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章依曼写了一首新歌?”
韩觉讶异地看了看他,说:“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承认了。
“你和章依曼去休息室之后,那谁就在这里说章依曼要唱新歌。”宋寅点点头,拉开了距离。用嫌弃的语气加上【那谁】二字指代了某个人。
韩觉听了,无奈地撇了撇嘴。虽然这不是什么不可说出去的事情,但他觉得那谁真是个事逼。
“你怎么想的?用新歌拿冠军,这难度怕是要翻倍了吧?还是说你那歌能牛到拿冠军?”宋寅一脸的不明白。
韩觉摇摇头,说:“这个冠军章依曼肯定是拿不到的,所以还不如把这次机会利用起来,唱一首新歌。我写的那首歌大概率是帮不到她拿冠军的,不过对塑造她之后的音乐形象有好处。”
“嚯,原来你打这主意,”宋寅搭着韩觉的肩,一脸【你丫是反派】的表情调侃着韩觉,“这个说辞很制作人啊,小伙子,你莫不是在下一盘大棋?”
宋寅没有阻碍地明白了韩觉的想法,显然宋寅也知道章依曼拿冠军的概率微乎其微,认为果断放弃角逐歌王,利用机会为之后的星途铺路才是正确的决断。
“所以你给章依曼写了什么样的歌?”宋寅对韩觉口中能塑造章依曼【音乐形象】的歌曲十分好奇。
韩觉用嘴努了努前方的大电视,说:“来了,自己听。”
电视里之前那位歌手已经表演完毕,何涂上台,为下一位出场的章依曼作着介绍:
“下面将要出场的,是我们的音乐小公主,章依曼。她将要演唱的,是一首新歌。而这首歌,歌名带着一种花的名字,大家都知道,我出过一首歌,歌名里也有花的名字(笑),所以我看到这样的歌名,就很期待。当我知道这首歌的词曲,同样是出自韩觉,那我就更期待了。”
台下的观众发出惊呼。惊讶韩觉一晚呈现三首作品。这是什么?作品发布会?
“韩觉虽然人没有跟着一起到舞台上,但他用另一种方法,帮助章依曼一起争夺【歌王】的名号。不知道大家是否跟我一样期待,他们这对情侣界的狗粮大使,音乐圈的新晋黄金搭档,究竟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歌曲?让我们掌声有请下一位演唱歌手——章依曼!”
群众虽然沉浸在韩觉一连三首歌带来的震撼,但听到章依曼要登场了,就来不及细细惊讶。立刻一个个站起来,加入到汹涌的呼喊声中,迎接章老师的登场。
在嚎叫声中,章依曼的身影在通道口缓缓出现。
章依曼的造型和上一场,甚至以往,都有很大的不同。此时的她披着一件用白色线条勾勒出某种花的藏青色流苏披肩,着装也是深沉的黑色。
步态沉稳,迎面给观众一种超龄的气势。不同于以往上台都会对观众笑着挥手打招呼,这一次章依曼面色淡漠,眼睛周围画着暗色的眼影,款款走来,气场全开。面对热情的观众笑容十分吝啬,就连对乐队老师们也只是平静地微微鞠躬。
习惯了之前青春活泼的观众们,看到不同面貌的章依曼,没有感到失礼或者愤怒,有的,只是惊喜。
而令在场观众们更加惊讶的是,章依曼的手上拿着一个扩音器。
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扩音器。
台下观众们面面相觑。
但随着灯光的暗下,【咚咚】声响起,观众们纷纷按捺住心头的好奇,收拾好心情,开始等待章依曼将要表演的歌曲。
【咚咚】心跳声结束之后安静了几秒,舞台上灯光尚还没亮,人们于黑暗中,就听到了一种类似【集结号】的声音,滴滴滴的。紧接着后加入的,是小军鼓的声响。嘀嘀咚咚一齐奏响,这种有趣的开场,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
下一瞬间,架子鼓猛然乍响。伴随着贝斯、架子鼓,小提琴一同进入的,是红色、黄色、白色灯光的骤然放亮。
颜色交替闪亮的绚烂灯光,和迷幻而躁动的前奏,相互交映。
几乎从听到这曲子的第一时间,听众们的耳朵就被这旋律抓住了。
而舞台正中央的章依曼,在一束灯光下,闭着眼睛,面色淡定而从容,小幅度地跟着节奏摇摆着身子,一副完全沉浸在音乐里的样子。
人们紧紧盯着让人感觉很不一样的章依曼。
当前奏结束的时候,章依曼霍然睁开双眼,从容不迫地举起手中那在观众看来莫名其妙的扩音器。半阖着眼帘,开口唱道:
【
每只蚂蚁,都有眼睛鼻子
它美不美丽,偏差有没有一毫厘,有何关系
每一个人,伤心了就哭泣
饿了就要吃,相差大不过天地,有何刺激
……
】
相较于诡谲躁动而迷幻的伴奏,章依曼就眼神遥望远方,唱得超然淡定。
歌曲的歌词是能在一旁的歌词器里看到的。第一句从蚂蚁切入,明明描述的东西再小不过,但却意外让观众们觉得格局很大。因为这是在描述众生相。
后几句歌词里,渐渐就有虚无主义者的人生观。
不过,更让人们印象深刻感到新奇的,是章依曼的演唱方式。
章依曼是对着扩音器唱的。
她手中的扩音器连接着场内的音响。那扩音器仿佛就真的是很普通的那种地摊货,发出来的声音还带着底噪。
但在沙沙的声音中,章依曼的声音是那样的疏离而失真,配合她在躁动的伴奏下反差的淡漠姿态,给人以一种超脱的视角在述说。
说什么都无差别,没有要在意,也没什么需要关心,世间尽如蝼蚁,你我他她它。
观众们怔怔地看着在舞台上章依曼。
【
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
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
谁曾伤天害理,谁又是上帝
我们在等待,什么奇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