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白小升终究是集团下派来的副总，他也没办法轰走。
轰又轰不走，惹了又棘手，宋长空现在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只能苦苦地挨着。
苦闷了几天的宋长空，今天终于是心情不坏，美美地，如同饮茶一样喝着热牛奶。
才喝到第二口。
他办公室的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了。
宋长空就怕这种一惊一乍，太突然了，所以他规定了必须敲门五声的规矩，这公司里谁不知道，谁敢在他这个总经理面前，犯这种低级错误！
宋长空惊怒交加，低头看，由于刚才手抖，杯子里的奶洒了，滴滴落在西裤中间，分外的明显。
“我CAO！”
一贯文质彬彬的宋长空，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助理。
这个最应该懂规矩的人，竟然连基本规矩都忘了？！
宋长空这火气，“蹭蹭”地往上涨，瞬间都快冲出了头顶。
他的助理浑然不觉，大步跑过来，惶然地把一份文件递到了宋长空的面前。
“宋总，欧洲那边新传来的消息……凯森，破产了！”
身为宋长空贴身助理，他最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辛辛苦苦找来的战略合作伙伴，历时多少个月的马拉松式谈判，不断呈报集团，最终获得集团认可，在正式签约一个月后，合作方破产了……
这太打脸了！
这是告诉集团，他们都是一群瞎了眼的猪！
宋长空要是因此被集团处置掉，他这个助理，就得去唱“从头再来”。
恐惧之下，宋长空助理也不管许多，直接冲进来了。
宋长空满腔怒火，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
他整个人愣愣的僵在原地，瞪着眼，看着助理，又看看桌面上的文件。
这消息，太富冲击性了。
就算，宋长空往常自诩“泰山崩于前而心不惊”，眼下大脑也短路了。
“凯、凯森，破产了！”
宋长空艰难道，他迅速翻看起那份文件，手指都在轻微颤抖。
“是，刚收到的消息，千真万确，凯森破产了！正在走法律程序！”宋长空助理哭丧着脸道。
宋长空五官一下子挤到了一起，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一只手颤巍巍抬起，揉捏自己的眉心，却抹不平现在脸上的惊恐焦虑。
他比助理跟清楚，这件事的后果！
虽然不至于因此一事，导致丢饭碗，但很可能让他今年的个人考评跌入低谷，什么年度优秀总经理，与他无缘！
五年满贯的晋升，没了！
他宋长空已经人至中年，熬来的的锦程，就这么……没了？！
“笃笃笃……”
有条不紊的五声敲门声，忽然响起。
宋长空茫然抬头，望过去。
都这时候了，还谁这么规规矩矩敲门！
陈长顷神色平静，站在门口，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笔挺，带着金丝眼镜的老外，手提公文包，一副绅士模样。
“陈……”宋长空心乱地看着他。
陈长顷带着那名老外，走过来。
“宋总，凯森破产的事儿，我也收到消息了。”陈长顷平静地一指身边的老外，“这位，是科里森公司的特别代表威廉。”
科里森？哪个科里森？
欧洲那个，凯森的对头？！
宋长空愕然片刻，眼神活过来。
他清楚记得，桌上那份文件里说的，凯森资不抵债，科里森正收购了凯森大量的资产业务。
现在，科里森的特别代表过来……
“宋总，您好！”威廉用英语打招呼，伸过手。
“你好。”宋长空英语不错，不需要翻译。
他看看陈长顷，看看威廉，目光中尽是询问。
“威廉先生。”陈长顷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威廉来说。
威廉微笑点头，谦逊有礼，对宋长空道，“尊敬的宋长空先生，我谨代表科里森公司，向您提出申请，科里森想代替凯森，与中京传媒继续那份合作！”
科里森想与中京传媒继续合作！
宋长空不可思议地看着威廉。
如同阴霾长空，迸发一抹灿烂的阳光！
人生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太快了！
宋长空眩晕。
还好，他这么多年总经理不是白当的，有莫大定力。
宋长空平复心情，迅速转身，对自己的助理道，“你，赶快去通知白小升白总，我们要召开中京传媒最高层会议！”
宋长空决定了。
立即针对凯森破产，科里森合作，拿出妥善处理方案，当天就上报集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种效率，能给他宋长空加分！
宋长空兴奋了。
不过兴奋之余，他想到了白小升那个刺头，有消息称这个刺头跟凯森罗恩关系不错，会不会在于科里森合作方面啰嗦……
“他敢！”
宋长空眼神一厉，暗暗发狠。
第351章 白小升这个混蛋
第五会议室，是中京传媒最小，但是规格最高的会议室，一般用作特殊用途。比如接见特殊宾客，或是用于高层会晤。
眼下，宋长空、陈长顷、科里森特使威廉正在第五会议室，围坐在环形办公桌旁。
科里森虽然表示，无条件接受凯森原版合同。但凯森、科里森毕竟是两家公司，不管是资源，还是渠道，还是其他方面，都是存在差异的。
所以许多东西，还需要进行重新调整。
威廉已经表示过了，他完全可以代替科里森总裁凯文先生，现场做一切决断。
宋长空对此非常惊喜。
他当即决定，今天就弄出合作框架调整方案，与事件说明、合同变更申请，同时上报集团，就算上面不看，也凸显他们的办事效率，集团高层必然会无比满意。
陈长顷和威廉对此更没有异议，毕竟越早落定，越少节外生枝。
几个人正聊着，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五声。
宋长空助理推门而入，跟他们三位点头打了个招呼，对宋长空道，“宋总，白总来了！”
说着，白小升已经进来了，神色颇有几分凝重。
“白总，你终于来了，好，赶快入座，我们现在就开会！”宋长空已经急不可耐了，他看了眼助理，“你来做会议纪要，用集团OA系统，用我的权限，我们表决一项，你就上传一项！”
“好的。”助理应了一声，在旁边找了个座位，把笔记本电脑架好。
上传到集团OA系统里的会议决议，相当于加急文件，会被优先处理。不过再快，但是也需要一日的时间才能回复。这已经非常效率了，毕竟集团下属全资子公司无数，事务累计惊人。
“白总，我助理路上跟你说了吧。凯森公司资不抵债，现在面临破产，正在走法律程序。”宋长空说道。
“是，这件事我也很遗憾！”白小升神色凝重，走过来，“欧洲市场拓展计划已经呈报集团，不能说中止就中止，科里森公司这次来的很及时啊。”
白小升对威廉一笑。
威廉紧着起身，伸过手，笑道，“白先生。”
白小升与威廉握了握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坐下，自己挨着陈长顷坐下。
“事态紧急，我也不废话了。”
威廉不懂国语，宋长空也不避讳，冲白小升、陈长顷直接说道，“凯森完了，那份合同才签了不到一个月，让集团知道，我们仨都没好果子吃！我无能，你们两位的履历上，同样得被记上一笔！”
宋长空是真着急了，这番话，讲得真够直白的。
白小升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我们都在尽心尽力为公司，为集团做事，但是也得考虑我们个人的升迁和前途，不能让这种变故损害公司的利益，损害集团对我们的信任。下面，我们把这份合作大框架梳理一遍，我希望平时有不愉快，不要影响这次表决。”宋长空特意道。
“好！”白小升、陈长顷异口同声。
难得啊，还有如此齐心的时刻。宋长空心生感慨。
“白总，你来之前，陈总提了一些调整，非常好，我也补充了几点，威廉先生也表示同意，接下来你听听。差不多，我们就表决。”宋长空示意陈长顷来宣读。
白小升点点头，看着老陈。
“首先，第一项内容，关于时间节点调整，第一阶段合作开展时间要延后，原定十一月上旬，需要调整到十二月份中旬……”陈长顷说道。
陈长顷说完，白小升点点头，非常痛快道，“同意。”
“同意。”宋长空也点头道。
宋长空助理迅速敲击键盘，输入，查了一眼，没有错别字，直接上传。
这位助理，以前干过速录，这种工作从未出过纰漏。
“第二项，关于三个阶段广告形象代言人问题，根据科里森现有资源，建议调整为……”陈长顷继续说。
白小升点头，“同意。”
“同意。”宋长空道。
宋长空助理迅速敲好，校对，上传。
一气呵成。
就这样，十几二十条的合作框架改动下来，陈长顷在读，白小升、宋长空接连同意。
现场，噼里啪啦键盘敲击声，极富韵律，一条条决议被传到集团系统里。
陈长顷一口气念了那么多条，也有点疲倦，停下来喝口水，示意白小升继续补充。
白小升点点头，先向威廉一笑，用英语说道，“威廉先生，我这些补充，没有涉及贵方的内容，为了加快进度，我就用中文来讲，你没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