完全是自由发挥，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不过作为表演系的老师他话条理清楚，而且节奏把握的相当好。说一段严肃的，又讲一点好玩的，整个演讲一直就在轻松之中进行。
“听起来很好笑对吧，但事实就是如此。李邵红导演十分委屈的把电影拍了出来，就是轰动一时的《银蛇谋杀案》。在去戏剧化思潮的影响下，中国电影在创作实践中、电影评论中、电影教育中，故事和戏剧性被轻视，甚至是嘲笑和蔑视。20年过去了，现在中国电影开始市场化，需要商业片，但报应来了，20年的去戏剧化让中国电影已经不会讲故事。
现在大家说到国产电影烂，就骂总局。这事总局当然有很大的责任，限制太多，很多东西不能拍。不过要是总局真的不管，国内的这些导演真的能拍出大家新闻乐见的好电影来？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我们用二十年的时间丢掉了讲故事的能力，我们可能要二十年才能把这种能力找回来。
我们北电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最近准备联合日本大学、韩国中央大学创立亚洲电影学院，集中我们三方的优势，培养年轻导演。就是希望缩短这个时间，不要等二十年才找回讲故事能力！”
在场学生喜欢看电影的不少，也经常因为国产烂片而破口大骂，骂过导演，骂过总局，也骂过中国电影不会讲故事。现在听完张然的话恍然大悟，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中国导演不会讲故事了，为什么会丢了讲故事的能力。
“其实不只是电影、表演这样，美术界、文学界等等都是如此。改革开放之后，我们对国外任何新品种、观念全部都搬用过来，而对我们自己过往的很多东西进行否定。有些极端的甚至连我们这个民族都进行否定，只要谈到中国就不顾实际进行贬低的人，什么中国的文化是落后的，中国的历史是伪造的，中国的人种是劣等的愚昧的等等，现在这种言论在网络上依然大行其道。如果连我们的文化，连我们这个民族都否定了，那我们还剩下什么？
中国电影把将故事的能力丢了，可能要二十年才能找回来！如果我们把自己的文化丢了，那要多少年才能找回来？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们真的不应如此轻贱自己，我们中国人和的其他民族一样，有很多的缺点和问题。不过作为一个文明我们过去是辉煌的，今天充满活力，未来充满希望！我们这个民族走过了五千年漫漫岁月，经历无数磨难，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就是我们的文化。
我觉得我们应该自信一点，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我们的文化。莎士比亚说，一个人的心灵如果受到鼓舞，虽然器官已经萎缩，也会从沉沉的麻痹中振作起来，重新开始活动，像蜕了皮的蛇一样获得新生的力量。如果一个人做事畏手畏脚，总是认为自己不行，就不敢大胆去尝试，也难有进步的机会；相反，那些相信自己的人，能够释放出前进的动力和开拓创新的潜力。简单的说，自信的人更容易成功，个人如此，民族也是如此。其实我说这些，就是想说大家应该多支持我们自己的东西，当然是支持好东西，比如张然的电影。”
说到这里，张然顿了一下，看着易忠天笑道：“还有易老师的书，见解独特，轻松好读。读历史，懂人性，鉴古知今，提升洞察力！”
易忠天笑，台下的学生也笑，这是插播广告吗？
赵飞从宾馆的楼上下来，走进大厅，听到有人叫自己。他定睛一看，这不是韩三平嘛，旁边站着两个中年男人，气度不凡，而且像是在哪里见过。
赵飞赶紧迎上去，笑呵呵地道：“韩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韩三平不答，只是问道：“张然呢？”
“在厦大演讲！”
“什么时候能回来？”
“本来要晚上去了，演讲结束了要在厦大吃饭。我给张婧初打个电话，让他演讲结束就回来。”赵飞肯定不可能把韩三平晾着，更何况韩三平身边这两位看起来来头不小，他看了一下时间，“演讲还有一个小时，可能要等等！”
不等韩三平回答，旁边的中年人微笑道：“麻烦你带我们去厦门大学，我们也正好看看他的演讲！”
赵飞看了说话的中年人一眼，越看越面熟：“好，那你们跟我走吧！”说完，赵飞带着三人就往外走。
就在这时，他眼光扫过报架上一份报纸，上面硕大的标题：各路记者围堵北平奥组委官员江效愚！下面还配了一副彩色照片。
等看清楚那副照片赵飞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地上，照片上的人不就是刚才说话这位么，北京奥组委副主席江效愚，奥组委副主席来找张然，除了创意方案的事，恐怕没有其他的。看来对方真的很看重张然，希望他能够出一套方案。
奥组委副主席上门来请，这种事情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啊！
第434章 三请张然
车上，赵飞将《三个傻瓜》的筹备情况向作了个详细的介绍。张然无心参与奥运会的竞标，可能会惹奥组委的人不高兴。他得帮张然敲敲边鼓，证明张然真的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件事。
江效愚和张合平没有说话，韩三平倒是不住的询问着电影的情况。《三个傻瓜》将由中影来发行，他对票房非常期待。
说话间，汽车就到了厦门大学。
从车上下来，赵飞一马当先，带着韩三平他们就往建南大会堂走。一行人刚走到大会堂的门口，张婧初小跑着迎上来：“韩总，怎么能让你们跑一趟呢？”
韩三平笑道：“反正我们也没事，我们来看张然的演讲嘛！”
张婧初闻言，恭敬的在一侧引领着韩三平他们往大会堂里走。保安没有阻拦，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大会堂。
此时，张然已经完成演讲，正和厦大的学生进行交流。无数的学生将手高高举起，就像一片手臂的森林，易中天点了前排的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
“张导，我特别喜欢你的电影，也特别喜欢你。我想问一个问题，平时我很喜欢看好莱坞电影，美国高票房商业电影又讨观众喜欢又有爱国情怀，咱中国为啥拍不出来呢？”女生盯着张然，一脸崇拜地问。
张然笑了笑，道：“原因很多，首先是题材有限制，很多东西不能拍。刘慈新的《全频段阻塞干扰》要是能够拍成电影，绝对是有爱国情怀的大片。但能拍吗？不可能啊！小说本来发生在中国，在《科幻世界》发表都改到俄罗斯了！
第二，咱们的表现手法太落后了。《幸福终点站》相信很多人都看过，里面有个情节，机场总管对男主角说，只要你说害怕回自己的国家，那么就可以让你去纽约。但男主角拒绝了，不，那是我的家，我怎么会害怕回家？通个一个小细节来表现爱国主义，而咱们的电影表现爱国主义就喜欢喊口号！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咱们故事讲得不好，观众都不爱看。观众不爱看，你里面就算有宇宙真理也没用啊！你要想传达价值观也好，你要传达你的思想也罢，关键还是把故事讲好，让观众走进电影院去看！”
张合平微微点头，他以前做过紫禁城影业的总经理，对国产电影的问题是有清醒认识的，张然这话讲到关键了。
张然和学生们的交流在继续，江效愚他们静静的听着，张然说到民族精神，也说到文化传播，都颇为有见地，对很多问题看得比较清楚。
演讲结束，台下掌声如雷。
一个微胖的女生捧着一束鲜花跑台上，为张然献花。张然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给了女孩一个拥抱。下方大片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尖叫声，响成一片。紧接着，一群学生跑上台来请张然签名，要跟张然合影，有男生也有女生。
“别急，一个个的来。”张然十分随和的接过本子，低头签着名。
就在这时，张婧初走到张然身边，压低声音将韩三平他们到来的消息给张然说了声。张然听到韩三平和奥组委的人来了，向学生们告了声罪，向韩三平他们走了过去。好多没拿到签名在女生心里开始扎张婧初的小人，张婧初太讨厌了！
韩三平笑着拍了拍张然的肩膀：“讲得非常好。现在中国电影内部市场非常好，但我们的电影难见精神输出，文化输出。这对中国电影人，对中国形象，都是一个危机。不说这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谈！”
现在周围都是学生，没办法把奥组委的两位介绍给张然。学生们一听奥组委的人，这事肯定会搞得满城风雨。
虽然韩三平没有把身边的两位介绍给张然，但他还是认了出来，奥组委副主席江效愚，以及张合平，不动声色地道：“韩总，江先生，张先生，本来和厦大的人约好好吃饭的，我得给他们说一声！”
江效愚上下打量着张然，心里暗暗点头，知道自己是谁还能如此淡定从容，做奥运会导演沉不住气肯定不行，看来是找对人了：“你去吧！”
张然找到厦大方面的人，压低声音把事情说了下。对方听到奥组委的人来了，猜到是为开幕式来的，这是国家大事，肯定得优先。反正张然要在厦大呆好些天，有的是吃饭时间，就表示以后再约。
从厦大出来，张然带着韩三平他们回到了宾馆的会议室。奥运会开幕式的内容要保密，等韩三平他们落坐后，张然把门锁上了。
张然看着江效愚他们，满是歉意地道：“小子何德何能，敢劳烦你们三位亲自上门！”
张合平呵呵笑道：“你这小诸葛不肯定出山，那我们只能三请诸葛了！”
张合平没有因为张然推诿而不快，们定向征集的12个团体和个人，有一半是跑了多次才定下来。比如邀请陈凯歌加入奥运会的创意工作时，陈凯歌就有顾虑，他要忙《无极》，工作日程特别紧。奥组委工作人员多次登门拜访，力邀他加入，终于打消了陈凯歌的顾虑。
简单聊了几句，江效愚就讲到了开幕式的问题：“雅典奥运会开幕式做得太精彩，用一片海来展现希腊文明，这片海承载了开幕式最深刻的含义，孕育生命与活力。同时，它表现这部分的内容，简直不是表演，而是一幅幅历经千百年，却依旧鲜活生动的画卷。08年我们该怎么表现整个民族从远古到现在的历史呢？这个是一个巨大的考验。百年奥运，百年梦想。奥运会是我们这个民族几辈人的心愿，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们现在压力非常大，所以希望你们这些艺术家能够群策群力来为开幕式支招。”
张然非常认真地道：“说实话，真的不是推诿。搞这种大型活动我和陈凯哥都不如张艺谋，我们都没有经验，没有人比张艺谋导演合适的了！”
江效愚跟张艺谋很熟，对张艺谋的能力也充分相信。不过这事他说了也不算：“雅典八分钟比较失败，不光领导不满意，群众也不满意。这次领导对开闭幕式提了五点要求，1、主题突出，特色鲜明，内涵丰富，充分体现中国风格、人文风采和时代风貌；2、蕴含绿色奥运、科技奥运、人文奥运三大理念，生动表现人文奥运蕴含的和谐、和平等丰富内涵；3、传播奥林匹克精神，营造欢乐友好的奥运庆典氛围，为与会者创造出四海一家的感受；4、促进世界对中国的了解，增进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友谊；5、创意方案的艺术表现形式要创新并充分运用高科技手段展示奇思妙想，令人耳目一新。其中第五点尤其重要，这次必须要创新。张艺谋和陈凯哥观念比较陈旧，对新技术的运用也不如你，上面的领导不只一个点了你的名，都希望你能够拿出与雅典八分钟那种陈旧的表演完全不同的东西出来！”
张然一阵蛋疼，看来真的没法再推脱。这么多领导点了你名，你要是拒绝，领导会怎么想，以后电影还想不想过审了？而且还得全力以赴，否则领导会觉得你敷衍。为什么你们不相信老谋子啊？他真的比我合适！
不过张然也知道雅典八分钟挫伤了很多人对张艺谋的信心，他记得开幕式竞标结束后，张艺谋总分第一，依然有很多领导坚决反对让张艺谋做总导演，最终刘琦拍板这事才定下来。
张然沉吟了好一阵，抬头道：“能够告诉我定向征集的团队有哪些吗？”
江效愚笑道：“怎么想了解对手的实力？”
张然并没有这个意思，解释道：“奥运竞标是个大工程，靠个人的力量很难做好，我肯定会找其他歌舞团联合竞标。知道对方是谁，哪些团体加入了奥运竞标，可以节省时间。我本来时间就有限，不能在组建团队上花太多的时间！”
江效愚微微点头，张然能这么想，说明他确实是把这事放在了心上，缓缓地道：“张艺谋和豪思国际，以及杰克莫顿公司组成的三方联合团队；由国家歌舞团、中央电视台文艺中心、北奥公司组成的联合团队，总导演陈维亚；解放军创作策划核心组，总导演张继刚；歌华集团，他们打算邀请李安导演担任创意总监；北平舞蹈学院骨干教师组成创意团队；孙健君组建的派格太合团队；中国对外文化集团；烟火大师蔡国强领衔的海外艺术家团队；魔都文广集团牵头，汇集上魔都和南京部队系统艺术家组建的魔都团队；广东现代歌舞厅和珠江电影制片厂的艺术家组建的广东团队。还有著名导演陈凯歌。一共11个团队，你是第12个！”
国家歌舞团、中央电视台文艺中心这些都是要人有人，要资源有资源，要经验有经验的大型演出公司，张然苦笑着摇头：“除了陈凯哥导演，其他团队实力强大无比，拥有丰富的经验，我真的看不到获胜的可能性！”
江效愚笑着安慰，道：“如果搞普通开幕式，用他们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这次开幕式要求创新，要求高科技，你反而可能会拿出更好的方案来。人是有思维惯性的，他们都有晚会经验，思维很可能会被框死，你没有做过，反跳到传统模式之外，我们对你方案是很有信心的！”
张然没有别的选择，就是硬着头皮也要上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把事情做好！”
奥运会开幕式方案是绝密，在参加创作团队前，所有的主创人员都要与奥组委签署知识产权转让和保密法律文件。创作人员需对整个创作进行保密，不得向第三方透露创意思路，或进行商业宣传，而且要放弃知识产权。在张然明确表示参加奥运会竞标后，江效愚拿出了相关文件。
文件有好几份，包括授权书，应征函，知识产权转让承诺函。在仔细读完文件的相关条款后，张然提笔在文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正式加入奥运开闭幕式方案的竞标！
张然、李安、张艺谋、陈凯哥一起竞标奥运会开幕式，四位华人大导演间的巅峰对决即将展开！
第435章 挖人组队
4月3号宾馆的会议室中，张然、张婧初、易忠天、赵飞、丁胜，他们坐在办公桌前开会，讨论奥运会竞标团队组建的问题。
奥运会开幕式有传统文化展现的部分，需要专家学者提供文化方面的支持，易忠天无疑是很好的人选，因此张然邀请易忠天加入了自己的团队。
能够为奥运会开幕式出力，易忠天自然是一口答应，于是，他成为张然竞标团队的文学顾问。
“好吧，我们开始吧！”张然拍了拍手道，“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我们的电影本来6号开机。现在只能推迟10天，先把我们的竞标团队建立起来。因为我们的对手既有李安、张艺谋、陈凯哥这些大导演，还有国家歌舞团，对外演出公司这些演大型演出公司。光靠我们几个没有一点胜算，必须找帮手，把圈内最顶尖的人才都拉到我们的团队中来。不过我估计现在下手都已经晚了，十二个竞标团队，我们是最后联系的。所以我们不光要考虑国内的人才，还得从国外挖人，把中外中精英都揽入帐下！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其实张然要是把08年的方案抄一遍，拿去竞标，胜出的可能性极大。那个那个方案的创意实在太完美了，画卷一展开就是五千年，拿去竞标绝对是秒杀级别的！
不过张然不想抄袭，这次的对手是李安、张艺谋、陈凯哥，能够跟他们三位同时进行较量，这辈子恐怕只有这一次机会。张然希望用自己的实力，和他们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赢要赢得磊落，输要输得光彩！
否则就算赢了，站在张艺谋他们面前，张然也抬不起头来！
赵飞首先提出自己的看法：“我对开幕式真的是一点概念都没有，我们觉得可以学张艺谋，他可以和别人联手，那我们也可以联手！你不是跟国家话剧院关系很好嘛，他们有很多优秀的灯光、舞美人才，在国内都是顶尖的，我们可以和他们联合竞标！”
易中天不同意：“话剧跟开幕式差别还是有点大，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歌舞团，很多歌舞团都有参加大型演出的经验。”
张然点了点头：“我的想法也是跟歌舞团联手，现在国家歌舞团已经和央视组队，我们只能考虑其他的歌舞团。部队系统的我们肯定说不动，而且部队也有人竞标，就不考虑了，现在我们国家还有哪些好的歌舞团？”
赵飞想了想，道：“东方歌舞团、中央民族歌舞团。”
张婧初补充道：“中国歌剧舞剧院、中央芭蕾舞团。”
张然对其他几个歌舞团都不是特别了解：“中芭不合适，开幕式也不可能用芭蕾。歌剧舞剧院倒是有认识的人，不过具体情况也不了解，其他两个团就更陌生了，你们对这些歌舞团了解吗？”
在场的都没有学舞蹈的，对各个歌舞团的了解仅限于名字，都笑着摇头。
张然只好打开电脑，在网上查几个歌舞团的相关情况。几个舞蹈团都是国内最顶级的歌舞团，都有自己的官网，里面有相当详细的介绍。
中央民族歌舞团以繁荣、发展少数民族文化艺术为宗旨，主要是民族舞，少数民族艺术家。东方歌舞团主要是民族民间歌舞，同时也跳外国的传统歌舞；而中国歌剧舞剧院则主要是创作与演出中国民族歌剧、民族舞剧。
众人仔细查看了三个团队的详细介绍，又查看了他们的演出经历。大家一致认定中国歌剧舞剧院是最合适的，歌剧舞剧院有专门的舞美工作部。整个舞美部具有雄厚的技术实力和丰富的演出经验，拥有全国一流的舞美设计、制作和演出管理人员，他们出色地完成了大量国家级的大型文艺演出任务。
赵飞兴奋得直搓手：“这还用考虑吗，简直是现成的啊！还等什么？如果能够跟歌剧舞剧院联合，舞美这一块就彻底解决了。这不是有电话嘛，赶紧给他们打电话！”
张然倒不着急，歌剧舞剧院不是定向征集单位，不可能跑了：“我们班的中国古典舞就是请歌剧舞剧院的佟瑞瑞帮我们编的，到时候直接找她，要他们领导的电话就可以了。不过光是歌剧舞剧院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才，最优秀的人才。我们先把要找的人物名单列出，然后分头行动！”
奥运会开幕式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各种人才。张然他们很快列出了一长串名单，包括舞蹈家杨丽萍，人艺的舞美设计易立明，服装造型师叶锦添等等，每一个都是各自行业的顶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