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升这脸色，顿时霜冷。
“老师……”高思域一面留意白小升，一面离远一些，背对众人，将这边发生的事三言两语，一气儿讲完。
有没有疏漏，有没有歪曲，白小升不得而知。
他也不在意，就那么冷脸看着。
只两三分钟的时间，高思域再回来，脸色已经不似先前那么难看，有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似乎得到某种安抚。
“这个高思域，似乎求助成功了？”
“看他不那么惶恐失措，所求之人，其职务一定不低于白小升！”
“如果是这样，小升会让步吗？”
“这下子，似乎有些麻烦了……”
季明阳市长等人，在旁边看着。
他们心中想法不一。
“白小升大事务官，沈老的电话！”
高思域拿着自己手机，送到白小升跟前。
他脸上再度泛起了笑容，对白小升似有三分恭敬，余下的意味，令人厌恶。
白小升看他一眼，拿过他的手机。
“喂，沈老吗？我是白小升啊！”白小升说着话，脸上笑容浮现。
“白小升大事务官，没想到你回老家了，我说这些日子，怎么没在总部见到你呢。”电话里，沈培生笑呵呵道。
大事务官行踪保密。
白小升临走除了对夏侯启说，其他人皆只字未提。
沈培生自然不知。
“是啊，沈老，我这不是初任大事务官吗，那也算是事业小有成就，回乡省亲呢。”白小升笑道。
他一口一个沈老，一口一个敬称。
季明阳市长等人，暗暗凝神。
听话听音，似乎电话那头那个人的身份，比白小升更为显赫。
一旁，高思域笑容渐起。
在他看来，老师出马，白小升“秒怂”！
虽然老师在电话里，对自己很是生气，也说过“回头算账”，可终究还是替自己出头！
老师终究不会放弃自己！
而白小升，就算是新任大事务官，又怎么样？
还能不给老师面子？！
要知道，老师可是被其他大事务官尊称为“导师”！
更是夏侯启总裁的同期！
大中华区资格最老之一！
不要说白小升这个屁股都没坐稳的大事务官，就算郑鸿鹄、李昊风又如何！
就算大事务官中位列第二的方北珺，又如何！
谁不给老师面子！
谁敢！
高思域越想越气顺，脸上那惶恐不安的心情，早跑去九霄云外！
他还特意看了看旁人，忍不住露个嗤笑的表情。
他高思域依旧会坐镇安江，他那些处置，就算碍于给白小升面子，暂时停了，背地里，也还是会进行！
眼看那些人心绪不宁的样子，高思域就愉快。
白小升在电话里，跟沈培生寒暄一番，语气非常礼貌。
电话那头，沈培生亦是对白小升的态度，有几分满意。
“小升大事务官，我刚才听思域说，你们彼此之间有些误会。”沈培生笑道，“那可否看在老朽的面子上，不要与他斤斤计较了。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他！你要是心情不爽，我就让他当众给你道歉！”
沈培生话里“误会”一词，是高思域说的，还是他故意打太极。
白小升不得而知。
不过，按着沈培生的意思，似乎想大事化小。
“瞧您说的，什么误会？就是工作上的一点小分歧，没什么大不了的。道歉，不用道歉！”白小升笑容满面，在电话里跟沈培生道。
同时，白小升笑盈盈看向高思域，还含笑点点头。
高思域也赶紧笑容绽放。
不过眼眸深处，高思域不乏嘲讽。
你白小升，刚才可是很牛气啊！
吆五喝六！
还他.妈直接废止我的命令，要停我的职？
怎么样！
接到老师的电话，怂了吧！
“我还真以为传说里的白小升，不知道什么叫敬畏呢！”高思域心里冷笑。
季明阳、张萌、高大志，忍不住面面相觑。
眼看白小升“服软”，他们忍不住暗叹，但是却又都能理解。
毕竟一个集团的，有时候不得不对更强者低头。
“只希望，小升能从中协调一下，不要让他们集团在中京的企业做那么绝！对谁都没有好处！”季明阳暗道。
白小升继续笑着，跟电话那头的沈培生说着话，“是是，这些事对公不对私，对事不对人，我怎么能生气呢。您说笑了。”
“哦，您说停职的事？嗯，您发话了，我自然得听，高思域停职的处理撤销，撤销！”
白小升笑着道，还示意林薇薇删掉处理结果。
林薇薇不动声色，照办。
白小升，彻底怂了。
高思域眼眸深处忍不住得意。
就算面对白小升这大事务官，他也不怕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大事务官不敢拿他怎么样！
“好，好，您歇着吧，回头我回总部再去拜访您。”
白小升笑着挂掉电话，然后把手机还给高思域。
“小升大事务官，您看，我是不是就不用停职了。”高思域笑容满面道。
能骄狂无忌，能赔笑请示，他也算识时务。
“不用，当然不用，沈老发话了嘛。”白小升笑道，“非但不用，我有好事还得想着你，你说是吧，高先生？”
“您就不用叫我高先生了，叫我思域就行。”高思域笑道。
狂傲，谦卑。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时，有种让人觉得不真实之感。
可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人本来就是矛盾体。
除非真正的疯子，正常人都知道因势利导。
况且高思域眼下的谦卑，不等于回头行事，也这样。
阳奉阴违，又是他另外一面。
除了高思域，众人目光复杂看向白小升。
只希望中京传媒不要散……
只希望那些企业先不要走……
只希望自己走掉的同袍能回来……
每个人都不敢奢望过多。
只希望，白小升能说动高思域，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众人默不作声，看向白小升，眼神之中，满满期待。
白小升示意林薇薇记录处理结果，又跟高思域笑容和善道，“高先生，我现在，还真有件好事，要给你。”
“您说！”
高思域虽有诧异，却还是微笑聆听。
“制度上，每一位大事务官，都有送省域产业负责人、事务官去深造的名额。”
“每一位大事务官，每年，只有一个！”
“现在，这个名额是你的了！”
白小升笑容温暖，眼神却冰冷无比。
“去吧，回总部深造去吧！”
高思域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那制度他知道！
深造？
为期三年，强制学习，出论文，不过审不毕业，期间不负责任何具体事务！
三年后，按曾经年度平均业绩的百分之一百二为标准，补齐三年空缺业绩，竞逐下一任候选大事务官。
这不是停职。
这是变相封藏！
要是好事，沈培生早就给林钰或者他了！
还用白小升送名额？！
“下一任候选大事务官，祝你当选成功。”
“哦，对了。林钰也会参选吧。希望你能赢他！”