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的报道:“一群东瀛‘学者’在东京召开的一场会议上指责纯如的书误导和夸大了南京大屠杀。他们宣称受害者被杀是出于中国人自己的原因,否认大屠杀中的死亡人数,质疑纯如书中刊登的照片的真伪。”
镜头切到摄影棚,张纯如正在接受《时代》杂志的采访。记者看着张纯如问道:“电影《骄傲》在东瀛上映后,引发了众多亚洲国家的抗议,你是怎么看的?”
张纯如回答道:“我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但看报道说,东条英机的孙女东条由布子是这部电影的幕后推手,而电影正是根据她写的书改编而来。她试图洗白祖父的战犯形象。而且有报道说,在电影中有一幕,东条英机拒绝相信东瀛军人在南京进行了大屠杀。如果是真的,那这部电影再次证明了东瀛右翼分子对南京大屠杀及其他东瀛战争罪行的否认。但没有哪一部电影能否认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基本事实。这样的作品对东瀛来说并没有好处。”
记者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张纯如回答道:“因为它激怒了整个亚洲和美国的舆论引导者和政治家,如果东瀛社会欣然接受了《骄傲》,那便向国际社会发出了一个清晰的信号,即现在这一代东瀛人认可了战争时期政府的所作所为。事实上,真相终将获胜。我热切希望并坚信,时间会令越来越多的东瀛人有勇气说,这不是真相,这部电影没有诚实地描写我们的过去。”
张纯如顿了顿,补充道:“历史的尊严不容亵渎,篡改南京大屠杀的历史就是第二次屠杀,是对历史的屠杀!”
电影的画面切到1948年的柏林,此时正处在第一次“柏林危机”时期,整个柏林城食物严重短缺,口粮分配不足,有钱也买不到食物,饿碑遍地。瘦弱的不堪的拉贝提着一个篮子艰难的走在大街上,篮子里是从野外采摘的野菜和野果,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似的。
一个从电车上下来的姑娘姑娘倒下了,人们就像没看见似的,冷漠地离开了,他们看得出姑娘是饿晕了,但现在大家都没吃的。拉贝走过去,将姑娘扶起来,把篮子里的野果给她吃,并把野菜分给了她一部分。
拉贝提着篮子回到家后,妻子告诉他,有一封瑞士寄来的信和包裹单。拉贝接过包裹单一看,寄件人是他没有听过的名字,而邮寄物品写的是食物;随后拉贝打开信封,将信取了出来。
与此同时,画外响起。写信人是南京市长沈怡,他告诉拉贝,获知拉贝的艰难处境,南京市成立救助德侨拉贝的劝募委员会,并成立了救助拉贝劝募委员会,向银行、钱业、大商店及地方慈善机关和当年受救济保护的市民劝募。
当年受拉贝保护的人们在得知拉贝的境况,尽管于战乱中食不果腹,衣不暖身,还是尽自己所能,纷纷解囊相助。不几日便募得1亿元,兑换成美金2000元。3月份,沈怡来到瑞士,购买了大量的奶粉、香肠、咖啡、牛肉、黄油和果酱,用4个大包裹将这些食品寄给了拉贝。沈怡还表示,如果拉贝愿意返回中国,政府将为他提供住房和终身养老金。
拉贝读完信老泪纵横,他对妻子说:“疾病、饥饿、苦难折磨着我,企图将我打倒在地,但这封信让我恢复对生活的勇气!”
包裹很快领回家了,全家人围着拉贝,孩子们激动得满脸通红,拉贝用颤抖的手拆开包裹,一样样地拿出来:奶粉、香肠、牛肉、奶油、果酱……
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拉贝将食物分给了每个孩子,每个孩子都得到了一份食物。孩子们抱着他们的食品罐敲击着,吹呼雀跃。拉贝看着眼前的一切热泪盈眶,他对孩子们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告诉我们,不管生活多么艰难,我们都应该保持善良!”
镜头切到书房,儿子奥托·拉贝看着拉贝道:“中国政府请你到中国安享晚年,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你不是一直想回中国去看看吗?”
拉贝笑了笑,轻声道:“这是中国人伟大慷慨的表现,但现在我太老了,如果还有能力工作,可以重新建立新的生活,我是一定会回去的。”
拉贝走到书柜前,将早已整理好的日记《轰炸南京》取出来,放在儿子的面前:“我已经老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这本日记你来保管,里面记载了1937年到1938年南京城发生的事。如果有一天东瀛人否认他们在南京城犯下的罪行,你就把日记拿出来。”
灯光映在拉贝的脸上,泛起了金色的光芒。拉贝消瘦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在金色的光芒中,整个宛如天使。
一直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邵子平博士伸手拿起了电话,时间也回到了1998年。
邵子平笑着道:“纯如,你最近还好吧!”
电话那头的张纯如笑道:“我很好,有一个消息我必须告诉你,在12月1号,我将在PBS的《麦克尼尔·菜勒新闻一小时》节目中与齐藤邦彦对质!”
邵子平听到这话,激动地道:“这可是个好消息,我看过你的演讲,还有跟那些东瀛专家的辩论,简直棒极了。我相信你可是驳得齐藤邦彦哑口无言的,我期待你的表现!”
《麦克尼尔·菜勒新闻一小时》演播厅,灯光师调试灯光,舞台监督检查摄像机的位置。与此同时,道格拉斯、丁元、苏珊·拉宾娜等张纯如的亲人、朋友坐在电视机前,无数华人家庭也都围坐在电视机前,频道锁定在PBS电视台。
张纯如母亲张盈盈开车在街上穿行,一辆马车慢悠悠地穿过马路,她拼命按喇叭,嘴里抱怨道:“上帝啊,我应该早点回家的!”
洛杉矶的一家餐厅,经理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几个员工聚集在电视前,便悄悄走过去:“你们干什么?赶紧回去工作!”一个员工对经理道:“张纯如和东瀛大使的辩论马上要开始了!”经理一怔,随即问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员工道:“还有一分钟!”
演播室后台,化妆师给张纯如化好妆,冲张纯如挥了挥拳头:“加油,纯如!”
张纯如微笑道:“谢谢,我会努力的!”
街上的交通大堵塞,张盈盈狂按喇叭:“拜托,拜托!我要看我女儿辩论!”汽车往前开了一段,她看见路边有一家华人商店的电视是开着的,便停车跑了过去。
邵子平走进房间,打开电视,《麦克尼尔·菜勒新闻一小时》正好开始。
法恩斯沃思开口道:“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收看《麦克尼尔·菜勒新闻一小时》。今年10月,韩国总统访问东瀛时,东瀛首相小渊惠三发表了一份书面声明,对日军占领朝鲜时的所作所为表示道歉。几周后,当中国江泽民访问东瀛时,东瀛首相对侵华行径作出了口头道歉,但却没有书面声明。这令全世界的华人非常愤怒。下面有请东瀛大使齐藤邦彦解释对中韩两国不同待遇的原因。”
齐藤邦彦回答道:“我看不出这其间有何分别,书面和口头道歉是一样的。”
法恩斯沃思转向张纯如,问道:“下面我们有请《南京大屠杀》的作者张纯如女士谈谈,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张纯如就道:“如果真的像齐藤邦彦所坚持的那样,书面道歉与口头道歉是一样的,那我不明白为什么东瀛不给中国一个书面的道歉。在我看来,东瀛错过了这个对东瀛帝国军队在亚洲所犯战争罪行进行忏悔的黄金时机!”
齐藤邦彦马上反驳道:“1995年东瀛首相村山富市发表的声明已经表达了深刻的悔恨并向亚洲人民表示了真诚的歉意。”
张纯如马上道:“但这不是正式的道歉,更不是书面的道歉。”
法恩斯沃思问张纯如:“那你认为怎么才算足够呢?”
张纯如回答道:“首先,东瀛需要诚实地承认关于其暴行的基本事实,然而许多篡改历史分子仍拒绝承认;然后,一份书面道歉以及对受害者的赔偿是必须的,同时还要在日木的教科书中写入有关东瀛战争侵略的内容。我认为,除非东瀛发自内心地作出道歉,否则人们是不会相信他们真心悔过!”
张纯如纯向齐藤邦彦发出挑战:“既然齐藤邦彦先生认为他们已经道过谦了,那么道歉就是不难的,现在我请大使当着全国的电视观众说一句,他个人对南京大屠杀及东瀛对中国犯下的战争罪行深表歉意,东瀛人也愿意为此承担责任!”
镜头快速切换,张盈盈、邵子平、丁元等人的特写镜头,紧接着是法恩斯沃思的特写镜头,所有人都在等齐藤邦彦的回答。
齐藤邦彦用东瀛政府一贯使用的套话进行回复:“对于南京事件,我们的确意识到,在那里发生了不幸的事情,东瀛军队的一些成员实施了暴力行为!”
法恩斯沃思微微一怔,他本来以为齐藤邦彦肯定会复述张纯如的话,进行道歉,从而证明东瀛确实道过谦了,没想到齐藤邦彦竟然回避了。他看了看两人,道:“因为时间限制,请你们简要总结一下。”
张纯如直接道:“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我请齐藤邦彦大使个人就南京大屠杀道歉,可是他没有,他在推脱。”她看着法恩斯沃思问道:“你听到道歉或者表示歉意的词语了吗?”
法恩斯沃思道:“我没有听到‘道歉’这个词。”
张纯如马上道:“我认为如果他真诚地说‘我个人对东瀛军队在二战期间所做的事表示道歉’,我会认为那是一道歉,我会认为那是向着正确方向迈出的一大步。但很遗憾,没有!这能够代表一部分东瀛人的态度,他们拒绝就大屠杀道歉,拒绝承认事实!”
电视机前,张盈盈、邵子平、丁元、道格拉斯,以及众多的华人观众都在鼓掌,他们说着相同的话:“纯如,干得漂亮!”大银幕前,除了东瀛记者外,其他人都在轻轻拍手,也说着相同的话:“纯如,干得漂亮!”
第1127章 观众反响
密歇根州雪柏德镇,魏特琳墓地,张纯如静静地站在魏特琳墓碑前,脸上挂着浅浅地微笑。在魏特琳的墓碑上,用汉字隶书工整的写着四个汉字“金陵永生”。张纯如站的地方正好面对太阳,灿烂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整个人都被阳光染得金黄一片,就好像天使降临。
耶鲁图书馆,一个工作人员拿起一个档案袋放在书架上。镜头切到书架上,档案袋上标明,这是张纯如写的《南京大屠杀》的手稿。中景镜头,与张纯如手稿并排在一起的是《魏特琳日记》和《拉贝日记》。大全景,宽敞明亮的巨大房间中,一排排书架就像多米洛骨牌似的整齐排列着,上面是浩若烟海历史资料。
现场记者和观众都明白这个镜头的意思,张纯如在捍卫历史真相的同时,她也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李安、贾樟柯,以及众多的中国记者都想起张然一直说,中国人的最高追求是青史留名,张纯如无疑是做到了!
电影到此结束,在淡淡的音乐声中,张纯如他们的真实照片出现在大银幕上,同时出现在银幕上的还有他们后来的介绍。
张纯如:2003年4月28日,张纯如出版了她的第三本书《美国华裔史录》;2004年11月9日,于加州盖洛斯自己的车内用手枪自杀。
约翰·拉贝:1950年拉贝于柏林逝世,日记资料由他的孙子保存。1997年拉贝的墓碑由柏林搬到南京。
明妮·魏特琳:1941年5月14日自杀。1999年,南京大屠杀研究中心提出了在校园内建立魏特琳的塑像。2002年12月12日,魏特琳的雕像安放在原金陵女子学院前的绿茵中。
程瑞芳:1940年从金女大退休,1946年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提供证词,1969年在武汉去世。2001年《程瑞芳日记》被发现,这是第一部由中国人以亲身见闻记录侵华日军南京暴行的日记。
约翰·马吉:1940年约翰·马吉返回美国。1946年,马吉远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为南京大屠杀作证,1953年在家中病逝,1993年约翰·马吉的部分记录片被发现。
乔治·费奇:1938年回到美国,多次进行关于南京大屠杀的演讲。1945年12月后任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地区副主任。1946年出席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战犯的审判。1979年在加州家中病逝。
罗伯特·威尔逊:1940年离开南京,并加入美军,作为军医参加对日作战。1946年在东京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威尔逊东第一个出庭作证。与他一同站上证人席的还有他亲手救治过的幸存者,梁庭芳,伍长德……
紧接着,大银幕上出现了约翰·马吉、罗伯特·威尔逊等人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为军南京大屠杀作证时的纪录片片段。
这些真实的影像再次击中观众的内心,告诉人们电影中发生的一切不是故事,而是一段鲜血淋漓、让人痛彻心扉的真实的历史。许多观众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再次滚滚而出。
斯科塞斯心里有些感慨,张然不愧是张然,这部电影是传记片,但又不是普通的传记片。一般导演拍传记片,往往都是描述人物的生平,讲述人物的成长,但《正义天使》并不单如此,电影通过张纯如他们三个的经历来讲历史真相的掩盖与维护。整部电影其实是一场跨越了六十年时空,对南京大屠杀真相掩盖和维护的较量。张然拍这部电影其实就是在引导大家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在这个信息爆炸,各种虚假信息泛滥的时代,对这个问题思考具有非常强的现实意义!
李安觉得整部电影三个主人公对待真相的态度是最有意思的,在电影中魏特琳对于历史、对于真相并没有考虑太多,但她写的日记却成为了控诉日军暴行的铁证;拉贝对历史和真相的维护比较主动,不但参与了将约翰·马吉拍摄影片送出南京的行动,而且将自己的日记整理出来,作为日军的罪证;张纯如是三个人中最积极主动的,南京大屠杀本身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是主动走进这段历史,并开始为这段在西方被遗忘的历史奔走呼号。他们虽然态度上有所不同,却他们共同维护了这段历史的尊严。
贾樟柯一直以为正义天使指的是张纯如,但看完电影他才明白,正义天使不光是张纯如,也不光是魏特琳和拉贝,程瑞芳、韩湘琳、约翰·马吉、乔治·费奇、以及邵子平他们这些捍卫了公平正义、捍卫了历史真相的人都是正义天使,就连张然自己也是正义天使中的一员!
约翰·马吉等人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作证的录像播放完毕,字幕开始在大银幕上飞快地划过,但现场依旧一片安静,观众都陷入在沉思和感伤中。悠扬的钢琴声体贴入微,就像春日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抚慰着观众的内心。
斯科塞斯第一个站起来,双手用力地拍在一起,清脆的掌声在空旷的放映厅里显得有些孤独;随后李安和贾樟柯站了起来,用来拍着手;紧接着现场的华裔和中国记者都站起来,用力拍手;最后全场观众集体起立,激动地拍着双手。
狂风暴雨般的掌声席卷全场,让整个电影院都微微颤抖,就好像发生了地震似的。这掌声是献给导演的,献给演员的,献给这部精彩绝伦的影片的,也是献给张纯如和魏特琳他们这些正义天使的!
张然转头看了看,剧组成员都在不住地擦眼泪,张婧初和艾米·亚当斯更是眼睛都哭红了;张然看向另外一边,张纯如的父母,两位老人也都泪流满面。张然给了张婧初一个拥抱,拍怕她的后背,又拥抱了艾米·亚当斯和图尔克,与他们进行庆祝;然后他走到张纯如父母的面前,分别拥抱了两位老人。
张盈盈一边擦眼泪,一边激动地对张然说道:“张然,《正义天使》是一部世界级的作品,比《辛德勒的名单》更深邃,也更动人!会让更多人了解那段历史。纯如的遗愿完成了!谢谢!真的谢谢你!”
斯科塞斯和李安他们几个张然的老朋友很快涌了过来,他们把张然围在中间,激动地向张然表示祝贺。斯科塞斯给了张然一个拥抱,笑容满面地道:“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你不会拍一部普通传记片的!肯定会拍出不一样的东西,我果然猜对了!这部电影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对历史的追悼和思考!”
贾樟柯满脸无奈地道:“看你这家伙的电影总是压力很大,每次看完都很绝望,像这样的电影,打死我都拍不出来。不过我很高兴看到这部电影,犹太人人拍了很多关于纳粹屠杀的名作,在世界上影响特别大,现在我们总算有一部了。”
李安拍了拍张然的肩膀,激动地道:“南京大屠杀这种题材的电影很难拍,因为这个题材任何一个中国人都很难保持冷静,但《正义天使》整部电影隐忍而克制,用清醒而旁观的态度记录着一切,太不容易了。看来今年《正义天使》要横扫整个颁奖季了!”
张然可没有这么乐观,他知道东瀛右翼势力会想方设法抹黑真电影的,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战斗才刚刚开始呢!不信你等瞧吧!”
张然没有斯科塞斯他们多聊,他和张婧初他们走到银幕前,向观众鞠躬表示感谢;观众们看着齐齐弯腰鞠躬的主创,想起他们在电影中的精彩演绎,只觉心潮起伏,便奉上了更为热烈的掌声。
《正义天使》的新闻发布会在明天上午,电影放映结束后,张然和张婧初便离开剧院,回到了宾馆。而此时《正义天使》的话题已经迅速攀升到了Fly热搜榜的首位,看完电影首映的观众纷纷在分享自己的观影感受,无数张然粉丝和影迷都在议论这部电影。
著名华裔作家谭恩美在Fly上写道:“今晚我见到了张然,我最喜欢的电影导演。他的新片棒极了,令人心碎,又非常深刻!张婧初、艾米·亚当斯,还有拉贝的演员,他们都奉献了史诗般的表演!”
安娜温图尔在Fly上写道:“电影非常长,但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长,感觉很快就结束了。整部电影充满感情且感人,张婧初奉献了他专业级的演出,我太喜欢她了,《vogue》已经预定她拍摄明年一月号的封面。我不想透露太多电影的细节,但可以这样讲:我哭了好几次,幸好我带了纸巾!”
影迷埃里克森在IMDB的《正义天使》页面留言:“电影有三个半小时,不过是非常精彩的三个半小时,丝毫没有拖沓感。故事背景是南京大屠杀,面对这种悲惨绝望历史题材,张然导演以一种特别的角度切入,向我们展示了善良、希望、牺牲以及人性。虽然之前看了很多大屠杀题材的电影,但这一部却与众不同。电影中演员每个人的表现都太他么好了,同是一水准,每个演员都是恒星级的演出。我相信观众真的会被这部电影打动,这真的是部有‘心’的电影。PS:东瀛人需要向所有在南京大屠杀中死去的人们道歉!”
影迷加州旅馆表示:“毫无疑问,《正义天使》是2016年最棒的电影,像《飞行家》和《一个人张灯结彩》一样,是张然导演的最好的电影。这部电影是一部悲剧,同时又充分体现了在战争中人性的美好与黑暗。看完之后心情既感动又沉重。艾米·亚当斯演得太好了,她会是奥斯卡的大热门!”
影迷们的好评让张婧初非常兴奋,纽约观众对电影的评价如此之高,就意味着电影在英美的表现应该不错;不过第二天早上张婧初就笑不出来了,媒体给出的评价两极分化严重。张婧初知道就像张然说的,真正的较量就要开始了!
第1128章 两极分化
在《正义天使》首映结束后,众多媒体和影评人在第一时间撰写了影评。在第二天上午MTC就解禁了12家权威媒体的评分。
MTC上的权威媒体就50多家,在电影节首映的第二天,MTC能够解禁12家权威媒体,这还是比较少见的,显而易见这些权威媒体影评人们在观影之后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表达自己对这部电影的看法,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评论界对这部电影的关注。
这解禁的12家媒体,有七家给出了好评,有两家给出了中评,有三家给出了差评,其中给出好评的七家媒体中两家给出了100分的满分。不过由于三家给出差评的媒体,评分都特别低,因此电影的平均分只有69.5分。
《洛杉矶时报》给了《正义天使》满分,称电影是“真正的经典之作”;《纽约时报》的影评人称“《正义天使》可以问鼎有史以来最好的电影,充满了人性的温度”;《综艺》更是给出了“比拯救大兵雷恩更人道,比《辛德勒名单》更绝望”的超高评价。
《好莱坞报道者》的影评人麦克·海尔只给了《正义天使》20分,理由是:“张先生采用了一维的,充满爱国之心的方法揭露日军对南京的入侵和占领并非毫无理由和不合时宜。近来一些中国电影显示出更加感性的民族主义、沙文主义和对侵华日军的妖魔化。《正义天使》与几部同类经典影片相比,显得非常极端。在对人性的刻画上,甚至远逊与陆钏的《南京南京》,对张然这样优秀的导演来说,这无疑是一部非常失败的电影。”
《村声》的影评人提姆·格里森同样只给了《正义天使》20分:“毫无疑问,张然导演的《正义天使》是部带有宣传企图的电影,片中的中国人和传教士全部英雄伟岸,东瀛入侵者全部卑劣可鄙。我们从前看过这类战争片,但难道观众仍未超越非黑即白的刻板道德?”
《帝国》杂志更是打出了10分的超低分:“如果华纳兄弟娱乐公司在1942年导演《正义天使》片这样一部电影,也许可以成为一部有效的反日宣传片,而且博得好效益。但在今天,《正义天使》如此拍不过是低级噱头。”
张婧初看到几个差评后特别愤怒,因为这个几个差评都不是从电影本身进行批判,而是给《正义天使》扣上了政治宣传片的帽子。不过张婧初也没有太多时间生气,因为上午有《正义天使》的新闻发布会。
参加这场新闻发表会的,依然是张然和电影的三位主演,张婧初、艾米·亚当斯、图尔克;发布会现场拥进看了将近400家媒体,将大厅挤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想和张然聊聊这部电影。
在谈到电影拍摄过程的时候,三位主演众口一辞地表示:“我们私下都说,张然就是地狱的领路使者,带着我们一起进入那场地狱的历史,最后我们都在炼狱中蜕变了。”
在自由提问时间,记者将绝大多数问题都抛向了张然,然后是艾米·亚当斯和张婧初,最后才是图尔克。不过三位演员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冷落,都兴致勃勃地张然回答记者的问题。
有记者问道:“我是来自路透社的记者,我想请问张导,《正义天使》中的一个情节在《南京南京》和《金陵十三钗》中都出现过,就是东瀛人挑选妓女,但三部电影的描述都不同,《南京南京》是主动站出来的,《金陵十三钗》是为了替女学生,而《正义天使》中是被硬抓走的,那么哪个是真实的?”
张然微微一怔,随即开口道:“这件事发生在12月24号,《魏特琳日记》、《程瑞芳日记》和《拉贝日记》都有记载。《魏特琳日记》、《程瑞芳日记》的描述是他们同意东瀛士兵挑人,但并没有详细说东瀛士兵是怎么挑选的。《拉贝日记》的记载是女难民主动站出来。不过事情发生的时候,拉贝并不在现场,他是听别人说的,他记录的时间是12月26号。在《南京大屠杀史料集》第26册中,张连红教授在采访一位叫屈慎行的幸存者也讲到了这件事。屈慎行当时13岁,事发时就在金女大门口,她的描述是那些被抓走的女子大都反抗不肯去,高喊救命,但在卡车上有人拉,下面有人往上推,最后这些妇女被强行带走了。我认为屈慎行老人描述的状况最接近真实,可能有少部分人同意去,但大部分人是东瀛兵强行抓走的!”
又一个记者站了起来:“张然导演,我是你的粉丝。我看完《正义天使》感觉,这部电影是对《未来启示录》主题的延续,《未来启示录》是在讲历史的轮回,而是在什么对历史真相的扭曲和维护。我这么理解,对吗?”
张然笑着道:“确实如此,这就是我想说的。这部电影真正想讲的就是对真相的扭曲和维护,讲这两者之间的斗争。其实这个问题从古到今都存在,我们今天看到的历史,有些是被扭曲了的,有些则是真实的。即使到了今天,这个问题依然存在。其实这部电影有个特别奇妙的地方,南京大屠杀是发生在1937年;而张纯如的《南京大屠杀》正式出版的时间是1997年,距离南京大屠杀恰好60年。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说法,六十年是一个轮回。”
在场的记者都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听张然这么一说,只觉眼前一亮。从南京大屠杀开始,东瀛就在试图掩盖和扭曲历史,而他们几乎就要成功了,南京大屠杀在西方几乎被遗忘了。改变这一格局的是张纯如写的《南京大屠杀》这本书,而是这本书出版时间距离南京大屠杀正好六十年。六十年一轮回,这让整个故事具有了一种轮回和宿命感。
有记者问道:“我是来自《洛杉矶时报》的记者,首先感谢张导给我们送来如此动人的影片。我想请问,你拍这个电影,有使命感吗?”
张然十分肯定的回答:“当然有,张纯如写《南京大屠杀》这本书的时候说过,这本书能不能赚钱我不管,对我来说,我就是要让世界上所有的人了解1937年南京发生的事情。我拍这部电影的也是同样的想法,就是要让更多的人了解1937年南京发生的一切。
张纯如写《南京大屠杀》的时候东瀛右翼在否定南京大屠杀,现在东瀛右翼还是在否定南京大屠杀。更可怕的是在中国的网络上,也有这样的声音,甚至有人编造出各种谣言替日军开脱。比如有个谣言在中国的网络上广为流传,日军进攻南京时,日军部队中40%都是朝鲜人,很多暴行都是朝鲜士兵干的。事实上,朝鲜人进入日军预备役是1938年,正式参战是1941年太平洋战争之后了,出现在1937年的南京城是不可能的。最后连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朱成山馆长都亲自写文辟谣,但这个谣言还是在流传。试图改变或者扭曲南京大屠杀真相的现象依然存在,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拍这样一部电影。”
就在这时,一个长着一张大饼脸,一看就是韩国人的男子站了起来,大声道:“南京大屠杀朝鲜人是主力的谣言肯定是东瀛人散布的,他们是想给东瀛人的暴行洗地,同时还把南京大屠杀的黑锅给我们韩国人背,起到挑拨中韩关系的目的。”
现场记者顿时小声议论起来,朝鲜士兵参与南京大屠杀的谣言他们大多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从《正义天使》透露的信息来看,东瀛右翼一直想要掩盖或者扭曲南京大屠杀的真相,如果是这样,那么朝鲜士兵参与南京大屠杀的谣言还真有可能是东瀛人暗中散布的。
张然没有对韩国记者的话做任何评价,对谣言是怎么来的,他并没有调查过。不过他倒是觉得韩国记者看法完全是有可能的,毕竟东瀛外务省每年的经费不是白花的。
这时一个东瀛记者站了起来:“你好,张导!我是《读卖新闻》的记者。今天早上,我看了一下北美媒体对《正义天使》的评价。很多影评人都提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中国人和传教士都是好人,而东瀛士兵全部卑劣可鄙。对电影里东瀛军人的形象,你是怎么考虑定位的?”
张然直接道:“我的观点很明确,1937年南京城的东瀛士兵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要么是凶手,要么是帮凶。也许在1937年的南京城中存在内心存在善念的士兵,但至少在《魏特琳日记》和《拉贝日记》中没有记载。我这部电影南京大屠杀部分是从从魏特琳和拉贝的视角来叙述的,既然魏特琳和拉贝都没有记载,我肯定不能编一个善良的士兵出来。”
那个东瀛记者继续道:“我曾经采访过陆钏导演,他在谈到角川那个角色时,他说角色的原型源自于《魏特琳日记》,里面记录了魏特林女士曾经见到的一位上过教会学校的日本兵,他厌恶战争并想要帮助中国人,而你说《魏特琳日记》不存在善良的东瀛士兵,那请问你们两个到底谁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