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演唱完毕之后,台下观众热烈的欢呼让他更有信心了。
“谢谢。”陈远呼出一口气,放下吉他,对着台下鞠躬道谢。
台下欢呼声和掌声经久不息。
此时正在后台看电视转播的韩觉也鼓着掌,真诚地夸赞道:“真厉害啊。”
等到陈远从舞台下来到了后台,韩觉跟对方打了招呼,竖起大拇指说:“好听。”然后开着玩笑问陈远的手是不是人类的手,竟然弹得出跨度那么大的曲子。
陈远也不谦虚说没有没有,他觉得自己的歌曲配得上任何人的夸奖,自然也包括韩觉的夸奖。回了声招呼之后,陈远笑着问韩觉:“选你当对方没有生气吧?”
“没生气没生气,”韩觉摇头,“你创作出了这么一首好歌,然后选了我当对手,这是对我认可,我挺感动的。”
陈远仔细盯着韩觉,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缕情绪,竟发现韩觉的赞叹全然不似作伪。陈远不由有些内疚了。
“加油。”陈远投桃报李地给韩觉送上鼓励。
“好。”韩觉笑了笑,就准备上台。
摇滚本就是容易活跃气氛的音乐类型,此时观众的脸上仍有听完陈远作品后的激动。
韩觉没什么乐队,乐器的布置也很简单,没什么时间给观众冷静。
但他也没什么办法,音乐类型的碰撞就是这样,上一首歌燥得不行,下一首可能出来个世界音乐,反差很大,但这也是节目的魅力。两个风格不同的歌曲最后谁成全了谁,就看哪个作品能在观众的耳朵里钻得更深。
“大家好,我是韩觉。”
观众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韩觉。
“陈远刚才那首歌很不错,我挺喜欢的,但是”韩觉停了一下,看着观众说,“没错,这里肯定有个但是,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夸对手?”
台下观众发出轻笑。
“陈远的歌是不错,但是,我的歌也不差。好歌的对手就应该也是好歌,感谢陈远用那样一首好歌来挑战我。我会拿出我的全力来应战。不知不觉我已经三十岁了,之前被人叫大叔,我还挺不习惯,现在再被叫大叔我已经能坦然自若了。既然青春留不住,还是做个大叔好。今天是在这个舞台上的第一首,也是三十岁的第一首,有纪念意义,所以这首歌先送给我自己。”
灯光渐渐熄灭,舞台后方的巨大屏幕渐渐明亮,上面显示出了韩觉即将演唱的曲目:给自己的歌。
韩觉走到舞台的中间。
等到全场只留一束聚光灯打在他身上时,不紧不慢的钢琴声从一旁响起响起,韩觉开始演唱了: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
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灯光白如月光,韩觉自弹自唱,弹一段唱一句,如一个月下独酌的酒客,说一句话,伴一口酒,慢慢地,慢慢地把他心里的那点东西娓娓道来。也不是要说给谁听,更像是对自己的过往做个总结。
有的歌是听前奏就觉得这歌了不得,有的歌却是听第一句歌词就觉得“有了”。
当第一句歌词平淡出来的时候,黄坤犹如被大钟敲了一下,精神一振,坐姿立刻端正。越往下听就越是坐不住,跟吃了酒一样涨红了脸,晕乎乎的。
如果说陈远的那首歌是用了三年时间一点点打磨而成的,那么韩觉的这首歌,则是用三十年精雕细琢而成。
是不能原谅,却无法阻挡
恨意在夜里翻墙
是空空荡荡,却嗡嗡作响
谁在你心里放冷枪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
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闻不得女人香
之前的六句就像是在心里拧毛巾似的,每一句都被拧得没有一滴水分。韩觉只是唱了一遍,姜绮就全记在了心里,不全是因为韩觉是她偶像,而是因为歌词实在是好。
从这一段开始,便是小样里没有唱到的部分了。
姜绮打起精神仔细听歌,发现歌词平白简单,并不高深莫测故弄玄虚,却直接打到了人们的心里。她虽是作曲系,但自己创作也作词,听着这样的歌词,只想给韩觉当场跪下。
只不过嗡嗡作响,旧爱,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韩觉和翁楠希的那段过往。
无论是韩觉还是翁楠希,都没提过他们为什么会分手。
姜绮作为韩觉的铁粉,韩觉的歌她翻来覆去听,熟得不能再熟,发现旧爱这个意象在韩觉的歌里总是讨不到好。
世人总说没有翁楠希就没有韩觉,翁楠希对韩觉费尽精力,分手的原因怕是在韩觉身上。
此时听着歌看着屏幕里唱最后一句时音调陡然拔高的韩觉,姜绮感觉不是这样的。
那连续的两句闻不得,就像是在哀叹某样东西的逝去。
演唱到这,鼓声和吉他开始跟进。
往事并不如烟,是啊
在爱里念旧,也不算美德
可惜恋爱不像写歌
再认真也成不了风格
我问你见过思念放过谁呢
不管你是累犯或是从无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