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婧初用力张了张嘴巴,想要跟着医生一起数,可她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一连试了几次,张婧初也没能发出声来,她的头低了下去,神情黯淡;张然赶紧握了握她的右手:“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医生也安慰道:“刚才我已经说了,有部分病人情况稍微复杂些,但多输几次,也很快就可以治好,你不用担心。”
等医生离开后,张然和张婧初说了会儿话,然后起身起来,把张婧心叫出了病房。站在病房门口,张然冲她笑了笑,道:“婧心,辛苦你了!”
张婧心摇头道:“我姐住院啊,她对我那么好,我做这点小事有什么辛苦的!”
张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姐最近这大半年,或者一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有没有跟你说过!”
对于入戏,不同的表演流派要求不同,体验派认为演员应与剧中人物合一,要求演员与剧中人物高度共情,就要求演员入戏;而表现派认为演员应该始终把自己从剧情中抽离,以一个独立的自我去表现另一个人,上了台的演员仍然是他自己,有着冷静而完整的理性,因此就不要求入戏。
国内演员在表演上绝大部分接受的斯坦尼体系的训练,入戏是非常正常的,出现入戏太深的状况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入戏太深一般只会出现在两种演员身上,一种是新手,他们的心理调控能力差,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入戏程度;第二种就是演员长期扮演某种角色,或者心理状态本身有问题,导致本人的心境受到了影响。
张婧初演了十年戏了,按道理说,她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心理状态,是不会出现入戏太深,进而影响身心的;但她偏偏出现了这种状况,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的心理状态本身有问题。
章子怡出过类似的状态,她在演《最爱》的时候出戏就比较困难,因为那段时间她刚刚经历了泼墨门、诈捐门,处在人生的最低谷,心理状态有问题,而角色又跟她的境遇存在某种相似性,她的内心就受到了角色的影响,出戏比较困难。
张然回想张婧初最近几个月的状况,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有点枝大叶,可能没注意到,所以就想问问张婧心,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张婧心偏着头想了想,道:“没有啊!姐夫,你为什么这么问?”
张然有些担心地道:“我觉得她会这样,应该是心里藏着什么事。如果不把心结解开,以后可能还会出状况!”
张婧心听到姐姐可能还会出现入戏太深的情况,吓了一跳,失声问道:“怎么会这样?”她忧心忡忡地道:“我姐不会变成张国荣,还有希斯莱杰那样吧?”
说到入戏太深,很多人总会提到张国荣和希斯莱杰,认为张国荣拍《异度空间》的时候入戏太深,没办法抽离,所以才会想不开;认为希斯莱杰是因为饰演《黑暗骑士》中的小丑,入戏太深,才会导致心情陷入抑郁,最终导致死亡。
张然对此是嗤之以鼻,这种说法听上去好像是在夸两位演员,实际上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对演员来说,出戏入戏的快速转换是基本功,演员出不了戏不能说明演员牛,只能说明演员菜,不够专业。像张国荣他们这种演员不可能出现无法抽离的情况,说他们无法抽离简直是对他们专业度的侮辱。
事实上,希斯莱杰的死亡跟《黑暗骑士》中的小丑毫无关系,相反他演小丑的时候十分快乐;而张国荣更是圈内公认的入戏快出戏也快的演员,演《异度空间》的时候,导演喊卡后,林嘉欣还在发抖,张国荣就已经开始跟她开玩笑了。张国荣自杀和《异度空间》没有关系,是抑郁症导致的;而他的抑郁症也不是心理原因造成的,是大脑内的化学物质不平衡导致的。
现在听到张婧心也这么说,张然就道:“张国荣、希斯莱杰都是极其专业的演员,不会出不了戏,他们的死亡和入戏太深没关系,你姐也不会有事的,别瞎想。”
张婧心听到张然这么说,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又问:“我姐也演了很多年戏,也很专业,怎么会入戏太深呢?”
张然微微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不解的地方,你姐演了十年戏,以往都能很好的控制心境,但这次却偏偏失控了,这很奇怪。我觉得她这次会这样,很可能是完全放开了,根本就没有去控制。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除了她很看重小于这个角色外,很可能是她心里藏着什么事,心理本身有问题,所以才会这样。”
张婧心又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姐没有跟我说什么,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张然见张婧心忧心忡忡的,安慰道:“你不要多想,也许是我多虑了。行了,我们进去吧!”
“张老师!”张然正准备回病房,身后突然有人喊他,回过头,只见王珞丹抱住一束鲜花小跑过来,问道,“婧初姐,怎么样了?”
张然冲王珞丹笑了笑,道:“就是说不出话来,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张然看着王珞丹道:“丹丹,最近几天,你要是有空的话,多过来陪婧初说说话!”
根据医生的建议,最近这些日子让张婧初保持良好的情绪,及时排解内心的不适,这样才能让她更好的恢复健康。王珞丹这姑娘没心没肺的,而且喜欢傻乐,她的情绪很能感染人,有她过来陪着,张婧初心情应该会不错。
王珞丹笑道:“好啊!那我进去看婧初姐了!”她笑嘻嘻地走进病房,冲张婧初做了个鬼脸:“婧初姐,我来看你了!”
第745章 安全感
王珞丹坐了半个时,告辞离开,她前脚刚走,病房的门就又被人推开。
“张然,婧初!”于飞鸿抱着一束花,来到张婧初病床边,问道,“婧初,你怎么回事?什么病啊?要不要紧?”
张婧初见于飞鸿来了,要起来招呼自己的闺蜜。
于飞鸿赶紧把花束放在一旁,按住张婧初道:“别起来了,赶紧坐着!”
张然解释道:“婧初是癔症性失语,就是说不出话来了。主要是心理问题,治疗几天就可以恢复,不要紧的!”
于飞鸿知道张婧初为了演好小于这个角色,最近几个月都坚持不说话,就道:“心理问题,不会是入戏太深导致的吧?”
张然点头道:“就是入戏太深,她对自己施加了太多的心理暗示,结果就说不出话来了。”
于飞鸿演了十年多年的戏,对入戏出戏很有经验,听到张婧初入戏太深说不出话来,就道:“入戏太深其实挺好解决的,再找两个人,大家一起打麻将吧,打麻将能够帮人出戏,我演戏的时候,要是情绪受影响,打几圈麻将就好了!”
演员不同,性格不同,出戏的快慢也不同。比如张国荣出戏极快,而梁朝伟就要慢一些。不过梁朝伟的慢只是相对的,并不是动不动就出不了戏,当年梁朝伟上午在《东成西就》里演欧阳锋,下午《东邪西毒》里演盲剑客,人物性格反差极大,如果真出了戏,那他早疯了。
演员入戏其实就是一种自我催眠,是在清醒状态的自我催眠。真正的催眠,如果催眠师设定响指为清醒暗示,那么被催眠后,打个响指被催眠者就可以清醒过来。成熟的演员会有类似的清醒暗示,尤其是出戏慢的演员,往往会找到某种方法来帮自己出戏。
梁朝伟的清醒提示是刘嘉玲,刘嘉玲爽朗的性格可以把他拉回生活里,有时候梁朝伟拍戏,刘嘉玲会到片场,就是为了帮他出戏;段奕宏也是出戏比较慢的演员,他的方法是带着小电锅去驻地,下了戏,喝一碗自己煲的汤,心情一下就轻松了。
麻将确实是能够帮演员出戏的道具,因为麻将足够生活化,生活气特别浓,而且足够热闹,对经常打麻将的演员来说,是一种能够帮自己很好出戏的道具。
不过张然拒绝了于飞鸿的建议:“婧初平常不打麻将,现在就算让她打麻将效果也有限,而且这里是医院,打麻将也不合适。”张然看着于飞鸿笑道:“你也太喜欢打麻将了,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们麻省的呢!”
于飞鸿好奇地道:“你不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嘛,怎么变麻省的了!”
张然笑着解释道:“我们西川人特爱打麻将,所以自称麻省人,西川有所理工学院,所以被称为麻省理工学院!”
于飞鸿哈哈笑道:“没听说你会打麻将啊!”她压低声音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约起,再把陈道名拉出来,我们联手赢他一次!”
张然笑着摆手:“我不打麻将,而且就你那麻将水平,跟你联手也是一个输啊。”
于飞鸿就怒了:“张然,我跟你说!你可以怀疑我的演技,但不能怀疑我打麻将的水平!”
张然正要开口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打麻将得水平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陈道名,都笑了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陈道名知道张婧初的病情后,说了个跟于飞鸿一样的建议:“打麻将啊,打麻将的时候人是很投入的,什么都抛开了,只有你最真实的性格!”
这个下午,有很多人到医院来探望张婧初,病房里进进出出的明星不断。病房的护士特别开心,就这一个下午,她就收集到了几十位明星的签名。
接下来的几天,张然每天早上陪张婧初一阵,然后开车到公司为电影作剪辑。下午下班的时候,他又开车到医院,跟张婧初一起吃晚饭,然后陪她说话,一直待到晚上十点才回家。
《一个人张灯结彩》试验性比较强,而且试验的东西难度极高,涉及到多种元素和蒙太奇的使用,每个镜头里的内容极多,需要通盘考虑,尽管有故事板,但剪辑师未必能够完全领会张然的意图,也很难完美的呈现张然想要呈现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剪辑工作只能由张然自己来做。
即使是张然亲自做剪辑,他也无法向以往那样,三下五除二,嘁哩喀嚓的剪完,这次每剪一个镜头他都会反复斟酌,这是自己想要的吗?是否有更好的表达方式?
到现在张然剪了一周,剪出的镜头还不到十分之一,而他已经挑出了三场戏,决定要重拍,等到整部戏剪完,只怕重拍的戏会乘以十。以前张然在心里挺鄙视王家卫的拍摄方式,觉得他太乱来,没想现在自己也要王家卫一回。
在这一周里,医生为张婧初采取了多种治疗手段,暗示治疗,针灸治疗,甚至是催眠疗法,但都没能起到效果,张婧初始终无法正常说话。
医生告诉张然,张婧初应该是有什么心结,如果不把心结打开,治起来会比较麻烦。
张然问过于飞鸿和张婧心,她们都不知道张婧初有什么心结;他也问过张婧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而张婧初的回答是没有;张然觉得张婧初的心结可能不是那种明显的心结,而是她心中的某种隐忧,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天下午,张然回到病房时,张婧初正跟王珞丹、于飞鸿玩打扑克贴纸条,输家就在脸上贴一张纸条,到最后看谁脸上的纸条多。
张婧初牌技不好,输得一塌糊涂,脸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纸条;王珞丹也贴了不少,半张脸都遮住了;于飞鸿在陈道名面前是菜鸟,但在张婧初她们这种菜鸟面前,就是赌神级别的,只是在下巴上贴了寥寥三四根。
看到张婧初那滑稽的样子,张然忍禁不禁,手指在空中乱划,口中念念有词,对着张婧初一指,叫道:“妖怪!给我定!”
张婧初横了张然一眼,把扑克放下,比划道:“讨厌!”
张然咳嗽一声道:“丹丹,飞鸿,你们也太过分了!竟然这么欺负我媳妇儿,简直是婶可忍,叔不可忍!”他在张婧初身边坐下,拿起她的扑克道:“媳妇儿,我来帮你打两把,看为夫杀得他们片甲不留,给你报仇!”
张婧初笑着点点头,把自己脸上的纸条取下来,往张然贴,很快就给他贴得满脸都是。
张婧初打扑克很菜,张然则是打得烂,属于水平极低的那种,一开打就连输三局,被王珞丹贴三根纸条,他郁闷地道:“丹丹,你这个不肖之徒,竟然这么对老师,让我赢一把会死啊!”
王珞丹哈哈笑道:“张老师,这叫赌场无父子,牌场无老师!”
张然怒道:“你这个不肖之徒,你给我记着!”
打到九点,王珞丹和于飞鸿喜笑颜开的离开了,张然脸上被她们贴满了字条,能够虐张然一番,她们极有成就感。
张然没有走,像往常那样,坐在病床上,跟张婧初面对面的聊天。
快十点的时候,张然准备离开。他刚起身,张婧初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他回过头,发现张婧初的身子有些瑟缩,问道:“怎么了?”
张婧初看着张然,神情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比划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张然点头道:“什么问题?”
张婧初盯着张然看了好几秒钟,泪水突然汹涌而出,比划着问道:“如果我再也不会说话,真的变成哑巴,你还会要我吗?”
“说什么傻话,你不会说话只是癔症,是心理问题,你……”张然怔了怔,不明白张婧初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柔声安慰道。
“你回答我!”张婧初打断了张然的话,盯着他的眼睛,像个任性的小女孩。
张然看着张婧初那不安而又紧张的眼睛,突然明白她的心结是什么了,然后一切都明白了,他伸手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真够笨的,怎么没早想到!
张婧初的心理问题是没有安全感!
张然事业太成功了,不但是知名大导演,而且特别有钱,是中国首富。如果张然在其他圈子可能好点,但娱乐圈漂亮女孩太多,诱惑实在太多了。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张婧初对张然是有信心的,但经过刘亦菲那件事后,她心里就有些不安了。
张然不喜欢刘亦菲那种幼稚的小姑娘,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但万一某天张然遇到一个各方面都特别优秀,又是他喜欢类型的女生,自己还能够守住这份爱情吗?
这种不安就像一颗种子埋在张婧初的心中,慢慢生根发芽。不过张婧初不像其他那些没有安全感的女人那样,经常无理取闹,想要引起恋人的注意,她想的是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让自己能够配得上张然,所以,她不但拼命演戏,还想要做导演。
作为一个演了十年戏的演员,张婧初知道完全放开内心,不做任何防御,让自己内心与角色融合的危险性,但为了让角色更逼真,她还是这么做了,这最终导致她患上了癔症性失语。
张婧初见张然怔怔出神,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布满泪痕的脸上一片认真:“为什么不说话?”
张然轻轻叹了口气,我对她的关心太少了!他伸手紧紧地抱住张婧初,在她耳朵边道:“我在生气,真的特别生气,简直太生气了!你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我一直以为你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可没想到你竟然不相信我!”张然松开张婧初,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管你是变成哑巴,还是别的,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张婧初听到这话心头一宽,笑了笑,随即泪如雨下。
张然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以后不准胡思乱想,要是再问这种傻问题,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明白吗?”
张婧初“嗯”了声,扎进张然的怀里,靠在他的胸口呜呜哭起来。
张然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你要相信,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第746章 我愿意
张然从医院出来,开车回家,一路上都在思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没有安全感这个问题很多恋人都会遇到,尤其是双方地位不对等,弱势一方往往会缺乏安全感。很多非常相爱的情侣就因为这个,导致各种情感危机,最后黯然分手。
不过张婧初非常聪明,她的做法非常正确,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是她有点急于求成,走了极端,演戏的时候没有对自己设置心理保护,最终出现了心理问题。不过张婧初这么急于求成,说明她的心结比较深,如果不能解开,以后恐怕还会走极端,还会出问题,所以,必须想办法把她的心结解开才行。
张婧初的不安在于,如果张然遇到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子,还会爱我吗?会和我一直在一起吗?其实张然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有些东西光靠嘴说没有说服力,是无法解开张婧初心结的。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这事真的让人头疼啊!
回到家中,张然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阵,来到卧室,打开自己的一只皮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轻轻打开,他看着里面的东西,露出了笑容。
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上面镶嵌着一块蓝色的钻石,这是一块非常有名的钻石,维特尔斯巴赫蓝钻。
这块钻石拥有超过350年的历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镶嵌在奥地利巴伐利亚国王皇冠最显著位置之上——王冠顶端,十字架之下。1951年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将这块钻石卖掉了,买家在1958年布鲁塞尔举行的世博会上进行展出,在此之后,维特尔斯巴赫蓝钻被多次转手。
去年年底,张然找到纽约著名珠宝品牌洛琳·施华滋要求他们帮自己设计一枚钻戒,他希望这枚戒指不管是钻石,还是设计都要是最顶级的,要不逊于理查德·伯顿送给伊丽莎白泰勒的那枚戒指。洛琳·施华滋的设计师就告诉张然,佳士得拍卖行近期将会拍卖维特尔斯巴赫蓝钻,有兴趣可以看看。
12月,张然的代理人以2580万美元拍下了这枚重35.56克拉的传奇钻石。在张然看来这块钻石虽然很贵,但以这个价格买下来还是非常值的。就算哪一天不想要了,转手卖掉价格也肯定会翻倍,毕竟这不是普通钻石,还是一件很有价值的文物。
在拍下维特尔斯巴赫蓝钻之后,洛琳·施华滋的设计师帮张然将钻石镶嵌在了定制的戒指上。
张然原本打算等到与张婧初认识十周年的时候,拿戒指向她求婚,他想用一枚足够璀璨的戒指给张婧初一个永生难忘的求婚!但现在求婚不得不提前了,打开张婧初心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求婚,给她一生一世的承诺!
张然思考了会儿,把盒子重新关上,放在床头。
第二天下午,张然驱车来到医院。下车的时候,他装戒指的小盒放在了兜里。
张然走进病房时,张婧初坐在病床上,于飞鸿和王珞丹坐在两边,三个人正围坐电脑在商量着什么。张然看了看她们三个,问道:“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张婧初比划着道:“讨论《世界上所有的夜晚》!”
张然点了点头道:“那你要赶快把病养好啊,你可是导演,在现场你总不能用手语指挥吧!”他走过去,把张婧初从床上拉起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走了两步,他才想起于飞鸿她们还在病房里,回头道:“飞鸿,丹丹,你们稍微坐一会儿,我带婧初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走进病房后,张婧初挣脱了张然的手,比划着问道:“你带我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