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然走远，景田从包里摸出个小镜子来，左晃右晃地看：“竟然说人家像村姑，真过分！”
张然走进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张慧军正在接电话，便抬手指了指沙发，示意张然先坐。张然倒也没客气，到饮水机下面取了个纸杯，又到张慧军桌上拿取了点茶叶，泡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起来。
张慧军很快结束通话，看了坐在沙发上的张然一眼，笑呵呵问道：“张然，你现在可是大红人，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张然十分严肃地道：“院长，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张慧军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道：“什么事，你说！”
张然没有卖关子，直接道：“这届学生带毕业，我不会再带班了，这次带05级我都没怎么管，基本上郭珍和阎硕她们在带，我确实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带一个班的学生了。”
听到张然这么说，张慧军到没有意外，不要说把事业做到张然这种程度，就是一些知名导演，像张艺谋、陈凯哥让他们回北电来做老师，他们肯定都不愿意。
事业做到张然这种程度，要是一直留在学校做老师才是咄咄怪事！
张慧军叹了口气道：“我是真的不希望你离开，可惜北电是尊小庙，留不住你尊大神啊！”
“我只是不带班了，又不是彻底离开北电，我是希望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亚洲电影学院上。”张然笑了笑，就算自己真的辞职离开北电，人事关系也是保留在北电的，也还是北电的人，他看着张慧军道，“院长，我听说咱们学校有建新校区的计划，未来老校区主要以研究生和博士生为主，进行科研项目等研究，新校区则主要以培养新生为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张慧军一怔：“是有这么这新计划？不过现在只是一个想法，你从哪儿听说的？”
张然没有回答，问道：“不知道准备搬迁到什么地方？”
“具体地址还没有确定，不过肯定是北平近郊，你问这个干什么？”张慧军猛然想起几年前张然跟自己讲过的产业园计划，当初张然说要投资百亿打造影视产业园，他还颇为怀疑，觉得张然从哪儿弄那么多钱，这才几年的时间，张然的身价就超过千亿了，简直想做梦似，他恍然大悟道，“你准备推进产业园计划了？”
张然笑着摇头：“产业园计划确实已经开始推进，不过跟北电新校区没有关系，产业园我准备放在长三角地区，地点还没有定。不说这个，我是北电一员，建新校区我绝对支持，咱们学校真的太小了，学生早上练晨功都人挤人，为了支持咱们学校新校区建设，我打算捐一笔钱，争取把学校办大点，把学校修好点，同时，也让学生们有更多的拍片机会！”
张慧军听到这话不由大笑起来：“你现在可是咱们内地首富，我早就想打你的秋风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现在你主动提出来，倒是省了我不少口舌。只是不知道你打算捐赠多少？”
张然竖起两根手指，淡淡笑道：“两亿美元！”
两亿，还是美元！
现在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是6.9，换成人民币就是13.8亿！
饶是张慧军心里有准备也被了一跳，有了这笔钱，北电新校区都能建起大半来了！震惊过后，张慧军微微提了口气，小心问道：“张然，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在美国投资了两支基金，这两支基金赚了不少钱。而这两支基金是靠什么赚钱呢？是靠做空。做空实际上是在吸美国老百姓的血。当然，我只是投资者，并不是操盘手，美国老百姓怪不到我头上来。只是我在拿到这笔钱后什么都不做，肯定会影响大家对我的看法的，所以，接下我会在美国进行大笔捐赠。”张然颇为无奈地道，“如果我只在美国捐赠，国内的百姓又会不满，觉得我怎么把钱捐给美国人！所以，在国内我也会进行一系列的捐赠。我是北电人，在国内最大一笔钱自然捐给咱们北电了！”
其实张然准备在美国捐赠不光是为了改善形象，也是为了避税，按照美国在税收方面规定，企业和民众向社会捐款捐物可享受相关的减税，捐款数额会在每年缴纳所得税额时被相应扣除；而在国内的捐赠除了打造自己的形象，也是为推进他的影视产业园计划，或者说东方好莱坞计划！
张然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努力，所做的一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推进这个计划！
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实现，中国电影的格局将被会改写，中国电影审查将会放松一大截，中国电影将进入全新的阶段！
只是这些东西，张慧军并不知道，他正张然2亿美元的捐赠而激动：“有了这笔钱，我们就有底气跟上面谈新校区的事了，相信新校区很快就可以启动。你捐这么多钱，肯定得搞个捐赠仪式！”
张然对捐赠仪式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他还是答应了，现在早已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时代，现在做好事不仅要留名，还要大张旗鼓的留名。
11月5日，“北平电影学院张然电影基金”捐赠仪式在北电标准放映厅举行。北电全院领导，相关院系部门领导，以及200多位嘉宾、校友和在校师生代表出席了捐赠仪式。
九点整，捐赠仪式开始。
首先上台讲话的是院长张慧军，他笑容满面地道：“相信大家看到这个海报应该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张然老师，我就不用不介绍了，大家可能比我都熟。张然老师不光是咱们学校的优秀教师，也是一位杰出的企业家，不仅在事业上取得了巨大成功，而且一直致力于推动中国电影教育事业的发展；几年前，张然老师就设立了一个基金，让咱们北电的学生有了更多的拍片机会。此次张然老师向咱们学校捐赠2亿美元，设立北电电影学院张然基金，基金将主要用于支持北电校区的建设，以及学生长片和短片的拍摄，让咱们北电学子能够获得更多的实践拍片的机会！”
听到张然向学校捐了两亿美元，在场学生发出“哇”的惊叹声，随即漫天的掌声响起。
导演系的学生是最兴奋的，简直是手舞足蹈。导演是门手艺活，没有足够的实践，是出不来的。他们都特别羡慕亚洲电影学院的学生，人家一年拍的作业，比自己四年拍的都多，而且到了大三人家直接就能够上手拍长片。现在张然老师向学校捐了两亿美元，大家以后就有更多拍片的机会了！
陈键锋已经是北电表演学院的院长，此刻，他看了张然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招聘张然，将他带进北电了！
张慧军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张然，边鼓掌边大声道：“现在让我们欢迎备受咱们北电学子爱戴的张然老师，大家欢迎！”
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学生们都站起来，热烈的鼓着掌！
在上千人热烈的掌声中张然走上台，就在他站在演讲前的那一刻，并没有任何人示意，会场掌声戛然而止，安静得落针可闻。
张然冲大家笑了笑，道：“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大家随意一点！以前在UCLA读书的时候，我们用的器材设备基本上都是附近的电影公司福克斯、环球捐赠的器材和设备，很多是二手设备，而南加大学生用的设备往往是最新的，因为南加大有钱，像卢卡斯、泽米基斯都有关大笔的捐赠。我们心里就很不平衡，在私下里说，妈的，等以后我有了钱，我也捐，让师弟师妹们不受这个窝囊气！
咱们北电号称亚洲第一的电影学院，可咱们办学的条件实在不怎么样，器材设备都比较老旧，更重要的是同学们拍片的机会很少，我是咱们北电的老师，最近赚了一些钱，所以我决定捐一笔钱，用来改善咱们的办学条件，让咱们的同学有更多的实践和拍片的机会！
中国电影最近几年发展特别快，但问题也特别多，靠我或者我们几个人，根本无力改变这种状况，我们需要帮手，所以我寄希望于大家，希望你们学好本事，尽快成材，中国电影的未来就寄托在你们的身上！”
听到这话在场的学生无不为之激动，无不为之振奋，整个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漫天满地的掌声席卷了全场。
捐款仪式非常简短，在热烈的掌声中，张慧军与张然签署了《捐赠协议》。接下来，当张慧军代表学校授予了张然“北平电影学院杰出教育贡献奖”的时候，现场气氛达到了高潮，学生们又一次奉上了最热情的掌声和欢呼声。
下午，张然的名字再次统治了各大媒体娱乐版的头条：“张然向北电捐赠2亿美元，这是国内高校获赠的最大单笔捐款！”
第697章 东方好莱坞计划
张然向北电捐赠2亿美元在国内引发了媒体和网友的热议，毕竟这捐的是2亿美元，不是日元。
只是不等大家的议论停止，张然又连捐了两次，向清华图象图形研究所和浙大图像及视觉实验室各捐了5亿人民币。
很多人都觉得张然疯了，这才多久啊，就捐了二十多亿，这完全是把钱不当钱啊！
事实上，张然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莱坞为什么那么牛，很重要一点就在于好莱坞向来秉承技术主义的娱乐生产路线，而技术也为好莱坞产品保持和吸引更多观众提供了持续动力。
电影产业最重要的推动力曾经是，一直是，而且将来也还会是技术的发展！
中国电影产业要发展，中国电影要实现工业化，同样离不开技术的支持！
因此，张然相信跟国内顶尖大学的图像实验室合作是很必要的。
不过让张然哭笑不得的是，在他捐款之后，竟然有上千人“闻讯而来”，在微博给他发私信，要求捐钱。理由花样百出，有做生意亏本的、有被骗的、有想借钱生小孩的，最奇葩的理由是反正你钱多。要求捐款的金额不一而足，少则几万元，多上百万，最多的要求捐一千万。
张婧初看完微博，非常气愤：“我仔细翻了翻这些人的微博后发现，绝大多数求助者都是健康人，有些还在读大学，他们的微博中有很多吃喝玩乐和追星的内容，却在求助私信里装出一副可怜相，实在太可恶了！”
张然无语地道：“你也是闲的，找气来受。找不到事做，去体验生活啊，你不要忘了接下来这部戏我们是要在山城拍，要说山城话的！”他用山城话道：“妹儿，你山城话学得啷个样了嘛？”
张婧初翻了翻白眼道：“你那个明明是蓉城口音，不是山城口音，山城话一般都喊，小妹儿！”她见张然满脸惊讶，得意地道：“你啷个忘了嘛，我在山城拍过《疯狂的石头》的嘛！”
张然竖起了大拇指：“小妹儿，你这山城话说得黑地道哦！”
就在媒体和网友为张然疯狂撒钱的举动议论纷纷之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多个省市的政府部门悄悄传递，张然将准备投资上千亿人民币，兴建一座影视产业基地，整个项目是全球投资规模最大的影视产业项目，也是世界唯一具有影视外景、影视制作、影视会展和影视旅游综合功能的项目，项目包括全球最大的影视制作基地、亚洲最大的电影主题公园、大剧院、酒店群、电影学校、研发中心等多个项目，是升级版的“好莱坞+迪士尼”，同时，张然会动用自己在好莱坞的资源，吸引好莱坞剧组入驻。整个项目全部建成后，每年预计会带来不少于2000万的游客流量。
张然这个计划叫作东方好莱坞，目的就是打造出一个真正的东方好莱坞！
投资上千亿，建成后能够带来不少于2000万的游客流量，对地方经济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对政府官员来说，是难以拒绝的大政绩！
在确信消息来源可靠之后，国内十多个省市都闻风而动，通过各种关系影响，争先恐后与世纪巅峰进行接洽，希望花落自家。各省驻京办最重要的工作是招商引资，而世纪巅峰的总部又在北平，因此各个驻京办也都积极行动起来，想要在这件事上有所作为。
张然是西川人，西川省政府无疑是希望这个影视产业基地落户蓉城的，省长亲自打电话给张然，邀请他到蓉城考察。省长亲自打电话邀请，张然肯定得给面子，只是他最近有其他事要忙，最后将考察这件定在了春节过后。
这件事不只是张然，连张婧初也卷了进来。这天晚上，张然回家之后，张婧初有些扭捏地问道：“张然，你们那个影视基地能不能放在闽南啊？”
张然知道应该是有人找到她了，不过对张婧初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就把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是这样的，我们的计划很大，包括一个影视产业基地，还有十个左右的主题公园，这些主题公园每个也都是几百亿的投资。将其中一个主题公园放在闽南是完全可行的，但影视产业基地只能放在长三角，我们的目标是在北平之外建立第二个影视中心，以目前的条件来看，这个第二中心只可能出现在长三角地区，而长三角地区的城市，临安条件最好，因此，临安是我们的第一选择！”
国内的影视城一般建在中小型城市，大城市比较少，因此张婧初觉得奇怪：“为什么放在临安啊？影视基地不是都不放在大城市吗？这样能够减少成本！”
张然解释道：“我们不是要打造横店那样的影视城，我也没兴趣建第二个横店，我们要做的是好莱坞那样的世界级影视制作基地，不管是多高端、投资多大的世界大片，都可以在这里找得到拍摄所需的摄影棚、专业后期制作团队。要做到这一点，一定要是人才高地才有可能。临安有浙大，中国美院，浙传，浙音，具有良好人才储备，综合条件是最好的！”
听到张然这么说，张婧初有些明白了：“那魔都呢？魔都条件不是更好吗？好大学更多，复旦啊，交大啊，上戏也在！为什么临安是最佳选择？”
张然解释道：“从人才储备来说，魔都确实更好，但魔都有几个不利的条件，第一，就是魔都人力成本特别高，比北平都贵。在北平雇一个灯光助理只要300，而在魔都要600，相差两倍；同时，魔都的生活成本也比其他城市高，在魔都拍戏比在其他城市拍戏要贵一截，很不划算，影视公司一般都不愿意在魔都拍戏；第二，我们的影视基地是带主题公园的，准备打造亚洲最大的主题公园，魔都正在跟迪士尼谈判，准备建迪士尼乐园，要是我们再建类似的主题公园，就存在同质化竞争的问题；第三，魔都土地本来就紧张，而我们要拿的地不是几百亩，几千亩，而是几万亩，在魔都想要拿到这么大面积的土地，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我们建影视基地最重要的目的是推动电影审查改革，为中国电影松绑，放在临安最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张婧初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建影视基地怎么跟审查扯上关系了，全国建了那么多影视基地，也没看到审查放松啊，她十分诧异：“这不可能吧？”
张然神情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可能！这要从电影法讲起。电影法已经孕育了很多年，现在草案已经拟定完成。最近在征询各方面的意见，大家正在努力推动的一个条文，就是将影片终审权和龙标的发放都下放到省级电影行政主管部门。如果这条法律通过，再加上第二影视中心能够建立起来，那么中国电影审查就可能放松一大截，绑在中国电影身上的链条会松开一大块！”
张婧初还是无法理解：“就算审查权下放到地方，也是总局在管，为什么会放松啊？”
张然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你搞错了一点，地方广电系统并不归总局管，而是属于地方政府部门管，就以之江省来说，之江省广电系统是隶属于之江省政府，不是总局，这一点特别关键。总局是个没有营收的部门，电影产业的收益再好，总局在明面上是没有收益的。相反，如果电影要是在政治上犯了错误，板子一定是打在总局身上的，所以，总局为了甩锅，会从严审查，甚至吹毛求疵。如果地方广电直属与总局，也一定会遵循总局的这种倾向，从严审查，避免背锅。但现实是地方广电不归总局管，而归属于地方政府部门，在这种情况下，你猜地方广电会怎么做？”
张婧初想了想，叫了起来：“地方政府会为了发展本地的经济，为了发展影视产业，一定会为审查松绑！”
张然一幅孺子可教的神情：“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不过事情也不是你想象那么乐观。放宽审查是要冒风险的，甚至可能冒政治上的风险，地方政府凭什么为你背锅？要让他们冒险，就必须拿出足以让他们心动的资本来，我们东方好莱坞投资将超过千亿，更重要的是我们会吸引好莱坞剧组来拍戏，会有大量的好莱坞明星到来。如果这个计划成功，整个城市就可能变成世界闻名的电影城，这是多大的政绩，试问，哪个官员会不动心？
临安是之江省会，现在整个之江已经有很多影视基地，比如横店，之江的影视产业已经有一定规模了；之江省本身的影视产业加上我们的东方好莱坞，整个之江省影视产业的规模就可能接近北平，甚至超过北平。把东方好莱坞放在其他省，很难形成这种规模效应。电影产业的规模越大，话语权就越大，地方政府放宽审查尺度的可能性就越大！
只要之江一松绑，那北平的审查也必然会松绑，否则大家的电影就会不在北平立项和审查，全跑之江来了；如此一来，就可能出现北平和之江拼着放开尺度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电影的审查尺度就可能会放开到八十年代的程度，中国影视产业的春天就真正来了！”
上一世在2014年年初，电影审查权就下放到了地方，但张然对此并不看好，因为除了龙标还在总局手里外，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各地影视产业过于分散，没能形成规模效益，在这种情形下没有哪个地方政府愿意冒险。
当时张然就在想，如果万达的东方影都要是放在长三角地区，那长三角地区的影视产业就能形成规模效应，电影审查这个死结就有可能松一大块。所以，在张然构思东方好莱坞计划的时候，长三角地区，以及临安就成为了他心中的最佳选择！
张婧初也是电影圈的人，自然知道张然的计划要是真能够实现意味着什么，她除了震惊，激动，还有一些崇拜，她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男子，眼眸中的光芒不住地闪动着。
我的男人真的太了不起了，他是个盖世英雄！
第698章 谋划电影节
一大早，张然来到了北平市委，他到不是主动来的，而是接到了市委宣传部长蔡复朝的邀请，说是有事要谈。
市委市政府的人跟张然都很熟，作为奥运会总导演，他没少跟市里面的领导打交道。秘书看到张然到来，热情地迎了出来，和张然寒暄两句，就领着他走了进去。
蔡复朝正在看文件，见张然进来，指了指沙发，道：“张然来了啊，坐吧！到我这里不用客气！”又对秘书道：“去给张然沏杯茶！”
等秘书送来茶，蔡复朝放下手里的文件，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道：“最近怎么样，忙不忙？”他见张然要起身，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起来：“听说你准备投资千亿打造一个影视基地，准备建成东方的好莱坞，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张然心里觉得奇怪，蔡复朝是管宣传的，怎么问起这事来了？今天找我来不会是谈这事吧？不过这事没法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点头道：“是有这个计划，不过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
蔡复朝“唔”了一声，不置可否地道：“北平是全国的影视中心，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张然苦笑道：“北平周边的影视基地已经有好几个了，更重要的是中影也刚刚在怀柔投资兴建了数字制作基地，是国家级的，具备年生产80部电影故事片、200部电视电影、500集电视剧的制作能力。我们这个基地要是放在北平就面临同质化竞争的问题，对中影，对我们都不是好事，所以我们这个基地只能放在南方。不过世纪巅峰的总部在北平，我们肯定也会在北平建基地，主要做电影项目孵化，除此之外还会建一个主题公园，当然，这些目前也是一个想法！”
“这很好嘛！今天请你来，是有事向你请教，想请你做我的参谋！”蔡复朝笑了一声，见张然满脸狐疑，就不再卖关子，“是这样的，举办国际电影节是市政府很长以来的想法，2005年的时候，就曾酝酿过在北平举办世界华语国际电影节，但由于各种原因没有办成。今年北平奥运会在海内外引发了巨大反响，大大提升了城市的形象，市委市政府提出建设世界城市的发展战略，办电影节这项工作就再次提上了日程。这件事由我主抓，我希望能够征询方方面面的意见，进行深入的研究和分析，在此基础之上再来落实这个事，你是电影方面的专家，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张然微微一怔，原来是这事啊，要办北平电影节，办电影节这是好事，北平作为中国的影视中心也确实需要一个有影响力的电影节。他沉吟了一下，道：“北平是文化中心，也是实打实的电影重镇，不光中影集团、八一电影制片厂、世纪巅峰等影视企业在这里，而且北平聚集着全国80%以上的制片机构，创作人才、制片人才、管理人才和营销经纪人才。北平具备最优质的资源，办电影节是理所当然的，不办才奇怪！”
蔡复朝问道：“对北平办电影节，你有什么建议和想法？”
张然沉吟了几秒钟，缓缓地道：“国外办得好的电影节都有自己的特色，比如柏林的电影节的特色就是题材偏严肃，偏政治；威尼斯偏先锋，鼓励电影实验和创新；戛纳喜欢大师，偏人文，也是三大里面最商业的。北平要办电影，那么北平电影节的定位是什么？是A类电影，B类电影节，又或者是C类电影节？现在全世界电影节有几千个，A类电影节也有11个。北平电影节起步晚，要想脱颖而出，必须有自己的特色，而这个特色到底是什么呢？”
蔡复朝在主抓电影节的筹备，对各个电影节自然作过一番调查，知道电影节分为ABCD四类，ABCD并不代表等级优劣之分，只是电影节类别的差异。他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们希望办成A类电影节！”
张然心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政府部门做事很多时候就喜欢贪大求全，他沉吟了下，还是劝道：“我个人建议不要办成A类电影，办成C类可能更好。”
蔡复朝知道C类电影节就是非竞赛型电影节，不以评奖为主，而是以展映为主，比如多伦多电影节就是C类电影节。
在跟张然谈之前，蔡复朝见了几个业内的专家，包括电影家协会主席李前宽，这些人都一口咬定要办就要办A类电影节。他对张然的说法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为何？”
张然慢慢解释道：“咱们国内已经有了魔都电影节，如果北平也办A类电影节，就存在竞争的问题。而且北平面临的不只是魔都的竞争，而是将面临其他A类电影节的竞争，包括三大电影节的竞争。现在A类电影节基本上形成了这种格局，最好的电影往往被三大挑走了；洛迦诺、蒙特利尔、东京这些第二等级的电影节只能捡三大挑剩的；再次一些的就只能选洛迦诺他们挑剩下的；北平电影节是全新的电影节，在业界没有什么影响力，只能选其他人都挑剩下的，轮到北平的电影哪里还会有什么好片？没有好电影支撑，那么电影节的影响力就起不来！
在这种情况下，不如换个思路，做C类电影节，以展映为主，吸引好莱坞电影来展映，甚至是首映。这样一来，选择的余地反而更大，而且C类电影节比A类的影响力差么？不是这样的，最近几年威尼斯已经被多伦多电影节虐成狗了。北平成不了三大，但成为第二个多伦多是有可能的！”
蔡复朝听到这话颇为心动，但他是管宣传的，对电影行业并不是特别了解，不由问道：“北平有条件成为第二个多伦多吗？”
张然对此十分肯定：“可以，多伦多电影节之所以强大，是因为背靠着北美这个全球最大的电影市场。同样的，戛纳为什么那么牛，因为戛纳手里有全欧洲最大的电影交易市场。中国去年全年票房接近60亿，全球排名第七，而且发展速度惊人，不出五年就能够达到全球第二的规模，十年后就可能超越北美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影市场。背靠北美市场的多伦多能够成为不输三大的存在，而背靠中国市场的北平自然能够成为不输多伦多的存在。说不要脸点，只要我们放出风声，凡是来北平首映和展映的电影，在中国优先发行，我敢说，好莱坞片商和巨星绝对是哭着喊着来北平首映！”
蔡复朝哈哈笑了起来：“有道理，今天请你来，真是找对人了！”
张然笑了笑，他对电影节有这么深入的看法，是因为他也在谋划电影节的事。
等到东方好莱坞的地址敲定，张然会联合当地政府办一个电影节，就像万达在青岛落户后，马上开始运作青岛电影节。
不过张然想办的不是C类电影节，也不是A类电影节，而是B类电影节，他想办世界上最大的奇幻电影节。
在电影节展映的影片是在特定范围内放映，不算是商业放映，不需要通过审查。等奇幻电影节办起来，中国影迷就有了一个能看鬼片、看血腥暴力，甚至看各种重口味电影的地方！
张然跟蔡复朝足足谈论一个小时，详细阐述了很多自己对电影节的思考和想法。他的思路和想法可谓高屋建瓴，积极前瞻性，有极具可行性，让蔡复朝大为叹服。
等到会谈结束的时候，蔡复朝亲自将张然送到了办公室门口，把他的秘书都吓了一跳。
从市委出来，张然打算开车到《龙组》剧组去看看，但在接收到吴瑞德的电话后，他立刻开车往世纪巅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