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心想,你们要真有能力解决,又何必来找我谈合作,似笑非笑地道:“我倒是想听听你如何解决。”
张然就把吴瑞德在董事会上的话拿出来说了遍,说到把拉广电集团入股,他顿了顿,道:“150亿债务,去掉三家广电入股的20亿,我们需要偿还的债务大概130亿,这笔钱我个人都可以掏出来的。次贷危机中我投资的基金暴涨,获利将近100亿,其中45亿借给了世纪巅峰。剩下的55亿又砸进了股市,抄底了几家美国公司,现在差不多翻了一倍。如果需要我可以把这些股票抛掉,用于偿还债务。此外,我是Fly的大股东,持有25.9%的股份,这部分股份也值75亿。所以,要解决这些债务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陈源听到这话有些吃惊,如果张然说的是真的,那身价已经超过李嘉诚,甚至在全球都能够排到前五名。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淡淡笑道:“高盛在投行中是专家,这些他们肯定知道,如果没有一点胜算,他们又怎么会和你撕破脸皮?”
张然毫不隐瞒,将问题的关键道出:“基于两点,第一,我手里现金很少,本来有十多亿,去年又买了网易的股票,现在我手里只有几亿。我在股市的投资主要集中在几只股票身上,持股比例比较高。美国证监会对股市监管特别严重,对大股东减持也有严格规定,大股东卖出股票的六十天内,如果股价下跌超过百分之十,就构成内幕交易罪。所以,我不可能一下把手中股票就抛出去,否则一旦引起股票暴跌,就有大麻烦了,所以只能慢慢减持。高盛就是想打个时间差。第二点,Fly正在谋划上市,在这时候我不可能卖Fly的股票,只可能用Fly的股票抵押融资,这也需要时间,所以,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陈源笑着道:“这么说来,实际上他们没有机会!”
张然斩钉截铁地道:“只要有必要我会毫不犹豫的卖掉Fly的股份,对我来说世纪巅峰才是最重要的!”张然冲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陈源的面前:“这是世纪巅峰去年的财报,以及今年的营收计划,请你过目!”
陈源看了张然一眼,拿起面前的文件慢慢翻看起来。去年一年世纪巅峰发展极为迅速,经营情况也相当良好,其中电影和衍生品的业绩尤为亮眼。在这一年中,整个世纪巅峰集团总营收为89亿,利润为15.5亿。在今年世纪巅峰有两部大片《美国队长》和《钢铁侠2》上映,可以带来至少3亿的收入,再加上普拉达超过3亿的营收,世纪巅峰的利润必然会超过20亿,甚至可能达到25亿。
世纪巅峰确实是一家很有前景的公司,有非常完整的体系。唯一的问题就是公司的扩张过于激进,导致负债过高,这次的危机其实就是资金链危机引发连锁反应。不过很多事情都有弊有利,如果世纪巅峰扩张不激进的话,也不会在短短几年内发展如今的规模。
陈源把资料放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略显为难地道:“银监会发了通知,要求对世纪巅峰的授信及风险进行排查,我们这个时候入股是跟银监会唱反调啊!”
张然微笑道:“银监会是要求对世纪巅峰进行摸底,并排查可能存在的风险,但并非已经作出风险判断,更没有说不让入股。”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上个月国务院发布了关于电影的《指导意见》,提出了加快电影产业繁荣发展的10项主要措施,其中就包括支持电影企业拓宽融资渠道。发展电影产业,让中国电影走出去是国家战略。世纪巅峰在海外大肆扩张就是在铺渠道,为中国电影走出去做准备,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比较完善的发行渠道。不是我吹牛,国内的企业只有我们才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点!”
陈源对张然真是刮目相看,把国务院的《指导意见》搬出来,其实就是在说入股世纪巅峰不但没有政策上的风险,反而是在响应国家的战略;而银监会某些人打压世纪巅峰是在跟国家战略公然唱反调,不由问道:“不知道你想怎么合作?”
张然就道:“我们准备邀请到两到三家公司入股世纪巅峰,总共5%的股份!”
陈源听到张然准备拉两到三家公司入股,问道:“除了我们,还打算拉哪些公司入伙?”
张然道:“目前考虑的是中投和保利投资。”
陈源本以为张然拉国开行入股世纪巅峰是想要解决资金问题,听到中投和保利,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张然了,中投、保利跟国开行一样,都是国资委下属央企,张然是想拉国家队入股,从而尽量化解政治上的风险。
在美国做企业你不能不懂法律,在中国做企业你不能不懂政治!
张然是聪明人,真的很聪明人!
在这样的聪明人手中世纪巅峰才会越来越强大!
这样的公司绝对值得投资!
陈源微笑道:“我答应你,国开行入股世纪巅峰!”
意向敲定之后,事情就简单了,国家开发银行与世纪巅峰很快就入股的问题展开了谈判。与此同时,张然又开始与中投和保利投资进行接触,中投本来就跟世纪巅峰有业务合作,现在国开行又已经答应入股,马上就点头了;至于保利投资,中投和国开行都已经入股,他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也爽快的答应入股。
与保利敲定合作意向已经是9号下午,距离春节只有5天。不过张然却没办法回家,柏林电影节开幕在即,他必须带《一个人张灯结彩》剧组前往柏林。
第794章 冯远怔的心事
二月中旬是春运的高峰期,首都国际机场处一年最忙碌的日子。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塞满了人,水泼不进;广播正在一遍又一遍的发布着航班延误的信息。
在VIP候机室中,《一个人张灯结彩》剧组的主创也在满是无奈的等登机的通知。航班已经晚了一个小时,不过众人倒也不急,大家是去参加电影节,不是什么急事,晚几个个小时没多大的关系。大家都坐在椅子上,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
这次是去柏林电影节参赛,话题自然离不开电影节,众人很快就聊到了波兰斯基。最近两周波兰斯基是整个柏林电影节最引人关注的话题,因为波兰斯基被瑞士政府软禁,能不能参加这次电影节还很难说。
1977年,波兰斯基因涉嫌猥亵一名13岁女孩在美国被捕受审。候审期间,波兰斯基从洛杉矶逃往法国。去年9月26日,应美国方面要求,瑞士政府把抵达瑞士参加苏黎世国际电影节的波兰斯基拘捕。
这事立刻引起了电影圈人士的强烈抗议,世界各地逾百名导演、影星和艺人签署联名求情信,抗议瑞士拘捕波兰斯基,要求立即释放他。由于波兰斯基拥有法国和波兰的双重国籍,这件事更是引发了外交风波,两国政府联手促请瑞士放人。最终在法国总统萨科齐的斡旋下,波兰斯基在11月获得保释,不过法院勒令波兰斯基必须被软禁在他位于瑞士阿尔卑斯山的别墅中。
张然他们对波兰斯基这件事看法不一,胡君是有孩子的人,认为萝莉控应该被烧死;曹炳琨认为那个被强奸的女子都已经原谅波兰斯基,并多次请求美国法院撤销对波兰斯基的指控,就不应该再追究了;赵飞则认为既然犯了罪,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张婧初作为女性,对这件事本能的厌恶,没有参与讨论,拿着一本美国《Vogue》慢慢翻看;冯远怔也没有参与,把包抱在怀里,望着地面怔怔出神,像是有什么心事。张婧初是个细心的姑娘,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问道:“远征哥,你怎么了?”
冯远怔回过神来,冲张婧初一笑:“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张婧初也没多想,“哦”了一声,继续翻手里的《Vogue》。
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张然他们终于等到了登机的通知。一行人纷纷起身,拖着行李从VIP通道登机。
张然一行进入机舱,按着空姐提示来到了自己的位置,把行礼放在座位上的行礼架中,然后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
过了几分钟,其他旅客们也陆陆续续登机了。
一个四十来岁,留着胡子,挺着大肚子的光头男子登上了客机,顺着通道往前走。就与张然他们擦身而过之时,他扭头看了一眼,认出了张然,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招呼道:“张然,没想到你们也是这班飞机。”
正在跟张婧初说话的张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图雅的婚事》的导演王权安。他的新片《团员》是今年主竞赛单元的入围电影,今年是柏林电影节六十周年,本届电影节的主题是团员,因此《团圆》还被选为了开幕片,可谓是风光无限。
张然赶紧站了起来,微笑的冲着王权安点点头:“原来是王导,没想到你们也坐这班飞机,还真是巧啊!”
王权安看了看张然,又看看剧组成员,不解道:“你们的电影不是15号才上映嘛,这么早就出发了?”
张然这次到柏林,除了参加电影节,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带临安奇幻电影节考察团到柏林进行考察,学习柏林电影节的先进经验。考察团昨天就从临安出发了,现在恐怕已经在柏林进行相关考察。尽管张然给柏林电影节主席迪特·科斯里克说过考察的事,对方也表示了欢迎,但他觉得亲自盯一下比较好。
这些事张然没有必要说出来,简单地道:“忙了一年,实在有些累了,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到柏林玩几天,放松放松!”
王权安豪爽地道:“柏林,我比较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打招呼!”
这话口气有点大,但王权安确实有资格这么说。从《月蚀》的国际青年论坛单元,到《惊蛰》的全景单元,再到《图雅的婚事》入围主竞赛单元并最终擒获金熊奖,王权安是柏林电影节一步步培养起来的,是柏林电影节的嫡系。作为柏林电影节的宠儿,在柏林帮个小忙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张然哈哈笑道:“那我们说定了啊,到时候我来找你,可不要赖账!”
王权安也笑道:“我赖谁的账也不敢赖你账啊!”
飞机上旅客来来往往,也不便多聊,王权安很快告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而张然继续跟张婧初扯闲篇。
聊了一会儿,张婧初注意到冯远怔又在发呆,好奇心上来了,问道:“远征哥,你到底怎么了?”
张然也注意到冯远怔情况有点反常,问道:“远征,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听到这话,胡君和曹炳琨也都起身,关切的向这边看过来。
冯远怔见众人都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暖,冲众人微笑道:“我就是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自己当初是怎么去德国的,又是怎么回来的,想起了我的老师梅尔辛。这次我们的电影入围了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电影上映后德国媒体肯定会大幅报道。如果梅尔辛还活着的话,应该能够看到!”他微微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真希望她还活着啊!”
张然突然想起冯远怔跟自己讲过,他当初在德国学格洛托夫斯基,老师很看重他,希望他继承衣钵,但中国人在的德国想做演员实在太难,而他又想做演员,最终他选择了回国;张然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婧初很少看到冯远怔这么感伤,问道:“你和老师关系不好吗?”
冯远怔冲她笑了笑,道:“我到德国之后,在梅尔辛家住了一年,几乎所有中国留学生都在忙着打工,只有我不用打工,因为每个月梅尔辛给我800马克的生活费,她希望我不打工,希望我专心学习。在我心中她是我另一个妈妈,我也一直叫她妈妈。”
张婧初非常诧异:“那你怎么会跟她断了联系呢?”
冯远怔微微叹了口气,眼眸中透出了淡淡的忧伤,道:“我想做演员,一个中国人在德国要做演员真的太难了。要想做演员,我就必须回国。但梅尔辛希望我留在德国,继承格洛托夫斯基流派,成为她的传人,她一直劝我留下。我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回家。我告诉梅尔辛,我决定了,要回国看看还能不能做演员。她非常生气,好,征在中国是一个伟大的演员!行,你走吧,走吧!回国的前一天,我又去梅尔辛家,告诉她,明天我就走了,如果在中国境况不好,我会回来的。她很冷淡,说,你随便。”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是真的让她难过了。”
张然听到这里也微微叹了口气,他特别理解冯远怔,当初玛丽·希尔也是把张然看成衣钵传人的,他改学导演也伤了玛丽·希尔的心。
那时候张然并不是特别理解玛丽·希尔,但在做了老师之后,他就彻底理解了。他带的01级学生,有个女生毕业之后直接就改行做其他的了。08年这个女生结婚,请张然去参加婚礼。他只是送了份礼物,人根本没去。不是他没空,而是生这个学生的气。他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教了四年,你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了,觉得自己的心血白费了。
这还是张然学生中特别平庸的一个,如果是最看重的学生,他不知道自己会气成什么样。
冯远怔继续着讲自己的故事:“我去找到梅尔辛的妈妈,那年奶奶已经93岁了。住在梅尔辛家的那一年,经常家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们总是在她的小房间里聊天。老太太对我特别好,用彩笔给我画了很多幅小画。我跟老太太说,我要回中国了。老太太问我,回中国干什么呀?我只能胡乱编个谎话,说我要回国换护照。她问我,你还回来吗?我说,回来。她说,你必须回来,我活着等你。”
冯远怔眼泪一下流了出来,他伸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作了下深呼吸,继续道:“她亲了亲我的脸。可是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她了。走的时候在门外,我拥抱了梅尔辛,她依然是冷冰冰的。我说,妈妈,再见,一切顺利。走出家门我就开始哭,真的特别难过。”
张婧初也听得眼泪都出来了:“后来你没跟她联系过吗?”
冯远怔叹了口气,红着眼眶道:“回国之后我给她写过好几封信,但她一直没有回。我真的伤了她的心,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张然听到冯远怔这么说,赶紧安慰道:“我老师当初也希望继承她的衣钵,在我改读导演之后,也非常生气,根本就不理我了。01年的国庆节我去看她,并告诉她,我现在也是老师,正在把你教我的一切,传给我的学生们,她才不生我的气。你的老师生气是因为你放弃了她的衣钵,但你没有放弃做演员,你没有放弃她传授的技术,要是她知道你凭借着她传授的技术成为了中国最好的演员之一,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这个问题困扰冯远怔将近二十年,是他的一块心病,怎么可能因为张然的一句话打消疑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张然拍了拍肩膀,道:“明天我们一起去拜访你的老师,不行,明天我有安排,后天吧,后天我们去拜访你的老师,让她知道你没有辜负她的栽培,并邀请她作为重要嘉宾来参加《一个人张灯结彩》的首映礼,参加我们的庆祝酒会。电影其他的宣传活动你不用管,好好陪陪你的老师!”
冯远怔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让自己的老师风风光光的露脸,感激地道:“张然,谢谢!”
张然笑着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而且我也是老师啊!”
第795章 最高礼遇
晚上八点三十分,飞机在柏林稳稳降落。王权安带着助理,和其他乘客一起飞机外面走。张然他们则慢吞吞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并没有急着往外走。在飞机起飞后不久,就有空姐找到张然,表达了整个乘务组都特别喜欢他,等一会方便的时候希望能合影的意愿。现在旅客都下飞机,张然就把跟乘务组都叫了过来,开始跟大家合影。
此时的一楼大厅里,聚集着上百名记者,以及一大群举着气球,拿着应援牌来接机的粉丝。粉丝大多是中国人,或者说是亚洲人,他们听到广播中的航班通知,立刻兴奋地朝大厅里一阵张望。
王权安刚走进大厅,就听到前面乘客兴奋的议论声。
“这些都是来接张然的呃,没想到在德国也有这么多人来接机啊!”
“是啊,看这阵势还不小,估计在柏林的留学生都跑过来了。”
“老外也不少呢,没想到张然在国外也有这么大的名气。”
王权安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粉丝手中的应援牌上写着张然的名字,果然是来接张然的没错;再看到场的记者,都没有什么人认出自己来。他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张然在三大电影节不过拿了一个金狮,而自己在柏林也拿到了金熊,并不比他差多少;柏林还是自己的主场,今年柏林电影节的开幕电影都是自己的《团员》,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结果在机场接机的记者和影迷,全是冲张然来的。
就在此时,王权安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到了柏林电影节的主席迪特·科斯里克。王权安是柏林嫡系,而且电影节对他也极为重视,他的电影不但入围看主竞赛单元,还是电影节的开幕影片,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迪特·科斯里克是来接自己的。
对任何一部参赛影片,对任何一个电影人来说,在电影节享受到的最高礼遇就是电影节主席亲自接机。
王权安没想到迪特·科斯里克会亲自来接机,那种激动,那种发自内心的骄傲简直溢于言表,对张然的一点酸意都抛之脑后,他笑容灿烂,向迪特·科斯里克走过去。
迪特·科斯里克也看到王权安了,笑着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哈哈,权安,没想到你也坐这班飞机!”
笑容一下子凝固在王权安脸上,整个人都僵住了,没想到我也坐这班飞机?这意思不是来接我的?试探着问道:“你是来接张然的吧?”
迪特·科斯里克直接道:“是啊,没想到你是一班飞机,你看到他了吗?”
王权安尴尬地笑了笑,酸溜溜地道:“张然特别受欢迎,飞机上的空姐都是他的影迷,现在他带着剧组成员在跟那些空姐合影呢!”
“是啊,张太受欢迎了!”迪特·科斯里克看了眼手持各种应援牌的粉丝,然后转身把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叫了过来,吩咐道,“带权安去酒店!”他拍了拍王权安的肩膀,亲切地道:“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找个时间单独聊聊。”
听到这话王权安心里舒服多了,自己终究是柏林的嫡系,不是被遗弃的孤儿,他跟迪特·科斯里克说声,跟接待人员穿过通道往外面走。
王权安刚刚坐进组委会的车里,突然听到了一阵整齐划一的巨大喊声“张然!张然!”,他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名气大就是好啊!
“我亲爱的朋友,你终于来了!”迪特·科斯里克快步走向张然,给他来了个凶猛的熊抱。接下来,他张开双臂,又给张婧初来了个拥抱:“美丽的婧初,你越来越漂亮了!”
张然跟迪特·科斯里克寒暄了两句,将李雪健这些主创向他作介绍:“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李雪健,这是胡君,这是……”
迪特·科斯里克极其喜欢《一个人张灯结彩》,对演员们的表演也推崇备至,因此,对剧组成员都十分热情,跟几位主创一一拥抱。
从机场出来,迪特·科斯里克和张然、张婧初上了一辆车,亲自陪着他们向着灯火辉煌的市中心驶去。
坐在车里,迪特·科斯里克手舞足蹈地道:“《一个人张灯结彩》是本次电影节邀来的最好的电影,是这次电影节最大的热门,我个人非常偏爱这部电影,可惜我不是评委,没有决定获奖名单的权利!”
导演做到张然这种程度,对奖项早就不是太在意了。他到柏林来主要是作宣传的,柏林电影节对《一个人张灯结彩》这种实验性比较强的电影是最好的宣传平台,笑着道:“拿不拿奖不重要,重要的是观众是不是喜欢。我这部电影在中国国内是毁誉参半,希望德国观众能够喜欢。”
迪特·科斯里克对《一个人张灯结彩》极有信心:“我相信德国观众会喜欢这部电影的,这是一部堪称完美的电影,真的太出色了。”他又看着张婧初,夸赞道:“婧初,你在这部电影中的表演太出色了,是影后的大热门,只有东瀛电影《芋虫》的女主角能够对你构成一些威胁。”
张婧初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她还没拿过像样的国际奖项,而且她为这部电影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能够拿奖无疑是对她努力的一种肯定,不过还是谦虚地道:“能够入围的电影都很优秀,不到最后一切都难说。”
车子很快到来到了柏林市中心的勃兰登堡门,在闻名世界的阿德隆酒店停了下来。
阿德隆酒店是德意志帝国末代皇帝威廉二世最钟爱的行宫,数不清的国际名人政要曾经入住。几年前迈克尔·杰克逊在阿德隆酒店阳台上抱着他的孩子迈克尔王子二世,与楼下的歌迷挥手致意,导致孩子悬空,结果被媒体黑成他要了扔孩子,说他不负责任,引发轩然大波。
进入酒店,等张然他们办好入住的手续,迪特·科斯里克跟张然道别:“你们先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张然跟他拥抱了一下:“谢谢,迪特。”
来到自己的房间,张然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坐在客厅的沙发,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大力的电话:“老刘,我到柏林了。我们一会儿碰下头吧,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刘大力听到张然就笑了起来:“我们在波兹坦广场的凯悦酒店,电影节的新闻中心在这里,进进出出全是记者。你过来肯定会被记者包围,还是我们过来找你吧!”
张然知道凯悦酒店是电影节的主会场之一,电影节期间往往都是安排参加电影节的各路大腕入驻,迪特·科斯里克能安排考察团入驻,确实很给面子,就道:“我们在阿德隆酒店,隔得挺近的,这样,我在酒店的咖啡馆等你们!”
挂掉电话,张然看向张婧初问道:“我要去咖啡馆跟刘大力他们见个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张婧初觉得在屋里呆坐也没意思,又不想跟助理出去逛,偏着头道:“好啊,跟他们见谈完,我们一起出去逛逛。”
张然笑道:“行啊,那一会儿咱们夜游柏林!”
两个人也懒得换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叫上自己的助理,来到了酒店的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